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公主瞧不上我……那我也不勉强。”陆渐离眯起眼,嘴角上扬,虽然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如果不强扭,那就连瓜都不会有的,“不过……你还没求我,我就放了你,以后再见,我一定让你求我一回。”
听到求我两个字,刚才陆渐离近在咫尺,贴着自己,气息呼在自己颈间的场景又在叶夕瑶脑子里浮现,贝齿轻咬下唇,怒意更甚:“呸,谁要和你这无赖再见!”
“凭着公主你这倾城的容貌,我也是非要再见你不可的。”陆渐离说着,就去解腰间别着的玉,那是从小就戴在身上的,雕刻着龙纹,十分逼真,接下之后就朝云儿和叶夕瑶走去。
“站住!别再过来了!”云儿双臂横举护住叶夕瑶向后退了一步。
“云儿姑娘,我只是想把这玉给你家公主。”陆渐离无奈摇摇头,这小丫头真把她当十恶不赦的坏人了,自己靠近一步也让她紧张,不过刚才的行为,被当坏人也不亏。
“那……那你别过来,我过去取。”只想着不让她靠近叶夕瑶,云儿战战兢兢的向陆渐离走去。
“云儿小心点。”叶夕瑶交代。
云儿即近陆渐离身旁,一把捞过陆渐离手中的玉就一溜烟往回跑到叶夕瑶身边,把玉塞进叶夕瑶手里,立刻转过身一脸戒备的盯着陆渐离。
这丫头……看来当真怕自己怕的紧啊,“公主……以后你若是拿着这玉佩来求我,除了叫我自杀或者杀我身边亲近的人,不论什么事,我必定给你办到,不过那时候,你就只能跟着我这个山野村夫走了。”
“哼!说的轻巧,你有这个本事么?上天摘星星月亮也行?你以为你是谁啊?”云儿嘟起嘴。
陆渐离故作思考,眉头皱在一起,随即笑道:“那也未尝不可。”
“骗子。”叶夕瑶轻声呢喃了一句,这句话还是落入了陆渐离耳中。
在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傅苍叶饶有兴致的喝着葫芦里的酒,看着这三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你来我往,虽然一言不发,但是笑始终挂在他的嘴边,突然……察觉到一些异样,凝神细听,吐出了他进帘洞里的第一句话:“渐离,有人!”
陆渐离也注意到了,一下子警惕起来,而且……来的人还不少。
那边的云儿和叶夕瑶也紧张起来,虽然觉得面前的人不是好人,但是她们更不想落在刚才那群人手里。帘洞里一下子安静的出奇,人马声在帘洞外渐渐清晰起来。
“公主……”
“瑶儿……你在哪?”
叫喊声由远及近,一群叫公主的声音里,夹杂着一句瑶儿……
“啊!是延让太子的声音。”云儿一下子雀跃起来:“公主,一定是太子见我们久久不到,寻我们来了。”
商国与东楚相邻,又世代没有战争,因而两国每隔几年便会一起冬狩以稳固邦交,叶夕瑶和云儿正是在去往猎场的途中遇到伏击。
陆渐离眯眼透过瀑布的水流向外望去,见一小队人马掀起地山尘土,其中一人扛着旗,旗上一个大大的楚字,为首的男子锦冠华服,器宇轩昂,一看就非富即贵,该就是云儿口中的东楚太子易延让,“看来……是来找你们的,过来,带你们出去。”
“不用了,我会带云儿出去。”叶夕瑶瞪着陆渐离,满脸的倔强神情,她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学过一点轻功。
“那公主可要小心了,我们下次再见。”陆渐离也不再说,从瀑布出去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倒是自己,再不走待会和外面的人遇上,虽然不是没法脱身,但是又得麻烦一阵了。一拍傅苍叶的肩,道了声“我们走”,两人一前一后穿过瀑布。
见两人出去了,叶夕瑶拉着云儿到帘洞边,再三嘱咐云儿要抓紧她,接着环住云儿的腰,施展轻功,纵身一起,也穿过了瀑布,环住云儿的时候突然想起那张挂着坏笑的脸,刚才那人也这么环着她的腰,脸又滚烫起来。
“什么人!”见有人从瀑布里跃出,易延让喝道,正要追赶,又见一道身影从瀑布里跃出,一眼就认出叶夕瑶,那个让他在八岁第一次见到起,就记挂在心头的人,赶紧翻身下马,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她身边。
“瑶儿……没事吧?”
