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虎吐着带刺的舌头出现在他眼前,舔舐着他本已经鲜血淋淋的脸颊,冷飞烟怒目欲裂,眼角流下了血红色的泪滴。为何他要醒过来,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死了是多么的仁慈,他用力的咬着舌头,却只留下了数道轻微的伤口,此时他竟然虚弱的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了。
宋雁卿见到这等情景不满的拉过薄纱披覆在身,下榻行至冷飞烟身前,摘下他胸前的玉块丢于地上,拿起锋利的碎玉割开手上的动脉,举起手将血液滴落于冷飞烟已经泛白的口唇中。
狸见到宋雁卿行来立刻抽出巨大的阳具不敢在他眼前放肆,逐躲到锁链便蹭起了柱子。
〃我还没让你死,你怎能死。〃望着冷飞烟渐渐回复血色的脸,宋雁卿露出了绝美的笑容。随着血液的滴落,手臂上的伤口迅速的自动愈合着,直至完全没有痕迹。
邢曜赤裸着斜躺在榻上,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他并不在乎雁卿想要做什么,至于雁卿想救冷飞烟究竟出于什么目的对他来说也并不重要。就像逗弄着老鼠的猫并不会在意老鼠的思想,他只要知道他要的是什么就足够了,就算他早已离不开那只老鼠也一样。
邢曜从一开始便不停的告诉自己,雁卿那些软弱娇柔和心软慈悲不过是美丽的假象。
他从不对任何人心软过,他只臣服于强者。可即便如此自己依旧逃不过他的温柔陷阱,于是他不停的让自己变强,此生自己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自信的笑容爬上邢曜棱角分明的脸,深邃的黑眸中尽是目空一切的王者之气。
干清宫内,轩辕昊端坐在椅上木然的听着密报。
自那一日从荣王府回来后,他便只有这等表情了,只要没有宋雁卿的消息,他的烦躁一日胜过一日。体内嗜杀的血液在沸腾,仿佛总有个声音在他耳边回绕〃杀了这些废物,杀了这些废物。〃
他望向战战兢兢跪着的人勾起讥讽的笑容,他怎会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说他这个暴君的!他们个个都在心中诅咒着他这个杀人狂魔,他们巴不得可以脱离他这个暴君的控制。每个人都想抢他的王位,每个人都不服他的制约。
〃回禀皇上,锦州已有眉目,相信不出数日便能查明。〃跪于他跟前的暗卫小心的措辞着,细密的汗珠从额上滑落。
他不知道有多少暗卫和密探被斩杀,可他清楚的看到他身边正躺着一具无声的尸体,那尸身还热乎着,碗大的伤口里流出如小溪般的猩红血液,慢慢的流淌到他跪着的膝,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人的身体竟然可以流出这么多的血液。
而那把染满鲜血的剑正在轩辕昊的手边,无声的提醒着他,他随时也有步上同僚后尘的可能。
〃废物!〃轩辕昊控制着心底的杀意,随手拿过茶盏丢上他的头面。
杯盏划过暗卫的脸颊,擦出深深的伤口,大滴的血珠滴落,暗卫不啃一声的跪于原地,细密的汗珠滑进伤口是火辣的疼痛。他直挺挺的跪着,闪也不敢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们当奴才的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滚!〃看着面如死灰的暗卫,轩辕昊暴怒。
暗卫立刻起身,连汗血都顾不得擦立刻匆忙退了出去。
太监小心翼翼的进入将地上的尸首抬出,轻手关上房门,不敢弄出丝毫的声响,
轩辕昊疲惫的闭上眸子,露出苦涩的笑容。他已经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暴君了。
自从雁卿被掳之后他便疯狂的派遣大量的人力寻找,他调动着所有能调动的人马,将身边的亲信死士全都派遣了出去,可却依然没有他的消息。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何却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们是都在唬弄他这个帝王吗!原本以为能掌控一切的他,如今怎会变的如此的无力。
