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他是里长,所以,你二叔一直是家里的骄傲,这回你考个明法第一,爹高兴,爹跟你母亲说啊,小刀会是咱们季家的骄傲。可你犯混哪,又闯下这么大的祸,可爹不怪你是因为,是爹没有教育好你,前些年你在外受苦,你母亲想你也想的苦啊,这一找到了,那心里高兴的发狂,哪里还舍得管你,家里又正好有些钱,再加上你也还知道上进,就由着你的性子了,可是你在外混了这些年,把做人的规矩丢了,这人哪,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由着你的性子,迟早有一天会撞的头破血流的,还好,你这回犯的事还不会丢命,也就是说还有改过的机会,这是爹唯一庆幸的,这样吧。你跟你姐回家,然后由你姐夫带你去衙门,男子汉,做错事情不怕,要改正,要有担挡。”季爹说着,那嘴唇也不由的抖动起来。
此时,小刀两眼赤红赤红的,嘴唇也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在那里一个劲的点头。
“走……”季爹吼着,季娘子哀哀哭泣。小淘的眼睛也酸涩无比。
“爹……娘……”小刀出门前。重重的给季爹季娘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上了侯贵的马车,来到曲园。
“姐,我想去看看那月香姑娘,当面给她陪个不是。”小刀闷闷的道。
小淘点点头,又上侯贵转了路。
到了何家村月香家,月香一个人住在村尾,两间土泥屋,一个小院子,虽看着破旧,但整理的清清爽爽的。
月香开门看到小淘,便一脸高兴的希冀:“夫人,事情打听的怎么样了?”
小淘对着她那希冀的眼神,竟一时不知如何起话头,倒是小刀,直来直去的,就要给她磕头,把月香吓的躲到一边:“你这人怎么回事,为什么要给我磕头,我可担不起。”
“你担的起,你那户籍上的生辰就是这混小子找人改的。”小淘道。
那月香一听这话,有些苍白的脸更加苍白了,很是有些委屈的冲着小刀指控:“你为什么要改我的生辰。”
小刀抓了抓头,一脸的惭愧,喃喃的说不出话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几声噢噢的怪叫,月香立刻啊的一声,然后飞快的去拴紧门,又推了桌椅抵在门上。
“怎么回事?”小淘问道。一边的小刀阴沉了脸:“是我那个义兄带着人来闹了。”
这时,外面响起巨烈的拍门声,还有东西撞击门的声音,又有人在外面嘻嘻哈哈的道:“月香嫂子,大哥来看你了,快开门。”
随着咚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从门外冲进来四五个混混儿浮浪人,月香吓的躲到小淘和小刀身后。
“呀,小刀。你也来啦,我就知道你没事,你那个姐夫谱子挺大的,以后你哥哥就靠你罩着了。”当先一人看到小刀,有些意外,随后却是有些阴阳怪气的道。
这时,后面两个混混儿看到小淘,也怪叫道:“大哥,大哥,这里还有一个俊秀的小娘子,上去勾搭勾搭……”只是说话的人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刀,一脚踢翻在地。
“这是我姐姐,不想坐牢的话嘴巴放干净的,至于大哥你,小弟我无能,马上要去吃牢饭了,可罩不了你,你以后好自为之吧。”小刀这话说的阴侧侧的,让人听了背有些发寒。
就在这时一郡邻里,拿了锄头,扁担过来,嘴里喊着:“抓住他们,送官府去。”那几个混混和浮浪人见情形不对,抱头鼠窜。
小淘看当先一个老者,正是当日在河堤说话的那个老农。那老农眼力不错,看到小淘就一眼认了出来,热心的问道:“这位夫人,月香的事情怎么样了?”
