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准也。北方之行。象众水并流,中有微阳之气也。凡水之属皆从水。
——风,八风也。东方曰明庶风,东南曰清明风,南方曰景风,西南曰凉风,西方曰阊阖风阊阖风,西北曰不周风,北方曰广莫风,东北曰融风。风动虫生。
——火,南方之行也。炎而上,象形。
——电,阴阳激耀也。从雨从申。
每个解释,对应着一副图案,还有一个象形字。水与火,一南一北,不知是否还有风与电。白顾靖眯着眼睛,心中有了打算。萧姗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成了白顾靖的贤内助,大大小小的事情,总能从萧姗那里得到一些灵感或者线索。白顾靖随手拽了萧姗一下,萧姗一个重心不稳,牢牢的跌入白顾靖的怀中,两个人四目相接,含情脉脉,秋波四溢。
“贤内助吗?”白顾靖低下头,距离萧姗的面容很近,两个人的呼吸打在一起,热浪扑鼻,馨香的味道,让人着迷。
萧姗用手轻轻推搡着白顾靖,不知力气太小还是怎么的,无济于事,只好开口哀求,“相公。”
白顾靖一手搂着萧姗的腰,一手握着萧姗两只宽的腕,眼睛闪过灵动的光,“嗯?”
“别……”
“怎么?”
白顾靖是故意的,萧姗抑制着情绪,咬着唇,可怜巴巴的看着白顾靖,羊入虎口,怎能逃脱,更何况她也有那么一点点不想逃脱,只是还有小桃看着,门还敞着,随时都有人经过……
白顾靖勾着唇角,她知道萧姗一定也不会好受到那里去,只是她发现了刺客的线索和连带关系,这一点重大发现,需要有个奖励,与她而言,最好的奖励,不过是来自萧姗的,也许是一个吻,也许是一个拥抱,但那些都不及现在看到萧姗这种欲语还休,压抑着隐忍着的情绪,来得更让人热血沸腾,想要随时霸王。
萧姗就这么望着白顾靖,大气不出,也不敢动,捏捏手指,痛楚再次传来,萧姗才记起来,方才被刺儿扎过,“相公,疼。”
看着萧姗娥眉微蹙,白顾靖有些心疼的松开萧姗,让她站稳,坐好,“哪儿疼?”
“手。”重获自由的萧姗举起手,给白顾靖看了看。
白顾靖笑了,原来她的萧姗也有点小计谋,这一笔暂且记下,以后新账旧账一起算。
“姗儿,你随我去个地方。”
白顾靖叫小桃拿了两件斗篷,让青福备了马,将萧姗托上马背,自己也跟着骑了上去。让萧姗靠在自己怀里,拉了缰绳,骑着马,出去了。
“姗儿我们上山,我带你去找师伯,”白顾靖加紧马肚子,猛地用力,马一跃而起,飞奔起来,萧姗也跟着靠向白顾靖怀里,越靠越紧,“等下,我要去村子里取东西,你在师伯那等我。”
“恩,”萧姗没有见过白顾靖说的师伯,就连听说也是头一遭,但是白顾靖说的话,萧姗都选择相信,毫无担心。
“等下回来,我在接你,要是天黑之前,我没回来,就让师伯送你回府。驾!”
两人一马,绝尘而去。
☆、托管
越往山上去,马跑得越慢,跟着就是踢踏踢踏的漫步,白顾靖干脆从马上下来,留萧姗一个人坐在马背上,这样马也舒服一些,白顾靖按着上次来时的路,向前走着,远远的看到有个人正在弯腰收拾着什么。
“姗儿,那位就是师伯了。”
萧姗顺着白顾靖手指着的方向看,就见一个穿着朴素,带着面纱和斗笠的人,正在篱笆院里,除草掐尖。看身段,应该是个女人了。
白顾靖像是看明白萧姗的想法,跟着解释,“师伯,同样是女子,把你放到这里,我也放心一些。爹爹近日被调遣去他处,不知何时回还,府上尚不安全。这里虽是偏远,倒也安逸。”
“姗儿,听夫君安排。”萧姗坐在马背上,看着牵着马的白顾靖,回应着。放眼望去,周围高高矮矮的满是树木,拿出房间,隐匿其中,要不是白顾靖指着,萧姗怕是也会将那房屋,当做是林子的一部分了。
“乖。”
耳边是鸟雀鸣叫的声音,还有虫鸣,风声,和踏雪的马蹄声,再无其他声音。快到门口的时候,白顾靖让踏雪停下来,伸手将萧姗抱下来,牵着萧姗往前走,让踏雪到一旁吃草去了。
“师伯!”白顾靖唤了一声,转过头来看着萧姗笑了笑,“师伯,白顾靖及内人见过师伯!”
