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又是在八仙楼吧。”季小淘挑了眉毛问。
霍飞白一阵悻悻,自从自家娘子来长安,他可是有好久没去八仙楼了:“不是,在飞云阁呢,那可是个雅致所在。”
侯岳一觉睡到中午,醒来吃了东西后,本想去工地的,听小淘说霍飞白找他,便踱着官步去找霍飞白。
那霍飞白一见侯岳便道:“来的正好,我正准备去找你呢。”说着,拉着他就走。
两人到了飞云阁,侯岳才知道霍飞白要介绍的朋友,那真是闻名久仰啊,一个是书法大家褚遂良,另一个是绘画大师阎立本,那褚遂良本来是在薛举手下做事,这次,秦王先是在薛举手下吃了亏,随后薛举病故,秦王又带着兵从人家儿子身上把吃了亏翻倍找了回来,平定了泾州,顺带着搜罗了许多人才回来,这褚家父子就是其中之二,而阎立本,此刻正在秦王身边任库直,这是一个文武兼备的职位,属于诸王的亲信,一般由名门贵族子弟当任。
而让侯岳奇怪的是,这次宴客的主人居然是八仙楼的玉茹小姐。侯岳这厮心中感叹,这玉茹小姐真是交友广阔啊,似乎这长安的名人,就没有她不认识的。
正文 第八十五章 刘武周的算计
第八十五章 刘武周的算计
飞云阁。
枣色的长几前。霍飞白身着白锦大袖袍服,指拨琴弦,袖随风摆动,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儒雅。玉茹小姐,挥着彩带,随着音律翩翩起舞。而阎大大,却在挥毫泼墨,点妆粉彩。
唯有侯岳和褚遂良,两人均眯着眼睛,啜着茶水,那手轻点着茶几,和着音节,一边的小几上,一个新泥小火炉,一个精致的铜壶,飞云阁的侍者跪坐在地,轻扇着炉里的碳火,铜壶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声音,一缕白烟夹着茶香迷漫在整个阁间里。
气氛从容而雅致。
只是别人不知道的是,侯岳这小子的心思早飞到自家的工地上去了,宅子基本已成形了。时下最常见的两进半格局,中间有天井,后面有花园,当然,侯岳还专门在花园边上让人挖了茅坑,盖了厕所,当然马桶还是少不了,他总不能大冬天的,大晚上还跑花园里去上厕所吧。
侯岳这段时间累归累,可是很有成就感,用这丫的话来说,那就是咱也是有别墅的人了。不过,就这,小淘同学还不知足,看着那一块山坡,居然说,咱们花了大价钱把这片山坡地买下来,那怎么着也要捞回本,于是,小淘又投下成本,请了人将山坡一侧那块陡坡开发成梯田,准备种茶树。侯岳很有理由怀疑,等他们家制茶的时候,那茶酒司的人又要到他家来蹲点了,前车可鉴,那瓜田里农司的人才撤走不久。
另外小淘又把山坡下面连着田的那条小溪圈进了自家别墅,小淘同学要造园林。更把园林的规划任务交给了侯同学,用小淘的话来说,你苏州来来去去的不下十趟,怎么着也要取点经回来吧。
于是侯同学的心思就全在回忆着后世园林的模样上,边想,不由的就拿过笔,就在纸上勾勒起来,可画着画着,霍飞白的琴音在他听来很有催眠曲的味道,没办法,这家伙是俗人,只要一听古典曲子,就这得性,再加上之前又喝了几杯酒,便有些迷迷糊糊了。
一边曲尽舞歇。霍飞白看到侯岳在那里鸡啄米似的,悲愤的想一脚将这人踹的远远的。这时,侯岳也觉的不对,他毕竟并没有睡着,只是打盹,看着众人的表情,便很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没办法,谁让这几人,吃酒就吃酒吧,酒席散了就回家,却偏偏要弄弹琴,歌舞绘画这等雅事,而他侯岳只是俗人哪。
这时。飞云阁的侍者又送上几盘水果算来,倒算是解了侯岳的围。只是一边的阎立本,却拿着侯岳画了一半的图纸,那脸上表情有疑惑却也有兴趣的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话,侯学士画的应该是建筑图纸吧。”
侯岳点点头,这才想起,这位阎同学也是建筑达人,似乎他还做过工部尚书吧。
