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她说得无言以对,在我们老家确实是有这个说法的,会在夏天感冒的孩子那简直是弱智啊……心里顿时杜鹃啼血,这样一比较苏曼对我真的是太温柔了。
见我不吭气,我妈咳了声,然后就给我带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好消息”。她说:“我买好机票了,明天上午十一点就到你那边,你记得到时来接我一下。”
老太太交代完行程就潇洒地挂了电话,留我抓着手机半天回不了神,直到苏曼洗完澡出来我都还保留着那呆愣愣的姿势一动不动,盘腿坐在床上,手里抓着手机。
“怎么了?”苏曼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我。
“我妈……”我不知道怎么说,“我妈她说……”
“说什么?”苏曼挑了挑眉头,眼神自我纠结的小脸上悠悠一掠,下一秒,她已经猜到了。“是不是妈妈要过来了?”
“就是这样的!”我把头点得鸡啄米也似,“人票都买好了,就明天!”太悲愤了,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我身边全都是些先斩后奏的主儿,就没一个人觉得做什么决定前需要征询我意见的吗……
在我还沉浸在自怨自艾中时,我们家一家之主已经开始冷静地计划安排了。“那这样,明天我先陪你去接机,晚上你打电话确认一下妈妈计划逗留几天,我好安排其他行程。”
“……”我有点惊诧无语,苏曼竟然一脸自然地做好了一切安排,她都不会觉得不开心或者尴尬吗?忍不住拉住她手,我吸了吸鼻子低声道:“我怕妈妈她会……总之这太打扰你了,要不还是我请个几天假陪她,你就不要出面了。”
“打扰?怎么会。”苏曼一怔,随即摸一摸我的脸,微微一笑。“她是生你养你的人,就是值得我敬重的长辈。别说傻话了,这么远妈妈难得来一次,不许惹她不开心知道吗?”
“嗯……”我眨眨眼,望着面前苏曼那恬淡而温暖的微笑,一颗心便忍不住载沉载浮起来,在在都只是沉溺在她那铺天盖地的温柔下无法自拔。这样子的苏曼,这样子处处为我着想,替我安排一切宁可自己受委屈的苏曼;这样子温柔地望着我,告诉我什么都不要担心,她会一直在的苏曼……
仿佛是被我那忽闪忽闪的小眼神给惊到了,苏曼了然地摸摸我的脸,一脸宠溺的无奈。“又要哭鼻子啊?唉,还说自己不是奶娃儿,不是奶娃儿这么爱哭?”
“讨厌,我那都是被你惹的。”我不好意思地撇过脸去,抬手揉揉眼睛。
苏曼没再逗我,笑了笑便起身去吹头发去了。这女人做事不似我,向来很清楚度在哪里,何时该起,何时该止,从不逾线。我揉揉脸,也起身去洗漱了,拒绝了苏曼替我告假的建议,我决定还是自己亲自过去一趟事务所,顺便从明天开始请上三天假,好好陪陪我家太后。
看见我大夏天的竟然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渺飒差点没良心地笑死,痛快地批了我三天的事假就把我打发走了,美其名曰再赠送半天。既然她如此客气,我也乐得领情,一溜烟地就下了楼准备过去苏曼公司找她吃午饭。
基于美德感冒的我特意戴了一副口罩,晃晃悠悠去取车的时候一个隐隐相熟的身影与我擦肩而过,转眼便进了电梯。我一怔,那矮矮胖胖的身材,圆圆的脸上还架着副金边眼镜,好似在哪里见过来的,可一时半会儿又怎么也想不起来。大概是我记错了吧,我只好安慰自己,更兼心里压着事儿就没心思多想,开了车子出去便直奔苏曼公司。
二十分钟后,成功抵达。停好车子刚要走,“即墨小姐?”一道女声蓦地自我身后响起,我一怔,回身去往,咦,这不是那个北外脸吗?我戴着口罩她都能认出我……
仿佛看出了我的疑虑,她微笑道:“我认识你的车。”
我有点尴尬,果然是我来找苏曼次数太多了么。
北外几步走到我面前,很客气地笑着。“是这样的,你的车牌号正好是苏总车牌号的倒序,想不记住也很难呢。”
什么,这种小猫腻也被看出来了吗!为掩饰尴尬,我只好清咳了一声。“咳,那个,苏总在的吧?”
“在的,我陪你上去吧。”
“啊,好的,谢谢你了。”这么近地一瞅,那北外脸的眼睛怎么红红的,好似才刚哭过?
