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不能与这件事牵扯上关系,这几年,他调查得越多,越发现背后暗藏的汹涌,牵扯之大。或许下一秒就会送命,或许牵扯上了就会引来无妄之灾,或许……
他突然想到了宋家……如今,他不就是利用着宋家去寻求着当年的真相吗……如今的宋家,不就是他的垫脚石……
如果,宋晓有一天知道,其实他是多么的居心不轨。如果有一天,宋家家破人亡,是因为他引起的,宋晓又会……
宋晓,宋晓……每当想起当年的事,每当调查当年的事,他满脑子都是宋晓失望的表情……
她会哭吗,还是骂他,还是刀剑相向……
沈君逸呆呆静默的样子让青师恩十分害怕,她记得,当年师弟得知全家灭门时,也是如此,没有表情,神情呆滞,整个灵魂似乎从身体抽空而出。
师弟,是不是又想起了当年的事?
“君逸,你知道的……我一直喜欢你……从第一次见面就喜欢上你了……我帮你报好仇,报好仇后,我们成亲吧。师父她老人家一直等着喝这杯喜酒呢……”
——若你有喜欢的人,可以大胆追求。
——一年之后,还你自由。
沈君逸一侧头,见宋晓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抚了抚他的长发,然后从怀中舀出一根白玉簪子轻轻地插进他的发丝里。
“好看吗?”宋晓一脸求表扬的将铜镜舀到他的面前,脸上满满是笑。
“师姐,对不起……”一阵心悸,沈君逸恍然回神,他的手微微发软。他颤动着睫毛,轻轻道,“我……嫁人了。”
曾经的曾经,他也有动心的时候。孤独学武的时刻,是师姐一直陪伴着他。但是,这只是曾经……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作者君怒斥:“宋晓,打酱油的女配都表白了,你的表白呢……”
宋晓淡定:“没事……是我的总归是我的,逃不掉的!”内心咆哮:“尼玛竟然还写个深情女配,卧槽!把我这个女主放在哪里!”
作:“最近有亲说有股开虐的气息,宋晓,你觉得呢?”
晓:“我也有种你要虐我的感觉……”
作:“亲,是错觉……”~
晓:“我就知道作者是亲妈!爱你!快让我早点解决乱七八糟的事,早点向君逸亲亲表白!”
作:“风水轮流转,其实一直虐君逸我也过意不去的!”
宋:“……”
沈:“我要翻身做主人啦,抹泪~作者君你终于知道你对我的残忍了么……你终于对我亲妈了吗……”
作:“所以这次一起虐吧……”
沈口!
作:“别怕,所有角色一起轮着来,你看大家都在排队呢!”
众角色集体罢工……
作:“亲爱的,我是开玩笑的……我是亲妈……呜呜呜呜……我会时刻记住这文是温馨文的【喂,你时刻忘记了吧】呜呜呜……”
68心慌
第六十八章心慌
“是谁?”青师恩声音扬高;脸上摆满了不可思议和痛心。
“你不必知道!”沈君逸强硬道。
“是谁?!”青师恩闭目一想,突然领悟;“最近来念川的只有宋家;听说宋大小姐的正夫沈氏精通商道;莫非是你!”
她的师弟不擅长说谎,所以他的抿嘴不答;在青师恩眼里就是默认。
“宋晓竟然是你妻主!”青师恩咬牙嫉妒道。
“是。”听到这句话,一股奇怪的感情在沈君逸的心底蔓延。
“两年前你突然失踪就是为了嫁给她?君逸,你不是说要报仇吗!莫非……”
青师恩突然醒悟:“你是在利用她?利用宋家?”
她看着沈君逸淡然的神情;心底不知为何滑过一丝心慌。
青师恩紧紧地拽住沈君逸的双肩;摇晃了一下:“宋晓只是你复仇的工具;你没有喜欢上她!君逸,你回答我,是不是!”
沈君逸避开她的目光,他一直的沉默让青师恩越来越失望,心情低到了低谷。
沈君逸淡淡地开口:“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一声是,他的内心疼痛了起来,他的脑海中闪过的皆是宋晓温柔的笑颜,耳畔似乎还能听到她呢喃着自己的名字。
——君逸,君逸……
一声一声,不停息地在他心中回荡着。
见沈君逸承认,青师恩的眼睛一亮,一抹希望瞬间点燃。
虽然师弟没接受自己,但也没喜欢上别人。
她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那你们同房了吗?宋晓有没有碰你!?”她紧张地问,眼里深处沉浸着杀意。
沈君逸刚想说是,却见青师恩突然开怀的笑了起来:“我真是个笨蛋,你手上的守宫砂都没消失,怎么可能同房了呢!”
