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茶言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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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茶言观色-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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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冽正站在院里,似乎正在吩咐丫环什么事。他看到刘青回来,转过头来望着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抹期盼。

这几天,刘青跟秦亦安轮流照顾赵悠然。因为有了一个秋月在府里,吃的东西刘青不放心,让人带给周子冽一个任务,就是照看吃食。刘青与周子冽一人在产房一人在厨房,两个人,已有三天不碰面了。

刘青装着没看见周子冽,直直地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姑娘,奴婢帮你提些热水,您泡个澡吧。”那丫环撇下周子冽,跟在了刘青后面。

“嗯,好。”这正是刘青想吩咐她做的。这三天守在赵悠然身边,有些空便抓紧时间休息,她已有三天没洗澡了。

丫环出去端水,本来以为会进来请她原谅的周子冽却没有来。刘青看着门外空空的院子,咬了咬唇压下心里的失望。

舒舒服服泡了个澡洗了个头,一股疲倦涌了上来。刘青随便擦了擦头,竭力不让自己去想隔壁那个电吹风,披着半干的头发睡了下去。

或许是因为太累,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宁,刘青睡下之后就一直在做梦,她一会儿梦到有孩子的在哭,一会儿梦到赵悠然去世了,一会儿梦到自己躺在病床上,那个不知叫周子冽还是叫轩的男人,用冷漠的眼神瞥了她一眼,便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再睁开眼时,房里一片漆黑,隐隐的梆声从远处传来——却已是四更天了。

她竟从头天下午睡到了第二天凌晨

想起刚才的梦,刘青烦躁地翻了个身。

“她醒了,你端进去吧。”院里传来轻轻的声音。是周子冽

一个丫头低低地应了一声,便有脚步声朝刘青房里走来。

第二百二十一章不如放手

“姑娘,你醒了吗?起来吃点东西吧。”丫环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吧。”经这丫头一说,刘青才发现自己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她就昨天中午匆匆吃了一碗饭,之后回到房里洗了个澡就睡了,晚饭也没吃,算起来已有十七、八个小时没吃东西了。

她爬起来拢了拢头发,穿上衣服下床去。丫环从食盒里拿出几个碗来,看到刘青洗漱完毕坐到桌前,这才掀开扣着的碗盖。碗里一股香气扑鼻而来,惹得刘青食指大动。她仔细看去,只见桌上是一碗粳米饭,一道糖醋咕噜肉,一盘碧绿的小油菜,汤是北芪黄精炖老鸽。

“姑娘请吧。”丫环将筷子递给她。

刘青接过筷子,夹了一块糖醋咕噜肉,慢慢放入口中。这糖醋肉香脆微辣,略带酸甜;肉芡松脆,酸与甜的味道调和得适到好处。

其实不用尝,刘青就知道,这桌上的饭菜都出自周子冽之手。

只有他,才会在半夜惦着自己有没有饿着;只有他,才会精心炖上一盅滋补的汤给她喝;只有他,才知道自己在进广州城时曾说过要吃这道糖醋咕噜肉。

嘴里的肉酸甜可口,刘青的心里却五味杂呈。

其实她也知道,即使她将朱翡用了也不一定能救活那孩子,将孩子的死迁怒到周子冽不肯救他上,她确实有些无理取闹。而且,她也猜到了周子冽为何不肯拿那药出来用,他是想为她留着作防备吧?如果不是因为还有朱翡,他怕是连救赵悠然的那颗药都不肯拿出来吧?

是的,他只在意他在意的人。这句话,他曾说过。

他在意的人

现在她是他在意的人。可如果以后不是了呢?爱情的保质期,有多长?

嘴里的食物甜味淡去,酸味渐渐溢满了她整个口腔。

吃过了饭,刘青当然不会再睡;刚吃饱也不宜练功。她拿出书来就着灯看了一会儿,见外面天慢慢亮了起来,便吹灭灯,放下书走了出去。

外面的空气有些发寒,但刘青觉得这寒意正好,让她精神为之一清。她在院子的花木里站了一会儿,又沿着小路走了一转,这才在一张石凳上坐了下来。

“姑娘,这石凳冷,用这垫子垫一垫再坐吧。”那个端饭给刘青吃的丫环走过来,递了一个棉垫给她。

刘青望了一眼周子冽的房间,问道:“是周公子叫你送来的?”她看那丫环点点头,又问:“他一夜没睡吗?”

