《画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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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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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皇后抓住小儿子的手哀求:“小五,你一定要把你大哥找回来。”

“母后放心吧,我一定把太子大哥找回来。”

给母后擦拭了泪,成谦道:“母后,儿臣得走了。您一个人在宫里要注意身子,不要再哭了。若让太子大哥知道了他会不心安的。”

“你也要小心,那些刺客可能也会对你下手。母后不能再失去你了。”

“母后放心吧,我不怕他们。”

身体强壮的成谦又抱了抱母后,然後就匆匆走了。看著小儿子离去的背影,王皇后在伤心之馀也有些欣慰,她的小儿子也长大成人了。

丛林中,一人极快地在林中穿梭。他戴著银色的面具,一身青布长衫,脚下如风。他的身子猛地跃起,高高地落在一棵树上,他环顾四周,仅露在外的双眼满是焦急。这里距离成棣失踪的地方有几十里远。那人抓走了成棣而没有当场杀了他一定不会想要他的命。成棣的身子不好,那人也无法带成棣走太远,很可能就在这附近。

手里紧握著一把匕首,他又一次琢磨从山庄的护卫那里得到的消息。抓走成棣的人武功极高。那人当时蒙著脸,不过据看到他的人回忆那人很像是丐帮的人,浑身脏兮兮的。莫世遗不由地把绑匪和某个家伙联系在了一起,但随即他就在心里摇头,不可能是那个家伙。那家伙虽然乱七八糟的,喜欢找人踢馆,但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劫持太子,而且那家伙也没理由去劫持太子。但又是谁会劫走太子呢?丐帮那边已经传出消息此事与丐帮无关,丐帮为了洗清自己的罪名也派人去找太在的下落了。那,不是丐帮又能是谁?

如果他是刺客他会当场杀了成棣而不是劫走他。劫匪的目的到底是什麽?赎金?谁有会这麽大的胆子敢劫持太子要赎金?那又是因为什麽?他不得不把这件事和宫廷内的斗争联系起来。可是杀掉成棣要比劫走他更好才对。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莫世遗收回心思从树上跳下来。成棣好似凭空消失了。他知道自己这样毫无目的地去找很可能事倍功半,可是他只能这样在任何一个劫匪可能躲藏的地方去找成棣。找不到成棣,他绝不会回铜川。

歇息够了,莫世遗很快就消失在了丛林深处。双胞的感应让他能察觉到成棣还活著,只要活著,就够了。

喘了一口气,成棣笑笑:“完了。”

月不由的脸拉得很长,双拳握得紧紧的,腮帮子都气鼓了。

“你娘不是个好娘,她不配做莫世遗的娘。你也不过是你娘的棋子。”

成棣挑眉:“她是本宫的母后,这一切都是为本宫著想。”口吻却并无任何恼怒。

“哼!拉倒吧。她做这些都是为了她自己。莫世遗可怜,你也可怜。要我是莫世遗,我会把你们统统杀掉。你是死是活,能不能顺利登基关老子屁事。”

成棣不高兴了。

“若我是你,我就直接把皇帝宰了,把那些兄弟们全都杀了,我照样顺利登基,何苦委屈自己。”

成棣噗哧一声笑了:“本宫可不做那遗臭万年的恶徒。”

“所以你活该受著。”月不由很不屑。

“你啊,懂什麽。”笑了几声,成棣道:“本宫因为这个位置受了这麽多的罪,所以除非本宫不要了,不然谁都不能把这个位置从本宫的手里夺走。”

“切。”月不由撇撇嘴:“直接杀掉不就完了?”

“呵呵呵,说你是莽夫还真不为过。”

“我不否认我是莽夫,但我活得自在。”

月不由是怎麽也笑不出来的。他看看成棣的脸色:“喂,你现在感觉如何?能出门吗?”

成棣蹙眉:“本宫不叫喂,叫本宫殿下。”

月不由摆明了不妥协。“等你回到京城自然有人叫你太子。再说,你现在最好别叫人知道你是太子。我是无所谓,就怕刺客再来的时候吓得你心疾复发。你被吓死了,莫世遗也要受你牵连。”

成棣冷了脸:“怎麽,本宫的命难道不如世遗?”

