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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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莫思归续--似是故人来(gl)-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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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人像终究模糊。字体渐渐流失了,收笔处像凝了两颗硕大的泪珠,狼狈下落。
    狠狠心挥手擦尽了一切。眼泪赶在水滴之前更快汇聚在下颚,再瑟得滴落池中。
    涟漪阵阵,无端惊扰,一池伤春。
    翌日去到公司,罗律拿了我做好的文件入里,不到半小时。
    “照我修改的再重新整理出来。”他把文件递给我。
    我接过去一看,就见昨夜我列好的清单被他大刀阔斧改得面目全非,不由很是尴尬。
    见我站着没动,他看我一眼:“还有问题?”
    “没。”我赶紧出去。那文件他改过的地方不仅详细注解了参考法规,还从法律角度分析对比了各种投资方案的利弊,比起我原先死板生硬地照本宣科,这样一份资料,无疑绝对可以更实用地提供给客户最大的参考价值。
    我照着他修改的重新打好文件,经他确认无误后给客户传了过去。想起何静玩笑式的提议,不由心动,若罗律真能收了我做徒弟且该多好。比起这样每天打杂瞎忙,有师傅带着跑案子长经验,成长何止事倍功半!
    想找机会问问,又羞于启口。所里像我一样实习的有五六个,个个资历都老过我。

  ☆、第三章

下午闲下了,无事反而心慌,便找了卷宗看着。罗律忽然行色匆匆出来:“即墨,我有点事要出去,有个客户预约了三点,她来了你给我招呼下。”
    “哦,好的。”
    “不要给我打电话。走了。”
    我十分不解,坐下便听隔座的小李嘀咕:“肯定又是跟法官打牌去了。”
    小魏马上接话:“高院的那个地中海吧?每次开案子都这样,吃完原告吃被告,什么打牌,就是送钱去呗。”
    “那也是人家有钱送。罗律师接个案子随随便便就十几万,那还是少的。再说小钱不出,大钱难进,不摆平法官,怎么赢官司?”小李拍拍我的肩,笑得意味深长。“即墨,罗律师挺看重你,有前途啊。”
    中国目前的法律制度其实是打着大陆法系口号的社会主义特殊法系,没有陪审团系统,这使得一件案子的量刑上法官的权限很大。我也不是第一天进社会,不会不明白这种交换规则,心中不以为然,面上只是笑笑:“我是新人嘛,多做点事是应该的。”
    小李没趣地缩回身子。虽是同事,平时交流却并不多,他们几个自成一党,我向来独来独往。
    并非刻意离群,只是心淡,对任何情感关系都提不上心。同事交际,需要付出大量的时间与精力,我没有兴趣。
    罗律的客户准时来了,一个年轻女人,王女士,是罗律师的老客户,因丈夫婚外情要办离婚。没见到罗律师有些不满,也不肯与我多说,我只好按规矩问了情况,简单做了记录,收了她提供的抓奸证据——私游照、床照若干,不堪入目。
    虽无实战经验,不过过错方证据明显,这样的离婚案大抵都能胜诉。
    送走王女士,去茶水间喝茶,遇上宁致远。之所以记得他,是因为“宁静以致远”,这名字,很有特点。
    见我拿出茶叶,他笑凑过杯子,“也给我点?”
    宁致远阳光爱笑,有些自来熟,却不算惹人厌。我给了他茶叶,他闻一闻,表情夸张:“好香。”
    笑笑,没什么聊天的*。我抱着杯子欲走,却被他喊住:“即墨,那个……”
    “什么事?”我只是惫于交际,却非冷漠无情,也见不得别人难以企口的模样。“你说。”
    他正色望我,片刻道:“你别多想,我就是想提醒你,别跟罗律师走太近。”
    走太近?什么意思?
    他摆摆手,“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我在所里一年多了,有些事,我比你清楚。”
    “谢谢。”不知说什么,只好委婉道谢。走太近?最近也只会是师傅跟徒弟的关系罢了,何况八字还没一撇。这人,真爱瞎操心。
    临下班,接到罗律电话,让我去华庭会所找他,带上盛世集团的文件。
    打车去到华庭会所。“怎么这么慢。”罗律师埋怨,接过文件。
    我刚要转身。“小罗,这是你新秘书?”一个看起来温和正派的中年男子笑问。
    罗律师笑道:“哦,是我新带的小苗子,底子不错,人也聪明。”看我仍是站着,堆了笑,努努嘴:“即墨,不忙走,来,坐。对了,这位是高院的曹法官。”
    “曹法官您好。”我忙低头行礼,规矩坐好。偷眼看他,微胖,谢顶,他就是那天小李说的高院的地中海法官?
