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流到冬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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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流到冬尽-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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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凝白 。。。 
 
 
  此时的屋内异常寂静,就正门外被风吹掉的树叶儿落地声都能清晰的映入人耳朵里,那时间过得却是更慢了,就好似要把一刻钟都硬能劈成两刻钟来过似的,离君圣微笑着看对面的绝美少年会如何应对,所以就保持着你不动,我不动的姿势,而对方还真能沉得住气,就起先的怔愣过后,愣是一直不开腔,就坐的姿势都没有换过一下,像是打座入定了似的,然,离君圣好笑的看着被对方绞得死紧的两双手,让本就白晰的手指个个变得白里透出许子红来,如果对方是表演魔术的话,离君圣相信自已是很愿意看到他是否能将那双手摩擦出火来
  不知多久以后,终是离君圣不忍见对方那渐渐苍白的脸色,便长叹了口气,心说,人家要不愿搭理咱,那还是以后找机会再问呗,刚想说句劝慰的话,小院儿外面传来了一阵吵嚷声
  “小妹,按理说凝乐师是到府里来做客的,之前帮着安排节目那也是答应帮三弟忙的,这日又因父亲生辰破例给大家表演了则个,你还是莫要为难人家了,听大哥的话,回了吧”只听那说话的声音便知道是离家大哥离祈
  “不要,既然他是三哥的朋友,那让他给我们再演奏上一曲也不过是举手之难,都说这凝乐师的声音犹如天籁,都见着人了,又岂有不听的道理”
  这话音一落,坐在屋内的两人都是面色一沉,而说话那人不作它想,便是离宅最娇生惯养的离沁,而因声音的远近来看,那两人也就在院门外而已了
  “你就是凝白?”由外面两人的吵嚷声儿,离君圣因此猜出他便是传说天下绝无仅有的乐师奇才凝白,便转脸好奇的开口问出了声,没想,对方却是一副如坐针毡的表情,听到离君圣的问话后,轻抬起那双明亮的眼睛快速扫了离君圣一眼,然后轻轻晗首也没说话,只额头上冒出一小层细汗,又因屋内本身是比较凉快的,便让离圣感到有什么事情不太对劲儿
  “你怎么了?”离君圣隔着一张桌子抓过那双被凝白绞得通红的双手,大惊出声“你手怎么会这么凉?”凝白被离君圣握住手先是身子一震,而后是试了几下想从他手里挣扎出来,没想离君圣本就没有要撒手的意思,便把手握得更紧,凝白见状,额上的细汗越发的冒得多,离君圣一脸担心重复问着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一边用空余的手为他擦拭着他额头的细汗,其实离君圣此时哪知道凝白的汗有一半儿是急的,另有一半儿是被他的动作惊的啊?而凝白的急,又所为何事呢?
  而刚才还在院门外的两人又一路争辩着出现在了正门外,凝白惊慌着从离君圣手心里大力的挣托了开去,这次离君圣倒是没有死拉着他不放,一脸还是很担忧的看着一旁的凝白,离祈见是拦不住离沁,而离君圣也仅是叹了口气从凝白的屋子走了出来,离祈见到,便是轻轻的一扬唇角道“原来四弟也在?”
  离君圣轻微晗了首,便又把眼光冷冷的往离沁一扫,离沁被他那眼神看得心里头一发紧,便嘴里叫嚣着说“还当是谁呢?原来不过是……”本来还想说点儿奚落离君圣的话语,但在对上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神时,离沁突然就觉得自已就像是被陷入了一团无尽的黑暗,里边是渊是崖无从得知,便转了话语看着这才慢慢起身的凝白道“早有耳闻凝乐师不仅琴艺天下无双,就那容颜也不禁让天下多少女子汗颜,今儿一见……”说到这里撇撇嘴不服气的道“是有几分姿色”
  而一旁的离祈是被离君圣身后慢慢走出来的那名白衣男子的清丽脱俗所震憾,虽然之前已经是一睹其风采,只是没有见他摘下过帷帽并且如此近距离观察而已
  “怎么,都不打算让我进我自家的屋去坐坐的吗?”