“当然不如。”月不由很过分地打击了太子,“你又不能跟我比武。”

成棣一口气憋在胸口,咬牙切齿,恨不得给月不由一脚,然後他抬腿了。

作家的话:

(26鲜币):第十七章

这辈子,成棣最气闷的就是他的身体,不过现在,他最气闷的又多了一个,那就是这个叫月不由的“老人”。

瞪著月不由手上的那身不知道是从谁的身上扒下来的粗布衣裳,成棣拒绝换。想他也是堂堂太子,他的身子是不好,但从小到大也算是锦衣玉食。要他穿那身旧兮兮的粗布衣裳,别想。

“喂,你快换上。”月不由不耐烦了,这个太子真是麻烦。

成棣冷脸:“本宫不叫喂。你可以叫本宫少爷。还有,本宫不穿来历不明的衣裳。”

月不由打量一边成棣,很无礼地说:“你身上的衣服也乾净不到哪去。”

成棣自然知道身上的衣裳早就脏了,但:“本宫的衣裳再脏也是本宫自己的,本宫不穿别人穿过的衣裳。”

月不由把衣裳往肩上一搭,双手抱胸:“看来你还是不明白。这里不是皇宫,我也不是你的仆从。还有,你不换衣裳也行。等出去被人认出你身上的这身是太子的衣裳,到时候引来麻烦我可不管。你嫌衣服不好那你自己去买,我没钱。”

看著月不由那张你爱换不换的无赖相,成棣咬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月不由没钱,但成棣这个太子爷也同样没钱。低头在身上看了看,成棣取下腰间的配饰递过去:“拿这个去换银子,给本宫买新衣裳,本宫不穿别人穿过的。”

月不由没有接,而是很不客气地打击道:“你这种不知江湖险恶的人难怪会被人追杀。太子的贴身饰物能随便拿出去当吗?我这厢去当了,那厢官兵就知道太子在我手上了。还是说你想我把官兵引来让他们送你回京?”

不要。被月不由深深的瞧不起的成棣愤怒地把配饰收起来,一把扯过月不由肩上的衣裳。

“出去,本宫要更衣。”

“换衣裳就换衣裳,还‘更衣’咧。”月不由咕哝一句转身走了。瞪著月不由的背影,成棣很想像莫世遗一样能有一身好武功,然後把这家伙狠狠教训一顿。

忍著嫌恶把那身粗布衣裳换了,成棣抬起袖子闻闻,还好,没什麽怪'奇‘书‘网‘整。理'提。供'味道,像是洗过的。如果是脏的,哪怕会被人认出来他也绝对不换。

“好了吗?”

“好了!”

太子没什麽好口气。

月不由进来了,手上又多了样东西。他递过去:“呐,戴上。”

这回成棣没拒绝,拿过纱帽戴上。这下子没人能认出他是失踪了六天的太子了。弯身把太子换下的衣裳捡起来,月不由出去了。成棣左看看自己的这身打扮,右看看自己的这身打扮,心里也没之前那麽排斥了。如果再配把剑,他这副模样也算是江湖人了吧。

月不由回来了,成棣抬头,黑纱後的双眼微愣。月不由的腰间多了两把剑,背上还背了两把剑。他带这麽多剑干嘛?

“走吧。你的身体不好,晚上不能露宿,得早点动身,免得天黑了进不了城。”

“等等。”

成棣指指月不由背上的剑:“给我一把。”

“你会用吗?”月不由话虽这麽问,不过还是从背上取出了一把。

压下怒火,成棣吼道:“本宫不会用就不能带了吗?”

月不由撇撇嘴,把剑递给成棣:“那麽大火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麽。”

“你!”

夺过剑,成棣踩著重重地步子出去了。他怎麽会以为这家伙是个乐子呢!又撇撇嘴,月不由跟上这位很难伺候的太子殿下,突然有点想念莫世遗。为什麽明明是双胞兄弟,这性子却差了这麽多呢?他不明白。

因为太子的失踪,运河上的过往船只查得很严。成棣不愿意让官兵知道他的下落,那月不由就不能走水路送成棣回京,而且他也担心万一那些刺客又来成棣那颗脆弱的心脏会受不了。这一次成棣躺了三四天才缓过来,月不由可不想在去京城的路上惹麻烦,如果成棣病了,他可伺候不了。

特地给成棣买了匹性情温顺的母马,再三确认成棣的身子已经无碍了,月不由挥动马鞭,带著成棣踏上去京城的路。骑在马上,入目所及都要越过一层薄薄的黑纱,腰间还配著一把长剑,成棣握紧缰绳,心里生出了一股子人在江湖走的豪情,这是他三十多年的生命中从未有过的。

看向月不由,成棣问:“你就这麽送本宫回京?什麽行囊都没有?”

