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招呼其他人,“大家也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秦心儿撒娇似地回她一笑,将多出的碗筷放到一旁,大家也都纷纷拿起筷子开动起来。唯独念生怔怔望着那副孤零零的碗筷,眼神深邃而茫然。
为何会多出一副碗筷?
难道……
“我回来了。”刚刚安静下来的饭桌,瞬间被一道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
念生与容麟儿最先抬起头望过去。
“爹爹,你去哪里了?”容麟儿扔下筷子,欢喜地朝灭度跑过去,似撒娇又似抱怨地,说道:“爹爹最近都好忙,都没陪麟儿玩,麟儿想爹爹了。”
灭度宠溺地伸手拍拍他的头,抱着他来到饭桌前。
“你终于回来了,妤姐姐怎么样了?”秦心儿亦放下碗筷,连忙问道。
经她如此一问,大家纷纷露出疑惑的目光,看着灭度。
“忙了整个上午,想必一定很累了,先坐下吃饭吧。”此时,念生握住灭度的手腕,态度从容地将他拉坐在身旁。
“还是念生体贴。”灭度转头看向他,笑地格外温暖灿烂。
看着二人望向彼此的眼神,秦冰儿与秦心儿同时瞥嘴,冷嗤一声。
“什么啊,他一个大男人,不过是走了半天的路,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秦冰儿不满地抱怨道。
“就是。”秦心儿附和地点点头,随即又察觉不对,连忙改口:“不对……姐姐,他好歹也是你未来的妹夫,怎么能这般对他。男人,也是要吃饭的。”
听了这厢状似“护短”的话语,灭度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
“来,吃饭。”秦心儿重新拿起空置的碗筷,放到灭度身前,庆幸道:“正好多出一副碗筷,老夫人果然有先见之名。”
老夫人?!
灭度心里微微一动,低头看了看那副碗筷,又瞧瞧了始终平静吃饭的念母,眼角泛起温暖的笑意。
正文 【卷二】050:两家仇视
一副碗筷,仿若寻常,又仿若不寻常,极其巧合地空了出来。
不管是哪种可能,心里总会溢出,暖暖而窝心的感动。
念生与灭度相视一笑,眸光深处所闪动着的光芒,是从未有过的期待与兴奋。
或许,想要让念母完全认同他们,并非想象的那般艰难、长久。
一顿饭下来,几人欢喜几人忧,倒也吃得平静。
然而,残羹剩饭刚撤下,忍耐许久的秦冰儿终于爆发了。
“快说,妤姐姐究竟怎么样了?”
灭度刚坐下喝了一口茶,手边的桌子立刻被拍的震天响,吓地他端茶的手猛然一抖。
抬眼看到那张俏丽的脸蛋,因为焦虑与担忧而涨得通红,眼中不禁闪过一抹认命地苦笑。
“她很好,顾仲是她的吓人,自然不会伤害她。”或许,还会为她豁出性命,也说不定。
“废话少说,我要知道详细的情况。”秦冰儿稍稍松了口气,坐下来,一副主人的姿态望着他。
灭度将目光移向了念生,后者对他温和一笑,似是在鼓励他一般。
“灭度兄可查到了他们的安身之处?”何敬儒紧随其后地开了口。
“查到了。”灭度点头回道:“是在镇外那片密林尽头的一座小山丘后,他们隐藏地非常好。”
说着,还不忘露出一个赞赏的微笑。
“原来那片密林后还有小山丘,我从来都不知道。”秦心儿忽然露出新奇的表情,意外地说道。
“那是自然,那片密林是在太大,在下以为很少会有人闲着无事,跑去那里乱晃。”灭度回答地干脆利落。
“难怪他们二人能够隐藏了四年之久,而不被外人法。”念生了然地感叹道。
“非也,非也。”此时,灭度却摇着头,否认道。
“怎讲?”众人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其实,在那座房子里,还有另外一名年轻男子存在着,而且他与慕容姑娘的关系,似乎很不一般。”灭度如是回道。
“不一般?”秦冰儿的神情有些恍惚,努力回忆着,“年轻男子?妤姐姐从未与什么男子亲近过……除了…那个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是,她的眼中快速闪过一抹惊疑的光芒。
经她如此一提,秦心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等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康旬缙不是早已经死了吗?”
