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担心,有高将军的侍卫队跟着,我们自己也带了保护的人马,出不了事。爹派我去,那可是看中我。再说了,还有刘叔陪着,刘叔可是老江湖了,这路上的事儿他精道着呢。”侯岳安慰道。
“这事能有保证啊,如今外面兵慌马乱的,这万一呢。”说到这里,季小淘又一阵‘呸呸’的,怪自己乌鸦嘴,可她这里,这不是心里没底吗?这侯子,当初可是说好,咱们混日子,有危险就远远的逃,这会儿,侯老爷给点阳光,他就灿烂了,这么危险的事,还乐颤颤的。
季小淘虽然心里担心,但侯岳这趟是走定的,她也不想给侯岳增加心里负担,于是使帮侯岳整理起衣物包裹来,觉的能用上的东西都给他打包上,还含着笑,半威胁半打趣的道:“你小心点就行了,反正咱们穿越人士都有不死定律的,不过,你可给我小心,别弄什么英雄救美的东东,回来仔细你的皮。”
侯岳当然知道这是季小淘怕自己多管闲事,给自己带来危险,便举着二指,发誓道:“放心,我是听老婆的话,跟着党走。”
“死侯子。”侯岳这话倒让季小淘一阵脸红。
这时,小厮长青来通知侯岳,说送粮队要开始出发了。
侯府外,侯岳骑着马,他的身边就是刘叔,刘大木。
看着缓缓开拔的队伍,季小淘恨不得能跟着,不由的就红了眼眶,二嫂方柳儿劝着:“没事的,小淘别担心。”
“就是啊,这事也就刚开始,以后习惯了就没什么了,我家夫君不是常年在外奔波吗。”这时一边的大嫂王玉娇也淡然的道。
季小淘看着她,王玉娇说的在理,可不知为啥那口气就听着不舒服,看着她那风摆柳般远去的身影,不由的沉了脸。
“小淘别在意,大嫂估计是想大哥了。”方柳儿劝道。
季小淘点点头,然后便同方柳儿告别,回屋一个人闷闷的去,这侯岳不在身边,就好象心被挖了一半似的。
王玉娇这几天是不痛快的,自从侯家老三成亲后,这侯老爷是越来越看重这三公子了,现在连送粮的事也让三公子担着,昨儿个还听说,侯老爷打算让三公子管府兵,再这么下去,怕是等夫君回来,府里的人都要不认得大公子了。
“我说大侄娘子啊,我那峰侄子怎么老在外面窜啊,这老在外面开疆裂土是不行的啊,要知道,在朝堂上,最得宠的总是皇上身边的人,瞧我这岳侄子,在我哥面前,说话可是越来越有份量了,这田庄的事儿介入了,送粮的事儿也插手了,这府兵啊也拿下了,留给我那峰侄子的还真没啥了。”这时,侯申礼摇着扇子一摇一摆的走过来,脸上是轻挑的假笑,而说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对于这个侯申礼,侯府没几个人看得起他,他同侯老爷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是庶出,年龄跟侯峰差不多大,性子轻浮孟浪,侯府养他也就等于养一个闲人,属于吃闲饭的那一类,这一类人在大家族里都有,这种人,一般家长强势的时候,他们一般是装孙子,但一旦家里有点事儿,或者他觉得有机会的时候,就起来挑事非,最是让人厌的一类人。
王玉娇性子矜持娇傲,这五叔平日也不看在她眼里,这会儿,自然是懒得理他,只是点了个头,算是礼数,就错开身离开,只是无疑,侯申礼这话就象针一样扎在她的心里,她觉得应该写封信叫自家夫君回来了。
天气仍是一如前些天的闷热。
季小淘怕热,再加上心里掂着事儿,就觉的更不耐热,屋里坐不住,就尽在花园是晃当,才几天功夫,那下巴就见尖了,这天,季小淘拿了纸笔到花园的亭子里,素巧帮她磨着墨。
侯岳临走前还交给小淘一个任务,那就是帮他制一套练府兵的计划书,这样等他回来,稍加改正就能用上,结省时间,对于练兵季小淘是不知道的,可侯岳说了,你军事小说不是看的不少嘛,多使用拿来主义,就能搞个框架出来。
想想也,没见过猪,总吃过猪肉吧,那一阵子,受了士兵突击的影响,她可是狠啃了许多百万字的军事小说,这回儿倒正巧用上了。
素巧在后面打着扇子,季小淘就啃着笔杆,这一张纸才这么大,用毛笔能写几个字啊,太浪费了,于是就回过头对素巧道:“素巧,你到厨房里给我弄几根鹅毛来,杆子长一点的。”
