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可以死,他不能死。
“我这样薄情的对待你,你还会想救我……”皇帝笑着抚摸雷音雪白红润的脸颊,其实他一直很想给雷音幸福,但身为君王的他根本没有办法,国家才是君王所应该重视,所以为了让雷音放弃他,他也只好迎娶邻国的公主。
“我对皇上的感情从来就不曾改变。”
不论皇帝如何对待他,雷音对他的爱依然浓烈不灭。
“如果有来世的话,我发誓一定不会再让你哭泣。”
这次换皇帝躺在雷音的腿上,他的脸渐渐露出笑容。
“我累了,雷音。让我睡一会儿吧。”
闭上了双眼,皇帝慢慢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不久后,雷音的泪也已流乾。他将皇帝轻放在地上,穿上铠甲与盔帽,拿起手中的长剑,就算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要飞往塞萨耶路国抗战到死……
* * *
这……是什么样的梦?
从睡梦中惊醒的弥子瑕发现自己的眼眶里,不断地流出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虽然他已不记得梦中的事,但在做梦时,感觉却又如此清晰与真实。
好悲伤,好哀怨……为什么他内心会如此地伤心、痛苦?
梦里的他到底是谁?而拥有淡蓝色长发的男人又是谁?为什么在他的眼中,潜藏着令人熟悉却又陌生的神情?
不明白……弥子瑕被自己所做的梦给搞糊涂了。明明忘了梦里所发生的事情,不过梦里的人依然清楚地出现于他脑海之中。
或许是因为之前古凝霜的冷淡态度让他感到万分心痛,所以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吧?抑或是他赶走了卫灵,自今他仍耿耿于怀?
不,不可能。弥子瑕赶紧挥掉从脑袋浮出卫灵的影像。
他为什么非得对强占他身子的男人感到亏歉?弥子瑕不自觉咬住下唇。一定是他太想念古凝霜。
下了此理论,弥子瑕决定不再理会刚才的梦,于是他起身打算前往古凝霜的住处,去看看他许久不见的未婚妻。
“公子请留步。”
离开家门不远后,弥子瑕便被经过的算命师给拦住,算命师下巴留着短小胡须,右脸颊上贴着老大一块膏布,几乎遮去他半张脸。算命师嘻嘻而笑,露出稀疏的牙齿,加上满脸皱纹黄斑,模样怪异,神态却甚为可亲,而他手中还握着一幅破布,草写着“铁口直断”四个字。
“相逢即是有缘,且让老朽卜算一卦如何?不收你银两。”算命师笑着捻须。
“不了。”弥子瑕回绝了算命师,他从不相信江湖术士,况且对方还不收银两,肯定有问题。
“公子行色匆匆,神情旁徨,有难解之题。不妨耐心倾听老朽一言,或许会有所帮助。”算命师捻指一算,忽然皱起眉头。“前世因果未解,公子今世命中注定将遇三个人,而其中一人将与公子有桃花之缘,但……”
“但是什么?”
算命师话说到一半便忽然哽住,倒引起了弥子瑕的好奇心。
“你和对方注定三世无果。”
三世无果?弥子瑕迟疑了一会儿。算命师是指他和古凝霜吗?
“有桃花却无果,不遇也罢,不遇也罢。”算命师摇着头,然后长扬而去。
等到弥子瑕回神过来后,算命师早就不见身影。<待续>
暴君擒心(十四)
俩人命中带有情缘,纵使无一见倾心,久则欢喜相见,永浴爱河,人人称羡。
俩人命中无情缘者,纵使俩人深爱不已,前者波折不断,后者多灾多难。
不遇也罢,不遇也罢……
算命师的话果然一语成真,当弥子瑕走到古家想找古凝霜时,却被古凝霜的父亲给拒绝在外。
“霜儿身体不适,不便见你。”
“凝霜病了吗?老爷是否能让我进去看看,我这儿有些药草,或许可以医治她。”
“不必了,弥公子请回吧!”
古凝霜的父亲威风凛凛坐在椅子上,他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弥子瑕,连基本礼貌性的问坐也没说,摆明就是一副不欢迎弥子瑕的态度。
就算少根筋的人也明白对方意思,弥子瑕在古家门外站了快半个时辰,古老爷才肯出来见他,好不容易进入古家,古老爷却又不肯请他入座,让他一个人呆呆站着听。弥子瑕真不明白,为何古老爷和古凝霜会在一夕之间态度大转变?