“奴婢不清楚,奴婢是今天凌晨才被周公子叫醒给您送饭的。”那丫环看刘青垫了垫子,又将一件披风递给她。那却是周子冽的披风,又长又大。

刘青叹了口气,将披风披在身上,正要说话,却听到远处有女人的哭声。她站了起来,想了想,对那丫环道:“你去看看什么事,回来告诉我。”

“是。”那丫环迅速向那哭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禀道:“是秋月姑娘,少爷要将她送回佛山去,她不愿,闹了几句,被少爷打了板子。”

“哦。”刘青笑起来。看来秦亦安是趁机发泄昨天的不满了。看来他也是个精明的,知道这秋月唯有他才能处置,也唯有抓住她的错处才好处置。

趁着秦亦安不在,刘青便往赵悠然那边去看了看她。赵悠然看起来精神比昨天又好了一些。她本是一个心胸豁达的人,虽然为失去孩子而伤心,但想通之后便不再为此纠结了。昨晚睡得挺好,早餐也喝了两碗鸡汤。

刘青看她脸色比昨天好了很多,很是高兴,终于放下了心来;又想到自己和周子冽终归是客人,在这儿住着秦亦安除了要照顾赵悠然,还要分神招呼他们,便向赵悠然道:“姐姐,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明天就跟周子冽去福建了,你等养好了身体,过几个月到桂林去散散心吧。”

赵悠然知道刘青有正事要做,虽然心里不舍,但也不留她,点点头微笑道:“好。”

“姐姐,无论遇到再大的难处,你一定要记住,你还有我。有事记得来找我。”刘青握住赵悠然的手。

“好,一定。你也是。”赵悠然温柔地摸了摸刘青的头发。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直到秦亦安回房,刘青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看到周子冽的房门开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到门前敲了敲门。现在大约是上午九点钟,他方才睡了一下吗?

周子冽显然才起床一会儿,这时正在吃早餐,他头也不抬地出声道:“进来吧。”

刘青进去,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见从她进门的那一刻起,周子冽都一直在认真地吃早餐,看都不看她一眼,刘青早上的那一点感动一下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淡的恼意。她咬咬唇,开口道:“我已经跟悠然姐说了,明天就走。”

“哦。”周子冽点点头,仍连眼皮都不抬。

看着周子冽从未有过的漠然样子,刘青愕然之余,忽然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委曲和愠怒慢慢充斥了她的心间,负气的话冲口而出:“我明天一人走就好,你不用跟着了。”

周子冽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又接着夹了一筷子菜,点头道:“好。”

自认识以来,周子冽从来都是将她放在心尖上的,那宠溺的程度,甚至可以跟云龙海宠云朵相媲美,今天早上的那顿饭和那个棉垫,无不体现出他对她的关心与爱意。所以那天发生了争执,刘青虽然知道自己也有错处,但却一直等着周子冽来向她认错。却不料眼前的周子冽忽然变得如此陌生,仿佛早上那饭菜和棉垫的事不是他做的一样。他现在对她的态度,是什么意思?负气么?

呆呆地愣了一会儿,刘青咬着嘴唇猛地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门。负气就负气吧,大家都负吧。难道他就没有错?难道他还想让她认错?没门

接下来,那一天刘青陪着赵悠然,周子冽则去秦亦安的药堂帮忙,两人没再见面,也没再说一句话。

既然讲了要离开,刘青当然不好再住下去,第二天一早跟赵悠然夫妇俩告了辞,她便牵着马离开了秦府。而令她暗自高兴的是,周子冽也跟着她告辞离开了。

两人默不作声地一前一后出了城,周子冽出声道:“刘青你等一下。”

刘青勒住马回头看着他,只见周子冽下了马,从怀里掏出那个玉盒递给她,道:“拿好了,别乱给别人用。”

刘青慢慢下了马,却没伸手接玉盒,抬起眼来直直地看着他,开口问道:“周子冽你到底什么意思?”

