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分辨了,反正此刻你也分不
出!
两人褪去衣物,裸裎相见,用伤口摩挲伤口,用体温温暖体温。高昂的欲望紧紧挨在一处,摩擦,撞击,再变得更加高昂。元二红着眼探向身后,舔着浥尘的颈脖上的脉搏喘着粗气哑着嗓子道:“脂膏……”
现在哪里去找脂膏!谁还能等那劳什子脂膏!浥尘啃咬着元二的耳垂,红着眼道:“不管了!直接进来!”
才说完话,忽然身后一痛,一股温热从那处传来。浥尘睁大眼道:“哪来的?”
元二托起他的臀瓣,俯身在他耳边道:“我伤口上的血。”
浥尘禁不住心神一呆。
元二很轻很软很温柔地吻着他的脸颊,轻声道:“我总记得,第一次什么脂膏也没有,满床都是你的血。”
浥尘止住的眼泪“哗”的一下又落了下来。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背,浥尘呜咽道:“谁要你还!那是我心甘情愿的!”
元二忽然没了之前如狂如暴的样子,手上一下一下耐心地开拓着。“可我那时就在心中发誓,再不让你流血。”
他吻着浥尘的侧脸,从额头到眉梢,从眉梢道嘴角,从嘴角到下巴,再从下巴到眉心。“我那时就发誓,从今以后,阿尘就是比我性命更重要的东西,我不让他受一点伤,不让他流一滴泪,不让他受一丝委屈……”
浥尘的泪珠一下一下滚落在沾血粘稠的鬓角,“你都做到了,我没有委屈。”
元二有如梦魇,对浥尘的回答仿佛充耳不闻。“我那时就想说,阿尘,我一定会好好疼你的,我一定会对你生生世世的,你只管把自己交给我好了。”
他微微抬头,看着浥尘的双眼,道:“如今,阿尘,你还愿意把自己交给我么?”
浥尘眨落眼角的泪珠,用力合拢双手。“这生生世世,只有你不要我,没有我不要你!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话音才落,身体猛地就被刺穿。
“阿尘……”元二抽出来再往前,“我的阿尘!”
“我在!”浥尘抱紧他的身体稳住那一下比一下猛烈的冲撞。“阿诺我在!”
“阿尘,”元二漫天盖地的激情里一声声叫道:“我爱你,我爱你阿尘!”
“我也爱你!”身下那个声音即便是沙哑了哽咽了也在回应道:“阿诺也爱你!”
一声声的喘息、呻吟、承诺、回答在横尸流血兵戈散乱的沙漠上回荡,管他明日无定河边谁埋骨,且做今夜春闺怀里人!
作者有话要说:又有一个收藏了哎,难道收藏的那个是糕饼?
☆、动城主晓之以情 劝燕王诱之以利
【32】
暮色将沉未沉,敦煌街上寥寥几个身影。也难怪,这天阴云叠叠,眼看着又是要下雪了,若不是要紧事,谁不愿在家围一笼炭火烫一壶好酒?
尹府门前的两个守卫跺跺脚,拢手呵了口气,只盼着快些换班。其实这大冷天的,哪里会有人来?派人守着不过是给城主壮壮门面而已。
可气的富贵人家。
守卫正抱怨着,忽然街角有两骑并驰而来。那马好快,眨眼功夫便到了府前。两个裹得严严实实的人下马走来,其中一个稍高的抱拳道:“这位大哥,烦劳通报一声,就说元二与浥尘要见王爷。”
那守卫见那两人不露面目,心中已是生了三分警惕,又听他报的不是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又说要见什么“王爷”,不由得挥手道:“走错门了。这是敦煌城主的府邸,只有城主,哪来什么王爷?”
矮个的人笑道:“也罢,凭尹连成在西域的耳目,早该知道我们进城了。”
那守卫正欲再度驱赶,却听身后有人轻喝道:“放肆!眼前这位是阳关守将元二将军,我朝栋梁,你一个小小的守卫,也敢无礼?”
来人正是元二与浥尘。
两人自那血战的沙丘走回阳关,休息了片刻包扎了伤便立刻骑马赶往敦煌。管席在门口拦住两人,喝道:“一身的伤还敢乱跑!敦煌那里我去!”