  离君圣轻轻抚额摇了摇头,心想,见过嚣张的,只是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
  而一旁的凝白面上却突然看不出什么表情,只见他微微往一旁侧了侧身子,做了个请的动作,离沁见他也没有打算言语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愤怒的就往屋子里冲了进去,其间还故意大力撞了让到一旁的凝白一下,其力道之大,速度之快,还是离祈伸出手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凝白,才不至于让他跌倒,凝白站稳后,便对着离祈轻轻舒颜一笑,在对上离祈那双歉意的眸子时,更是轻轻摇头表示无事
  “哼,如若别人不认识的还当是哪家的野丫头跑到离家来滥竽充数了”离君圣快速收了眼里的担忧淡笑着,双手环胸倚在门边上,完全看不出刚才那讥讽的语句是出自他的嘴里
  而此时的离沁就正神似那欲喷出火的喷火龙一般,眼神带恨死死盯着离君圣,眼看战火一触即发,一旁的凝白则深深的看了离君圣一眼,见对方还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便又埋下了头,离祈这时也进了屋拉了拉离沁的衣袖,“小妹莫要胡闹,等下被你三哥知道了,定要责怪你不知深浅了”
  离祈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完离沁便是用力挣托了被离祈拉着的衣袖,把在离君圣那儿受的气全数的发到了离祈的身上,又是狂挥胳膊,又是偶的胡乱踢腿叫嚣着“又是三哥说,三哥说”说完冷冷一指凝白看着离祈道“为什么我们见他一面都得经过三哥的允许?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的,又或者我们是什么毒蛇猛兽?”
  离君圣微微一洒换了个站的姿势倚在门边“难能还有自知之明”
  “你……”
  眼看着离沁又要开始发飙,离祈不顾被离沁踢疼的双腿,语重心长的上前攀着离沁的肩叫了声“小妹”
  离沁这时便再也憋不住的一边重重挥着胳膊一边摇着头“放开,我不要听,你们都合着外人欺负我,我要告给爹爹听去”然后一溜烟儿便哭着跑没影儿了,想离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谁不是一直任着她,由着她,哪有这般碰过钉子被人冷嘲热讽过的,更何况还是一向最疼她的大哥和三哥居然帮着外人说话
  而这厢离祈竟是看着离沁跑开以后,苦笑一声看向凝白道“让凝乐师见笑了”凝白则是微笑着摇摇头,而离祈此时眼里也就闪过一丝疑惑,却见着本来微笑着的凝白却像是看明白了似的立时转了脸,离祈稍稍尴尬的又转身看了看从始自终竟像是立在一旁看戏且添油加醋的离君圣,还不待他开口,离君圣便挑了挑眉说“不去追她真的好么?”
  “唉”离祈又是一丝无奈浮上嘴角甩了甩衣袖“这就去,否则等下真不好收拾了”
  离君圣耸了耸肩,对着离祈做了个请的姿势,便淡笑着没有讲话,直到看到那抹藏青色消失在院门边,才转脸看着凝白,两人竟是都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就在离君圣想要告辞的时候,却见凝白突然转了身慢慢走至书桌前,平摊了一张纸,利落下笔,等墨迹稍干了过后,递与了因好奇而行到一旁的离君圣手上,离君圣本是面容带笑的随意接过的那张纸,没想到,刚看了一眼,便脸色大变,震惊、怜惜等多种表情接替交换闪过,等离君圣再次抬眼看向比自已矮了一大截儿的凝白时,那清丽绝美的男子,却仅是低垂着眼帘立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让人丝毫看不出他此时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那纸上却仅仅几字
  为“谢谢你”
  这几个字本身并不足以让离君圣大惊,只他大惊的原因却是通过这纸上透露出来的些许信息,那便是……
  




5

5、过往 。。。 
 
 
  那便竟是这么一回子事
  凝白的父亲凝天仇是新韩有名的玉器雕刻师,因着本生手艺不错,名声也就传了十里八乡的,许多显赫的达官贵人皆找他雕刻一些价值不匪的物件儿,而每每从凝师父手上过过的玉件儿也总能透出些许灵气,这便十传百百传千,为他以后的身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人若是走运,那便是牛鬼蛇神也好,谁都挡不住