接下来,阎同学就跟好奇宝宝似的问着线上那些点线圈以及各种符号的意思,侯岳一通解释,最后干脆把园林的构思抛了出来,侯同学死坏的,他这是在下饵啊,就看你阎大大上不上勾。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阎大大就窝在侯家的工地上,侯岳等于不花钱请了个白工,还是技术型的,这家伙不但将侯岳构思的园林结构吃透,还在这基础了,结合当时的建筑技术,使得侯岳这半桶水的设计更趋完善,然后又到他哥哥工部大作手里挖了几个专业人才。硬是要将侯家这栋宅子打造成样板工程。
时间很快又进入了腊月,宅子已经建成,至于园林造景部份,那还得慢慢来,其实,侯岳和小淘最开始的打算是很简单的,只不过是想借用原来的天然景致,可架不住阎大大的热情,侯岳在被他掏空了所知后世的建筑理念后,阎大大就一发而不可收拾,总之,全要一一在侯岳的这栋宅子里实现。
侯岳和小淘现在实在是有些无奈啊,看着家里积蓄一扫而空,小淘恨恨的道:“等明天建好啊,咱们把宅子和园林隔开,然后立牌收门票,怎么着也要把投下去的收回来。”好在,现在是腊月,鞭炮的收益很好,再加上今年是个丰收年,租子的收成也不错,这才使得工程能够继续下去,要不然。那园林怕是要烂尾了。
小夫妻俩商量着是不是要搬到新宅去住,可侯岳心里有顾虑。玉茹小姐请吃酒的那次,侯岳离开时,玉茹小姐跟他提到了一个人,宋武。
说实话,侯岳和季小淘都想不起这个宋武是谁,还是季娘子想起,这个宋武就是当年带兵围攻了侯府一个晚上也没有得逞的那位将军,魏刀儿部的。
“这个玉茹小姐,为什么好端端提宋武呢,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季小淘问
天冷。小淘一家就坐在屋子里烘火,小淘还在写着礼单子,大哥,二哥,还有侯老爷那里过年的节都得送上,还有自家爹娘那里,虽就住在隔壁,但该有的礼节还是不能少,还有嫡宗那边,虽说这阵子走到的少了,但礼节还是要尽,至于侯岳的朋友同僚那里,茶叶和墨丸,或者送点鞭炮和烟花,就是很好的礼物了。
小宝哥和小锁就在火盆边上玩七巧板,鹅儿缝的冬衣正好收针,站起身,抖了开来,就拉着小宝哥去试衣服。
“我也不太清楚,那玉茹姑娘说的不清不楚的,我有点担心,会不会是因为上次那土炸弹的原因。”侯岳道。
当初,宋武琮着那大军将侯府团团围住,而侯家硬是凭着侯岳做的那种粘了铁片的土炸弹才让宋武无功而返,保住了侯家的基业。
后来,柳城百姓传言,是侯夫人显灵,天降霹雳保住侯家,而事后,侯家对此也闭口不言,渐渐的,事情的真相就掩盖在神鬼的传言之下,再后来就被认为是无稽之谈。
“只是这玉茹姑娘是怎么知道宋武的?”季小淘绞尽脑汁回忆着自己那点点少的可怜的隋末历史知识,可显然,玉茹姑娘和宋武是季小淘从未听说过的,她倒是知道有个宋金刚。
“等等,宋金刚?”季小淘突然叫道。同侯岳望了望,两人显然想到一块儿去了,通过宋金刚就可以把一切联系起来。
“宋武是宋金刚的人。”季小淘道。
“宋金刚在魏刀儿败后投了刘武周。”侯岳道。
“玉茹姑娘是刘武周的人。”季小淘继续道,这点毋庸置疑,侯君集不就是因为玉茹小姐才得罪了刘武周,弄得在马邑呆不下去的吗。
“这么说,不管是玉茹姑娘还是宋武,背后都代表着刘武周,可玉茹姑娘的行为,难道是要反水?”侯岳疑惑的道,难怪之前,他总觉得这玉茹姑娘有些古怪。
季小淘被这弯弯绕绕纠结的头大,便放下手中的笔道:“别管那玉茹姑娘想怎么样,现在我们知道是刘武周在打你的注意,那咱们就暂时不搬了,还住在这里,现在城里实行宵禁,坊里又有坊兵把守,刘武周的人想得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可说是这说话,两夫妻还是不由的有些紧张了起来,人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掂记。两夫妻琢磨着,光靠小心不行,最好再布几个疑阵,于是两夫妻在过年前忙上加忙,先把阁楼上整理一下,住进了阁楼,但那房间还做出常住的模样,平日自然是减少外出。
对于刘武周同学,侯岳也没少给他制造麻烦,常常在一些朋友间的清淡文会上,分析着刘武周对大唐的威胁,说多了,这些话就渐渐的传到了李渊的耳里,直接的结果是,侯岳结束了他散官的生涯,进入学士阁,成为李渊冶下的一名公务员。