周子冽看着她,自嘲地笑了一下:“你明明知道那药是为你作防备的,你明明知道我在乎你超过我自己,却一定要把我想成冷漠的人。归根结底,是因为我始终是那个人的影子,我做什么,都容易被你怀疑、不被信任。我知道,你常常在为未来担忧,害怕我会像那人一样,辜负你、伤害你。我一直在努力,想将那人从你心里抹去。可我发现,我很失败。或许,我做得最错误的地方,就是太过努力去争取。”说到这里,他移开眼睛,望着远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既如此,不如……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你也想想清楚你想要的是谁。如果你能遇上更好的人,我祝福你。”

刘青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终于一咬嘴唇一把夺过玉盒,迅速地翻身上马,咬牙吼道:“周子冽,你丫的就是一个混蛋。我说不行的时候你紧追不放;现在我动心了,你却说要放手……”她从芥子里调出周子冽的行李架,“嘭”的一声扔到地上:“分手就分手,有什么了不起。”说完抬手纵马,朝着东边急奔而去。

直到跑出了十几公里,刘青这才停下马来。后面自然没有人跟着。回过身来看着空空荡荡的路,刘青紧紧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掉眼泪。

他如果真能放手,她又何必依恋?

想到这里,刘青扭转马头,拼命朝前奔去。中午她一个人在小镇子上吃了点东西,晚上一直走到天黑,才在野外找了个地方露宿。这回没人打猎做好东西端到手上让她吃了,这回没有人管她洗不洗脸烫不烫脚了。刘青虽然一直告告诫自己不要去想他,却也没心情做饭,从芥子里掏出点干粮,就着水囊里的冷开水吃了,就和衣躺下了。

身边的火堆“噼噼啪啪”作响,刘青故意少放了一些柴,这堆火大概只能烧一个多时辰便会熄灭。

她希望明早醒来仍看得到这火堆在燃烧,她不相信周子冽真的就此放了手。

半夜里刘青是被冷醒的。当她从冰冷的梦里醒来,四周是不知名的野兽和怪鸟的叫声,火堆里的火早已熄灭,旁边黑黑的树影在寒风里摇动。

刘青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地落在了枕上。

之所以现在觉得寒冷,是因为曾经温暖过。

第二百二十二章放心不下

刘青没有起来生火。她静静地躺在那里,看着旁边的树影摇动。

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说的就是她这样吧。

想当初出山时,她曾想,在这大明找一个看得顺眼的男人嫁了,只要他不娶妾能对她好,她就心满意足了。至于爱情,因为不信,所以不想。

然后她遇上了朱权。朱权对她很好,一直很好。可很好有什么用呢?他有那一大屋子妻妾,明知是个泥潭,她又怎么跳下去?而且他的爱有多远?他当初没对他的妻子说爱吗?他没对他的妾动过心吗?如今放她不下,是因为得不到吧?张爱玲曾说过,“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致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窗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粘在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红的却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现在她是朱权心头的朱砂痣,所以她要什么自然有什么。可到她成了那墙上的蚊子血,她的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之后又遇上了李植,还有罗云亭,他们俩都符合她原来的设想,也还看得顺眼,也向她保证不会娶妾,也有一定的能力与她有共同的爱好;而且因为她不爱,就没法给她伤害。答应嫁给他们任何一个,她都可以过平凡的小日子。可为什么她却做不到呢?她却原来还是渴求爱情不甘平淡的吧?

周子冽,是最开始对她好的一个,也是一直陪她至今的一个。他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和感动,他本身除了有个不太喜欢她的养母,似乎也没什么不好。可她却因为前世受到的感情伤害,一直抗拒他,一直不信任他,也一直在伤害他……

对于他的追来,自己是欢喜的吧?对于他的呵护,自己是贪恋的吧?对于他的爱恋,自己是心动的吧?对于与他偕老,自己是愿意的吧?

那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执着于前世的伤口,不肯让它愈合呢?

想那针掉进水里,坚硬固执,针是针,水是水,永无融合的可能;而盐入水,却打开怀抱,释放所有,虽不见了自己,水却咸了。既然不能改变的,是掉进水里的命运,那么到底是做一根疼痛的针,还是做一把柔和的盐,这,是自己可以把所握的吧?

为什么自己一定要执着于心里的那一根针,刺痛了自己,也刺痛了爱她的人?

婚姻既是一场豪赌,她上辈子赌输了,这一辈子,她就不敢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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