“古老爷,我真的很担心凝霜的病情,请让我看一下凝霜好吗?”和凝霜从小到大都是无所不谈的好朋友、好情人,所以听到古凝霜生病,弥子瑕自然会担忧她的病情是否严重。
“弥公子,娶小女的十万两银子已经准备好了吗?”鄙夷弥子瑕家境清寒,所以古老爷连正眼都不愿瞧见他。
“不,还没有。”弥子瑕的头垂得很低,对于娶古凝霜的聘金都没有的他,觉得感到十分羞愧。
“没有?”古老爷细小的眼睛突然睁得非常大,而声音也渐渐高亢起来。“我的宝贝女儿可是等了你三年,你却连区区十万两银子也凑不出来?”
“十万两……太难了。”就算他把所有家当给卖了,也不可能有十万两银子。弥子瑕认为古老爷分明是故意刁难他。
“呵!所以我说嘛!小女要是嫁了你,岂不是要跟你一起吃苦?”古老爷吹着胡须乾瞪眼。
当初,古老爷这盘棋可真是算错了,在弥子瑕父亲还在世时,弥老爷可算是全县数一数二的富商,而那时古家还只是务农的穷苦人家,弥老爷为人慷慨、心地又善良,做生意时,总不忘带古老爷一起去,赚了钱,也不忘和古老爷一起分享。原以为和弥家指腹为婚成为亲家后,可以藉此得到更多钱财,没想到不久弥老爷却生了重病,弥家甚至把所有积蓄全花在弥老爷身上,来医治弥老爷,之后不但弥老爷没救活,就连财产也都花光了。
幸好那时他偷偷拿了弥老爷留在柜子里的一笔钱,不然怎么会有现在的古员外呢?
风水轮流转,古家拥有家财万贯,弥家拥有的却只是一间破草屋,俩人身份、家世、背景悬殊,何以成为亲家?
其实古老爷老早就想和弥家断得一干二净,但之前因小女古凝霜的固执脾气,心想为了爱女也就认了,没想到这几天古凝霜却说要解除和弥子瑕的婚约,倒是乐了古老爷。
“请古老爷相信,我一定能给凝霜幸福。”弥子瑕说什么也不想离开古凝霜。
“别说了,快离开!再不走我就叫人罗!”
“古老爷。”
“来人呀!把他给带下去。”终于受不了弥子瑕的死缠烂打,于是古老爷命令仆人把弥子瑕给压走。
“古老爷。”
“等等。”
就在弥子瑕快被拖到门外时,古凝霜缓缓地走了出来。
“凝霜。”看到古凝霜让弥子瑕开心得不得了“你看起来好多了。”又看到古凝霜气色饱满,神精奕奕,先前的担忧也化为乌有。
“那是当然,因为我根本就没有生病。”古凝霜面无表情地说。
“那为什么古老爷说你……?”
“是我要爹告诉你我病了。”举止优雅的古凝霜走到弥子瑕的面前,然后开始面带嫌恶对着他。“因为我不想再见到你。”
“为什么?”弥子瑕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吗?”他的心就像被打碎般,碎成了一片片。
“我不会嫁给贫穷又整天只会采药草的没用男人。”美丽的脸加上冰冷的表情,古凝霜愈说愈狠。“尤其天生就长得像娘儿们的男人。”
此时的弥子瑕什么都听不进去,太震憾了,这件事对他来说太震憾了,震憾到难过得哭不出来。
“把他给拖出去吧。”在弥子瑕被出去前,古凝霜又说了一句。“弥子瑕,我要和你解除婚约。”
* * *
一阵轻快的马蹄声敲打着岩石路面,随即在夕阳暗黄色的馀晖中,一黑一白二匹骏马轻驰而至,而高昂的纯白骏马,通体上下没有一丝杂色,刷洗的十分干净,可见主人对它的宠爱。两名骑在马上的少年,一身飘逸的白袍,轻轻随风而舞,尤其是那两张英挺俊朗的面孔和两个颀长健美的身姿,在出城之前,还曾让城里附近的公子哥儿们黯然失色。
不久,二匹马逐渐停止了敲打声,而骑在白马上的人,表情若有所思,他静静欣赏着眼前明丽如画,构成动人心魄,层出不穷的美景。
离宫已快三个时辰,太阳开始往西山落下去,刚好一道白云横过天际,赤阳化作一团艳红,与白云朝晖相应,巍为奇观。
卫灵叹口气,落寞地看着,脑海中却一片翻腾。“唉~佳人音容,历历在目,难于忘怀。”
原来他们所停下的地方,就是他和弥子瑕初遇的地方。
