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魂门?就是那个在江湖中,备受大家畏惧的制毒门派?”何敬儒略带迟疑地反问道。
灭度与陈俊看着他,郑重点了点头。
“据闻,此门派**天下奇毒,而且一些毒药就连他们门内的人也无法研制出解药。”念生脸色凝重地说道。
“不错,除了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与他们所看好的后辈翘楚,夺魂门里的大部分徒众,都只会制毒,而不会解。也正因此,江湖人都十分忌惮夺魂门里的人,谁也不愿与这些人有过多的接触。所以,夺魂门在江湖上的地位一直固若金汤,即使过了一百年,也无人敢去冒险触怒他们。”陈俊详细解释道。
“看来陈捕头对江湖中的事,倒是了解的很详细。”灭度真心地称赞道。
陈俊似是不太习惯被人夸赞,脸上略显羞赧,谦虚地回道:“让灭度公子见笑了,小的只不过喜欢结交江湖朋友,所以知道的事情比较多一点。而且,这次能够如此迅速地打探到顾仲的身份,也多亏了他们的帮忙。”
何敬儒很早便知陈俊广结善友的嗜好,对此微显丝毫惊讶。倒是念生,心里对陈俊的看法稍稍有了些改变,或许是赞赏,也或许是逐渐认可了他坐上捕头这个位置,的确是有一些真本事的。
“那么陈捕头可知,顾仲几年前为何会离开‘夺魂门’,而到慕容家做一个小小的护院教头呢?”念生不动声色地询问道。
陈俊回望过去,点了点头,认真说道:“顾仲在‘夺魂门’里并没有什么地位,而且他的双亲只不过是厨院里的师傅与厨娘。凭一个小小杂役之子,注定不会有什么出头之日。后来,他的父母不知因何双双辞世,而他也因此被逐出了‘夺魂门’。之后的事,想必三位已经了解的很清楚了。”
“原来他不是‘夺魂门’里的弟子,怪不得武功平平,不过倒是一名硬气的大丈夫。”灭度似夸赞又似玩笑的说道。
对此,念生亦有同感,第一次见到顾仲时,他的确感受到,此人身上的气息,虽然不是光彩夺目,但总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的好感。
这个人,不似奸佞之徒。
然而,世上之事谁也说不清楚,人心隔肚皮,他们不能仅凭感觉去看待这件案子。
最重要的是证据!
“顾仲的双亲在同一时间离世,而他自己也被赶出了‘夺魂门’,两件事连起来竟是这般巧合这般可疑。”念生蹙眉沉思着,他的神情既困惑又迷惘。
现在虽然已经了解到顾仲的真实身份,可至于他的为人,他们仍旧是一无所知。
“陈捕头,你可曾打听过,顾仲平日里为人如何?”
想是没料到自己会被问了这样的问题,陈俊一时愣住,过了片刻方才露出一脸的恍然大悟。
他的眼中染着歉意与尴尬,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回道:“的确打听过,但是结果并不如人愿。我的那位江湖朋友,虽正巧认识一名‘夺魂门’里的小杂役,但那个人负责的是前院,与厨院里的人并没有过多的接触。后来,他去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但大家对顾仲的看法皆是褒贬不一,有好有坏,让人难以分辨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又是褒贬不一!
