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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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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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整套剑法耍了一遍,秦筝满头大汗,活动一下右手,觉得前些日子伤到的手腕儿有些隐隐作痛,心下决定还是去药园找叶伯伯讨一颗药吃。

没成想,来到了药园,找了一圈也没见着人。想了想叶伯伯许是还在墨临渊的书房里议事,可叶曙应该在家啊,怎么瞧不见呢?

正在犹豫是在这等一会儿还是先回去,忽听见不远处隐约传来争吵的声音。

“你……你是谁?你……凭什么来这里?”叶曙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还我的……还我谷精草!”

“不就是一棵破草吗?我拔了就拔了,你能奈我何?”

说话的是个男孩的声音,言谈中带着高傲,光是听到这声音,秦筝就已经能够想象到那人一定带着一副不可一世的讨厌样子。

生怕叶曙吃了亏,她匆匆穿过那一畦畦的地,果然在尽头处看到两个对立着的人。

“你……你……”

叶曙一生气就开始结巴,此时除了你你你已经说不出别的来,只气愤的用手指着眼前的人,眼眶子红红的蓄满了泪。

“我怎么了,告诉你,别说是这一棵破草,便是我将这整个破菜地全都拔了,也没人敢管我。”

话听到这,秦筝已经压不住怒气。

莫不说这药地里的每一株草木都是叶伯伯细心栽种的,单是这人狂妄的语气就令她讨厌。她看着被丢在地上的那株谷精草,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谷精草多生于南方湿热之地,在北方种植起来难度极大,这是叶曙小心翼翼照拂着才幸存下来的唯一一棵,此时已被折了根须扔在一旁。

“你好大的口气!”秦筝上前一步将气的浑身发抖的叶曙拉到自己身后,“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地方?竟然如此嚣张!”

那男孩子没答话,微挑着嘴角看着秦筝,笑的不怀好意。

“这院子是我们的院子,这地是我们的地,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的,你凭什么动手?”

身后的叶曙拳头握得紧紧的,虽然偶尔也会不满秦筝抢走了娘亲对他的疼爱,也从来不肯叫秦筝一声姐姐,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的很高兴秦筝能站在他身旁帮他撑腰。

“你们的?哈,你这丫头知不知道我是谁,竟然敢说这里的一切是你们的?”

“不是我们的难道是你的?”她拾起那株谷精草指着那人,“弄坏了人家的东西,不赔给我们你休想离开这。”

“赔?我就是不赔,你还能把我怎么着?”

将手中的东西掷向那人的脸,趁他一愣的工夫一手推开叶曙,另一手成拳,直取那人胸腹。没想到那少年也是个会武的,虽因没料到会秦筝突然发难而失神,险险避开了那出其不意的一拳,但是随后也展开了拳脚,以掌为刀呼呼生风地向秦筝砍去。

“打他!打他!”

一旁的叶曙初时看的心惊,犹豫着要不要去叫大人来。可是后来见秦筝并未吃亏,于是也来了劲头。

秦筝灵活的在药地里穿梭,在躲避那少年的同时不忘小心的跃开地上那些低矮的药材。

这是她第一次与除了师父之外的人过招,这种感觉与以前完全不同。对手的武艺与她旗鼓相当,虽然自己也挨了几下,但是当她看见对方因为受到自己的攻击而痛苦的皱眉的时候,心理那涌起的成就感是无法忽略的,也正是这种感觉让她越战越勇。

顺手折下身边一株苏方木的树枝做剑,斜斜地刺向那少年的气海穴,那少年双臂相交架住树枝下沉的态势,向上一格。

秦筝顺势朝后一仰双手撑地,脚尖一踢,正正踢在那少年下巴上,直踢得他四脚朝天摔在泥地里。

那少年没来得及起身,秦筝早已用树枝为剑抵在了他的喉头。

“你输了。”

是的,他输了。

在她刚才向着他气海穴刺去那一剑的时候,他就已经输了。若今日秦筝用的是真的剑而非树枝的话,他即便是挡下那一招,也必伤得双臂。

那少年就那么坐在泥泞的地里不起身,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衣服被泥土糊了一大片。也不在乎自己的咽喉处还被人用树枝胁迫着,悠然自得的坐在那里。

他昂着头,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姿势比秦筝矮了那么一截,而是他好像生来就是这样高傲的。看着秦筝的眼神颇为不屑,对于自己刚刚的失败很是不以为然。