进了电梯,我这才注意到她手上拿着苏曼的车钥匙,还抱着一份文件。
察觉到我打量的目光,她主动笑道:“苏总落了一份文件在车子里,让我下来取的。”
我不由得佩服起这姑娘的观察能力来,怪不得能做到苏曼这个工作狂的专秘呢。和我不一样,我当初那般体贴入微是因为被“苏总”的美色所诱,对不相干的人我向来是眼睛长在头顶上才不多加关注。可眼下这姑娘很明显的,从她上次主动帮苏曼订票的事就能看出来,除了有能力,还相当细心,能够主动体察boss的一切需求并提前做好安排。唉,我心里一酸,人家这才是秘书的专业质素啊。
我满想问她眼睛红肿是怎么回事,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好假装没看到和她并排站着,等待电梯走到苏曼所在的楼层。
“即墨小姐。”
“叫我名字就行了。”我道,“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北外笑道:“你是苏总的朋友,我怎么好直呼名字呢。我叫许葭,许诺的许,蒹葭的葭。”
我顿时感叹,好文艺的名字啊,嗯,跟这张脸还真是蛮配的。
仿佛是察觉到了我心中所想,许葭道:“本来我也觉得我这名字够文艺了,不过即墨小姐,见到你之后,我可真是小巫见大巫啊。”
“呵呵。”我只好继续尴尬地笑笑,顺便扯扯脸上的口罩。闷死了!
“你跟苏总认识很久了吧?”见我只是笑笑并不多话,她又抛出了问题。
“为什么这么问?”既然是苏曼信任并重用的专秘,职业操守应该不会差,可对于她忽然的疑问我仍是保持了警惕。
“直觉。”她笑了笑。
“直觉不一定是对的。”我故意道。
“苏总很关心你,我从未见她和谁这样亲近过。”她不置可否地笑笑,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看着我。
看来我得适当减少来找苏曼共进午餐的次数了……我在心底哀叹。再看看她那眼睛我终于忍不住了,嘴欠地问:“你是做错了什么事被苏总骂哭的吗?”以苏曼平时那凌厉冷艳的风格把秘书训哭还真是有可能,我作为她最亲密的枕边人还偶尔被她训哭呢!
她一怔,顿时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脸去。“不是。”
电梯到了,叮一声响,我跟她一起走了出去。
“我跟苏总做事快两年了,一直以来,苏总都是很严肃,甚至不苟言笑的,只是最近几个月却变化了好多,连我今天犯了那么低级的错误都没有责骂我,还安慰我叫我不要压力太大,甚至,放我两天假让我调整调整。”
本想挥别走人的我忽然被那许葭一番话给怔在了当地,回身看她,她正一脸安静地看着我,那眼底的小感动小温软前浪后浪地扑腾着,看得我一阵心闹,忽然地就醍醐灌顶了:“那个,你有男朋友吗?”
“本来有,现在没了。”我无厘头的问题让许葭也愣住了,但她仍是礼貌地回答了我。“怎么了?”
“哦,没事,我走了啊,谢谢你陪我上来。”我挥挥手就跑了,直奔苏曼办公室而去。肚子里那酸水咕嘟咕嘟地隔着三里地都能闻见酸,苏曼这女人,你说你走冷艳路线就一直走下去罢咧,好好地半路改变风格弄得那被你冷酷惯了的小秘书冷不丁尝到甜头控制不住芳心暗动可怎么好!你是不知道自己魅力无边可别人不瞎呀,这种“冷酷总裁忽然对我温柔”的误会你怎么忍心让它发生!我太忧伤了,我这生着病的人还要为这种事操心像话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七章
我一推开门进去;苏曼就惊诧地瞪我一眼:“你也不怕闷着?”
我不吭气;一口气跑到她办公桌后杵在她身前,直勾勾地瞪着她。
苏曼警惕地看着我,大概是被我小小吓了一跳,几秒后;她起身为我摘下了口罩,“怎么了;脸色这么白?”