“康旬缙?!”其他三人异口同声地反问过去,脑海中隐约闪过一道精光。
“恩。”秦冰儿看向他们,情绪仍有些激动地解释道:“他是妤姐姐的心上人,也是康家的独子,他们本是两情相悦,只可惜……天意弄人,慕容家与康家向来不和结怨已久,这件事在临域镇也是众所周知的,所以他们……”
她说着,神情也在随着那些久远的回忆,而不断地变换着。许是太过心疼慕容妤,又或许,是在为他们二人感到惋惜与愤愤不平,话到此处,已然不知该如何进行下去了。
“奇怪,既然慕容家与康家一直不和,为何又要在七夕那日,共同包下‘水云庵’呢?这似乎与事实不相符。”念生疑惑地说道。
“的确很让人吃惊,不过仔细想想,也在情理之中。”秦冰儿轻咬了一下唇瓣,面色十分平静。
“情理之中?秦姑娘此话何意?”何敬儒抢先反问道。
“他们两家不仅结缘很深,平日里,不论大小,凡事都要明争暗斗,比试个高低出来才肯罢休。”提到那些陈年旧事,连秦心儿这个局外人都不禁蹙了眉头。
“自古同行便是冤家,这两家都是商人,自然免不了在生意场上有个磕磕绊绊。”这时,灭度忽而轻笑了一声,看着大家发表自己的分析,“互相攀高低,抢生意亦是在所难免的事情,而他们又住在同一个镇子上,接触地越多矛盾便也随之多起来。”
“那倒也不是,听镇子上一些年岁大的老人说,慕容老爷与康老爷年轻的时候,曾是情同手足地好兄弟。也正因如此,后来他们的关系突然恶化,才会引起乡亲们的注意。”秦冰儿摇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
也对,且不说整个玄武国,单单这座“临域镇”里,怕是也有不少两家人结仇的。可偏偏,唯独慕容家与康家的恩怨,能够引起大家的注意。
其一,自然是他们的财力与威望,其二,想来就是秦冰儿所说的那些。
“如此说来,四年前那夜,他们之所以会同时出现在‘水云庵’,定然又是在暗中较劲。却不想,这一切却引来了灭顶之灾。”何敬儒脸上的表情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虽然眼下只查到了一丁点的线索,而且还不知对那件案子是否有用,但总是聊胜于无嘛。
“其实,那场大火真的吓坏我和姐姐了,谁也没想到,妤姐姐竟会死地这般惨痛。”忆起四年前初闻慕容妤死去地噩耗时,秦心儿与秦冰儿一直都不敢相信那些是真的。
就算她们很快赶到了“水云庵”,目睹了铺天盖地的大火,正一点点吞噬着里面的一切,她们仍旧无法相信,妤姐姐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香消玉殒了。
“是啊。”秦冰儿恍惚地点点头,垂下眸子掩盖起里面的哀伤,尽量平静地说着,“我还记得,就在发生大火地前几天,妤姐姐来山庄玩时,心情一直很不错,而且看起来明显和往日不太一样。出于好奇,我们就想问问她,但她却不肯说。直到后来,在我们的软磨硬泡下,妤姐姐才肯松口透露。”
“不错,那天我和姐姐轮番想着法子套她的话,印象十分深刻。后来才知道,妤姐姐和康旬缙的亲事,似乎是有希望了。不过,她也不太肯定,但只是这一点点的希望,就让她开心地忘乎所以了。”秦心儿说着,眼中露出一抹令人意外地温柔之色。
想来,她与慕容妤的关系定然十分亲近,能够看到自己的好姐妹得到幸福,心里也会感到非常欣慰罢。
“他们两家不是结缘很深吗?又怎会同意两人的亲事?”灭度略感不解地问道。
秦冰儿与秦心儿同时摇摇头,脸上亦带着困惑,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其实她们也不清楚。只是,既然妤姐姐那么说了,她们也就信了。
不过,在这之前,她们从未听到过关于“亲事”的任何风吹草动,亦是真的。
在她们的印象中,倘若有一天妤姐姐与康旬缙的事情,真的被家里人发现了,必然会闹得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可那段时间,两家人一直风平浪静,就连较劲地机会也很少。
大家都沉默了下来,屋子里静悄悄一片,每个人都各怀心思,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最后还是秦冰儿最先回过神来,恢复之前地盛气凌人,紧盯着灭度,继续逼问道:“咱们言归正传,他们回家后,又发生了何事?”