“已经查明了,只等一过堂,判罚下来,那遣嫁文书就失效了。”小淘笑着道。
“那就好,那就好,只是那帮混小子天天来闹,这月香也没个安静日子过。”老者叹道。
看着月香一脸苍白,到现在身子还有些微微发抖的样子,显然是叫这些混混儿闹怕,这事小淘即然已经管了,就管到底吧,再说了也是自家小刀欠人家的,便道:“月香姑娘若是愿意的话,就到我家里来吧,我家有片茶园,我这阵子正想找个人专门管理,按月付工钱,不知月香姑娘意下如何。”
月香还没有回答,那老者就道:“这是再好也没有的事了,月香姑娘可是我们村的种茶好手呢。”
而对于月香来说,目前最需要的就是有一个可以平静生活的落脚点,虽说对小刀之事仍耿耿在怀,但曲园离何家村并不远,她托人打听过,这侯学士和侯娘子口碑还是不错的,想了想也就应承了。
一行人回到曲园后,侯岳就带着小刀去了衙门,事情已经很清楚,就只等衙门的判罚了。
这天晚上,小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拍着侯岳道:“这衙门办事效率怎么这么底了,这都好几天过去了,怎么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一个案子有许多程序要走的,再说了小刀这回做为明法科第一学子犯事,量刑的争议比较大,有的说要从重,有的又说要从轻,还有一番嘴仗要打。”侯岳一手拍着小淘的胳脯安慰的道。
“这从重怎么说,从轻又怎么说。”小淘侧着脸问道。
“跟我当设想的一样,从重会是流刑,从轻就是徒刑。”侯岳自一开始就加入武德律对校组,对这方面比较了解,早早就估摸着结局了。其实若是平时,帮小刀谋个赎刑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李氏刚掌朝,本身对吏制就管的严,再加上又是新法刚颁布,小刀这是撞枪口了。
“若真这样,我娘会伤心透了,她现在还指望着赎刑呢。”小淘这阵子叫季娘子弄的心酸酸的,对小刀是又气又恨又觉的不值,你说,为了他那个白眼狼似的义兄,把自个儿前程全都断送了,真不值啊。
“对了,小刀那个义兄怎么定?”小淘气恼的问。第二天,衙门就将于本次事件有关的人传上堂了,而因为月香邻里的告状,小刀的义兄当场就收押了。
“哼,那家伙,虽说想撇清,可明眼人一下就看出,小刀改月香的生辰,对他自己又没有好处,就这一点,他那义兄就跑不掉,再加上那义兄的屁股上的事情多着呢,打架斗殴不说,更是横行坊市,又讹人钱财,对公共安全造成重大影响,数罪并罚,流刑是跑不掉的。”
本来,象小刀义兄这种浮浪人的罪证其实不太好找的,只是侯岳恨他太不仗义,小刀为他出头,他反拉小刀踮背,便找了渠少,由他的路头去查证据,几年前的事也把它挖了出来,他那义兄完全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几天后,判罚下来了,即在侯同学之前的推测内,又出乎他的预料。判是判了二年的徒刑,而最却加了一句,以军代刑。
原来,朝廷马上要对王世充动兵了,只是近年来,战乱不断,士兵死伤者众多,而新朝又要休养生息,不能过度劳役百姓,这才有以军代刑之制。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怕老婆理论
第一百零二章 怕老婆理论
武德三年七月,李渊下诏。命秦王李世民督领诸军进击王世充。
长安街的两旁,站着密密麻麻的人群,于其说这些人是来送秦王出征,倒不如说是来送军中的父子兄弟,当然,更有一大部份是看热闹的。
秦字帅旗在风中霍霍飞扬,秦王一身铠四纵马在前,身后是四员大将,在后面就是皂衣玄甲的精骑兵,小淘同季娘子也站在街道边上的人群里,季娘子踮着脚,四下里张望,可是一队队的士兵过去,依然没看到想要看的人。
“小淘,你看到你弟弟了吗?娘怎么找不着。”季娘子边张望边问小淘,一脸的焦急。
“娘,别找了,小刀是属于犯人营,是先头部队,早已经出发在城外等侯了。”小淘劝着,季娘了看着队伍消失在城门外。便长长的叹了口气:“贤婿跟我说过了,唉,是娘不死心,总想着来送送他。”说到这里那季娘子又脸色一白,紧紧的抓着小淘的手:“小淘,这刀枪的无眼,那万一……”
“娘,你别担心,小刀福大命大着呢,想当初,他同我们失散,那么小,不也在战乱中活下来了嘛。”小淘劝道。
“呗呗呗……瞧娘这嘴,尽不说好话,也是,我季娘子的儿子,怎么着也不是孬种。”
