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阿就在屋檐下看着他练箭,但是成果显然是越来越让他不满意。
发了两次火,灵阿不小心捏着了黎南的左肩,黎南叫了一声。
灵阿忙道,“怎么了?”
黎南脸上有些装不下去,只得说道,“肩膀上面有些痛而已。”
“而已?”灵阿气愤,“我早就说了,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说!!!”
黎南正想过去安抚一下,长生就来了。
可能是刚离开床的缘故,长生一路小跑到了黎南面前,“黎公子,师父!”
灵阿没理他,黎南低声道,“长生,我把你师父惹着了。”
长生有些稀奇,拉了黎南到一边,问道,“怎么惹着了?”
黎南把自己瞒着灵阿的事说了,结果长生就吃吃的笑。黎南道,“你笑什么,快帮我想想办法啊!”
长生把嘴巴凑在黎南耳边,叽叽咕咕说了一通,黎南立刻就明白了。他以前也没少拿这样的办法对付别人,现在对着灵阿倒是慌了手脚。只是反应过来,吓了一跳,长生既然给他出这样的主意,显然是知道他和灵阿的关系,这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长生看黎南脸色不太好看,立刻道,“黎公子,你别误会,我是自己猜到的。你放心吧,我不会乱说的。”
黎南摇摇头,示意他不在意,但是没再说什么。
既然长生看出来了,其他人也不可能没看出来。这样一来,日子恐怕就会越来越难过了。
灵阿在旁边唤了长生一声,长生忙跑过去,灵阿吩咐了他些什么,然后就上楼去了。黎南还站在原地没动,灵阿站在楼上喊道,“黎南,还不上来?”
“啊?”黎南抬头看着灵阿,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灵阿又看了他一眼,进屋去了,黎南连忙跟上去。
灵阿拿出一些药草,又拿出一个铁盆,点了火把药草燃起来,黎南正好进来,闻到药草燃烧的味道,还不错,便深深吸了两口。
灵阿看他的表情,忙说,“别吸得太深。”
黎南有些疑惑,灵阿补充道,“只是可以镇痛,但是吸多了会上瘾的。”
随即把那铁盆拿到门外去,又开了窗透气。
黎南坐在床上看着灵阿忙忙碌碌的,又想起刚才长生说的那些话。便慢慢的往灵阿身边靠去,一把从背后抱住了灵阿。
灵阿顿了一下,开始挣扎,“你干什么?长生马上上来了。”
“反正他知道了。”灵阿听了这话,也不再挣扎了,黎南顺势把头放在灵阿肩窝上。
两人就那么靠在一起,站在窗边。
“灵阿,我错了。”
灵阿似乎也有点晕陶陶的,问道,“什么错了?”
“下次不瞒着你了,本来是怕你担心的。”
“这么快就知道了错了,哄我吗?”
“没有啊,是真的知道错了。”
“嗯。”灵阿轻轻拿开黎南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转了个身,揽上黎南的脖子,头靠在黎南怀里,安安静静柔柔弱弱的。
长生放聪明了些,进门之前先敲了下门,黎南和灵阿连忙分开。
灵阿整了整衣服,道,“进来吧!”
然后长生就端着个双层盘子进来了,盘子里是几块熟姜,还冒着热气。
黎南看了看灵阿,又看了看长生,道,“难道要热敷?”
灵阿点点头,道,“快上床去把上衣脱了,天冷了这个也冷得快。”
长生听了,在旁边说,“不会冷,我用热灰在下面烤着的。”
灵阿转头横了他一眼,道,“你没事就回去吧,多休息休息,过一段时间大好了再过来做事。”
长生还想说什么,被灵阿瞪了几眼,也只得答了声“是”,讪讪的下楼去了。
灵阿转过头,看着黎南。黎南立刻爬上床去,开始脱衣服,灵阿在那里准备熟姜,但是眼角的余光一直盯着黎南的后背,衣服慢慢的滑下,在这种情况下,竟然带着一丝丝□。
灵阿拿着熟姜在床沿上跪着,轻轻的覆上黎南的左肩。黎南因为那种热度,哆嗦了一下,然后就顿住了。灵阿一手把熟姜按在他的肩上,一手揽着他的腰,身体得瑟发抖。
黎南等了很久,“灵阿,继续吧,不疼的。”
“嗯!”这一声带着很重的鼻音,但是黎南没转过头去看。如果灵阿不想,那还是算了吧!