    “即墨?是叫这个名字还是复姓即墨?”
    曹法官很有兴趣的样子,我只好解释:“复姓即墨,我叫即墨思归。”
    “呵呵,这个姓倒是不常见。名字不错,书香气十足嘛。”曹法官端起茶杯。
    “谢谢曹法官夸奖。”
    “呵呵,我就是喜欢看见新丁们朝气蓬勃的样子,好好努力,将来为律法事业多作贡献,国家需要你们这些人才啊。”
    曹法官一看便是官场高人,法官私下约见当案律师,又打牌又吃回扣,当面却说着这样的漂亮话,滴水不漏。
    我只好漂亮回去:“以后还要请曹法官多多关照。”
    “哪里哪里。”曹法官笑眯了眼,却看也没看文件一眼。放下茶杯,“好了,今天不早了,有什么事,下次再说吧。”
    罗律师一怔,陪笑:“晚上不去了?我都订好地方了。”
    曹法官却摆摆手。“不了,改天你来找我,我们再谈。”
    “什么,改天?可我这都……”罗律欲言又止,一脸不甘。
    曹法官道:“小罗啊,不是我说你,当律师也这么久了,还想一口吃出个胖子?这么大的案子,这一半天能说得清楚明白吗?”
    “是是是,是我糊涂了。”罗律忙改了口风,恭敬给他送了出去。“那咱们改天再约,那文件,您先收着?”
    曹法官这才满意点头,接过文件。“我回去看看吧。”
    “会开车吗?”
    “会。”
    出了华庭会所,罗律师把车钥匙丢了过来。“那正好,送我回龙华苑。哎,年纪大了不服不行,才一瓶洋酒就倒了。”
    “罗律,你们不是喝的茶吗?”
    “哪儿能呢,先上的酒,干掉了两瓶83年的拉菲,这都是出我的血啊。案子要是拿不下来,我还得倒贴钱。”
    “罗律,我看了文件,感觉咱们胜算很大,对方公司拖欠了三年多的货款,就算宣告破产,我们也可以申请冻结对方公司法人的其他资产来还债。为什么你这么担心?”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这就是愣头话了。冻结资产没你想得那么简单。对方公司法人另外注册的公司不在大陆境内,要申请,里头还牵涉很多问题。管辖权首先要解决。一个山头有一个山头的规矩,被对方拿住了就可以使绊子。”
    “我明白了。”怪不得这案子拖了一年多迟迟判不下来。
    “明白了吧?”罗律嘿嘿笑着,“你是个聪明姑娘,好好做,这案子要是吃下了,不用何主任开口,以后我带你。”
    罗律的承诺令我十分振奋。“谢谢罗律!”

  ☆、第四章

近来天气反复,嗓子不舒服,例会的时候没忍住咳了几声,中午吃饭,一瓶止咳糖浆忽然放在面前。
    我咬着筷子,宁致远正收回手去。“吃完饭喝点药。”语气熟络温暖,仿佛多年老友。
    我推了回去,“谢谢,不用了。”
    “即墨,你是不是不太喜欢我们啊?”在我面前坐下,他端正看我。“喊你吃饭你也不去,每次都自己吃盒饭。”
    “没有啊,我们是同事。”同事之间有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我总觉得你挺特别的,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应该活泼阳光才对。可你总是冷冰冰的。”
    “即墨,我们交个朋友吧,我也算是师兄,挺,挺喜欢你的。别这么拒人千里之外。”
    大中午的,不看卷宗也可以睡个午觉,我可没兴致跟一个男人走内心戏。匆匆合上饭盒,“我吃完了,去那边趴会。回见。”
    宁致远不甘心的表情落在眼底,只觉无聊。这种因好奇而生的关注,我早过了小姑娘的虚荣,更何况,心已是荒地。
    临下班前接到仲夏的邀约,不出所料仍是请酒。来S市不过两月,被她以各种明目约去喝酒次数已不下十次。我只能喟叹,大小姐就是大小姐,花天虽不至于,酒地倒真不虚。
    “非去不可吗……”
    “一定要来哟。华姐从美国回来了,今晚是给她办趴。你不是一直想当面谢谢她?”