秦筝知道其实刚才的交手双方都未使出狠招,毕竟只是争一时之气而并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所以她见少年如此便也不恼,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看上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穿衣打扮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家,长的很好看,唇红齿白像个女孩子。双眼细细长长,看人的时候像是眯着眼在算计什么。

倒是一旁看得兴起的叶曙此时见秦筝得了胜,也觉硬气起来,昂首阔步的上前来发话。

“你小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还当我们是好欺负的吗?”他狠狠的哼了一声,又朝着秦筝谄媚的笑着:“秦筝姐姐,你果然是好样的,邵叔叔的本事被你学的差不多了嘛!”

地上的少年看着秦筝,忽然微微一笑,两指夹住指着自己的树枝缓缓移开,慢慢的站了起来,伸手抚了一下早已脏污的衣摆。

“你叫秦筝?”他似是得了什么开心事,笑的见牙不见眼,连眉毛都飞了起来,“挺好,挺好。”

话音落,他又看看叶曙,笑着摇摇头,转身大摇大摆的从大门离开了。

“哼,当你多厉害呢,还不是被打的夹着尾巴逃走!看你还敢来捣乱!”

叶曙似是犹不解气,向着那背影凶狠的挥着拳头,好像刚刚打了胜仗的人是他自己。

“行了,你没看他的外袍吗?上好的云丝锦,还不知是哪家的少爷呢,吃了这亏哪能善了,还指不定生出什么别的事儿呢。”

秦筝将手中的树枝往地上一丢,原本就有些痛的手腕此时更是疼的厉害,没好气的对叶曙说:“就你能招事,赶紧给我拿颗伸筋丹吃。”

叶曙低着头,没敢顶嘴,心里却不服气的想:怎么是我招事了,明明是这家伙翻墙进来,还踏坏了我的谷精草。这么大的药园子他糟蹋哪棵不好,非得毁了他的那株。要知道整片药地就只有那株谷精草和那棵苏方木是他叶曙亲手栽培的……

“秦筝!”叶曙忽然大叫着秦筝的名字,全然没有刚刚姐姐长姐姐短的狗腿样子,“你竟然折了我的苏方木!”

第五章

烦。

不是第一次来墨临渊的书房,可是秦筝却第一次觉得呆在这里烦得要命。

她又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墨临渊仍旧神色如常地低着头翻看着各级呈上来的军情报告,丝毫没有要和她说点什么的意图。

可是她就是知道他一定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从他午饭后特意让她来书房时她就知道了。虽说墨临渊从未限制秦筝进他的书房,她也常常在他看公文的时候蹦蹦跳跳的进来找书看或是找他说话。但今日不同,今日饭后他放下碗筷,并如往常一般叮嘱她几句便起身离开,而是坐在那里慢慢的呷着茶,直到她放下筷子后才说了一句。

“吃好了吗?”看到她点点头,他率先起身,“到我书房来一下。”

这是第一次,他如此郑重地让她去书房。

所以秦筝觉得肯定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墨临渊来到书房后只是坐在那里批阅公文,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看她一眼。这样的异常更是让秦筝觉得事情有些诡异。可是究竟是什么事呢?他没说,她也不知如何开口问。

算了,总归不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不然哪经得起这般耽误工夫。

如此想着,她倒也不着急了,站起来跑去那一排书柜旁,仰着头看着上面分门别类摆放整齐的书。瞅了半天,她对于一本格外破旧的书很是好奇,便踮起脚尖伸长了手去拿,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拿不到。

正当她泄气的放下酸痛的手臂时,那本书也来到了她的面前。

站在她身后的墨临渊将书递给她,又转身回去桌案旁继续看公文。

她也不在意,捧着书跑到桌案的一端,将堆叠的公文推了推,给自己腾出一块地儿,将书铺开,一页页的翻读。

这好像是一本兵法书,里面的字有的已经不太清楚,有的秦筝并不认识,但是三五页读下来内容也能了解个大概。

时间过得很快,秦筝并未注意到墨临渊已经合上最后一份公文,正趁她不注意,悄悄打量着她。

她看的很认真,是以他并未出声打断,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那本书是黄石公的《三略》,是他接触的第一本兵法书。当秦筝面对着整面墙的书柜的时候,他很意外她竟然挑中了这本,以前她多是爱看一些《神鬼志》之类的书。

