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堂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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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堂春-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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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认这是自己偷来的,他不过是路过那户看起来就很有钱的大户人家顺手拿了一件而已。那家人那麽有钱,也不会在乎这麽一件衣裳。

这里距离铜川很远,月不由也不怕被莫世遗找到。今年都第三年了,前两年莫世遗没派人找过他,今年也不会。洗乾净了,神清气爽的月不由用剑割断自己长长的头发,决定去美美地吃上一顿。

馄饨摊前,月不由吃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拿著一个吃了一半的大肉包。真是奇怪,这家伙怎麽会来吃馄饨?他不是应该在某个酒楼里大鱼大肉的享受吗?唉,月不由当然也想啦,问题是他囊中羞涩。今天的天好,他又洗得乾乾净净的,还是不去吃霸王餐了,不然太对不起自己今天的这副好皮囊。

正吃得欢心,从街口处跑来了一队官兵。这些官兵手持刀剑命令街道两边的摊贩们速速离开。本来满心都在馄饨上的月不由并没理会那些杂音,可那些杂音越来越近了,而且卖馄饨的摊主也很紧张地对他说:“小兄弟,别吃了,官爷来了。”月不由扭头,有三名官兵已经到他这个摊子了。月不由咽下包子,站了起来。

官爷来到摊子前对摊主说:“赶快收拾乾净离开。”

“是是是。”

摊主不敢耽搁,赶紧和老婆收拾锅碗案板,也不收月不由的钱了。这一次,月不由主动从怀里摸出几枚铜板放在摊主的桌上。捧起碗把剩下的馄饨大口吃完,月不由拿起最後一个包子离开。别看他表面上没什麽,心里却是窝火极了。要不是不想弄脏了今天刚换的新衣裳,也不想给那家他很爱吃的馄饨摊摊主惹麻烦,月不由绝对会把这些官兵暴打一顿,居然敢打扰他吃饭!

街道上在一阵鸡飞狗跳之後很快恢复了平静。两侧摆摊的位置换上了面色严肃的官兵,俨然一副大人物要来的架势。蹲在一户人家的大树上,月不由透过茂盛的树枝看著街道,他一定要看看是谁来打扰他吃饭。

等啊等啊,等得月不由的脚底板都要长茧子了,街口处终於出现了大队人马。月不由坐好,应该就是那些人了。不认识什麽大官,月不由只看到十几顶轿子还有二三十个带著大刀、骑著马,一看就跟那些官兵不一样的练家子。轿子一个个过去了,月不由的视线定在了那顶明显华丽许多的轿子上,看来这应该就是那个大官了。

侍卫们护送著官老爷们去了总督府,待长长的人马走远之後,被赶走的小贩们才陆陆续续地又回来了。有人嘀咕:“不知是哪位大人物,连总督老爷都亲自陪同。”

“谁知道呢,也许是京城来的哪个大人物吧。别管了,反正跟咱小老百姓没啥关系。”

“也是。赶紧把摊子摆起来吧。”

渐渐的,街道上恢复了之前的热闹。月不由从树上跳下,摸摸下巴。要不要去看看那位大人物?上辈子月不由从不惹官家的麻烦,这辈子他自然也秉承自己的这一习惯,可是今天著实窝火,月不由越想越不甘。想到自己身上最後的几枚铜板也给出去了,月不由没有太挣扎,去一趟吧,说不定能弄到点银子呢。想想那家酒楼的叫花鸡,月不由咽了口口水,他想吃了。

夜晚的总督府极其热闹,歌舞升平。总督大人一家以及几位重要的官员们坐在饭桌旁,很是谄媚地对著首位的一人举杯。

“太子殿下亲临淮谷,是我等之荣耀。这杯水酒属下聊表心意先乾为敬,殿下您随意。”

总督大人乾了,其他官员也纷纷乾了。太子成棣面带笑容地举起茶杯,说:“本宫就以茶代酒,敬诸位大人。”

“不敢不敢。”

成棣喝了口茶,然後拿起筷子示意大家吃。官员们这才拿起筷子吃将起来。

又是一棵大树,又是蹲在树上,月不由的脸上却难得出现了呆愣的表情。他的双眼紧盯著那名身著霜降色袍子、头戴碧玉冠的俊美男子,眉心蹙起。看了好半天,他抓抓脑袋,奇怪,真是奇怪。完全忘了自己来这里的最重要的目的,月不由把自己的叫花鸡丢到了老远,整个心思都是那位长得跟某人几乎一模一样的大人物。