白顾靖抱拳,萧姗也不少礼数,仇英抬起头来,正好看着一对儿晚辈,恭恭敬敬的给自己行礼。仇英放下手里的农具,掸了掸图,撇了一眼,嗯了一声。
白顾靖勾勾唇角,仇英第一次给出回应。
“你们来干嘛?”仇英说话的声音,比起顾青要有利许多,这口吻与白饶很是相近,要不说怎么是师姐弟呢,只是那声音清脆的让人难忘。
白顾靖领着萧姗走近仇英,又看了看四周围的环境,“师伯,借一步说话。”
“进来吧。”仇英说着,推开木门,吱呀作响,领着两个人进屋去了。
白顾靖还是头一次,到屋里来。这屋里的陈设,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一张依靠着在墙边的床板,床上是一套床褥,床边放着一个简单的木箱,一把宝剑刮在墙上,还有一张木桌和两把长凳,就连锅碗这样的东西,都难得寻见。
“东张西望!你们来做什么?要是想求我教你,还是不要非口舌了,早些回去吧。”说着,仇英站起身子就要往外走。
白顾靖忙着将仇英拦了下来,递上一个标准的顾静笑容,竟是让仇英也查而不觉的晃了一下神,“师伯,靖儿来不是要求您收徒弟的,”白顾靖握了握萧姗的手,吞了下口水,“师伯,现在姗儿处境危险,我父亲又不再府上。靖儿恳请师伯,照顾姗儿几个时辰。”
仇英上下打量着萧姗,果然这个小人儿出落成了大美人,这性子随她娘多一些,如果说对于白顾靖,仇英存着对顾青和白饶的不满,那么对于萧姗,仇英唯有疼爱怜惜,毕竟那人已不再世上。话虽如此,仇英也没有马上应下来,“你自己的媳妇不去保护,丢到我这深山老林里,算是哪门子英雄好汉。”
听仇英这么一说,白顾靖也算是心里有数,叹了口气,给萧姗挤了挤眼睛,让她不要担心,“靖儿,为师伯打了一把镰刀,想来已经打好了。路途遥远颠簸,姗儿怕是会吃不消。靖儿就姗儿这一个娇妻,没有理由不去疼爱,更何况姗儿那么乖巧可人,让人稀罕的很。”
萧姗瞋了白顾靖一眼,要他不要再说这些难为情的肉麻兮兮的话。白顾靖倒是自然的很,说的就好像别人的事情似的。倒是仇英,憋憋唇,不忍再听。
“那镰刀不用取了,也不是我要的。天色不早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眼看着仇英赶人,萧姗望了望白顾靖,白顾靖则是攥紧萧姗的手,给萧姗安慰,笑着说,“那可是水连塘的镰刀。”
“水连塘?”仇英睁大眼睛,又眯了眯眼睛。江湖上曾经有四堂,分别以水火风电为名,各至一处,四堂本是一个师祖,后来分开,各自发展,水连塘就是其中一家。只是这些年来,不知什么原因,四堂渐渐淡出江湖,从新听到水连塘的名字,让仇英眼前一亮。水连塘的水中水,是有名的锻造奇才,仇英的剑就是水中水打的。
白顾靖就只到这个水连塘有故事,虽然还不清楚这故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现在看着仇英的反应,多少也能猜到一二。“师伯,姗儿就暂且劳烦您照顾一下,靖儿去去就来。”说完,也不等仇英反馈,白顾靖小声的嘱咐萧姗两句话,就推门出去,骑马走人了。
白顾靖走后,房子里就剩下仇英和萧姗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随我到院子里去吧。”仇英说着,也走了出去。
萧姗跟着仇英,走到院子里面,仇英蹲在一片植物前,萧姗认得这种叶子,这是田七,是药材。看着仇英忙着除草,萧姗也凑过去帮忙,凭着对田七的了解,帮忙打理着。
萧姗熟练的动作,还有那细小的小动作,也都和她母亲如出一辙,如果她在,看到女儿这么乖巧,应该会很欣慰吧。仇英不说话,由着萧姗打理田七,自己到一旁舀水灌溉。忙活了好一阵子,都不见白顾靖回来,太阳已经落山。萧姗按照先前白顾靖与她说过的话,请仇英送自己回府。
“前辈。”萧姗轻轻的说。
“恩。”
“姗儿,有一事相求。”
