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尽相思寸寸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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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尽相思寸寸灰-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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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这金甲一直(网)穿在墨临渊身上从不离身,今日却是为何……

她捧着金甲,目光中带着疑惑望向他。

“这金甲多年来几次助我化险为夷,今日赠于你,便是希望能保你安然无恙。”墨临渊将那金甲抖开,比量着秦筝的身形,“出门在外总是凶险,此物贴身穿了万不可脱掉,除此之外,无论对谁也总归要提防些,便是常远也要……”

秦筝知他的意思,深深地点头,又将金甲接了道:“放心吧,我自是有数。”

看着她乖巧的样子,墨临渊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淡淡道:“你也早些歇着吧,明日若有空便进宫一趟,皇上前些日子还问到你来着。”

她只应着,轻轻出了房,想想刚刚他留下的那句话,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打怵。要进宫吗?她是从何时起对那墙内的世界生出几分莫名的恐惧呢?

君非宁刚下了早朝,便有宦官前来禀报说秦筝已经在御书房等着了,于是对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去了。

秦筝原本坐在椅上对着门口发呆,瞥见君非宁的身影赶忙起身上前行礼,却被他给拦住了。

君非宁扯着她的胳膊将她提起来,摒退了一旁伺候的小太监,对她随意地道:“甭跟我来这套虚的。”他将椅子扯过来,撩了衣摆就坐了,端起桌上已经半凉的茶咕嘟饮了,“成天对着那些嘴脸还不够啊,好不容易见着你,你还得跟我玩那虚言假套的。”

“怎么就虚言假套了,见着皇帝不行礼可是会掉脑袋的。”

“怎么着,还得我给你下道旨,昭告天下你秦筝可以免礼不成?”他斜斜瞥她一眼,“不是说去混江湖了吗?怎么一点江湖豪气都没沾上,反倒变的与那些人一般拘于礼道。”

见他如此,秦筝也来了气:“得了,絮絮叨叨没完了,不就是行个礼吗,你也至于没完没了。”

君非宁闻言,有些意外地望着她因生气而微微蹙起的眉头,秦筝见此又道:“瞧什么?你不是当皇帝来着吗?怎生变的与那妇人般不痛快!”

“哈哈!”君非宁抚掌大笑,轻拍着秦筝的脑袋却被她躲开,“恩,这才是秦筝。”

被他这样一闹,原本心中那隐隐的不愉也淡了许多,也忍不住轻笑起来。

二人许久未见,自是有许多话说,可是说来说去也无非是秦筝讲讲自己在江湖上的见闻,君非宁说说朝堂上的是非,来来回回总归是那么些事儿,却也一直说到正午时分。有小太监小心翼翼地入内询问是否要传膳,君非宁点点头,又对秦筝说:“有什么想吃的没?我吩咐御膳房给你弄。”

她使劲儿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只对他摇摇头。

然而当她面对那一桌子精致的菜肴的时候,竟是连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可是不合胃口?我让他们换了去。”

“不是不是,只是太多了,不知先吃哪样才好。”秦筝夹了眼前的笋丝细细嚼着,却品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

“是不是觉得吃什么都是一个味道?”君非宁放了手中银箸,端过一旁的茶碗漱漱口,“明明都是一样的东西,从同一个御膳房出来的,但就不是从前那个味儿。”

是的,这桌上的菜多数都是她从前爱吃的,那时每到饭时,君非宁便总是坏心地抢她爱吃的东西下筷。可是如今二人不争不抢,竟是食之无味。

“你又打算去多久?”

“明日一早便走。”秦筝低低答道。

“我多想也能如你这般自在,哪怕是被太傅罚抄功课也愿意……”他轻叹口气,“今生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秦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低着头不应声。

“莫要在外面呆的太久,皇叔虽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担心你的。”君非宁将身上明黄的龙袍抚平了,又自手上脱下一枚扳指交给秦筝,“若是有事需要官面上解决,便执了这扳指去找各地的知府,莫要自己一个人顶着。”

她忽然有些感动于君非宁的贴心,于是将那扳指贴身放了,就要起身告辞。

君非宁一直默默送她到门口,又拉着她道:“筝,若是你的事儿了了,便早些回来帮帮我吧,哪怕与我说说话也好。”

秦筝没做声,只点点头,转身便走。

她知道君非宁如今要扛起整个永祯国定是艰难万分,这庙堂之上人心各异,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倒不是说整个永祯朝堂之上就没有个忠心之人,可是却没有人能与他抛却了君臣的身份说说真心话。