妖娆(诱受养成)七十四
轩辕昊的消沈与残暴一日胜过一日,这个曾经充满了野心与细密心思的帝王在短短数日间便变成了地狱的修罗般滥杀著无辜,罔顾人命。
轩辕景小心翼翼的掩饰著自己的锋芒,等著全力一击,终於有了可趁之机逼宫於乾清宫中。
轩辕昊激动的拿著报有宋雁卿所在的密报,完全不将眼前的轩辕景放在眼中。
在厮杀声中,他被忠心守护著他的护卫保护著冲出重围。
当最後一个护卫失血过多倒下时,用泛白的嘴唇颤抖著道。〃皇上,您一定要夺回属於您的。。。。。。。〃还未说完他的眸中便失去了神采。
轩辕昊若游魂般的独自躲避著追兵,此时他想的并不是复位,而是要找到雁卿,无论如何都要找到他。
可最让他奇怪的是自己竟然在被逼宫时只记得拿著报有雁卿下落的密报兀自激动,当被丢了这百里都城万里江山的痛竟然及不上失去雁卿的痛,直到那时才他明白,有些人看似无关紧要,却会如空气般渗透你的生命,当你恍然大悟时想要舍弃活离开已经晚了。
秋夜,天高雾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著。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为万物披上一层银沙,却依旧是那麽的幽黯,而银河间的点点繁星却越发盈亮起来。茂密无边的景观花丛中,此唱彼应地响著秋虫的唧令声,纺织娘在草丛中〃吱吱〃的鸣著。有节奏且反复重复著的响声使人沈倦欲睡,同时,又勾引著深幻的迷梦。池边的柳树静静地垂著枝条,荫影罩著蜿蜒的茂密小草和丛丛的小路。
油绿色的青草,在月光的照耀下依旧鲜洁可爱,偶尔随著秋风的方向摆动;修长的花茎兀立著,也不动颤,似乎已经人了迷梦。每一呼吸,芳香就沁入了心脾,而肺腑也欣然的享受著这宜人的芬芳。
宋雁卿身著红色锦缎悠然的斜依在菩提树下,不时有清风掠过吹起他墨黑的长发,使他的发在这个清凉而寂静的夜中兀自在脑後交织缠绕著。小巧可爱的萤火虫飞到树下围著他翩然起舞,那一盏盏的绿色小灯也似乎变得分外的温柔。
青草丛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秋虫似是受到惊吓般的停止了秋的乐章,本围绕著宋雁卿的萤火虫也纷纷而去,一盏盏的小灯突如其来的消散正如来时般突然的聚集。
轩辕昊一身狼狈的立於他身前,原本斯文俊朗的脸上已染上了风霜,眼角眉间的细小纹路诉说著他的疲惫,满是灰泥的华服锦缎此时哪里还有半点华贵。
〃师兄可安好?〃宋雁卿了然的抬首望去,嘴角勾起笑容。命运是残酷的,只是一瞬间,人和人的立场就调转了过来。
望著宋雁卿镇定的神情轩辕昊张开嘴不知该说什麽是好。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於他来不急思考便溃不成军,等回过神来时他已经人在这里了。
〃雁卿随我走可好?〃轩辕昊双眸中透露著渴望,这句话里透露出满满的哀求,他的傲气早已在失败和逃亡中消磨殆尽。
〃师兄你以为你能进来,只是因为巧合吗?〃宋雁卿微微的叹息。为何他到如今都不明白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即便不能,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将你带出去。〃轩辕昊的脸上露出决然。追兵似在近锦州时就没了踪影,他在附近潜伏了数日,身上物件除了衣衫全都典当了,好不容易等到今日那人出门,他才潜了进来。
如今想来那追兵竟然是那日之人除去的,那今日又缘何放了自己进来。
〃师兄,这世上总有人乐於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你是老鼠,我也是老鼠,我们的命运端就看猫的心情如何了。〃宋雁卿步出树荫,月光撒在他的莹润光透的颜面上,为他增添了一分朦胧的迷离之感。
〃不!我是帝王!大胆,你敢说朕是老鼠!〃轩辕昊怒极攻心,加上多日没有休息,一口鲜血喷出飞溅上宋雁卿的红锦衫,合著锦缎上绣的娇花卉开出最丽的花朵。
〃师兄你带著冷师兄走罢,冷师兄将问情剑交予了雁卿,也算对雁卿有恩,如今雁卿能做的也只有保你们周全了。〃宋雁卿勾起嘴角,斜眼望著神智恍惚的轩辕昊。有谁能信轩辕昊会落得如此田地,哪里还有半点当初的一起风发,如今的他已是拔了利齿的老虎又与家猫有何差异。
轩辕昊还想说什麽的上前欲拉住宋雁卿,却被他一个闪身避开,自己就这麽直突突的倒在了地上。
