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与点点头,抬起他那张如玉的脸说道:“然后我们就找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去生活。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柳忆同半响微微一笑,抚了抚他的背脊说道:“你开心就好。”
笑容凝结在秦梦与脸上,半响又是一场哀愁:“四年了,哥都不曾有过音讯。他当真,不要我了吗?”
“等你把位置传给琼花后,我便陪你再到漠河那一趟,你亲自去跟大公子说清楚。好不好?”
“也不知道,我等不等得了那一天。”
柳忆同面容倏然一紧:“余医师之前说你活不过一年,现在,四个一年你都过来了。你要相信,你会活过三十岁,四十岁……”
“但愿如此。”
夜晚的时候,秦梦与坐在塌上。琼花拿着剑静静站在他面前。秦梦与一直看着她,眼里流露着赞许。
“楼主,琼花已经把你给我剑谱练完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琼花就不再叫他哥哥,而是如同白梧和凤桐一般,恭恭敬敬地叫他楼主了。
“很好。琼花,你果真不辜负我对你的期望。”
“只要是楼主吩咐下来的事,琼花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替楼主完成。”
“不,你千万不能这样说。”秦梦与皱了皱眉,“你还年轻。不能就这么死了。而我……”
“不!楼主你也不能这样说。”琼花脸上一片惊恐划过,半响她意识到自己失了态,理了理情绪,低下头说道,“琼花的意思是,楼主命不该此绝。你要一直看着琼花。”
“呵呵……”秦梦与笑了起来,绝美的脸上划过一丝绯红。
“琼花,来,坐到我身边来。”
琼花一愣,忙道:“有什么事……就这样说吧。”
秦梦与看着,褪去稚气的脸上渐显一份成熟。至少,比他十七岁的时候,更要深沉了不少。
“琼花,你好像……好久没有跟我说故事了。”
琼花抿了抿嘴:“楼主想听什么故事。”
“就像你以前说给我听的那些。”
“那些……只不过是琼花胡编乱造罢了。博楼主一笑。”
“那你现在为何不再博我开心了?”
“我……”琼花迟疑下了神色,眼中泛过丝丝复杂。这时,柳忆同端着药送了进来,琼花偏过脸看来柳忆同一眼,微微一笑表示见过。而后,她收起剑,对秦梦与恭敬说道,“既然柳公子来了,琼花便不做打扰。望请楼主好生歇息。明日琼花再来看你。”说罢,那清丽的身影消失在门前。
柳忆同放下端盘,将药拿给秦梦与。秦梦与拿起药,一口饮尽。皱了皱眉后,看着门外,半响叹了一口气:“琼花长大了。”
“那是当然的。她刚来的时候,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如今,她已经长成亭亭女子了。”柳忆同答道。
“再也不能将她当孩子看待了呀。毕竟,她已经是个大人了。太多思想都要附和她。”
“譬如你对她的态度吗?”
秦梦与看着他,问道:“怎么说?”
“琼花在你身边呆了四年。四年前你兴许能将她抱着放到你的膝盖上。而现在,你却要跟她以礼相对了。”
“我不明白。”
“看来也只有你不明白。琼花对你有意思,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什么!”秦梦与险些咬到自己舌头,“我只是当她妹妹来看罢了。”
“只是你这么想而已。否则,琼花为何再也不在我们面前叫你哥哥了。”
“可,可我是不可能喜欢她的呀。与其默默念着,不如让她早日寻到一个能够真正对她好的人更好。”
柳忆同不说话,而是吃吃地笑着。
秦梦与眉头一凝:“你笑什么?”
“我在想,倘若没有我。怕是,你跟琼花早就是一对恩爱夫妻。说不定,你也早有了继承位置的正统之人。这样,你跟大公子也可以和好如初。”
只见秦梦与绾下了眉,眼睛一颤一把抓住柳忆同的下巴:“你明知我有喜欢的人,你还拿我开玩笑?”
“你不也经常拿我开玩笑吗。”
“不许,你不能开我这样的玩笑。”
柳忆同脸上一阵笑意,他打掉秦梦与的手,反手将他下巴抓起:“哪有你这样霸道的人?只准你州官放火,不许我百姓点灯呐?”
“是,你想怎么样?”