她也知道君非宁一如既往地相信自己,可是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愧对与他。

因为不知从何时起,她没有办法再当他是从前那个总是欺负她,却也会护着她的少年。总觉得他二人之间隔着什么,也许便是隔着那厚厚的宫墙的缘故,她抑或是他,总归有什么变的不一样了。

自宫中出来,秦筝站在街上想了半天,终究还是转身走去了乐府。

上次回来便没来及见上乐泠然一面,今日难得有空,若是错过,便要等到过年才能碰上了。她轻轻叩门,被门房引着去了偏厅等着,好一会儿才有人回报说乐泠然午时便出门访友,至今未归。

不得不说她的心中是有些失望的,却也没有办法,只与下人讨了笔墨来,给乐泠然留了一封信。

可是待到回了王府才知,乐泠然正是来了王府要见她,谁想到二人竟然刚巧错过了。她没精打采地用'奇'了饭食便回房,话也不愿意'书'多说几句。墨临渊也知她'网'如此所为何事,只出言宽慰两句便也去了她的房里,亲自替她收拾包袱。

他将亵衣、中衣和外袍分别叠起来又折到一起,摞的整整齐齐又压的平平整整。不甚灵活的左手慢慢地抚平每一道褶皱,又自怀中掏出一沓银票,从十两到百两都有,还有一个装满了碎银子和铜钱的钱袋。

墨临渊将那银票分散了夹在不同衣服的内袋里,轻轻嘱咐着:“出门在外莫要委屈了自己,但也不可轻易露富。”他想了想又将钱袋里的银钱分出一部分让她随身装着,又拾起被平整叠放在枕边的金甲,将她递给秦筝:“去将这金甲换上,在外面便是睡觉也莫要脱了。”

她接过金甲,绕到屏风另一侧换了,回来时见他正反复检查着包袱,确认没有了遗漏才将它紧紧扎了放在床侧。瞧着他略有不便却又忙碌的身影,秦筝终是忍不住红了眼睛,走上前揽着他的颈子道:“你干嘛要对我这么好,你这样我都不想走了。”

“那你真的能不走了?要不我把包袱拆了?”墨临渊笑看着秦筝撒娇的样子,轻轻拍着她的背道:“傻丫头,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你这样,我……我心里难受。”

“不必难受,你若是不将自己的身世弄清楚,终究会觉得是个遗憾,倒不如把一切查个水落石出,给自己一个交代。”他伸手抹掉秦筝脸上滚落的泪珠,“只要你记得这家门朝哪开便可,完事了早些回来,莫要让大家替你操心。”

“什么朝哪开,我便是现在也不知道咱们王府大门是朝哪开的。”

“笨丫头,自然是朝南开啊!”

墨临渊揽着她,二人笑做一团,仿佛刚刚离别的愁绪已随清风飞散。

可是当墨临渊看着睡下的秦筝,轻轻地离开的时候,床上的秦筝却猛地起身,背起包袱在门口静静地听了听,便轻轻推门而出,蹭蹭几下便窜上了屋顶,踏着那层层的瓦片行走于屋檐之上,然后一个翻身便出了隽王府。

她却不知廊檐转角处,墨临渊正靠坐在轮椅之上,目光一直随着她穿梭于屋脊之上,直到她翻出了王府,再也瞧不见。

他明白秦筝的心思,那丫头每次也都是如今日这般在夜里便离开,她自以为墨临渊都是待到早晨才发现,却不知每一次他也都如今日这般坐在隐蔽处默默地瞧着她,静静送她走。

自己从前每每离京之时,秦筝总是红着眼眶扯着他的衣角不舍得松手。那时只当她是孩子心性,哄两句也就算了。可如今换了自己做那送别的人,才知道牵挂的人离开时,真的是将自己的那份心绪也带走了。

他叹口气,默默推动身下的轮子,向自己卧房而去。

月光下,高墙内外,一人箭步飞奔,一人缓缓离去。虽是不同的方向,虽是渐远的距离,可是二人中间却总有别人看不到的线,紧紧地牵连着。

第四章

当秋风变的犀利,夹杂着枯草和沙石卷过荒芜的小径的时候,秦筝与常远终于来到了清安县。根据暗门传来的消息,冷玉最近的踪迹便是出现在这里,只是出现的时间距现在也已经有了两个多月。

二人来到客栈要了两间上房,又跟小二要了几个菜和一壶酒,边吃边聊着。

“常大哥,你说冷玉会不会已经离开了?”