原来自己已经虚弱至此了,他倒在地上〃哈哈〃的大笑,笑中溢出泪水,往昔的狂傲走马观花的盘旋在脑中,心酸的泪水借由著大笑不停的溢出眼眶。
宋雁卿上前将他拉起,轻道。〃师兄请随我来,雁卿带你去救冷师兄。〃
随著宋雁卿的步子清脆的铃铛声回荡在暗夜中。失魂落魄的轩辕昊跟著宋雁卿入室内,狸早已被带回了笼子。解开屋子中央捆绑著冷飞烟的锁拷,如今的冷飞烟已经被好好的梳理过,穿著干净的衣裳,可他却不会再谩骂怒叫了。早在那日他回复了心跳清醒过来时他便痴傻了。
〃师兄,师兄。〃冷飞烟痴痴的笑著,唇角流出透明的口涎染的衣裳一片湿黏,痴傻的拉著宋雁卿叫师兄。
如今从为他打理的小厮丫鬟到宋雁卿谁在他的眼里都是他的昊师兄,他乖顺的任由著所有人的摆弄,从梳洗、吃饭到如厕。
他卑微的用乖巧祈求著他的师兄的停留驻足,哪怕仅仅是那一瞬间的回眸。
轩辕昊震惊的望著面容全毁的冷飞烟,那面上和显露在外的疤痕,他究竟吃了多少的苦。在自己为雁卿担忧的时候,他受著什麽样的煎熬和折磨。
〃师兄该明白成王败寇的道理。以师兄现在的能力若要为冷师兄报仇,那是以卵击石。〃宋雁卿从轩辕昊的眼中看到了怜惜,他适时的提醒著轩辕昊眼下的状况,以防他做出傻事。
轩辕昊抱起冷飞烟,挺身向外走著,慢慢的像是一个世纪这麽的长久,他停下了脚步。
〃雁卿对昊可曾有过真情?〃若不问清此事他怎能甘心。
〃师兄便是师兄。〃言下之意明明白白的表达清楚,他只对轩辕昊有著师兄弟的情谊。
〃那雁卿对三哥可是真情?〃轩辕昊一个踉跄,稳住心神又问。若不是遭逢巨变想来他也不会想到自己对轩辕翼的亏欠。在皇城中子弑父,弟杀兄的事情还少了吗,他们的骨血早已冷透了。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翼对他来说就如暖阳,他贪恋那份温暖,可若真要问清,他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是不完整的,没有完整的思维,完整的情感和完整的生命。他无法思考那些无法清晰辩解的感情,他只知道翼让他不要怨恨师兄,他便不怨恨。
轩辕昊继续迈出脚步,清冷的月光下他抱著冷飞烟踽踽独行。月光照出他长长的影子,将那饱含孤寂的身形无限放大。
世上最悲凉之事便是当你终於寻到并且知道谁是自己所爱之人,却忽然发自己无法握紧他的手,不得不放开。
妖娆(诱受养成)七十五
宋雁卿立在门旁望著天上的弯月叹息。
〃一个人遇见了什麽样的人,就会有了什麽样的生活,於是不同的选择,就有不同的结尾。〃如果轩辕昊不遇见自己,或许他能成为一个出色的君王。可这世间的世间的事情就是如此的无常,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麽出乎意料的事情。
〃若不遇见雁卿,他也不会丢了这江山。只可惜这爱江山更爱美人的戏不受正主儿待见。〃邢曜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背著月光的脸隐在黑暗中叫人看不真切。
〃智者以他人挫折为鉴,愚者必自身碰壁方知觉。难道曜是觉得雁卿错了吗?〃宋雁卿睁大眸子,做出无辜的神情。
〃雁卿,你知道激怒本尊并无好处,又何苦多此一举。何况轩辕昊又岂是易与之辈,若他没有那能力轩辕帝又怎会传位於他。〃邢曜背著光源高深莫测的说著。
〃那轩辕景又是易与之人了?〃宋雁卿不服的嗤之以鼻。
〃若是没有雁卿,轩辕景又怎麽成的了气候?〃邢曜并不点破,他怎麽会不知道宋雁卿做的小手脚。
怕是在他进皇城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算盘,先让有实力的窝里斗,最後扶个阿斗上位,这轩辕朝想不灭都难。在权利与美色还有那真真假假的爱情之间鲜少有人能逃脱,每个人都会有软肋,所谓的没有,只是还未发现,就正如在这世界上无所谓偶然,只是伪装成偶然的必然。
〃咯咯。曜也太看的起雁卿了,雁卿区区一人能有什麽能耐。〃宋雁卿依门掩嘴花枝乱颤的笑了起来。
〃雁卿的能耐,本尊怎麽可能会忘记。雁卿这是在提醒本尊吗?〃邢曜轻描淡写的说,口气中并无不悦。
他慢慢的迈步靠近宋雁卿。对他来说,轩辕朝本就是不该诞生的朝代。他自是不会为了这些废渣和这个朝代而与雁卿争执。
〃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