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洒下?”
殷天齐想了想,摇摇头,这虽然是种办法可一来太浪费药材,二来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制作解药。
孔彦在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伸手啪的一下拍在自己的侧脸上,拿下来一看,是只蚊子。
萧亦然眼睛一亮,兴奋的挥舞着手臂比比划划,“主子,我知道怎么办了!”
“嗯?”殷天齐转脸看他,挑了下眉,不明白怎么孔彦只是赏了自己一巴掌就能让他想出解决办法。
“咱们不就是担心被蝇虫带出去的毒么,既然毒药能携带解药也当然可以,去乱葬岗找头死猪死狗之类的将它身上倒满解药,自然会有蝇虫扑上去,这样不就行了?”
虽然这个方法可行,但是殷天齐仍旧摇摇头,看着小孩儿一下褪去的笑脸他叹了口气,伸手捏捏他的脸蛋,“你倒是不嫌恶心。”
萧亦然撇撇嘴,不服气的哼了声,什么恶心不恶心的,能救人不就得了。
“那你说怎么办,这不行那不行,再等两天人都死没了。”
瞪了他一眼,殷天齐扭头看向孔彦,“还是将解药投到井里,虽说麻烦些不过也是个安全的方法。”其实最初的时候投进已经被他自己否决过一次,康安城里不说家家户户都有水井也差不多了。
王兴转转眼珠,站起身对殷天齐行了礼,“三皇子,奴才与孔太医一同去投放解药。”
原本还打算挨家挨户送解药,可是你突然上门让人家吃药也不是回事儿,再说了解药吃了万一没中毒,等药效过了才中毒那怎么办?
家家户户都要吃水,水井里撒进解药的方法可行。
“让刘闯带着侍卫连夜去皇城采买药材,至于银两……”殷天齐斜眼看向垂头不出声的王兴,哼了声,“银两从本皇子的月银中扣,去吧。”挥了下手,让他们二人先退下。
“是,奴才告退。”孔彦与王兴躬身行礼,退出殷天齐下榻的房间。
等房内就剩下他们二人,萧亦然轻声哼了哼,不满的瞪着殷天齐,“主子你倒是大方,那些草药虽然不名贵却也不便宜,你就那么点儿月银,都给了去你怎么办。”
他这话说的好像是用了自己的钱财一样肉痛,总觉得康安城的事他们自己没办法解决就算了,连银子也不出。怪不得那城主没办法进朝当官,就他这种吝啬鬼的样子朝中大臣能帮忙说好话才怪。
“你以为爷就那么几个银子?要是真那样还怎么养兵造反?”带着调侃的味道,殷天齐转身去了内室。
萧亦然歪歪脑袋,撇撇嘴。还造反呢,就现在看来那几个皇子根本没有能力和殷天齐去争抢,要不然也不会有宫妃吹枕边风这一举动。
咂咂嘴,他端起已经凉了的茶杯喝了口水,站起身跟进内室。那城主没给他安排房间,这几天就跟殷天齐睡在一个屋里,又不是没睡过,他这种一年四季都会被自己的体温冻醒的人巴不得能有个人给取暖呢!
原计划三天就回宫的,结果因为大批量制造解毒药而浪费了些时间,过了七天殷天齐带人才离开康安城。
那些已经被安置在城中的流民听说他要离开,全都跑来送行,还有城中的百姓,他们跪在地上叩谢三皇子的恩德,看起来倒是挺壮观。
萧亦然坐在马车里看着外面的情况,撇撇嘴,“主子,你就是为了要在百姓中博得美名才舍财的?”
想了好几天,他总觉得这么出力出钱的事情有些亏了,不过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殷天齐轻笑一声,勾着嘴角眯眼看他,见他那佩服的样子倒是挺开心,“如果上位者不得民心,你觉得他还能在位多久?”
得民心才能得天下,无论是哪朝哪代都是如此。在百姓心中你是个可以为他们着想的帝王那你就是明君,自然会爱戴,可要是一味的让百姓受苦不去为他们解忧,估计离被逼宫退位也就不远了。
这还是他父皇教的,别看现在父皇年老色衰有些事情已经分不清楚,但是民间传言的却是这些年他对百姓的好,所以首要一点,他想继位一定要有美名。
萧亦然点点头,用这些小事累积声望,真到了那一天也不会有多少人反对,他懂,但是他做不来。
“主子你好狡猾。”
“不狡猾怎么降的住你?”殷天齐带着笑意看他,语气轻松了不少。
这件事情不能说他办的多漂亮,但效果确实不错。起码为他以后要做的事情打了基础。康安城城主王兴虽然为人吝啬了些却是个本分的,能用。
马车晃晃悠悠的一路小跑,快到皇城的时候殷天齐叫了休息。
“晃的爷头疼。”抬手按了按额角,殷天齐下了马车往一旁的茶棚走去。
刘闯张了张嘴,想提醒他这里会不安全还是尽快进城稳妥,可当见到他微微发白的脸色后却闭了嘴。
这些天不光他们忙里忙外,殷天齐也是提着心。他们这群武夫都觉得累,更何况是小孩子的身体?