素巧不知三少夫人要鹅毛干什么,不过主人吩咐,她照办就是。
素巧离开没多久,季小淘就看到两张小脸从亭子的柱子后面露出来,是玉夫人的一对娃,侯岳的四妹和五弟,侯晴儿和侯山两个小家伙。
侯晴儿脸白白的,两只大眼睛微微的低垂着,头顶两边盘了两个小小的发髻,还垂了两根小辩子下来,而侯山,小脸却红朴朴的,只是红红的嘴唇嘟着,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
见到这两小家伙,季小淘高兴的连连招手,让他们过来。
侯晴儿拉着仍一脸不情愿的侯山过来,走到季小淘面前,还行了一礼,而侯山仍是绷着小脸儿,叫了声:“三嫂嫂。”
季小淘知道这小侯山为什么不痛快,这主要是她的恶质造成的,今年六岁的侯山那小样儿太招人爱了,而季小淘最喜欢逗这样的小正太,几次下来,惹怒了侯山小帅哥,自然对季小淘没好脸色了。
“在玩什么?”季小淘问道,她知道,晴儿虽然是个哑巴,但能听到话,因为她的哑巴是前年发高烧造成了,所以不影响听力。
侯晴儿举起手中的拆纸,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季小淘。
这是季小淘教他们玩的,叫东南西北的玩意儿,这东西用纸叠成,上方八个面,低下正好伸进去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可以上下左右的打开合起,每一面可以由个人喜好写些东西,然后让别人叫数,比如说,这人叫东八的话,然后先上下后左右的数八下,再看东面写了什么,如果是将军啊什么的,叫到的人自然高兴,如果是小贼啊什么的,叫到的人自然是不高兴,一般是八岁以下小孩的游戏。
这时,侯晴儿又举了举手上的拆纸,大大的眼睛有些迫切的望着季小淘,似乎是让她加入一起玩,
“好,我叫一个。”季小淘捧场的道,然后点着脑袋:“南面,十二下。”
侯晴儿便把那拆纸套在手指上,上下左右的打开合起,那指头翻飞着,拆纸看起来就象翩翩飞舞的蝴蝶,侯山却一本正经的在边上数着,数到十二的时候停了下来,季小淘连忙去看南面,却是‘平安’两字。
“北面,五下。”
又是‘平安’两字。
季小淘觉的不对了,拿过晴儿手上的拆纸,打开一看,八个面,全都是‘平安’二字。
突然她心里觉得酸酸,充满了感动,侯晴儿肯定是看出她这段时间的担心,用这法子来安慰她的。
正文 第十七章 王老大的机缘
季小淘轻轻的将小晴儿拥进怀里,想着以后,自个儿生的女儿能这么贴心就好了。而此时,那侯晴儿,两条短胳膊还伸到季小淘的背后,似模似样的拍着季小淘的背心,那小模样,招人疼的紧,只可惜啊,老天有眼疾,所以才把这么个玲珑可爱的女娃子整成了哑巴。
季小淘正感叹着,就听不远处传来素巧的惊叫声,连忙起身望去,却见不远的花园小路上,上次那个负荆请罪的王老大,今天难得的穿了一身劲装,看上去倒也有那么点精神那么点伟岸。
此刻正他拦着素巧的路,在那里又是鞠躬又是做揖的,不知要干啥。
“怎么回事啊?”季小淘连忙走过去问道。却发现素巧一脸苍白,一条右胳膊很怪异的垂着。
“我……我是来找素巧姑娘道歉的,可她见了我就躲,我一急,就拉了她一把,没成想,没成想……可能是脱臼了。”那王老大急的一脸的汗,解释道,他是个鲁汉子,还是个快三十的光棍,每想起那天晚上,为了捂素巧的嘴将她揽在怀里,那心就嘣嘣嘣的跳,再加上那天又吓着了素巧,最后还狠狠的给她一手刀将她打晕过去,虽然作用不大,回去还被侍卫队长狠狠打了十军棍,打的皮开肉胀,可这家伙心里还掂着素巧呢,尤其是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动手打了那么娇滴滴,香喷喷的一个姑娘家,家在是不对,所以,这一有机会,就巴巴的赶来道歉。
此刻,他又上前一步,伸手想去拉素巧的胳膊:“我帮你推上去。”
可素巧急急的躲开,然后躲到了季小淘的身后,那额上渗着细密密的汗珠,显然是痛的,看那样子,季小淘也估计是脱臼,不由的瞪了王老大一眼,这大男人的,手脚也忒粗鲁了点吧。
“你是大夫?”季小淘问。
“不是。”王老大头摇的跟拔郎鼓似的。