“我没事的,劳烦太子了……”叶夕瑶浅浅的一笑。
“别叫我太子了,像小时候一样,叫我延让哥哥吧。”
叶夕瑶小时候就去过几次楚宫,七岁时候第一次去,八岁的易延让就喜欢绕着她转,问她想吃什么,喜欢什么,然后下次去就会事先给备好,有一次去易延让说长大了要娶她,问她愿不愿意,她没有回答,也是这么淡淡一笑,对这样一个对自己呵护备至也长着一张好看的脸的小哥哥,叶夕瑶只想以礼相待,却不想靠近。
后来去楚国去的少了,就再也没见过易延让,今年两国约好一起冬猎,以增进两国情谊,自己的哥哥叶澈硬是要自己一起去,磨不过,只好答应,谁知道在半路上一群武功不弱的黑衣人杀了跟随的侍卫,带着云儿逃了一阵,由于多带了一人轻功施展慢了许多,才被追赶上,于是就有了陆渐离他们看到的场景,叶夕瑶不知道,当年她没有出言拒绝,那浅浅的一笑,就这样印在了易延让心里。
本来早在几日前就得知此次冬狩夕瑶公主会来,易延让早早做好了准备,算着时间早该到了却完全不见车架到来,赶紧带人出来寻找。
易延让看着叶夕瑶绿衣微湿贴在身上,脸上也挂着水珠,阳光打下来,绝世的容貌中带着几分羸弱,不由的看的痴了。
“哎呀……太子,别看了,快叫人给公主拿条毯子,要不该生病了。”云儿嘹亮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惊觉自己有些失态的易延让赶紧移了目光,吩咐了人拿了几条毯子过来,又将叶夕瑶和云儿送上马车,亲自护送着往猎场去。
宽敞的马车行的平稳,轮子上裹了层棉,这样车子就不那么颠簸,马车里面加了厚厚的棉垫,还用炉子加了炭灰放在边上驱寒,中间放着一个小几,上面备了许多点心。
“公主,你看延让太子对你多上心啊,见你没到猎场,亲自来寻,你看,这马车都特意整过。”云儿裹着毯子,吃着小点心说道。
叶夕瑶没有说什么,却开始望着手里的玉发呆,那张带着锐利眼神和玩世不恭笑容的脸又浮现出来,脸慢慢越来越红,心也不知为什么“通通”狂跳起来,想到自己在那人面前衣裳轻解,有些羞怯,但更多的是委屈和恼怒。
看到叶夕瑶的脸渐渐变红看着玉发呆,玉儿也想到了刚进入帘洞看到的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公主,那人可真是无赖!公主,他……他可欺负你了?”
“连名字都不知道呢。”叶夕瑶不服气起来。
望着玉看了很久,叶夕瑶轻笑了一声,随即眼神一凛,倔强神情又爬上精致的脸,“下次见到,我定要在他身上戳上几个窟窿才能解我的气。”
之前还说不会再见,可不知什么时候叶夕瑶自己已经盘算起下次再见的事了。
云儿却担心着,她家公主该不会中邪了吧,怎么那人如此无赖,公主看着那玉还一会发呆,一会笑,又一会生气的。
与这大批人马相反方向,两匹白马上两个黑色身影,正目送他们离开。
“苍叶啊,这商国的公主真有意思,倔起来比皇姐有过之而无不及呢。”
“怕不是这公主有意思,是你对她有意思吧。”傅苍叶喝了口酒,面带笑意的看着陆渐离。
“胡说,我只是看她有趣,想逗她玩呢,就像以前的那个谷儿,我们不也爱逗她玩,后来吓得她看到我们就躲。”眼神有一丝闪烁,她心里知道,她对叶夕瑶和对谷儿是有一些不同的。
“呵呵……师父常教我们喜怒不形于色,但是我们一起长大,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刚才你的神情,是打心里开心,连那随身的玉佩也送了,只为了较个真么?”