三人不禁奇怪地对视着,回想乡亲们对他的的评价,亦是褒贬不一,争议颇大。
“他真是个怪人。”灭度感叹道。
表面看上去,顾仲的确很难让人产生厌恶的感觉,但那日的凶狠眼神,一直深深烙在他的心里,让他不得不在意。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变得尤其凝重。
只不过,总会有人不识趣地搅乱一池静水。
“念大夫,念大夫……”
伴随着一阵阵焦急而紧凑的喊声,念生与灭度心里皆生气一丝不好的预感,面色变得更加沉重。
这些日子以来,一旦秦氏姐妹来到医馆,必然不会有好事发生。
即使有些不情愿,但从她紧张的声音中,让人轻易便能感觉到她遇上了棘手的事情。而她会赶来这里,那件事势必与他们有关。
所以,念生还是压制住心里的不快,站起身说道:“出去看看。”
其他三人亦点了点头,听着越来越急地呼喊声,走了出去。
秦冰儿火急火燎地跑进后院,看到几人自屋子里出来,一眼看到最前方的念生,眸子顿亮立刻跑过去,拽上他的胳膊,叫道:“不好了,顾仲要杀人……妤姐姐现在已经不醒人事……快跟我走。”
听着这番既紧张又激动,却断断续续的话语,四人脑子里有些蒙蒙的。
“秦姑娘,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念生说着,动作自然而又强硬地将胳膊自她的手中抽出。
“哎呀,发生了这种事,我怎么冷静的下来……”秦冰儿烦躁而又不耐地蹙起眉头,眼中的焦虑与紧张越来越浓重,呼吸亦是非常紊乱,接着叫道:“你们先跟我走,到了地方我在慢慢解释。”
她话音刚落,便转过身去,却又怕他们不会跟上,强调地提醒道:“你们不是在查四年前水云庵失火的真相吗?本姑娘现在是在帮你们提供线索,所以马上跟我走。”
毫不客气地话语一放下,她便再没什么担心的,急急往外走去。
余下四人在原地互望了几眼,便跟了上去。
当他们赶来慕容妤家时,已是三刻之后。这是他们第一次进入这座院子里,但他们根本来不及去观察,就被眼前的情景吸去了所有的注意力。
此时,空地上正躺着两个昏迷的人,一个是完好无损的顾仲,一个则是鼻青脸肿衣衫破烂的康旬缙。
虽然,他们早已看过此人的画像,却仍禁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即便是脸上负了伤,双眼紧闭着,这名男子仍是非常俊美。他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但看起来十分瘦弱,像个白面书生一样。
“慕容姑娘呢?”念生看着地上的二人,话语却是对秦冰儿说道。
“妹妹已经将她挪回屋子里了。”秦冰儿说着,就要带他们去屋里。
念生没有动弹,而是蹲下身去把那二人的脉象,说道:“为何只将她一人挪回屋里?”
良久后,方才站起身。
秦冰儿显然没有耐心去解释,只是语气不太友善地说道:“他们是死是活与我无关,我才懒得管他们。”
她只顿了一下,便又催促道:“走吧,赶快去看看妤姐姐怎么样了。”
见她这种态度,不禁令念生他们脸上升起些许疑惑与不解。
秦冰儿的确是个蛮横娇宠的大小姐,但这并不代表她没有同情心,而却康旬缙又是她好姐妹的心上人,为何她的态度会这般冷漠?
心存疑惑地走进屋子里,正见秦心儿满脸焦虑的坐在床沿上,双眼不时往门外瞟去。
乍一见念生他们走进来,面色顿时一喜,急忙站起身,叫道:“念大夫,你总算是来了,快点看看妤姐姐究竟怎么样了。”
对于两姐妹一惊一乍地行为,大家早已见怪不怪,念生将目光移向床上,越过秦心儿走了过去。
慕容妤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褥,面色苍白双眸紧闭,看起来奄奄一息。
念生轻轻坐上床沿,伸过手拉出她的一条胳膊,还未来得及把脉,就被上面一道道青黑的淤痕惊住。
“这个是?”他转过头,看向秦氏姐妹。
随后走过来的灭度与何敬儒,亦被那些淤痕震住,眼中流露出一丝怜惜与愤恨。
究竟是何人会这般狠心?竟会对一名弱女子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看那些伤痕,新旧不一,颜色深深浅浅,显然不是在同一个时期留下来的。
难道慕容妤经常会受到这种非人的打骂吗?
收费章节 【卷二】057:争议不定
“是顾仲干的。”
秦心儿的目光自那条胳膊上缓慢移向门外,心疼的眼神逐渐被怒火所取代。
正在为慕容妤把脉的念生听了此话,心里升起一丝犹疑,表情中隐约闪着不信的光芒。
顾仲对慕容妤的感情,大家都看在眼里,他又怎么忍心对她打骂?