    这下倒真被堵了嘴。喝酒我是没兴趣,可秦霜华的面子却是非给不可。谁叫我承了人家这样大的情?
    打了车,很快到达今晚的目的地,一家名叫“Waiting”的酒吧。我曾在一部玄幻色彩的老港剧里见过这名字,当时很是惊艳,却不知两街之隔竟真真有这样一个所在。
    报了仲夏名字,被服务生引着一路向里,越往里走越觉误入了盘丝洞。劲爆的音乐,斑斓的冰灯,美女如云,连端着酒盘的侍应生都个个高挑纤细,帅气欺人。
    “小姐,里边请。”
    走进一个豪华卡座,抬眼便见正中央沙发上斜坐一个气度高华的女人,大约三十五六的年纪,端一杯红酒散漫地晃着。左手边坐着初夏,右手边一位女子身处暗处,看不清面容。
    “华姐!”仲夏拉着我,“都见过的,不用介绍了吧?”
    我恭敬上前。“华姐您好。”
    秦霜华微微一笑。“你好。”
    优雅的微笑震慑了我。上次见面,我与她界限分明无心打量,不似此次。她的容貌是相当精致且耐看的,气质端庄高华,五官像极了一个我很喜欢的女演员,俞飞鸿。并非美艳不可方物,谈笑间却轻易夺人眼目。
    我诚恳开口:“一直以来蒙华姐照顾,没有机会当面言谢。”
    “太客气了。怎么样,做得还习惯吗?”
    “挺好的。谢谢华姐关心。”
    “思归,坐。”见我仍是站着,仲夏伸手拉我。
    这一坐下,正与暗处那女子对上面。容姗姗!我警惕起来,怎么她也在?那次被林雪设计陷害,容姗姗便是灌我喝酒之人。
    秦霜华微微一笑。“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姗姗,你敬思归一杯。”
    容姗姗斟了酒来。秦霜华的面子不好驳,我只得伸手接了。
    她咯咯笑着:“小美人,我先干为敬。放心,这杯酒没有加料。”
    “姗姗,你正经点!”仲夏看不过眼,“思归现在是我的朋友,你要尊重她!”
    未免气氛闹僵,我一饮而尽。又满上一杯。“过去的事一笔勾销,以后就不要再提了。容小姐,这杯我敬你。”
    容姗姗愣住了。秦霜华慵慵一笑。“心胸广阔才能广结善缘。姗姗,你要学着点。”
    不一会,有侍应过来放下两瓶红酒,果盘,一应特色小吃。“华姐,安小姐,容小姐,这是我们老板请你们的,几位美女请慢用。”
    挨近时我惯性躲了身子避让,那侍应见我脸生,笑问:“这位美女以前怎么没见过,第一次来玩?”
    我有些不自在,嗯一声便不再理会。
    “很少出来玩吧?”秦霜华笑问。
    “嗯,很少。”我老实点头。
    “呵呵,Vanessa不光吃独食,还很护食。”却不想秦霜华也加入了调侃队列,“其实偶尔出来玩玩也不错,年轻人嘛。”
    蓦然从旁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尽管已过去近两年时间,铜墙铁壁包裹起的心仍是裂开一道口子,虽然细小,已足够伤人。心底走马灯般闪过几许片段,或晨曦中,或细雨里,那女人与我牵手并肩,湛眸一笑,清妩动人。
    只是转眼便已人去楼空,曾经的护佑,变成昨日陌路之殇。
    酒饮多了,难免内急。我独自去往洗手间,出来时,却撞见容姗姗在门口抽烟。虽是刚才借酒解仇,可要心中全无芥蒂却也是不可能,我绕过她准备离开,未料,她却忽然开口。“我要是你,我就不会留在这里。”
    我只当不曾听见,抬腿再走,她便明喊:“即墨思归,你都没有自尊心的吗?”转脸看她,烟雾缭绕中,一张红唇轻快蠕动。“Vanessa已经嫁人了,而且我听说,她根本连你是谁都不记得。你留在这,有意义吗?”
    “她没嫁人,她只是订婚。”我冷静回答。“至于我留下有无意义,想必不需你来操心。”
    “我可懒得替你操心,只是觉得可笑。”容姗姗吐一口烟雾,走近几步,眯眼看我。“我就是看不出你有什么了不起,值得Vanessa另眼相看,连仲夏——都当你是朋友!”
    “所以我们永远不会是朋友,因为,你看不出我有什么了不起。”
    我想我的回答应该激怒了她,她的脸色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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