浥尘笑劝道:“不成,哪里可真要我们去不可。燕王那只狐狸,你去了他恐怕就要耍诈了。”
说罢与元二笑笑,两人也不理那头咕哝着“怎么和好了”的管席,一同迎着寒风往敦煌去了。
浥尘听那人叱喝守卫的语气,便对元二笑道:“阿诺,城主亲自来迎着我们了。”
元二冷哼一声,道:“莫不是来查看那五十轻骑在我们身上砍了多少刀?”
敦煌城主尹连承是个极其俊秀清雅的文人,一身雪白的狐裘,衬着越发的温润如玉。浥尘也是温润男子,与他一站却多了三分文弱。
尹连承看着元二与浥尘,笑了一笑举手道:“二位请随连承来,长信在里头等着呢。”
元二与浥尘对望一眼,并肩走在他身后。
敦煌城主府一如传说中的金碧辉煌、奢侈富丽,满眼的朱红、金黄、深绿。三人穿过一道道门与回廊,一直到那富丽堂皇之色渐渐退去,也没到目的地。
终于,尹连成在一座小而清雅的院子里拐了进去,推门而入,道:“长信,茶煮好了不曾?客来了。”
那屋小而简单,屏风、暖榻、青瓷花瓶上插着几枝白梅花,一室的冷香。一个玄衣男子坐在暖榻前的小桌旁,听到尹连承的声音便抬起头来,是极英挺的一张脸,脸上笑意满满,应道:“好了,这次煮了老君眉。”
浥尘闻言一笑,道:“我还是吃惯了宫里
的六安茶。”
玄衣男子笑了一笑,站起身抱拳道:“那可真是对不住二位了。”
这是在说昨夜荒原上的事呢。元二笑着摆摆手,道:“王爷也是想要万全。”
元二接口道:“却不知差点就百密一疏了。”
尹连承走到桌边坐下,伸手在司马长信的手里取暖,道:“早知道,就该派天镛十二卫去。”
浥尘一笑,道:“我们死了便死了,只怕燕王若知道次日我们要来,恨不得跑到地府里抢人呢。”
燕王司马长信微微抬眼,笑道:“哦?”
浥尘道:“燕王,坐在一旁看让皇上把西域卖掉,借以找到起兵的理由,不用我们说,您也知道是下下之策。皇上是把西域卖掉了不错,您放着敦煌与玉门关的人不用,岂不也是拱手相让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种事,也就您燕王敢做。”
尹连承笑问道:“这不是没办法的事么,我等也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只是允晸如何肯?”
浥尘笑道:“所以我们阳关来助燕王一臂之力了。”
尹连承抽出捂暖的手,替四人斟了茶,道:“若是阳关愿意出兵,莫说是三顾茅庐,就是十顾阳关我等也甘愿。”
浥尘道:“城主,不是只有出兵长安才是助您,我们阳关无论如何都是要跟鞑靼打一场的,不灭鞑靼铁蹄誓不罢休。届时鞑靼元气大伤,我等再从阳关抽出一半兵力去守玉门关,让海天峻那五万人随您去长安,如何?”
司马长信道:“好大的口气,以阳关五万人对阵鞑靼八万铁骑,还能剩人分守西域二关?便是秦王爷在世,也敢说这样的话。”
元二道:“今时不同往日。从前鞑靼王身强体壮,鞑靼马肥人悍,我等自然不敌。现在带兵的却是鞑靼大王子那个草包,带来的人还是十几年未曾打仗的宫廷卫,我等怕他作甚?”
尹连承道:“元守将说话的时候可别忘了,光是扎木尕那三万人你就打了十二年。”
浥尘道:“二王子已与我等合作,此次会作壁上观,绝不插手阳关之事。”
司马长信问道:“你们许了他何事?”
元二道:“帮他灭了索尔麦。”
司马长信点点头,道:“既然如此,元守将又何必来这一趟?阳关就算不是胜券在握,也至少有五分胜算。”
浥尘笑道:“不是怕王爷在我们后面放火么!鞑靼入关是多好的借口,王爷等了十二年这才等到了天时地利,如何能轻易放过?”
尹连承道:“既知如此,又何必来?”
浥尘道:“我等来给王爷送人和的。”
司马长信挑挑眉,道:“如何人和?”
元二道:“其一,我等守住西域,王爷还可将西域当做根据,粮草兵马具不担忧。其二,阿尘也说了,我等守着玉门关,王爷手中
再添五万人。”
司马长信道:“其三呢?”
元二握紧拳,道:“其三,阳关昭告天下皇上出卖西域,我等受命于燕王,誓死守护阳关!”