脑海中,陡然闪过昨夜在“水云庵”里所发生的事情,心里不禁变得更加犹疑不定……
“究竟怎么回事?详细说来听听。”确定慕容妤只是受些了轻微的外伤与惊吓后,念生便松开了手,小心将她的胳膊重新放回被子里,转身看向秦氏姐妹,问道。
“事情是这样的。”这时,秦冰儿走前几步,看着他认真回忆道:“今天我与妹妹本是想来偷偷看看妤姐姐是否安好,结果我们刚爬上山丘,就见妤姐姐昏倒在院子里。而顾仲手里正拿着一根棍子,发疯似地追着康旬缙打骂,当时我们被吓坏了。过了好一会儿,妹妹才跑下去阻止,而我则去了医馆。”
整件事,她说的很简单,但足以让大家意识到当时的场景,脸上的神情逐渐有了些微的变化。
“两位秦姑娘赶到时,慕容姑娘已经昏倒了,对吗?”何敬儒迟疑了片刻,再次向她们确认道。
“是的。”秦冰儿重重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你们并未看到是谁打伤了慕容姑娘。”何敬儒脸上的表情既严肃又认真。
她们显然听出了这番话里的深意,立刻反驳道:“就算我和姐姐没有亲眼看到是谁打伤了妤姐姐,但是我们敢肯定,那个人就是顾仲。”
秦心儿的语气坚定无比,放佛是在宣布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那般。
“秦姑娘为何如此肯定?”何敬儒饶有兴趣地反问道。
“这很明显,康旬缙深爱着妤姐姐,他不可能会打她,而且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少爷。”
不知为何,但他们听到秦心儿说到最后那句话时,语气中充满了厌恶与鄙夷。
她似乎非常厌恶康旬缙!
“能否容在下问上一句?”念生忽而开了口,虽是询问的话语,但他并没有等二人的回应,便紧接着说道:“两位秦姑娘为何会这般厌恶康公子?而且,据在下所知,顾仲亦深爱着慕容姑娘,为何康公子不会打她,顾仲就能够忍心呢?”
面对他一连串的质疑,秦冰儿与秦心儿皆沉默了下来,但她们并没有真的退缩,这点从她们沉思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来。
果然,片刻后,秦冰儿又开了口。
“不错,从一开始我们就不喜欢康旬缙,因为他太没用,根本保护不了妤姐姐。”
听到她能这般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的心情,其他四人脸上微微露出了欣赏的笑意。
秦心儿点点头,补充道:“康旬缙是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大少爷,整日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虽不曾做过什么恶事,但是他太无能,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根本配不上妤姐姐那样贤惠的大美人。”
“如此说来,你们并不赞成康公子与慕容姑娘的婚事?”念生直直盯着她们的脸,问道。
“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赞成妤姐姐喜欢康旬缙,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终究只是个外人,不能左右妤姐姐的想法。为了不让妤姐姐难过,我们只能把那些话藏在心里,同时也庆幸着只要康旬缙能对妤姐姐好,或许这桩姻缘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说起这些,秦冰儿的脸上便忍不住聚起一丝伤感与忧心。
“而事实证明,康旬缙对慕容妤的确很好,所以你们便更加肯定他不会伤害慕容妤,对吗?”灭度总结地反问过去。
显然这些话恰巧说出了她们的心声,秦冰儿与秦心儿连忙点点头。
灭度不禁勾起唇角,轻轻笑了起来,她们的想法果然很单纯。
“念生如何看?”接着又转向旁边的人,问道。
“依目前我们所掌握的线索来看,顾仲的嫌疑最大,不管他是否深爱着慕容妤,他被赶出慕容家是事实。”念生的眼神变得十分深邃,如幽潭般,放佛蕴藏着一股让人看不透的力量,“因爱生恨……他究竟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们根本无法预料。”
就像秦冰儿她们所说的那样,康旬缙手无缚鸡之力,相比之下,顾仲曾经做过护院教头,而且又被羞辱过,他的危险性自然也就更大了。
“那我们接下来要如何做?”一直沉默不语的陈俊,忽而恭敬地开口询问道。
念生淡淡一笑,边往外走,边说道:“救人!”
收费章节 【卷二】058:虚张声势
顾仲很快便苏醒了过来。
想是秦心儿在打昏他时,并没有下很重的手。却是康旬缙一直昏睡着,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或许是因为伤得太重,而令他一直沉睡不醒。
念生本想再为他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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