柳忆同脸上划过一丝坏意,霍然将身子向前压去,把秦梦与压倒在身下。他趴在秦梦与胸上,与他近在咫尺。半响,柳忆同对着秦梦与的脸便倾了下去。在他那如玉柔软的脸上亲吻着。秦梦与闭上眼睛,任由柳忆同在他脸上乱点。
半响,秦梦与将柳忆同的腰身揽住,在他颈上轻轻吻着,轻轻咬着。
门外霍然传来一阵叩响。两人一紧,霍然坐起身来,整理好衣衫,柳忆同更是从躺椅上跳下地,站在秦梦与身边。
“谁?”
“是我,琼花。”
“进来吧。”
琼花推开门,剪瞳就如叶落秋池,微微一颤。
“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
“刚刚收到探子的来信,楼主想找的半夕玦,已有了下落。”
“快说。”
“就在西南的花遗山庄。”
“花遗山庄?岂不是近来才盛起的组织。琼花,你可能胜任。”
琼花脸上淡淡一笑:“当然。”
秦梦与脸上满是赞许,他点点头,说道:“我就派给你十名精英级的白衣卫,皆乔装分布在花遗山庄一带。只要你需要帮助,便可发出讯号求救。”
“多谢楼主。”
“很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琼花点点头,欲要转身离开,霍然看见了什么,却住了脚步,双眼怔怔看着秦梦与颈上那快快鲜红色的印记。这个印记柳忆同颈上也有。她蹙了蹙眉。她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还有事情吗?”
琼花恍然一顿,垂下眼帘,眸里一晃散碎涟漪。半响,她道:“没有了。琼花先告退。”说罢,琼花离开了房间。
天明时分,琼花褪下了秦楼的衣衫,换上了素白一身的衣裙。仅配了一把剑便出了门。
花遗山庄不好对付。也不知道她这一去,会有多久。
也许一个月,也许三个月,又也许……
琼花抿了抿嘴。总之,她不把半夕玦拿到手,就绝不会回扬州。
扬州下西南,琼花仅仅用了十天。步入西南那一瞬,那满城怒开的紫薇花让琼花心中不住颤了颤。她下了马,牵着走进了西南的小镇里。这个小镇倚靠着花遗山庄得以日渐兴盛起来。
如果,花遗山庄能够早一点建立起来的话,怕是……就不会发生那个事情了吧。琼花仰起脸看着天空。白云素白,间隙着天蓝色。这个地方离天很近,仿佛一抬手便可把星云摘下。在西南这一代,曾流传过一个童谣……
爱情是什么?抬手,君摘星辰,卿采云。
琼花淡淡一笑,记忆就如隔空了千秋万代。那个稚嫩的小女孩追在一群哥哥身后,闹着要哥哥将她高高抬起,去把天上的云采下来。
一片鼎沸从耳畔掠来,琼花一顿,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仰起脸,却见街上聚满了人。她蹙了蹙眉。牵着马绕过了道走。
要换做她小的时候定会挤进去凑个热闹,跟在秦梦与身边四年……她也渐渐习惯了寂静。因为,这样可以令她安静下来,去考虑着某些事情。
一件摆在她心头,难相伯仲的事情。
投下客栈后,琼花坐在客栈靠窗的地方,剪瞳看着窗子底下,今天应该是举行什么盛典,才得以如此热闹。小二提着个茶壶走了过来笑问道:“姑娘要喝什么茶。”
“普洱。”
“哎,好咧。姑娘,你是远道而来的吧?”
“怎么。”琼花转过脸,看着小二。小二那黝黑的脸上泛着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
“那就不要错过花遗山庄今晚的庆典了!”
“花遗山庄?”
“对啊,今天正是花遗山庄庄主花遗梦娶亲的大喜日子。不过,听说他娶的只是一位农家姑娘。也怪了,花遗山庄堂堂名门望族,怎会跟乡野丫头扯上关系呢。”
琼花眉头一拧:“姻缘本就不由身份注定。小二你这番话好生势力。”
小二脸上顿了顿,见琼花将脸别开,冰冷地看着窗外景色。小二暗暗不悦地走了。小二刚走不久,琼花却沉思了起来。
“大婚?农家姑娘?兴许,是我绝不可错过的机会。”
四月天,似乎又进入了天空悲伤的季节。淅淅沥沥,似有诉不尽的衷肠。化作那声声沉闷的悲鸣,把泪散在了那朵朵招摇的琼花之上。雨打枝叶,叶叶声声,声声叶叶。更胜那难息的咏叹。
秦梦与坐在窗边,苍白的脸上带了点点沉思。他那双清澈的眼怔怔看着那雨景,将他的琼花打得四处流离。他轻轻蹙起了眉头。转身却是柳忆同那英挺却又隐藏着淡淡忧愁的的眉宇。他将药放下,坐到秦梦与身边:“你在想什么。”
“我竟然连续多看了四次琼花开。你说,我是不是很侥幸。”
“你本来就命不该绝。谈何来侥幸之说?”