随后小淘便陪着季娘子回到季家,小锁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数着小鸡,见季娘子和小淘进屋,抬起头,有些怯怯的唤了声娘和大姐,说实在的,季娘子脾气一向不太好,这回小刀出事,小锁儿跟在挨了不少骂。小锁儿闹不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但小孩子最敏感,所以本来就很乖的小锁儿。更是乖的让人心疼。
“娘,不若你和小锁儿搬我那里去住一段时间,人多,热闹些。”小淘道。
“浑话,你有你的家,娘有娘的家,这家里要是没个呆着,那人气儿就没了,这样吧,这段时间,作坊里忙,我跟你爹白天都要呆在作坊里,就让小锁儿到你那去住一段时间,对了,小锁儿不是想上学吧,就让她跟宝儿一起上学吧,也省的一个人呆在家里孤单,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跟邻里家的几个姑娘就是玩不到一堆去。”季娘子,说着。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作坊。
小淘便帮小锁儿收拾了几件平日穿的衣服,然后带着回了曲园。
小锁到了曲园,性子便放开了些,一进屋就去找小丑丫,然后围着小丑丫说话,小丑丫也依依呀呀的回着她,两人一说一答的,倒是挺热闹的。
七娘正坐在一边缝着小衣,看着小淘,便道:“丑丫可真是聪明呢,我还从没瞧过这么聪明漂亮的女娃子,这才八个多月呢,口齿就这么清楚,还十分的乖,这长大了,可不得了。”七娘夸着。
“妈妈。”这时,小丑丫朝着小淘挥了挥细细的胳膊,那眼睛一直看着厅上的梁上。
说实在的,小丑丫确实漂亮,也确实聪明,现在小淘都不敢把小丑丫抱出去现了,因为每个夫人见了,都央求着要订给自己的小子当媳妇,小淘苦笑,她就这一个女儿啊,只得躲了,这时候,别人跟你说订娃娃亲。那可不是后世那种开玩笑的,一个弄不好就得罪人。
只是不知为什么,小丑丫怎么养都养不胖,那七娘的奶水很足的,小淘又喜欢熬一些营养米糊什么的,可小丑丫依然是瘦巴巴的,瞧着有些小可怜。
小淘走到近前,将小丑丫抱了起来,亲了小丑丫一口道:“丑丫在看什么呢?”便顺着小丑丫的视线看那梁上,最近那梁上筑了个燕子窝。
“在看燕子,燕子妈妈在孵小宝宝。”小丑丫流着口水道,只是两只眼睛却黑柒发亮,显得特别灵秀。
“你怎么知道,这又看不见。”小锁在一边跳着脚想看着燕子窝里面的东西,只是那高高的梁,她如何看得着。鱼儿和蝶儿两个都是活泼好奇的性子,见小丑丫这么说,便唤着大柱搬了个人字梯来,蝶儿爬上去一看,便惊讶的道:“还真是在孵蛋呢。”
这时外面一个燕子飞来,冲着蝶儿直叫,尖锐的声音带着焦急带着愤怒。绕着蝶儿上下翻飞。吓的蝶儿连忙下来,搬走了梯子。才看那燕子停在洞口,拿着小眼睛扫视着众人,一幅捍卫自己家园的样子。
七娘在一边感叹:“小丑丫真神奇。”
晚上,小淘所这事跟侯岳一说,侯同学突发奇想:“你说,咱们的小丑丫会不会是穿越人士啊,或者是哪里的灵童转世,要不然以咱俩的基因,应该生不出这么漂亮灵秀的小丫头吧。”侯岳摸着下巴,还越想可能性越大。
小淘不信,哪有这么巧的。可要说心里完全一点这种想法也没有也不对,毕竟,他们夫妻穿越在前,这时侯同学已经趴在小丑丫面前,嘴里道:“天王盖地虎……”又道:“长江,长江,我是黄河,听到请回答。”样子很挫。
只是小丑丫却是拿着黑柒柒的眼睛看着自家老爸,眼里有丝好奇,不知自家老爸在弄什么鬼,便咯咯的笑了起来,十分欢快。
侯同学没有找到答案,不过能娱乐一下自己的宝贝女儿那也是一种成就。最后估且认为,每孩子都是一个精灵,自家的孩子是精灵中的精灵。
转眼就是冬天了,连着下了两场雪,学堂放了学生们的假,小宝哥,和小锁,还有狗儿,几人在院子里打雪仗堆雪人,而小丑丫是当然的指挥者,她的小手指哪儿,别人就打哪儿,那样子就象个大将军。
小淘陪着李夫人坐在半敞的穿堂处,那李靖在夏天时已随秦王出征,因此,没事的时候,李夫人就常来曲园找小淘聊天,两人喝着茶,吃着点心,脚边的火盆烧的旺旺的,里面还煨着小宝哥埋在里面的白署,一股淡淡的白署香味不断的从里面飘出来。
小李昭也跟她娘一起来了,用李夫人的话来说,得先让她儿子跟小丑丫陪养陪养感情,小李昭坚决执行着他娘制定的策略。一直就守在小丑丫身边,看着小丑丫不亦乐乎的指挥,又仔细的盯着小丑丫裹在身上的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