月不由离那些人很远,但他们说的话还是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太子殿下?那家伙竟然是当朝的太子?转念间,月不由又摇摇头。不像。除了那张脸外,其他的地方统统都不像。而且这个莫世遗比他见过的那个莫世遗瘦了许多,似乎也矮了一些。最重要的是太子不都在京城吗?如果莫世遗是太子,他为何会在铜川?这点常识月不由还是有的。

奇怪,真奇怪。难道这世上会有长得这麽像的两个人?直觉的,月不由认为这个太子和莫世遗有关。江湖上都说莫世遗是因为儿时脸上受了伤所以才会戴著面具。但他见过莫世遗的脸了,别说毁容就是一道疤都没有。那莫世遗为什麽要戴面具呢?难道是……因为这个什麽太子?

说不清心里是什麽滋味,反正不是好滋味。月不由的眼睛不离太子。过了许久,他的眼里满是坚定。他要弄清楚这件事!

不知是不是因为离开了京城。虽然舟车劳顿,但成棣并不觉得很吃力,起码他没有像在京城那样每天都头晕无力。代天子出巡,所经之处,官员们纷纷前来恭迎,不管这些人是真心还是假意,成棣倒是很受用。只不过受用归受用,该做的事他还是要做的。

酒足饭饱,刚刚抵达淮谷的成棣喝完茶後就回房休息了。总督大人送来了两名侍婢供太子享用。太子没有拒绝,不过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身子。让那两名侍婢给自己做了个全身的按摩,太子就把她们赏给了手下。

仍是树上,当然是换了一棵树,月不由盯著“莫世遗”进了屋,看到两个标致的女人在那人的屋里呆了好半天才出来,他对此人的身份更加怀疑了。越看他越觉得这个人不是他认识的莫世遗。气质不像、感觉不像。

“但为何他们长得这麽像呢?”月不由的头发都快被他自己拔光了。一直对著那间屋沉思,直到屋里的烛火都熄灭了月不由还在沉思。天降拂晓,当了一晚上夜猫子的月不由这才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悄悄离开了。

虽然京城来信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莫世遗却没有任何举动。难不成太子来了会没地方住?自然有人会提前打理好。那封信不过是告诉他京城对他的某些做法很不满意。莫世遗在心里冷笑,不满意他们又能做什麽?不过又是拿那些所谓的亲情和不得已来压他,这麽多年他早就听烦了。仍旧日复一日地练功、下棋、看书,莫世遗平静地等待太子的到来。

作家的话:

有没有给到你们惊喜?呵呵。休息了一个月,现在电力十足哟

(20鲜币):第十四章

代天子巡视江南,太子成棣离京的时间并没有限制,他完全可以慢悠悠地去各地巡视。离开了江南总督府,成棣没有乘船,而是搭乘豪华马车继续前往下一个地方。但实际上,成棣却是使了一个障眼法。乘坐马车的那个人不过是个假太子,真正的太子成棣则带了几名亲信悄悄上了船,直奔铜川。

成棣没有乘坐他那艘显眼的大船,云海山庄一早已经派出了一条接他的船。运河上飘著大大小小的船只,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在其中的一艘不起眼的船上就坐著当朝太子。这麽说难道还是有人知道的?是的。起码跟在那艘船後的一条破渔船上的渔夫是知道的。

月不由很庆幸自己上辈子为了逃跑练就了十八般武艺,这划船自然也不在话下。用“摸”来的银子买来了这条小破船,月不由戴著一顶破斗笠远远地跟在太子的那条船後,不弄清楚这个人为何会和莫世遗那麽像,他就是吃饭睡觉都没心思。

一路尾随了一个多时辰,船靠岸了。月不由的眉心紧拧,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是铜川镇的码头。月不由不划桨了,让船顺著水流自己前行,他略微抬高帽檐,紧盯著那艘船。船上的人出来了,一位戴著纱帽的男子在很多人的簇拥下匆匆上了岸,直接钻进了一辆马车。月不由眯了眯眼睛。

马车直奔云海山庄而去,一二十个人骑著高头大马护送车内的人,没有发现他们已经被人跟上了。好似贼般,月不由悄无声息地跟在那队人马的後头。这里对他来说太熟悉了,第一次跟莫世遗比武前他可是没少查探这里的地形。他可以肯定这队人马是去云海山庄的!月不由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马车驶入了云海山庄的范围,月不由没有再跟上去。林子里有好多弓箭手,这个时候绝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不过对月不由来说这并不是难事。弓箭手再多也有疏忽的地方,何况云海山庄这麽大,不可能哪里都有人把守。身形极快地窜入林中,月不由熟门熟路地绕过一个个暗桩来到云海山庄院墙的一处最偏僻的地方。他左右查看了一番,悄悄跳了上去。