秦梦与垂下了那浓厚的长睫毛,看着自己的手,苍瘦的手指,每个关节都凸显了起。他又瘦了。全靠一些皮肤来包裹着。
“我出生的时候,算命先生就批我活不过三十岁。而十九岁时,余医师又说我活不过一年了。我总是在这种侥幸中,一次又一次地逃开。”
一只温暖的手伸了过来,将那冰冷呵在掌心里,轻轻揉着。
“可你不也活下来了吗?”
秦梦与微微一笑:“如果我是一个常人,兴许我不会这么害怕。因为我现在还年轻。可偏偏将我寿命终结在了三十岁。余下七年……让我每天都活得心惊胆战。我好怕今夜闭上眼睛之后,明天就……”
一只手指突然伸手了过来,按在了他的唇上。
“我不允许你说这些东西。”
“忆同……”秦梦与拨开柳忆同的手,看着他的双眼继续说着,“这就是我的宿命,是你,是我都无法改变的。倘若,我……”
柳忆同再度用手指止住了秦梦与。他那张脸上布满了愁色,剑眉蹙着,柳忆同从他神情里看见丝丝恐惧的流转。他心中微微一颤,半响,秦梦与轻轻握住柳忆同的手腕,微微改变了头的角度,用嘴唇蹭着他的指间,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着。
柳忆同那紧凝着的眉渐渐舒缓了下来,可忧色却仍未散去。秦梦与停了下来,拿着他手,细细看着柳忆同的神情。
突然之间,秦梦与那花瓣般的唇张开,贝齿一凛,对着那指头狠狠咬下……
“啊……你干什么啊。”柳忆同霍然吃痛把手抽回,连连甩着,上面还有着一道深深泛着红紫的牙印。
“呵呵呵……”秦梦与见柳忆同这副模样,不住笑了起来。身子颤抖着,修长的睫毛亦随着身子的抖动而起伏在。绝美容颜,那笑容,就好似一夜怒放了的昙花。让柳忆同慢慢忘记了疼痛。放下手指,默默看着秦梦与。
“你个坏蛋,谁许你咬我的。”说罢,柳忆同将秦梦与推到在塌上,沉厚身子压在秦梦与那娇小的身板上。鼻尖贴着他的脸。咫尺看着秦梦与有几分受宠若惊的脸。柳忆同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梦与,你记得你曾向我说过,不要拒绝你。倘若,我现在向你提出这种请求,你可否答应我。”
秦梦与的脸上有几分慌张,他惊恐地看着柳忆同。此时他脸上溢满了一丝占有的欲望。
“我……”
“你若不答应,我也不会勉强你的。”柳忆同脸上好似掠过一丝失望,他撑起手臂欲要起身。却不然被秦梦与一手扶住膀臂。
“不,我愿意。”
柳忆同双目一颤,喜道:“当真。”
“嗯。”秦梦与点点头,然后别过脸,雪白的脸上一片绯红。
柳忆同一步□了塌,将秦梦与横抱了起来。夺门而出,直直往那面正于琼林仙境的房间大步走去。秦梦与贴在柳忆同心口,听着他剧烈跳动的声响。他几许茫然地抬起脸,柳忆同紧抿着着唇,憋着一口大气不敢叹出。额上溢出几许汗水。他还是头一次见柳忆同这副模样。
柳忆同推开了那扇镂花的门,把秦梦与放到床上。又折回去将门锁上。
柳忆同看着床上的秦梦与,此时他只穿着一件单薄的青衣。丝质的衣衫将他那脆弱的身子显现着,乌黑的发流在身前。秦梦与跪坐在床上,睁着一双眼正看着柳忆同。那双眼,似乎带了迷雾,凝结了水。让柳忆同心中又是一动。
他慢慢走向秦梦与,脱着自己身上的衣服。房里的窗开着,窗外与琼花树等高,抬眼便是天与花相接成,仿佛那雪白琼花成了地。风吹来,卷进不少雪白的花瓣,落在地面,床上。
柳忆同踏着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