“不要再自称‘本宫’。”先提醒了一遍成棣,月不由这才回到:“我的行囊丢在莫世遗那里了。”

“世遗?”

月不由大大方方地说:“去年跟他比武我输了,把银子衣裳都丢他那里了。等我打败了他才能拿回来。”

这话勾起了成棣的好奇心,他问:“世遗的武功真的有那麽厉害?”

月不由认真地点点头,眼里是期待的光芒。“很厉害,是一个值得我去用心的高手。他的武功绝对称得上是天下第一。不过我一定会打败他。”

“你为何有这个自信?”

月不由笑了:“因为我是月不由。”

成棣挑挑眉,心中刚刚被月不由挑起的火气都没了,他笑了几声:“好,那本,嗯,那为兄就等著看你们最终谁能赢。”

“为兄?”月不由扭头,很不满。

成棣掀起黑纱指指自己的脸:“怎麽看,本,嗯,为兄都比你年长吧。”

月不由立马一脸的愤懑,他这副身子在这辈子只有十六岁,按照辈份来说成棣算是这副身子的伯父,自然是比他年长。

“你我出门在外,你总喊我‘喂喂’的旁人肯定会起疑。还是以兄弟相称方便些,你以为呢。”

“哼。”月不由很不满地哼了声,转念,他心里就没那麽气闷了。这家伙本来是“大伯”,以兄弟相称那不是自降身份了吗?这样他还算赚了呢。月不由扬起嘴角:“成啊,那就以兄弟相称好了。我就叫你大哥吧。”

成棣愣了,这人变得要不要这麽快?不过既然月不由答应了,成棣也就欣然接受了,反正怎麽看月不由都不可能四十有八,他这个太子肯主动做他的兄长,他该深感荣耀才对。

“那本,嗯,那为兄就称你为小弟了。”

“随你。”

“你呢?叫一声大哥听听?”

“喂。”

“月不由!”

“哈哈哈……”

狠抽了马屁股一鞭子,小小报仇了一下的月不由跑了。成棣咬牙跟上,但接著,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心里是从未有过的轻松与惬意。

成棣不是没有想过他和月不由身上都没银子,那吃饭住店怎麽办。虽然这几天月不由没饿著他,还顿顿都有大鱼大肉的,但月不由不是也说了麽,他的银子都丢在莫世遗那里了。

为了节省银子,也为了安全,月不由和成棣住店就住一间屋。不过成棣睡床,月不由睡桌子。成棣是绝对不会跟不爱乾净的月不由睡一张床的,就是月不由很乾净他也做不到跟个男人睡一张床。月不由也绝对不会跟成棣睡一张床,万一他晚上练功把成棣踹下床就不好了。太子的身子可是纸糊的。当然,月不由没有那种俩爷们不能睡一张床的心结,反正都是睡嘛,睡哪不一样。成棣不要他睡床,他睡桌子就行了。

头一晚成棣还有点愧疚,不过早上起来见桌上多了一滩口水他就立马不愧疚了,直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心软让月不由上床,脏死了。

忍了两天,成棣在他们又一次上路後问:“你不是说你的银子都丢了吗?那咱们吃饭住店的钱你哪来的?”

“拿的啊。”月不由想也不想地回道。

“拿的?”成棣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月不由扭头毫不羞耻地说:“晚上找个看起来有钱的人家进去拿点不就有了嘛。”

“是你偷的?!”成棣失声惊呼。

“什麽叫偷的,这麽难听。”月不由不乐意了,“我又没把他们拿空了,就是拿个几两银子罢了。这算是劫富济贫。”当然是劫别人的富,济他这个贫。

成棣哑口无言,他每日吃的住的居然都是偷来的银子,成棣无法形容自己此刻内心的感受。但月不由的下一句话就把成棣心里的那一半羞愧给打击没了。

“不拿银子咱们吃什麽住什麽?那你去想办法弄银子。我是绝对不会去打柴打猎来换银子的。”

成棣眯眼:“别跟我说咱俩身上的衣裳也是你‘拿’来的。”他这一路可是换过三身衣裳了。

月不由很诚实地点头:“是啊。难不成是我裁的?我可没那本事。再说了,你会洗衣裳麽。”

成棣气结,他能洗个碗就不错了!但想他堂堂太子居然也有一天沦落到偷鸡摸狗的时候,他就胸闷。指著月不由,成棣怒问:“除了练武你还会什麽?”

“不会。”

“……”

狠狠抽了一下马屁股,成棣觉得自己得找点什麽发泄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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