“皇叔,你家那个叫秦筝的丫头很有趣呢。”

他想着今日下朝时君非宁等在殿外对他说的这句话。

起先他还不解为何堂堂三皇子会觉得一个小丫头有趣,可是看看君非宁那早已用过药却仍然青紫一片的下巴,他就明白个大概了。

恐怕秦筝,是第一个对他下了狠的人吧。

正出神想着上午的事,瞧着那丫头合上书,疲累的揉揉眼睛,心下一阵柔软,伸手将她抱到自己腿上,修长的手指覆上她的眼皮,在攒竹、外明几个穴位缓缓揉按了好一会才罢手。

“看的懂吗?”

他对她指指那本书。

“只能懂个大概。”她眨眨眼,觉得刚才的晕眩之感已经散去,“很多字都不清楚了,也有一些我不懂。”

“恩,慢慢就懂了。”

“你是不是有事要和我说?”

在人前,她也随着大伙叫他王爷。可是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却从未那样称呼过他。偶尔她也会直接叫他墨临渊,可是更多的时候却是没有称呼的。他总是明白她是在叫谁。秦筝不知道叶昭青和邵锦华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如此无礼的行为,但是墨临渊倒是没在这件事情上说过她什么,她也懒得改变。

“你可知道前几日与你打架的那个人是谁?”

“与我打架的?”秦筝脑中思索着怎样才能将这件事蒙混过去,“叶曙呗。”

“不是给你叫好的那个,是挨打的那个。”

唉,到底是出事儿了。当时只顾着生气,也没多想。直等到把人掀倒在地才注意到那人的穿戴打扮非富即贵。本想着这人出了这般丑该不好意思与旁人说起,没想到还真碰上个不要脸面的,竟将这状告到墨临渊面前了。

若是告状给叶伯伯或者师父,她都不怕,撒娇耍赖就能糊弄过去。可是面对着墨临渊,她竟然开始对这件事不由自主的心虚。

“不知道。”

她只能老实的回答,并且祈祷那人别是什么大臣的儿子。虽然知道十有八九就是什么达官贵人的崽子,不然哪有可能跟王爷告状。

“丫头,记住,在弄清对方的底细之前,不要轻易出手。”他轻轻抬起她的脸,“因为你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比你更强。”

秦筝抿着唇,对着墨临渊重重的点点头。

他将秦筝从腿上放下来,替她整好衣服:“去看看叶曙吧。”

她有些奇怪为何要去看叶曙,但是她有更疑惑的事情盘桓在心里,却只是静静地向门外走去。

当她在跨出大门的那一瞬间,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那人到底是谁?”

“三皇子,君非宁。”

秦筝傻了眼,那只还没迈出去的脚似乎抬不起来,被门槛重重地绊了一下。她险险地扶着房门稳住身形,却没有办法平稳跳的异常慌乱的心。

她知道那人家里定然非常有钱,非常有势,可是没想到竟然有钱有势到这种程度。难怪他说便是毁了这整个园子也不怕,原来他老子是皇帝。

她也不必再问为何要去看叶曙了,此时的他,在自己安静看书的这段时间里,怕是早已经被叶伯母打烂了屁股……

“小人小人小人!君非宁是阴险小人!”

秦筝将整件事情将给乐泠然听之后,犹不解恨的骂着。

“嘘,小声点!”乐泠然捂住她的嘴,四下看了看,“这话哪能随便说?”

“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小人。”秦筝不管不顾的拉下覆在自己唇上的手,“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自己打输了架还好意思到处嚷嚷着告状。”

“好啦,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你自个儿回王府骂个够吧。”

乐泠然故作生气的起身离开,在转身的一刹那果然被秦筝扯住了袖子。

“哎呀,好姐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她讨好的拉着乐泠然的手,“我也就是与你发发牢骚,换了那些小姐们,我才懒得说呢。”

她大大咧咧的没在意,却没成想这些话竟被旁边不远处的那些姑娘们听了个一点不差。

起初她们听到秦筝说着三皇子的坏话,心下都有些惊讶,没想到这野丫头竟然如此放肆,却也没说什么,更多的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想继续听下去。可是后来听到秦筝说懒得与她们讲话,话里透露出来的不屑一顾彻底激怒了她们。

在这些大家闺秀的眼中,你秦筝明面上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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