“倒也没什么事情,只不过那名年轻男子的身份,着实令人感到惊奇。”灭度耸耸肩,似乎不打算将所有细节讲出来,当然也没这个必要。
“慕容姑娘在家排行老几?”
“妤姐姐是慕容家唯一的掌上明珠。”秦冰儿很快回道。
“这么说,她没有兄弟姐妹了。”灭度微微蹙了一下眉,奇怪地说道:“看那男子的年纪,既然不是慕容姑娘的亲人,那便有可能是康家少爷了。”
“我也这么觉得。”秦心儿忙点头,附和道:“既然妤姐姐能够在那场大火中活下来,康旬缙自然也能够逃脱出来,倘若真是如此,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其他人亦随之点点头,非常赞同她的说法。
而且,依目前所掌握地线索来看,这种说法最为合情合理。
“为了能够近一步确认那名男子的身份,还望两位秦姑娘多多帮忙才是。”何敬儒看向她们,温笑着说道。
“妤姐姐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便是。”秦冰儿十分豪爽地仰起头,神情傲然而充满自信。
灭度勾唇一笑,立刻不客气地说道:“既如此,那就劳烦两位姑娘提供一副康旬缙的画像,倘若真是他,在下一眼便能认出。”
“何必这么麻烦,你直接带我们去那里不就成了,本人可比画像要真实的多了。”秦心儿一撇嘴,似有些嘲讽他的愚钝。
“不可,现在还不是登门拜访的时候,以免打草惊蛇。”念生难得地开了口,冷淡地语气,几乎让人听不出有何感情。
但有心人却能感觉到,他会突然回答地这般快,一半的确是为了案子着想,另一半很可能便是私心了。
谁让秦心儿用那般地态度,对待灭度呢。
“啊,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屋子里刚安静下来,灭度惊愕地声音顿时又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其余四人皆转过头,有责备,有好奇,有平静亦有宠溺地望着他。
“顾仲的身份,我们也需调查清楚,此人不得不防。”他说着,回忆起脑海中那双仇恨怒视的目光,神情变得严峻起来。
正文 【卷二】051:难以抗拒
灭度在生气,而且,似乎还有些委屈。
这是念生被他强行拉回房间后,看到那张充满怒气而别扭的俊脸时,产生地第一个感觉。
冷峻的神情中,缓慢地凝聚起些许宠溺而温柔的色彩,似在为他孩子般的行为感觉有趣,又彷佛带着那么些的放纵与窃喜。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为了“水云庵失火案”,他们足足忙了一整天,直到傍晚时分,秦氏姐妹才肯离开回山庄。
用过晚膳后,念母便带着容麟儿回房睡下了。
何敬儒、念生与灭度三人,又留下来讨论了一会儿有关案子的事情,便准备回房休息。
却不想,咱们的何知府却换上了一副轻松地表情,将念生拦下。
说是,三年未见,这些日子又一直忙着办案,今日终于得了空,定要与他好好叙叙旧。
念生本想劝他明日再叙旧也不迟,但这厮偏偏固执地很,硬是将他拉到院子里。而且,仅仅只是眨眼功夫,二人眼前便出现了一壶酒来。
看来他是早有所准备。
念生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乖乖坐下。
他环顾四周,却未曾见到灭度跟出来,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他上午出去跑了半天,定然非常疲惫,就让他好好休息休息吧。
很快地,这两位老朋友便投入了漫无目的谈话之中,期间,念生总算明白,何敬儒为何一定要拉着他出来“叙旧”了。
“水云庵”的案子虽然早在四年前便已结案,可也正因时隔多年,他才发现其中所存在的纰漏,想要补救过错的心思定然十分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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