休息一下也可以,反正不差这么一会儿。
挥手让侍卫去了树荫下乘凉,他跟着殷天齐进了茶棚。
“稍微歇会儿,再晃荡片刻真得吐出来。”抬手招来老板倒了茶水,殷天齐也不嫌弃是粗茶,拿起就喝了口。
倒是他旁边坐着的萧亦然皱了皱眉,伸手去拦。可动作慢了,他一口茶水已经进肚。
“主子!”瞪着眼睛,萧亦然惊叫。
“嗯?”殷天齐转脸看他,不解的挑眉。那么紧张做什么?他只是喝了口水。
咬着牙,萧亦然抬手就把他的茶杯拿了过来闻了闻,随后放下了心。
好吧,他大惊小怪了。没办法啊,这几天被那个一日亡毒药闹腾的犹如惊弓之鸟,就怕临到皇城了再出点什么意外。
“孔彦在呢,他都没说什么你这个初学皮毛的小家伙操什么心。”捏了捏他微凉的手,殷天齐扭过头看向站着的孔彦,“坐,在外面没那么多礼,这几天多亏你在,康安城才能太平,刘大人也给那些侍卫送些凉茶过去,这些天都没少受累。”
刘闯点点头让人拿了几壶凉茶离开。
孔彦诚惶诚恐的弯着腰,一叠声的谢了殷天齐的夸奖,坐到他身边,微微皱了下眉。
“主子你脸色不太好,可是最近没休息好的原因?”
“嗯,无妨。”捏了捏手中柔软的小手,殷天齐歪头看了眼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小孩,转回头对孔彦眨眨眼,“回去开几副补气血的汤药,然然这手脚冰凉的毛病得治治。”
“是,奴才记得。”孔彦赶紧点头,偷眼去看萧亦然,见他耳朵边儿都红了也只能摇摇头闷笑,这萧公子可真是入了三皇子的心,这种小事都特意吩咐他来做。
刘闯倒是听出了些门道,三皇子是特意说给他听得,这几天他对萧亦然虽然没什么别的看法却也只是把他当成普通伴读,那天对他另眼相看也只是一时,这是给自己提醒呢,萧亦然是他的人,不是谁都能小瞧了去的。
大概休息了半个时辰,殷天齐抬头看了看天色,正午的毒日头已经过了,现在启程正好。
“走吧。”站起身,示意刘闯与孔彦先走。
转回头刚想对萧亦然说话,却余光看见有白光一闪,他反射的将右手边站起身的小孩往怀里一拉,身体一转,正好将两人调换了位置。
“主子?”萧亦然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抬起头看向搂着自己的殷天齐。
身体一僵,殷天齐将他一推回身抬腿一脚踹去,那行刺的人被踹到在地,刘闯赶紧上前将人按住,抬起头着急的吼道:“三皇子,您没事吧?”
殷天齐摆摆手,歪头看了看插在肩膀上的匕首,“没事。”
事情发生的太快,如果不是殷天齐被匕首的反光晃到眼睛,恐怕现在就不是他受轻伤这么简单了。
萧亦然这时才意识到刚刚一瞬间发生了什么,脸色瞬间惨白凑过去扶着殷天齐,看见他流血的肩膀,抖着声音叫孔彦,“孔太医,你快给主子看看,快点!”