新年尹始,李渊在长安宫西侧建立了学士阁,起诏修文,李渊下旨让裴寂以隋《开皇律》为基础,修《武德律》,而侯岳,霍飞白,乌中道,褚遂良,郭松等入学士阁,对新律进行对校,抄录等。
看着新律关于土地部份的草稿,侯岳回家就在季小淘面前表功:“还好我见机快,之间前在武功县买了那么多土地,要不然,这时候,想买你也买不到了。”这唐律对每人占的土地,以及土地的买卖规定的极严,土地的买卖决不象后来那么自由,不过为了维护门阀的利益,新律也规定,承认各家族对原来私有土地的占有。
正说着,就听隔壁传来季爹气急败坏的声音:“我去打死那臭小子。”
两夫妻对望一点,小淘便提了裙子跑到门口,就看季爹拿着一根棍子本命年来,气的一脸铁青,后面季娘使劲的扯着。
“爹,出了什么事了?”季小淘上前问,帮着季娘子拉着季爹,侯岳也跟了出来,劝着季爹:“岳父大人,有什么事慢慢说,先消消气。”几人合力将季爹拉回了屋里。巷子里好几户人家都已开了门,朝这边张望。
坐了下来,小淘给各人倒了一杯茶,季爹坐在那里直喘着粗气。
季娘子在一边道:“还不是刀儿,结识的一般狐朋狗友,天天去作坊里支银钱,娘心疼他,小钱都由着他了,可今天下午,他居然将娘放在屋里几个月的收入全拿走了,才把你爹给气的。”
“他拿那么多钱干什么?”季小淘皱着眉头问。
“我也不清楚,对了,我听他说过什么长林兵的,说是至少要弄个队正当当什么的。”季娘子道。
长林兵》小淘心里有些急了,她也听对门的柳娘子说起过,太子李建成收罗了街上的恶少,混混儿,分屯左右长林,名为长林兵,可她没想到小刀也夹在里面,而且这小刀心还不小,想弄个小官当当,可就小淘所知,这长林兵就是李太子的私人打手,今后那可是凶险万分哪,不行,得劝劝。
正文 第八十六章 小刀的决定
第八十六章 小刀的决定
都说冬冻树木春冻人。一场倒春寒让刚刚开始有些转暖的气侯又冷了下来,再加上连绵的春雨,这空气湿冷湿冷的让人难受。
鹅儿拿着拖巴来来回回的拖着回潮的地面,门边的木盆已经盛了满满一盆水。
“哎,这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天晴,家里的衣服,被面什么的都是潮叽叽的,换洗的衣服只能哄干。”鹅儿站在檐下,有些发愁的望着天空,雨密密细细的,跟水雾似的。
“小舅舅,小舅舅,我们斗牛吧。”小宝哥扯着小刀的衣袖,小跑的跟在季小刀的身后。季小刀有些无奈的摇摇头,姐姐真是好算计,把这么个小不点交给自己,让自己哪也去不了。
“斗什么牛?小舅舅一个指头就能把你放倒,去去去,回屋写字去,等下午。你爹下了差回来,可是要检查的,小心打屁股。”小刀恐吓着。
“可小舅舅的功课也没做。”小宝哥不服气的道。
“舅舅做不做功课,你爹管不着,怎么着,你这个小小子还想来管舅舅。”小刀有些气急败坏的道,这小子就是个小人精。
小宝哥叫小刀这么一吼,就绷了小脸,眼眶红红的,可愣是不哭,小小的心里记着爸爸的话,男儿流血不流泪,于是这会儿就用红红的眼眶瞪小刀,使劲的瞪。
“哎呀,季小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小宝哥还小着呢,别吓着他。”门边的鹅儿连忙小跑过来,扶着小宝哥。
“吓着他?这小不点儿胆子大的很呢,别看他现在这么委屈,我看都是装的,这小人精,昨天还跟我说鹅儿的身子香的紧呢。”小刀道,心里直叹,这小宝哥的性子跟他姐一模一样,小时候,爹娘忙着地里的事。都是姐带他玩,小刀小时侯就很皮,被姐姐管着自然是不太乐意,有时便想着为难姐姐,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姐姐在爹娘面前就一幅委屈样,害得他被爹娘骂,背地里,又拉着村里的几个小姐妹整他,从那时起,小刀就翻不出自家姐姐的五指山了。没想到如今还要被这么个小不点绊着。
小刀的话让鹅儿闹了个大红脸,一边的小宝哥还不识相,仍倔着嘴道:“鹅儿身上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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