“莫说一事,就是三件事,也都求得。但说无妨。”仇英对于萧姗的宽容,不仅来自于这个姑娘帮着打理田七,还因为她的母亲,那个安静的爱笑的已故的女子。
“天色不早了,相公未归,姗儿想请前辈送姗儿回府。”萧姗按照白顾靖与自己说的,一字不落的告之仇英,就见仇英眯了眯眼睛,好像是有些生气了。
“姗儿,你不要跟着靖儿学。靖儿从小顽劣,鬼心思不少,说话也拐弯抹角的,跟他娘顾青一样。你不一样,你从小乖巧听话,心思善良,虽是不喜言语……”
萧姗错愕的看着这个未曾谋面,却十分了解自己的前辈,静静的站在那里不动,就是看着,满眼的渴望,也许她下一句话,就是和自己的家里人有关系,也许那个人就是——母亲。
“行了,你去那舀上些水,洗了手,我送你回去。”仇英别开萧姗的目光,转过身,舀了些水,先洗了手,跟着到屋子里拿了那柄挂在墙上的剑,一个口哨唤来一直枣红色的大马,和萧姗两个人,骑了马走了。
快到府上的时候,仇英先行将萧姗放下来,远远的看着萧姗往回走。
萧姗回来的时候,白府已经掌灯,守门的人,见是少夫人,行了礼,为萧姗打开门,还有个家丁,见是少夫人回来,忙着跑过去,和萧姗说了几句什么,接着交给萧姗一个东西。
“少夫人,这是少爷的信,刚送来的。”
“什么人送的?可还有话转告?”萧姗问,这信封上只是写了两个字——靖启。
家丁摇头,表示没有什么转告的,就要将信交给少爷就好,送信的是个不认识的孩子。萧姗收好信,转过身,看着远处的仇英,颔首表示感谢。仇英也已点头作回应,看着萧姗进去了,找了家客栈,存了马,垫了垫肚子,沿着后巷,走到白府后门,纵身一跃,跳进院落,警备的家丁见是仇英,问了好,便不再多管。仇英在离萧姗不远的地方守着,直到白顾靖回来了,方才离开白府。
白顾靖回来了,将马交给家丁收好,给顾青请过安,便风尘仆仆的跑会房间,听家丁说萧姗已经回来了,白顾靖也算送了口气。进屋就见着萧姗坐在一边,小桃站在萧姗旁边陪着,毫无异样。
“相公,回来了。”萧姗莲步轻移,微微扬起头,一双水润的眸子,含情脉脉的望着白顾靖。
“嗯,回来了。”小桃要给白顾靖请安,被白顾靖拦下了,她脱下身上的斗篷,交给小桃,让小桃拿起后院帮忙洗了,回来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落了一坨鸟shi。
待小桃走后,萧姗便又唤了一声,“相公。”
“嗯?”白顾靖应着,声音为肉好听,放下随手画着的图形,给萧姗让了座位,夫妇俩促膝而坐。
萧姗拿出那封信,交给白顾靖。白顾靖拿在手里,看着信封上的“靖起”,不太熟悉的字体,信封是香香的,白顾靖想这香气是萧姗衣服上的,然而却并不相同,这种上是一种浓郁的玫瑰香气。白顾靖抽出信纸,看了看萧姗,毫不避讳,抖开看个究竟,纸上工工整整、简简单单的谢了几行字。白顾靖将信的内容看了一边,随手将信折好,转过头来问萧姗,“这信是何时由何人送来的?”
萧姗摇摇头,“回府的时候,家丁送来的。说是有个孩子给送的。”
“又是孩子?”白顾靖念了一句,萧姗听得真切,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白顾靖接着说:“以前也有过,比如叫我不要娶你,说我陪不上你啊,什么什么的,好多呢。呵,没什么事,就是叫我明晚赴个约,吃酒。”
是的,赴约吃酒。赴与不赴……放着萧姗一人在家,这事情还得在斟酌一下。
“今天累不累?”
“还好。”
“嗯,以后多带你出去骑马玩,时间不早了,让小桃伺候你洗漱,咱们早点睡吧。”
☆、顾靖梳妆
繁星满天,皓月当空,薄凉的空气,偷袭肌肤,试图夺走暖意。白顾靖立起领子,步子更快了一些,白福在前面打着灯笼照明,灯光昏暗,勉强能够看清。
“少爷到了。”
“恩,你在这等一下,我进去看看小桃走了没,要是没呢,一会你和她一起回去。”
“是,少爷。”
白福提着灯笼,在门外候着,一队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