熟姜一块接一块的贴上左肩,每一下都让黎南疼得发抖,那种热度,就好像直接用火烧一般。等皮肤上的那种疼痛慢慢的退下去,左边身体内部的那种痛仿佛也温柔了些,只是一下一下的,扯着!
灵阿轻轻的按着熟姜,等它们完全冷了,又一块一块的拿下来,然后用布把那个地方仔仔细细的擦干净,才把黎南的衣服扯了起来。
“穿上,别又凉了!”
说完就端着盘子要出去,黎南连忙穿了鞋子追上来,“我来收拾吧!”
灵阿扯着盘子不肯放手,黎南不经意看到那红红的指尖,连忙把盘子抢了过来,盘子上还留着些许热度。
黎南抓着灵阿的手,放在嘴边吹了吹,“疼吗?”
灵阿摇摇头,但是头垂得老低。
黎南一手把他揽在怀里,两个人一起往外走,走到门口的时候,黎南侧了侧身让他先出去,灵阿却用拿着稻草端起门口那个铁盆,往楼下走。
黎南追上去,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儿。你去打一桶水来。”
黎南看了看灵阿,虽然不放心,还是去打了水。倒了一些在木盆里,抓着灵阿的手,把手指尖浸进去,一会儿又拿出来,如是几次。
东西已经收拾好,也没有再练箭的心思,两人一起上了楼,坐在床边上却不说话,房间里静得脸呼吸声都可以听见。
黎南想着怎么也该说点什么,他知道灵阿是有些担心,但到底担心什么,他说不明白。
正在胡思乱想,灵阿却突然扑在他怀里,还像小猪一样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但没有睡觉。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他问出这句话后就觉得灵阿僵了一下,然后,他说,“担心你。”
这是一句很笼统的话,但是他的身体还是担心他的处境,抑或是担心他的心情,灵阿没有说明,他也聪明的没有去问。
然后灵阿就像一条蛇,缠着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
星星之火,足以燎原。
何况是在干旱的草原上,柴草充足,温度适宜。
傍晚的时候,灵阿躺在黎南怀里,呼呼的喘气,皮肤上沾着汗,透着漂亮的光泽,脸上带着餍足的表情,怎么看都是诱惑。
黎南没怎么动,出了一身的汗,肩膀仿佛也不痛了,只是觉得没什么力气,汗腻腻的也不怎么舒服。
等了一会儿,力气攒了一些,黎南坐起来准备穿衣服,灵阿拉住他,眼睛里水蒙蒙的。
“还是洗一洗吧,出了汗会着凉的。”黎南劝说。
灵阿放开黎南,也坐起来,“一起去吧!”
黎南点点头,扶着灵阿起来,灵阿穿了衣服站起来,腰还有点软,挨着黎南一起下了楼,坐在灶面前。黎南找出打火石点上火,又提了两桶水上来倒在锅里。
把盖一盖,黎南就坐到灵阿旁边去,两人就那么靠在一起,火光映着,倒也不冷。
等水热了,灵阿却是要睡着了,黎南推了推他,道,“我先扶你上去,再打水上去。”
黎南给灵阿洗干净,又用湿布巾擦了擦自己,就窝到床上去了。
“你饿不饿?”黎南看了看还没睡着的灵阿,轻声问。
灵阿点点头,“明天早点起来做饭,我好困。”
“好,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有点不对题,但是,算了,懒得改了。。
第二十九章 夫妻吵架也记仇
九月一过便是十月,十月的最后一日是苗人的新年,过了年就是冬至,也就是说最冷的时候根本就还没到。
黎南想到这点,还真有些担心自己是否能撑得过去。开始的时候,他以为灵阿所说的状况并不会很严重,但没想到真的这么怕冷,看来身体还真是虚得不行。
灵阿因为他这次寒气侵体,只得早早的把皮毛褥子拿出来铺上,又央田大嫂子给黎南做一套皮衣,皮料他这里倒是多的是。
田大嫂子说,既然要做皮衣,那就一次做两套,省的下年再做,又要多添些工序,灵阿也没说不,直接拿了两套衣服的皮料出来。
灵阿这段日子也没什么事做,每天不是摆弄摆弄药材,就是和黎南学学字,看看书,日子过得倒也是平静。但前提是,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什么都不用管,一点也不拘束。
但长生却已经好得差不多,毕竟正是年轻的时候,身体本来又比黎南强壮,早就蹦蹦跳跳的了。长生好了也就算了,竟然天天到灵阿这里报道,这要放在以前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啊!