殷天齐拉了他一下,对已经返回茶棚的孔彦抬抬下巴,“先上车再说。”
小栗子在一旁急的直转圈,跟萧亦然一左一右的扶着殷天齐上了马车。
小栗子一甩马鞭,车子哒哒哒的跑起来。
“请主子赎罪。”孔彦跪坐在殷天齐身后,将药箱中用的布巾铺在他伤口周围,抬手一把就将匕首拔了出来。
疼痛让殷天齐微微一抖,额上有汗珠滑落。
“主子?”紧紧盯着殷天齐的脸色,萧亦然小声的喊了他。
“没事。”抬起手拍了拍他苍白的脸蛋,由于失血而导致脸色发白的殷天齐微微笑笑安抚紧张的小孩。
“主子……有事……”孔彦看着他肩膀上的伤口,哆嗦了一下。
有事,还是大事……
第23章
萧亦然听了孔彦的话一时愣神,大脑没跟上嘴的反应,话已经问出了口。
“你说有事什么意思?”他还愣神,眼睛直勾勾的没什么焦距。
孔彦哆哆嗦嗦的跪在殷天齐身后,额上冷汗直流,“主子,匕首有毒……酣然之毒。”
殷天齐皱了下眉,他歪过头看向跪着的孔彦,嗓音略带干哑的开口,“酣然?”
他不懂毒药,可萧亦然却是身体一颤,扑过去趴在殷天齐怀里伸手抓孔彦的衣领,“孔彦,你说酣然?你刚才是不是说酣然之毒!”
他在惊叫,孩童的嗓音带着尖锐,外面赶车的小栗子甚至被吓的抖了手。
殷天齐抬手抱住他颤抖不已的身体,虽然不明白萧亦然为什么会这么激动可却沉下了心,恐怕这毒不是那么好解的。
“是,是酣然,伤口发紫色是它能被轻易分辨的原因,还有那微微发出的香气。”
平常毒药中毒后血液伤口通常为青黑色,味道略腥。可酣然之毒正好相反,血液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萧亦然瞪着眼睛,身体的颤抖无法控制,趴在殷天齐怀里死命攥着他的衣袖,“都怪,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如果是他中毒就好了,酣然之毒三月无解便会沉睡不起,这毒不会带给人痛苦却没有解毒之法。
“没有解药?”殷天齐皱了下眉,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脊背安抚,歪头看着脸色同样不好的孔彦。
就萧亦然的反应来看,恐怕这叫酣然的毒是没办法解或者不是那么容易解,不然这小家伙的反应哪会那么大。
“嘘,冷静下来。”低头看了眼怀里已经哭出来的小孩,殷天齐拍了下他的脑袋,复又转回头看向抿着嘴不说话的孔彦。
“是不是没有解药。”如果有解药那就是有希望,孔彦皱着眉想了想,随后慢慢摇摇头,“有,也没有,”抬眼去看殷天齐阴沉的脸色,他叹了口气,“其余药材都好说,可有一项药人血是说什么也找不到的,不说已经百年没有药人出现,就算有也找不到,三个月的时间根本没办法将解药制出。”
“药人?”萧亦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晶亮,他以为酣然没有解药,既然有那就要去找,哪怕翻了天也要把药人找到。
孔彦叹了口气,无奈的摇摇头,“近百年还没有听过药人的存在,当年我师父也找了俘虏当药人,可他们不是承受不住试药的痛苦自杀就是被毒药毒死,药人和毒人一样不好炼成。”
萧亦然抿着嘴瞪向孔彦,“找不到?”
“没有。”孔彦摇摇头,不是他不想找,是没有药人去寻找。
马车已经行到皇城大门外,殷天齐将令牌扔给小栗子随后转头看向默不作声的萧亦然,伸手捏了捏他的下巴,“这件事情只有咱们三人知道,记住了?”
“嗯。”萧亦然点点头,垂着眼不去看殷天齐的表情,一旁的孔彦也皱眉点头。
进了宫,殷天齐与刘闯去向帝王请安,孔彦原本是打算回太医院找些医书来看,要想办法把酣然的毒性压制下去,能拖的久一天是一天。
“孔太医,亦然有话要说。”萧亦然板着脸看他,孔彦心里一紧,看着他阴沉的表情只能点点头。
祁阳宫偏殿,萧亦然住的屋子里,孔彦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一旁走来走去的小男孩,终于忍不住出声叫他,“萧公子,你有什么话想说就直接说,要是没事奴才就回太医院了,主子的伤虽然看起来没事,可那毒已经随着血液在慢慢侵入心肺,我要为他找能压制住酣然毒性的药……”
萧亦然歪头看了他一眼,摆了下手让一只候在门前的小青子离开,“孔太医,你跟我说句实话,是不是找不到药人血,主子的这个毒就没办法解。”
孔彦叹了口气,点点头,“是。”
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在手心中按出了深深的印子,萧亦然深吸口气抬头看着孔彦,“你……会不会制药人?”
孔彦一哆嗦,抬起头与萧亦然那双大眼睛对视,小孩的黑瞳要大很多,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