而看不下去的烈云,终于开口说话。“皇上,咱们是出来散散心,而且收获颇不错,皇上就别再愁眉苦脸了。”
“说得也是,爱卿,再猎一只鹿就准备回宫吧。”
“嘘~皇上,前方不远处的草丛似乎有东西。”说完,烈云便抢先离去。
“啧!真是小人。”卫灵笑着摇头。现在是二比二平手,看来烈云非得要分出个胜负才肯罢休。
拉起马鞭,卫灵“喝”一声也跟随烈云长扬而去。
这时,弥子瑕也傻愣愣地正要走回家的途中。
贫穷、没用的男人、娘们儿……一句句伤人的话深深刺入弥子瑕的心坎里。
什么时候离开古家?什么时候走到深山里?弥子瑕已经不记得了,他现在只知道古凝霜无情的言语一直萦绕于他脑中挥散不去。
弥子瑕呆头呆脑走着,殊不知危险即将来临,就在他的脚步再度踏出时,一支飞快的箭正朝他射过来。
烈云还未射出箭时,卫灵就看到弥子瑕,他赶紧策马飞奔赶在箭的前头,然后一跃而下抱住了弥子瑕。
他们还连续翻好几个跟斗才停下来,而等弥子瑕回神过来后,他发现抱着他的人,肩上插着一支箭,而且还流出了斑斑鲜血。
弥子瑕吓坏了,眼前这个人不是卫灵吗?
“皇上。”这时烈云也赶到弥子瑕和卫灵身前。
“皇上?”听到另个陌生男人跑来着急地叫唤卫灵为皇上,弥子瑕简直无法相信,难道正如卫灵之前所说,他真的是卫国君主?<待续>
暴君擒心(十五)
暴君擒心(十五)
“你真的是皇上?”弥子瑕又问了一次。
“朕之前就说过了,但你不信。”
而中了箭,并且顺势躺在弥子瑕怀中的卫灵,一心只想着弥子瑕是否安然无样?“你有没有受伤?”
在卫灵巧妙的回避下,原本应该只是擦伤罢了,但为了不让弥子瑕受到任何伤害,卫灵宁可自己挨伤也不愿伤害佳人一根毛发。
“不,我没事。”他是该相信卫灵是卫国君主,因为没有人会在那么大的胆子敢自称自己是皇上。
这情境好熟悉,不知为何,弥子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时,他心中再度浮起寞落与悲伤。
“我去找大夫来。”烈云一脸担忧,要是皇上有什么三长二短,那他真是罪该万死。
“不用了,等你找到大夫就来不及。”察看躺在他怀里的卫灵伤势,弥子瑕发现卫灵肩上流出的血有愈来愈多的迹像,若再不做紧急处理,卫灵会因此失血过多而死。
“你身上有创伤药和止血药吗?”抱着卫灵的弥子瑕抬头寻问着烈云。
“有。”出外打猎难免会遇到突发状况,所以他一直都会随身带各种药物。烈云从腰间拿出了药瓶。
幸好箭插得不深,烈云在弥子瑕的指示下,把药涂满于伤口附近,拔除卫灵肩上的箭之后,弥子瑕撕下身上的布料,熟练地帮卫灵包扎止血。
弥子瑕冷静的判断令烈云不得不佩服,难怪皇上会爱他极深,不但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连医术也啧啧称奇。
“好多了吗?”弥子瑕终于肯正视底下的卫灵,他的心情起伏很大,明明不愿见到卫灵,为何现在见到对方却觉得有股喜悦在心中盘旋?就连刚才伤痕叠叠的心都逐渐抚平?
忆起之前说了些伤害卫灵的话,弥子瑕垂下长睫毛,愧疚且难过地说。“是不是很痛?”
“看到你,即使被千刀万剐,也不觉得痛。”卫灵虚弱地慢慢吐出心中欲说的话,而他炽热的双眼从不曾离开过弥子瑕身上。
卫灵的话让弥子瑕的心溶化成一股暖流,斗大的泪水也因此忍不住一颗颗滴落了下来。“一定很痛吧?”就像他被古凝霜无情言语所伤一样,心痛得不知碎了多少几片。
“子瑕……”欲拭去弥子瑕脸颊上的泪珠,卫灵不自主在他脸颊轻轻吻了好几下。“你的眼泪才会令朕痛心疾首。”
“我……并不值得皇上……”
“嘘……”
弥子瑕话还未说完,卫灵便将食指抵在他的唇边。“朕只希望此刻你能待在朕身边。”
原以为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