“被你吓的。”我委屈地抿抿嘴;待得清楚明白地撞到她眼底那毫不掩饰的关心与温柔,心里更是一酸。她是不是也会拿这种眼神看别人啊……
“我?吓你?说反了吧。”要不是翻白眼太毁形象;我估计苏曼一定很想这么做。她没好气地松开我回去椅子上坐下,手指屈起轻轻按在太阳穴上。“有事说事;先说好;不准趁着生病耍赖啊。”
我见被她识破了一半,底气也有些不足了,毕竟这种趁病耍赖的事需要一鼓作气,都怪我没有一进门就把醋水泼出来,搞得现在只能半推半就。
低头看到她按太阳穴的动作,身体早已快过了一切思想把手伸了过去轻轻替她按了起来。我这么自觉,那女人也便乐得享受,放松了身体窝进硕大的皮椅里由着我轻轻地按摩着。约莫过了一分钟,她才幽幽地睁开眼,懒洋洋地瞥我一眼。“行啦,无事献殷勤的,说吧,你到底怎么了?”
“什么嘛,人家给你按摩是发自真心的,我又不是你,无利不起早的。”我忍不住顶嘴。话一出口,自己便先怔住了,哎,对哦,我们家女神本质上就是个商人,除了在我这儿老做亏本买卖之外她做什么事儿不是利字当头在商言商啊,所以她跟那北外,哦对了,人家现在有名字了,叫许葭,所以她对那许葭温柔没准就是一种情感投资嘛,毕竟是做到她专秘位置的人,小小的施恩让她念着自己的好,那以后做事自然就更卖力上心,怎么看都是划算的啊。
这边我脑子里已经开始了每次吃闲醋后经典的自我修复功能,那边,苏曼却被我一句“无利不起早”给逗乐了,睨我一眼,慢悠悠地说:“嗯,我就是这样唯利是图的,没时间跟你玩你扮我猜。限你十个字内说出理由。”要不说人御就是欺负人呢,明明我站着她坐着,可人家眼皮子都不抬一边看文件一边轻飘飘地丢出一句话都比我这扯着嗓子喊一声要震人得多。
“什么、什么理由啊。”我打算装傻到底。
“还剩三个字。”哗啦一声,苏曼换了一张文件看着,头也不抬冷冷开口。
什么!我惊呆了,这是来真的了啊!捂着嘴生怕自己不小心又蹦出什么话来,我特纠结地瞪着面前那优雅地看着文件,间或还喝一口咖啡的某人。
“说不说?”苏曼拨冗抬眼看一眼墙上的挂钟。
我顺着她的眼光跟着一看,快午休了!所以这是在警告我再不坦白的话就没饭吃了吗?好吧,就当是为了午餐。我咬咬牙:“我吃醋。”
说完我就脸红了,怎么呢这是,十个字内完成了回答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可怎么就在苏曼那特嫌弃的眼神中溃败了下来,后知后觉地缩后一步就想往沙发上逃。
“站住。”不怒而威说的是谁啊,面前这位没跑儿。苏曼端着咖啡杯小小地抿了一口,再看我一眼,真不是夸张,那眼角眉梢都透着浓浓地嫌弃跟鄙视。“是不是许葭跟你说了什么?”
“你怎么知道……”我可连提都没提什么事儿呢,我再次被这女人的神直觉惊叹了。
苏曼叹了口气。“她昨天刚和男朋友分手,情绪不太对,我不想她带着这种负面情绪为我做事所以提出放她两天假自我调整一下,正好接下来两天我也有事。”
怪不得刚才她和我说本来有男友,现在没了呢……我在心里盘算着,忍不住嘀咕:“你这顺水人情不要紧,人家可是感动地都哭了呢,啧啧,小姑娘家家的就是爱瞎感动,不行,我要拆穿你资本家的真面目,免得又一个无辜的小女孩掉进你的陷阱里。”
苏曼再次被我逗笑了。“什么小女孩啊,人家可比你大,二十九了都。”
什么!我再次惊叹了,北外脸都二十九了?这不科学呀,她明明看起来也就像是二十五六的样子。
苏曼道:“你以为要做到我的专秘很容易的?许葭跟我之前就在XX跨国集团做过五年的总经理秘书,职业操守无不良记录,离职也是私人原因。资历、经验与人品,一向是我量才录用的标准。”
我忽然察觉到一道略带嫌弃的眸光,抬眼与那眸光的主人撞上,顿时心虚。好嘛,除了在我身上尽做亏本买卖之外,人家可是连例都破了,我这当年一没资历二没经验的小屁孩,二十二岁就当上“苏总”的特助,那都不是开后门,简直是空降部队了。
见我蔫吧了,苏曼再接再厉训道:“这个年纪的女人很清楚自己要什么,该做什么,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会先顾好手上的工作。其实就算我不放她假,最迟三天,她也能调节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