这天,灵阿和黎南正待在房里,一个摆弄草药,一个看书,本来安安静静的,气氛也不错,两人做事累了,也想着休息一下,自然也就靠在一起,有点你侬我侬的味道。
这个时候,自然不想有人来打扰,但是长生就在这个时候来了,还直接冲进了门,吓得灵阿黎南两个差点直接摔在地上。
长生忙道,“师父,黎公子,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灵阿习惯性的整整自己的衣服,喝道,“滚回来!”
长生站在门口,不敢靠得太近,灵阿问,“怎么不敲门?”
长生老老实实道,“寨首那边有事,让我来给师父说,我一急就忘了。”
灵阿想了想,问道,“什么事值得你这么着急?”
“阿雷哥和翠翠姐吵架了,阿雷哥一激动就打了翠翠姐,本来也没什么,但是翠翠姐的爹妈不答应就这么算了,寨首是想请师父去做个和事老。”
“因为什么吵的?”灵阿也有些奇怪,怎么就吵架了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问了阿雷哥才能知道。”
“行了,还有其他事么?”
“没其他事了。只是,我已经大好了,从今天开始就该过来做事了。”
灵阿本想让长生回去,但是想了想,说道,“正好厨房没柴了,你去劈柴吧。记住劈上几天的份,这几天阿雷没过来,都没柴烧了。”
长生问,“那阿雷哥那事情,师父什么时候去解决?”
“今天已经晚了,明天再去。你快去做事吧,做完了回去通知寨首一声。”
“知道了,师父!”
长生说完,叮叮咚咚的下楼去了。
灵阿松了一口气,看着一边一直没说话的黎南,道,“你怎么了,一句话也不说?”
“没事,只是长生未免改变得有些迅速,让人有点不能适应。”
“是啊。我想他是长大了,精力没处发,不然给他订门亲事好了。”
黎南有些奇怪,“可苗人不都是自己找结婚对象的吗?”
灵阿道,“即使自己找的,那也得父母同意,自然也可以是父母选择的。我是他师父,当然也可以为他选了。”
黎南想了想,道,“还是算了吧!明年你让他参加赶秋节,让他自己选吧,省的选了个他不喜欢的。”
“也好,他也大了,这事情自己做主也可以!”
第二天,灵阿穿戴得比平时正式些,出门去了。因为他是去做和事老的,那场合黎南并不适合去,只能留在吊脚楼里磨时间。
调停的地点选在吕蜂平时议事的吊脚楼里,苗翠翠的父亲苗原带着苗翠翠和几个青壮年早早的就来了这里,只等着灵阿来。
灵阿刚进门,一左一右坐着的人就纷纷站起来,灵阿点了点头,径直走到上座坐下,然后摆手示意双方人马坐下。
待大家都坐下了,灵阿看了看脸色不太好的众人,道,“既然请了我来,还是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吧!”他看了看苗翠翠,道,“翠翠,你先说。”
苗翠翠先是轻蔑的看了灵阿一眼,转头又恨恨的瞪了吕雷一眼,方才道,“几天前,我来找阿雷,本来是好好的,但是后来说着说着就吵起来,他气急便打了我。我一气之下就跑回家去,爹爹见我受了委屈,想为我讨回公道,我要阿雷宰牛给我赔礼道歉!”
苗翠翠一说完,她爹就道,“是得宰牛赔礼!翠翠是我的心头肉,我从小也没打过,怎么就轮到吕雷这小子了?”
苗原话音刚落,他带来的几个人也开始起哄,吕蜂身后站的人也不甘示弱,整个厅里乱七八糟闹哄哄的,眼看就要打起来。
灵阿见此情况,不由得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怒道,“你们要干什么,还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要打就去打了来,找我来干什么?”
两边的人都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这上座上坐的,是这代的苗父,该是这整个苗域里最值得敬重的人。
苗原和吕蜂出面,恭恭敬敬的道了歉,灵阿倒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