浥尘接口道:“如此一来,皇上名声尽失,燕王声威大振。届时振臂一呼,必定应者云集。”浥尘说着弯眼一笑:“如此,可是人和?”
尹连承摇摇头,笑道:“少了元将军,如何能算人和?”
元二终是忍不住,站起身喝道:“阿尘我们走!”
浥尘叹了口气,起身道:“王爷又何必强人所难?我等受王爷教诲多年,为王爷守住西域已是违背教诲,这进军长安是无论如何都不成的。其实我们也知晓,就是没有西域,王爷也能从江南那里暗运粮草,这次来敦煌,实在是……”
元二握住浥尘的手,道:“多说无益,走吧。”
司马长信看着元二两人便要推门而出,忽然道:“且慢!”
元二止住脚步,道:“王爷这是要动手么?仅凭我俩当然抵不过天镛十二卫,只是阳关纵然没了元二,也一样会御敌迎战。不灭鞑靼,誓不罢休!”
司马长信若有所思,问道:“元守将,老王爷的教诲那是对武烈王朝忠诚。”
元二扣紧了浥尘的手,沉声道:“不错。王爷,我且问你,若是没有阳关这机遇,您敢不敢就这么跑到敦煌来?”
不等司马长信回答,元二又道:“王爷,阳关之战,我有五分把握,出兵长安,我一份把握也没有。未曾重逢的十二年里,我日日都在想阿尘是怎么死在天牢里的,埋在哪里。”
司马长信沉默不语。
元二叹了口气,道:“王爷是成大事的人,自然不会计较这些儿女情长。元二只是一介俗人,让阿尘陪我担着五分丧命的危险已是极限,不能再多了。若是阿尘没了,我也没了。”
浥尘轻声道:“好了,回去吧。”
就在两人推门的刹那,身后同时响起两道声音:“且慢。”
元二与浥尘回身,只见尹连承与司马长信对望一眼,两人眼中具是微笑与赞许。司马长信起身抱拳道:“阳关之围就交给元守将了。”
尹连承接口道:“还有西域。”
元二与浥尘相视一笑,回身回礼道:“必不负王爷重托!”
尹连承笑问道:“二位连日奔波,可要歇息一晚再走?”
浥尘道:“不了,阳关还有许多事。”
尹连承点点头,道:“那便不送了。我从前受了伤,吹不得着冷风。”
元二与浥尘抱拳告了辞,携手走了。
尹连承坐下来,慢悠悠地又煮了一会茶,才笑道:“看,我说的。”
司马长信抱住他,亲了亲脸颊,笑道:“连承好计策,我输了,这就认你的罚。”
尹连承松了口气,道:“这不过也只是三分把握,
万幸浥尘公子不忍心杀了元二,元二也肯原谅浥尘。唉……终究还是将我那五十人损失了,真是好身手,五十人,居然一个都没回来。”
司马长信道:“若不是那一场血战,只怕他们还不能同心同意守住阳关呢。罢了,五十人换五十万人,也值了。”
尹连承道:“我知道,但总是人命。”
司马长信抱住他,不再说话,只是轻轻抱着。尹连承闭眼靠在他怀里,一脸的疲惫。“真是要早点结束了,都十二年了,去了多少人命!”
作者有话要说:标题等等,马上就压断网了!!!!!!来不及了!!!!!!
☆、狼烟起西关御敌 长歌漫英雄且战
【34】
那一日的阳关停了下了许久雪。
浥尘站在城墙之上,看一路西来的鞑靼大军蜿蜒了数里。那烈烈的旌旗,无风自动,在马上招招摇摇。
鞑靼大王子索尔麦在队伍的最前面,看远处城墙上只一个白衣的文弱男子站着,不由得暗自一笑,运气高声道:“浥尘公子。”
城墙上的白衣男子转过身来,笑道:“浥尘在此恭迎大王子。”
索尔麦看他站在城墙上,周边并无可藏人之处。又看那城门大开,里头连个人也没有,便问道:“浥尘公子,这阳关城中,如何一个人也没有?”
浥尘笑道:“城中百姓我已早早叫他们转到敦煌去了。大王子,我大夏是将西域交给你们,却没将大夏的百姓交出去。至于阳关大营的将士么,大王子不是知道了么?”
索尔麦的确是知道了。他担心大夏耍诈,早早派人去阳关大营查看了一番,回来的人报道阳关大营那里浥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