“苍叶……你不是不知道,我也是个女子,怎么会……”
“这些年我们跟着师父,见了许多人,许多事,沙漠,孤岛,寒地,哪都去过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可能要死了,但是你总能带着我活下去,在你身上我看到太多不可能的事,像你这样的人,这世间哪有什么男子能配得上你,看着你从小的男子装扮,有时候我也在想,若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站在你身边,那反而才和你相称。”
“世间的人伦,女子和女子,那是不可能的。”言下之意,是承认了自己对叶夕瑶的心思,不过在傅苍叶面前,她也不需要掩饰什么,那是她最信任的人。
“可你是我们上元的皇子,世人眼里是男子,你若是不和女子,不才是违了这人伦,他日你承了君位,这后宫里头不也只能是女子?你可得想好对策,否则反被人说是断袖。”
陆渐离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叶夕瑶倔强有羞怯的神情,不由笑了,“不过,这商国公主此时怕是恨我恨的紧。”
“那就要看你的了,以前你不也引得谷儿对你又爱又恨,最后你只是逗着她玩,还要我来善后,可累死我了。”
“呵呵……可我看谷儿是对你有意思,才让你去的。”说着儿时的趣事,刚才的些许忧虑一扫而空,一扯缰绳,又往叶夕瑶离去的方向一望,转向傅苍叶:“走吧,耽误了一会,得加紧赶路,还要赶着给皇姐庆生呢。”
“嗯。”
两匹白马奔驰起来,向着和叶夕瑶相反的方向远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和评论的同学,抱拳,鞠躬!!!!
第6章
自从上次的遇袭事件,已经过去十几日,今日是两国冬猎的最后一日,昨天早晨起就开始飘起雪,反而为这场冬猎增添了气氛,云儿第一次看见下雪,硬是求着叶夕瑶让她出去赏雪堆雪人,叶夕瑶准了她一天假,谁知不到半日就回来了,冻的脸通红,只好窝回生了火的帐内。
这十几日,叶澈时常拉了易延让来叶夕瑶这,然后又借故离开,云儿也知趣,这种时候就退出帐外,叶澈早就看出易延让对叶夕瑶的心思,如果自己做了这个月老,等于拉拢了强大楚国的储君做靠山,那时候他的父皇将重新审视他的价值。
自己的妹妹一向眼光很高,但叶澈心想这东楚太子妃的位置何等尊贵,这易延让也是相貌堂堂,文韬武略,有多少女子想要嫁给他,叶澈觉得妹妹只不过因为女儿家害羞,只要多走动走动,这事应该就成了,可是十几天过去了,叶夕瑶对易延让还是不温不火,叶澈都要着急起来了。
云儿跟在叶夕瑶身后出了帐篷,远处归程的马车已经备好,今日的叶夕瑶一席白衣,外面披了一件也是雪白的貂裘,泼墨般的青丝垂在身后,更显美丽。
叶澈在远处和王管事吩咐着什么,见叶夕瑶走来,打发走了王管事,笑意盈盈的向叶夕瑶迎来,这是冬猎的最后一日,他要弄明白叶夕瑶的心思。
“瑶儿……你今年十六了吧?”
“嗯。”叶夕瑶对这些天叶澈的意图心下了然,所以他这话一问,叶夕瑶就对接下来的话猜出个七八分了。
“再过的一两年便可嫁人了,你看那东楚太子如何,皇兄见他一表人才,对你也是处处上心,如此佳婿,你……”
果然,叶夕瑶心里一叹,“皇兄,我还小呢。”
“若你是不好意思,皇兄可以……。”
叶澈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叶夕瑶打断了,“我才不想早早的嫁人呢,夕瑶还要多陪陪父皇。”
正要再劝劝这不开窍的妹妹,就看见了易延让,也是一席白衣,鼻梁高挺,英气十足,这样的长相的确是许多女子心中的完美形象,何况还是一国储君,怎么叶夕瑶就不动心呢。
“叶兄,在和公主说些什么呢?”易延让已经走到身旁。
“正说你呢。”
“哦?说我?”
“说你和瑶儿都穿的应这雪景,正好一个是才子,一个是佳人。”
才子配佳人,易延让怎么会听不出来叶澈的意思,轻轻一笑,“叶兄过誉了。”又看了看叶夕瑶,眉头一皱:“这么冷的天,这么不多穿些衣服?云儿,快叫人多备些衣服给瑶儿换上。”
“这车上有炭炉取暖呢,这样穿便好,有劳太子费心了。”叶夕瑶淡淡一笑。
又是这样淡淡一笑,听出来了叶夕瑶话里的客气,易延让心里不免有些失落,这些日子自己对她百般关心爱护,可她总是那样淡淡一笑,言行里透着礼貌客气,这礼貌客气不就意味着疏远吗?瑶儿啊瑶儿,什么时候你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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