沈君逸皱眉,十分不开心,冷冷道:“不是让你闭眼吗!”
“君逸!”青师恩紧紧地将沈君逸抱在怀里,在他耳边轻喃着,“能再见到你,真好。你现在不接受我没关系,能报完了仇,我带你逃离宋家,咱们运走高飞。你不是想看外面的世界吗……你不是讨厌这个东沐吗……我们走的远远的……我们……”
“师姐。”沈君逸不顾身上的伤,硬生生地挣脱了青师恩的怀抱,他冷着脸,冷清道,“报仇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不许插手!还有……”
他低下眼睑,淡淡道:“男女授受不亲,我已经成亲了。下次再这样,别怪我不顾同门情谊对你动手!”他将剑置在她的脖颈,话语中飘忽着一丝冷冽的杀意。
青师恩一愣,哄道:“好好好,君逸,我不碰你,你身上的伤裂开了,快快休息养伤吧……”
师弟翻脸起来果然很可怕,她突然有些想念,小时候,身体弱弱,长得十分可爱,又十分好欺负的师弟了……
但是,无论师弟变得怎么样,她都喜欢他,她想要的是他——再次展露笑容,再次获得幸福。
宋晓迷了路,烦躁地原地跺脚。都怪她刚才发呆,追丢了人!
城外三百里一共四个院子,每个院子少说有几十间房间,如今午时,难民们都出来等食,不是围堵在道路中,就是与她逆流。要找人谈何容易!
“我逃出来的时候,暴雨已经淹了八个村子……不出几日,洛水河必要决堤……”
一道大嗓门的声音吸引住了宋晓的视线,她抬眸望去,见院中坐了几个穿着落魄的女子,正七嘴八舌的议论了开来。
宋晓走上前,急急出声:“八个村子!这才过去几天,怎么这么快!两个月前,知县不是重建过堤坝吗!”
院子里熙熙攘攘的全是难民,宋晓一身干净的衣着,走在当中,受众人瞩目着。
“重建?”另一个女子嘲讽道,“我的村子就在洛水河的附近,我亲眼所见,那些人只不过是修补了一下,却对外宣称重建。这年代久远的堤坝估计挡不住这次的洪灾!”
宋晓刚想问什么,却听有人急急道:“吃饭了!快去抢,晚了就没了!”
宋晓被人流挤到盛饭的地方,准确的说,不是饭,是粥。宋晓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薄,这么稀的粥。
一个人盛粥,另一个人在簿子上涂涂画画,记着东西。
“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有几亩地?”
“小人刘安,家住益州五百里刘家村,有四亩地。”
“地契可在?舀出来看看?”
“在……大人,这是……?”
“废话别这么多,这是登记。明日一早,在大堂报道,去后山耕地种田。你住在二院十五号房。”对方不耐烦道,“下一个。”
宋晓望去,刘安的手上端着一大碗汤,几十粒饭粒,掺杂着一些野菜。
她皱了皱眉,对方却十分高兴,狼吞虎咽地吃着。
宋晓看着这白乎乎飘着几根脏叶子的粥,十分怀疑,这么吃下去真的不会拉肚子吗?
“小人秦言,家有幼子,妻主被大水冲走,至今了无音讯……”男子哽咽地说道,“家中无地契,妻主开的是小店,如今全部大水卷走。”
“四院六十号房,下一个。”
他手里端着的就是一碗白汤,上面几根杂草。
“幼子年幼,是长身体的阶段,可否请大人……”男子跪下可怜兮兮地恳求。
“啰啰嗦嗦什么,你知不知道府衙储存的粮草优先!现在粮价多贵啊!已经二十两银子了!你知道这是什么价钱吗!你妻主一年都不一定能赚到二十两!如今,你身无分文,已经白吃白住!还不快走!”
官差用力推了一下男子,男子身子一歪,手上的碗摔在地上,粉碎了!
“啊……粥……粥……”男子慌张想将粥里仅存的几粒米捡起来,但是越是紧张,越容易出错,他的手被狠狠地划伤了。血色在白汤中染开……
他和儿子已经两日未食了,如今唯一的吃的竟然被他自己打翻了……
“爹……爹……”小男孩站在男子身边,望着男子出血的双手,大哭了起来。
“真吵!晦气!”官差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要哭到别的地方去哭!别挡在这里!”