  这再转到原话上,因着凝父名声的关系,收益和地位也就如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直到他收了一批关门弟子,然后开了几十上百个玉器分店,所以这样想来,他在新韩的地位也就不言而喻的了
  “你爹可就是人称‘玉神传人’的那位?”离君圣手里看着凝白写的一张张家世过往,然后又把看过的纸张扔到一旁的香炉里燃成灰烬,而凝白则是停下了埋首写字的姿势,抬起头看着离君圣扑闪着那双灵动的眼睛随即点点头
  而‘玉神传人’其实故名思意,就是把凝父形容成玉神的传人,可想而知大家对他是多么的尊敬以及看重,而说到这里故事也才开始,离君圣接过凝白用毛笔写的清秀异常的字体一字一行的读下去,不觉得锁紧了浓眉
  原来,凝父也是娶了许多房妻妾,并且有女人的地方便有战场,而那战场甚至也开始蔓延到凝家的子女身上
  凝白在凝父的十几个子女中,是最为出色,并且长得最为清秀的一个,而他从小的志向并不是玉器,而是乐谱音律,本生之前凝父也是相当支持凝白这个儿子的,甚至还亲自为他做了一柄好萧,那时的凝白可谓是吹出世间几何,弹出人间几多,唱出人生喜乐,就在他被人封为世上独一无二新韩最年少的乐师时不久之后,凝白的母亲,突然染上了重病不治身亡,就连最后的骨灰也没能给后人留下,全数和着稀泥被埋进很深的地底下,而凝白本也可以为他娘亲立块墓碑什么的,却怎耐凝父根本没打算要把他母亲最后火化的地点告诉他,正是因为这个不幸的消息,以前被称为天纵奇才吹拉弹唱的神童一夜之间便有口不能言,也曾找了许多的大夫,均未有什么效果,然后慢慢的,凝宅里有些传言被宅里的下人们嚷得宅内沸沸扬扬
  那传言竟是说,凝父本着是玉神的传人,可他却用了这被神赐予的力量变成了人世间的金钱,地位,以及权力,惹得玉神不快,便将这罪责降到了依旧出色的凝白的身上,让他有口不能言唱,也许以后还不能弹琴,如此云云,起先的凝父其实也是不信的,却不知后来出现了个号称知人前生后世的道士,又把那话添油加醋的说了个更狠,然后和凝父在密室里谈了半柱香时间,凝父居然听信了道士的谗言,忍痛把那时才十四岁的凝白一个人扔在那个被世人知之甚少的密林里,说其原因,竟是,凝白与自已离得越远,那灾祸便被凝白承担得越少,而等到凝白过了而立之年如若并未发生什么大的事情方能与家人团聚,也因此,凝白几乎没和世人有什么交集
  “呼……”
  离君圣在自个儿屋里来回走动着长吐出一口气,“真真是可恶”可这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自已也是没什么办法能帮得上凝白,必竟在新韩也不例外,迷信是大众最致命的弱点,再者依照离君圣两世的理解分析来看,凝白娘亲的死因还有许多的迷团,就凝白为何突然之间就失声了,也是一个未解的谜底,“一定不如想像中那么简单”虽然思极此,可凝白母亲的骨灰埋葬的地点都无人能知,并且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来,谁人能理得清楚这些事事非非
  离君圣再转至桌前坐下,随手翻开了个茶杯,提壶倒满,自从在凝白那里回来后,就一直是心神不宁的,有为他感到怜惜,也有一点点……离君圣疑惑着将手放至心脏的位置“心痛……么?”,随即摇头呵笑两声“怎么可能?”
  离君圣为自已此时的反常心绪例出了如下两条原因
  那便是自已之所以一直追着凝白的原由,不外乎这两条,一,离君圣第一次看见凝白的时候便觉得惊艳与好奇,然后便想揭了他那层神秘的面纱慢慢探究,二,便是,知道了凝白的身世以后,觉得怜惜,其它绝无仅有,仅此而已
  而这时身着一袭白袍的男子静立一旁的大树下,单手接住了被风吹过的一片往下坠的叶子,有些心不在焉,心里不住的自问,‘为何,为何会把这些跟他说?为何会把自已最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告诉他?”这些明明就是不能说的,而一旦有人知道了以前的天才乐师凝宅小少爷再也不能说话歌唱,那么那段被凝家故意掩去的那些过往,会不会被某些好奇心超重的有心人士追根究底的刨了出来,没人会知晓接下来会是怎样,他也不敢冒这个险,何况,自已害怕受所有人看轻,或者被所有人抛弃,如同父亲,兄弟一样的抛弃他,那他将在这世间再无立身之处
  夜晚如期而至,而生为离父庆贺的演出到此还没有结束,相比白天而言,此时看热闹的人竟是越来越多,不仅有离家家人,还有一些亲戚,商贾,以及一些邻居
  离君圣以极其散漫的步子出现在座位上时,发现对面的离洛身旁早已经坐了一个身穿白袍,头戴白色帷帽的男子,不知为何,离君圣见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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