“那不是大夫你参和个什么。”季小淘摇摇头道,然后扶着素巧在亭子里坐下,又打发了人去请大夫,一转头,却看到王老大也跟着,兜兜转转的素巧的身边,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
季小淘一开始就觉得这王老大脸熟啊,这会儿,王老大这样子倒是让她想起来了,这家伙不正是上回在侯家米店里骂侯家生孩子没屁眼的那位吗,记得他当时就说要去投靠格谦的,没想到居然挺能混,这没多久,居然就混成了高将军的侍卫,那比起一般冲在前面的小兵可强多了。
而对于季小淘,王老大是记忆深刻,一来,这小娘子挺凶,那天他不小心撞倒了季小淘,被她横眉竖眼的抢白了一顿,当然,让他记忆深刻的原因可不是因为这顿抢白,而是季小淘不小心说出的投名状。
王老大只是一个老实的汉子,这要不是日子实在没法过了,他绝不可能去参加什么义军,可即然决定了要投靠义军,那就得想法子把命活长点,最后跟几个同伴一合计,在军队里面,什么人的命要长一些呢,这个不太好说,但有一点肯定的,跑在最前面的小兵那命是最短,于是几个人,本着一种很纯仆的智慧,小兵不能当,要想在义军里混得体面些,那得找靠山,可怎么样才能找上靠山呢,几个人又没辙。
最后,王老大想起了季小淘的话,说入伙要交投名状,谁也不知这投名状是什么东西,最后大家理解为头命状,咱们去入伙,就是把自己的头和命献上,这是表忠心啊,可这事说说人家怎么信呢,还得实际行动,自己的头和命当然不能真的献上,他们去入伙为的啥,为的就是这条命,自己的头不能献,那献敌人的头也同样表忠心,这还是大功,那怎么着也跟一般的小兵不一样吧。
这几人的合计结果就出来了,接下来的问题又出现了,什么是敌人,按义军来说,皇帝老儿就是,贪官污吏就是,可这些似乎都离他们很遥远,最近的也就里长,可问题是他们村的里长为人还挺仗义,人望还不错,显然不能成为他们的目标,最后这几人中有一个叫水哥的,曾在阳信煮盐为生,后来逃难到这里的,水哥心里有一个恨的咬牙切齿的人,是当地的一个小盐枭,这人是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水哥的亲妹妹就是被他祸害后投井自尽的,这个仇,水哥一直牢记着,而恰巧这个小盐枭这两天就在柳城,昨儿个,水哥还在天香楼的外面见到过这个小盐枭,于是,目标就这么定下来了,几个人趁夜守在天香楼外,半夜里趁那个小盐枭出来,打了闷棍割了脑袋,就直奔燕军驻地。
其实,现在投义军,好些个人手里都有人命在,王老大这几个拧了个人头去其实同别人也没太多的差别,可这世上,有些事说巧还真巧的很,王老大这个人头一献上,居然引起了大将军高开道的注意,这高开道就是阳信城南人,以前也是煮盐为生的,还在这小盐枭手下吃足了苦头,他跟这小盐枭的关系虽然没有水哥来的苦大仇深,可对这小盐枭也是恨和牙咬咬的,这会儿见到他的人头,那自然是心怀大慰,再加上水哥跟他又是同乡,一高兴之下,王老大几人就成功的进了高将军的侍卫队,这就是所谓的机缘。
所以,打心眼里,王老大对于季小淘还有那么点小感激。
“你别在这晃来晃去了,怎么处置你,还得咱们素巧姑娘说了算。”季小淘被王老大那团团转的身体转的头晕。
“没……没什么处置,让他离开了就是。”素巧有些结结巴巴的道,她刚才是被王老大吓坏了,王老大突然从边上跳出来,出现的方式跟那些晚上差不多,她自然要躲,结果她躲,那王老大还来拉她,这更让她吓坏了,这拉拉扯扯的,要让别人看了,她的名声就毁了,一挣脱,没想王老大劲那么大,胳膊就被拉脱臼,她现在没别的想法,只要这个王老大别在她面前出现就行。
素巧这话,让王老大一阵悻悻然。
这时,大夫请来,那大夫的手艺相当不错,季小淘在边上看着,就那么一拉一推,素巧的胳膊就好了,那大夫又叮嘱说这几天不可剧烈运动。
送大夫出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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