“应该不会,若是他有了去向,我们应该能收到消息。”常远将杯子斟满,推到秦筝面前,“天凉了,喝点酒吧。”

她接过杯子却不急着喝,手指无意识地拨动着杯子,喃喃道:“不是都说那冷玉易容功夫了得吗?也许,也许他换了装束走了也说不定。”

“放心吧,就算是他真的走了,我们再继续找就是了。”

话虽是这么说,可是秦筝却觉得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下去不是办法,她犹豫着说出口:“若是还找不到,不如就此算了。”

闻言常远有些怔愣地抬头望着她,想要说什么,又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再找找看吧。”

话说到这里有些继续不下去,二人各自默默地吃饭,偶尔有杯盘捧着的声音传来,声音不大却显得有些突兀。

柜台那边传来一阵吵嚷声,秦筝有些不耐地转过头,瞧见一个红衣少女正跟掌柜说着什么,那掌柜好脾气的陪着笑。原想上前劝阻,却被常远按住了肩头。他对她微微摇摇头,轻声道:“这鱼很新鲜,尝尝看。”

秦筝明白常远的意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看那红衣女子的身形和动作,应该也是会武功的。她又向那边看了一眼,这才举筷夹鱼,可筷子还没碰到鱼便感到有呼呼的风声自耳后传来,秦筝猛的向左侧身躲开,与此同时一旁的常远将手中的酒杯弹了出去,只听“叮”的一声响,一条九节鞭卷着一双竹筷,将半空中的酒杯击个粉碎。

此时秦筝再也坐不住,腾地跃起,顺手抄起凳子一挥,手腕几个翻转便将那鞭子缠绕在凳腿之上,那红衣少女将鞭子用力扯了扯,却纹丝不动,遂气恼地盯着秦筝,像是要将她看出两个窟窿。

见她如此,秦筝的脾气也上来了,便索性与她这么拉扯着谁也不肯松手。这红衣少女不仅出手伤人在先,而且连道歉也不曾,此时竟还恶狠狠地瞪着她。以往叶曙总是嫌她被人宠的脾气骄纵,可是如今所见,她真想将叶曙叫来看看什么叫蛮不讲理。

“炎歌。”

那被唤作炎歌的少女向那一直坐在门口桌边的白衣男子望了一眼,想要上前去,奈何手中正执了鞭子与秦筝角力,一时间倒也走不脱,只恭敬应道:“少主。”

那白衣男子对着炎歌的方向点点头,竟看也不看秦筝一眼,抬手便将手中的茶杯朝着她的方向射了出去。秦筝心下大惊,此刻自己手上正与那炎歌僵持不下,眼看着那茶杯直射自己的面门,而自己却无处可躲。正当她脑中飞快地想着脱身之计的时候,只听“当”的一声,那茶杯瞬时偏离了原本的轨迹,“咚”的一下落在柜台上,顺着声音望去,那茶杯竟然被一支竹筷串了个透,在桌上咕噜咕噜滚了几下,斜斜地停住了。

啪、啪。自门口那白衣男子处传来击掌声,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连那刚才一直藏在柜台下躲避的掌柜的,此时也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瞧着。

“好俊的功夫。”那白衣男子像是觉察不到众人的目光,自顾自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到常远这一桌坐下。

“承让。”常远对秦筝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对那白衣男子抱拳道:“多谢公子手下留情。”

那人竟也不再谦虚,笑着承了敬意,对位于他身后的炎歌挥挥手:“不得无礼。”

炎歌看看他,又狠狠地瞪了秦筝一眼,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了力,然后走到那人身边,恭恭敬敬地立在身后。

这边秦筝咽不下这口气,腾腾走过来一屁股坐下,对那男子道:“鞭子也亮了,暗器也上了,你此时才说不得无礼是不是晚点儿了?”

“休得无礼!”炎歌自那男子身后上前一步,对秦筝喝道:“还不快给我家少主赔罪!”

“我无礼?”秦筝此时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家主子还没说什么呢你就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难道你家主子是聋子是哑巴?是你没长眼看不出来谁是主子还是他瞎了眼看不到你胡作非为?”

“你……”

“我?我怎么了?是不是我就该老老实实坐在这里挨你一鞭?”

炎歌被秦筝噎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一张脸涨的通红,手中的鞭子啪的甩个花,又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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