“下一个!”官差对上宋晓阴冷的寒眸,愣了愣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有几亩地”
宋晓“啪”的一声将一些碎银子摔在桌上,冷冷道:“给他们重新盛两碗,米给我盛得多一点!”
官差舀起银子掂量了一下,连忙堆起笑容道:“是是是……全听小姐的吩咐……”
随后,她又十分谄媚道:“小姐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我要,见你们知县大人!”
“这……”官差为难,说话支支吾吾,“大人正和公子逸谈事……”
公子逸?
宋晓眼眸一寒,冷冷道:“宋晓有要事相报,恳请官差大人通传!”
她“啪”的一声,又在桌上放了一些碎银。
“是,我这就通传!”官差眉开眼笑将银子收入怀中,对宋晓道,“宋小姐稍等片刻。”
“这位公子,我这有药膏,给你。”宋晓从怀中掏出白玉瓶递给男子,男子一见如此通透的瓷瓶,有些惶恐地摇摇头,“谢谢这位小姐,只是我的手很脏,怕玷污了小姐的药。这点小伤没事的……”
宋晓沾了一点药膏强硬地涂在男子的手上:“你们现在吃得差,身子抵抗力差,伤口愈合能力也差。不要小看小伤,若引起感染,可要吃不少苦头!”
“小姐是大夫?”男子有些崇拜道。
“算是吧。”
宋晓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起。她突然想到,此时已经午时,她却连早饭也没吃。
“这位姐姐,给。”
宋晓看着身前的碗,白花花的汤已经喝掉了一半,但那些米粒却似乎没少多少。
她抬头,见男孩圆润的眼睛咕噜噜地望着自己,然后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碗,咽了咽口水,推了出去:“这位姐姐,小良没有将粥吃掉,就喝了一点点汤……”
他的目光仍透露着不舍,宋晓突然觉得有些愧疚。虽然林家将物价上涨,但宋家有钱,粮食根本不是问题,他们吃得虽比以前节省,但三餐不落,吃得饱。
“不用,小良自己喝吧,小良现在是孩子,应该多吃一点,长身体。”
看他的样子才四五岁,贪婪地喝着粥,不哭不闹。他的母亲死了,家被毁了,父亲带着他身无分文。
“现粥已发完,明天赶早!”
“啊,这就没啦!”
“我已经饿了两天了!”
“我饿了三天呢!”
宋晓闻声望去,吵吵闹闹的地方,那队伍依旧那么长,看不到尽头。
这才几天,难民已经增至几千人了吗?
等了一炷香的,刚才的官差急匆匆地赶来:“宋小姐,知县大人有请。”
宋晓走时,隐隐约约地听到盛粥处传来一道女子的声音。
“大人,我觉得先来后到分粥不公平!你看那些老人孩童,体弱多病的人,一看就是熬不过天灾的,何必浪费粮食分给他们呢!要分,就将粮食分给强壮的人!现在粮食那么紧缺,我们能开焀田地。难民如此之多,院子根本不够,我们能搭建房子……”
宋晓皱了皱眉,耳边是官差急急地催促:“宋小姐,快点!”
知县大人就在院子中,这出乎了宋晓的意料。她理了理衣着,推门而入。
“宋晓,拜见知县大人。”
宋晓一抬头,却见林逸坐在房间右侧,目光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林逸很欠扁地朝她打了一个招呼:“宋小姐不和我打个招呼吗?”
“林公子,别来无恙。”宋晓皮笑肉不笑道。
“我是无恙,不过,宋小姐,你的脸色不佳啊……”
宋晓无视了他,看向高座上的知县。知县大人如今四十出头,历任念川知县长达十年,更是在五年前,一同掌管了益州。
益州时常闹水灾,知县负责两地,实属会疏忽大意,耽误了灾情。
宋晓不懂,既然如此,女皇为何不重新提拔一个益州县令,单独管理益州呢……
“大人,刚才草民听闻大水已经淹过周边八个村庄了。依草民所见,洛水河决堤,淹没益州也不无可能,请大人重视。”
“本官已经派人修堤坝,邢家的人回禀,堤坝牢固,不会决堤。他们世世代代都做这一行,绝不会错的。”
见知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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