正在下棋的莫世遗被告知太子来了。不紧不慢地放下棋子,他起身跟著管家前往太子的住处。太子的院落四周都是山庄和太子亲自带来的高手,莫世遗没有带剑,在他进入了太子的住处後,院子周围的侍卫们全部退下,只留下了管家一人,而管家也远远地站在院子外,绝对不会听到屋内的半点动静。

此时的天已经暗了,月不由瞧了几眼那些退下的侍卫和守在外头的管家,他的眼珠子转了转。这是个好机会,如果不被莫世遗发现的话就更好了。思索再三,躲在墙後的月不由还是悄悄靠近了那处院子。趁著管家不注意,他极快地翻过院墙。躲在树干後,他观察了观察四周,这个角度外面的管家不可能会看到他。

月不由几乎是完全屏住了呼吸,一点声音都没发出,他动作又快又轻地打开太子隔壁那间屋的窗户,瞬间闪进去,然後关上窗。整个过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快得让人根本无法察觉,何况是武功远在月不由之下的管家。

月不由的心还从未跳得这麽厉害过。莫世遗就在隔壁。如果被对方发现他会很麻烦那,很麻烦。但此时的月不由又无暇去管那麽多。把耳朵贴在墙上,他尽可能地放缓自己的呼吸。

屋内,莫世遗和太子谁都没有说话。太子显得很疲惫地侧卧在躺椅上,莫世遗站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就在刚刚,他察觉到有人进了院子,似乎又离开了。想到这里除了山庄的人就是太子的手下,莫世遗也没放在心上。更别说成棣的出现对他的心绪也造成了一定的影响,所以莫世遗并没有发现隔壁有一个他怎麽也想不到的人正在偷听。

过了很久,闭目养神的成棣这才睁开眼睛,莫世遗从自己的思绪中回神。成棣指了指面前的凳子,说:“你这样站著本宫看著累。”

莫世遗坐下,保持沉默。

坐起来,成棣拿过泡好的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声音略有些沙哑地说:“你猜到本宫这次来的原因了吧。”

“不知。”

“呵……”笑了声,成棣没有揭穿莫世遗的谎言,口吻轻松地说:“母后对於你和月不由比武这件事大动肝火。本宫劝了她,不过母后听不进去。这次的比武,你赢了还是输了?”

“赢了。”莫世遗不打算隐瞒,他看著成棣的双眼是绝对的冷漠。

成棣又笑了声,然後放下茶碗躺下,懒懒地说:“本宫也猜到准是你赢了。这麽说明年这个月不由还会来找你喽?”

“不知。”

成棣笑著摇摇头,喘了口气,他收起笑容:“从年前一直到现在,本宫的身子时好时坏,你也应该有感觉才是。好几次本宫都想自己是不是大限将至了。可是本宫又不甘,不甘就这麽死了。呵,本宫忘了,有你在,本宫不会死。可那和死又有什麽区别?拖著这半废不废的身子,还不如来个乾脆。”

似乎是真累了,成棣第一次在别人的面前显露出自己的脆弱。莫世遗仍是保持沉默,要他说什麽呢?安慰的话?他说过,他和成棣其实是一样的,没有谁比谁更幸福。

成棣似乎也只是想找个人发发牢骚,并不想让谁可怜他。神色间的疲惫与脆弱稍纵即逝,成棣的眼里只剩下坚定。

“成聪离开京城很久了,似乎年前他就不在京城了,目前下落不知。他是成安的幕僚,成安自上次被父皇责罚之後一直没有恢复重用,本宫了解他,他不是那种甘於落人下风的人,他一定是在找什麽机会,而这个机会和成聪的离京肯定有关系。”

莫世遗冷漠地看著太子,太子对他说这些是何意?他肯帮太子做一些事,但不意味著他愿意卷入宫廷的纷争中。

下一刻,太子眼神凌厉地看向莫世遗:“本宫要你亲自去寻成聪的下落。”

“这与我无关。”莫世遗立刻拒绝,“当初你们对我的要求只是我留在这里。我已经替你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无关?”成棣冷笑,“莫世遗,你别忘了,是谁抢走了本宫的健康,是谁让本宫不能安安心心地做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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