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的父母是我们家害死的吗?”小米换了个更直接的问法。
“谁告诉你的?”小米妈妈一听,声音一下子有些尖锐。
小米听到妈妈的反应,心就有些沉下去。“这么说是真的?”
“不是真的。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是小慕说了什么吗?”妈妈终于清醒过来,急急地反问。
“妈,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要知道。”
小米的妈妈默了片刻,接着响起的声音却是小米的爸爸的,他说:“小米,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都不要胡思乱想。我们家并没有去害慕思源的爸爸。思源的爸爸当年以为自己一定能接任司令一职,谁知命令下来时,却不是他,他一时接受不了,突发了脑溢血去世的。他的妈妈是车祸去世的。”
“那为什么接任的是大伯?”
“你大伯当时看起来是没什么太突出的竞争力,他的个性你也知道,比较温吞,但是我只想告诉你,现实就是这么回事,并不是看起来最接近的人就一定能得到,最终得到的人是各方面综合考虑的结果。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们没有害思源的爸爸。而且这些事都是上一辈的事,跟你完全没有关系。慕思源也说过,过去的就要它过去,活着的人眼光要看向未来……”
爸爸还说了什么,小米再没听进去,她心里反复响着的,就是思源果然是知道这件事的,那他为什么没有跟她提?他当初接近她到底是为什么?
她突然想起了久远的那个记忆片段,也是一个日暮,她看到高台上的少年,眼神愤怒又忧伤地瞪着她,她不明白,明明自己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为何他看向她的眼神,带着一股抹不去的怨恨。后来他说自己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时,又有着深刻的茫然和绝望。那一刻,她小小的内心也感觉到了疼痛,仿佛为了弥补他什么似的,她跟他说,“我做你的新娘,这样你就不是一个人了。”
原来,她年少时真对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他现在是不是来讨债的?所以她再度遇见他后,才会如此疼痛?
小米挂断了电话,一个人看着匆匆走过广场的路人发呆。
直到电话铃声再度响起。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拧了起来。想了想,还是接通了,“喂。”
也许是她的声音太过有气无力,那边慕思源顿了一下,才说:“怎么了,小米,生病了?刚才打我电话怎么又按掉了?”
小米听着他电话里的关切和焦急,突然间哽在胸口半下午的一股气一下子冲了上来,鼻头一酸,眼泪扑簌簌落下来。“思源……”
“怎么了?”慕思源一听这声音,急了,“出什么事了?”
小米却只是哭,并不应声。
不是她不想问,实在是她突然明白了什么叫近乡情怯。她想知道真相,却又害怕知道真相。情感上,她相信他是爱她的,绝不会是隋云所说的,为了报复她才来接近她。然而理智上,她却又害怕那个万一。万一,万一……她不知道自己能否承受得住那个万一。
“到底怎么了?采访遇问题了?迷路了?钱包被偷了?被总编训了?……还是,在巴黎遇到了坏人?小米,你说话啊,你不说话,我怎么知道如何帮你?”慕思源急得恨不能从电话里钻出来,狠狠地摇晃她。她一声声轻微压抑的抽泣,仿佛小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打在他的心上,叫他惊慌却又使不上力,声音不由自主地就高了起来。
小米对着话筒哭了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了一句话:“思源,我做了个梦,你说要离开我,你还说,还说一切都是骗我的,你根本不爱我……呜呜……”
慕思源啼笑皆非,闹了半天是一个梦惹的。他放柔了声音,低低地叹了声:“傻瓜。”
小米屏息等了等,他却并没说下去。没有安慰她说,他不会骗她。眼泪又流了下来,她用手背擦了擦,平静地说:“没事了,刚才是我睡迷糊了。我要接着睡了,再见。”
“喂,小米,现在巴黎应该是傍晚吧,你怎么这么早睡?小心晚上失眠,小米……”慕思源还想再说,小米却轻轻地合上了电话。
慕思源盯着声息全无的手机,怔了一下。不知怎么,心里就有点乱。
小米回到酒店,也没吃晚饭,扑到床上真就睡了过去。这个下午,她过得心力交瘁,大脑严重缺氧。虽然心里仍然难受得要命,下意识地却想要逃避。
“我暂时不要管这件事,也许睡一觉就好了。”她拉过被单蒙住头脸,蜷缩着身子迷迷登登地睡去。
其实睡不安稳,却也无法醒来。像是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压住她,让她只得一再地沉在黑暗之中。
迷迷糊糊不知睡了多久,小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看了看床头的闹钟,15点30分,她迷登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足足睡了一整夜外加大半天。却仍然觉得头痛,一点也没有轻松的感觉。
她翻了个身不想动。敲门的应该是服务员,她不开门,应该会自动走开。
然,来人没有走开,而是更大力地敲门。
小米呻吟一声,抱着头下去开门。
门开处,慕思源焦灼的双眼直直盯着她,小米呆愣愣的,在想,这服务员怎么长得好像老大。
慕思源见她没反应,自己挤进来,反手关上门,一把将她拉到怀里,双手握住她的腰,这才说:“怎么,你好像见了鬼。”
“啊,真的是老大!”小米尖叫一声,跳到慕思源身上。
慕思源一手托住她的臀,一手按住她的头,将她压下来,嘴唇含住她的唇,迫不及待地吮吻。
小米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回应他。这热情教一向自持的慕思源都忍不住低吟,一个转身将她压在了门边的墙上,腾出手来,将她的睡衣带子扯到一边,露出雪白的胸。他的手就从她的肩颈一路下滑,很快握住了那团丰盈。同时灼热的唇紧随其后,噬咬过她的唇角,耳垂,锁骨,最后伏在她胸前,含住了另一侧的蓓蕾。
小米双眼迷蒙,手指插入他浓密的发间,急促地喘息。见他没完没了的啃咬她,像是报复般,低头舔了舔他的耳廓。
慕思源浑身紧绷,热而汗湿的手掌滑过她的小腹,探入睡裙下,急躁地探索。
“唔……”小米仰头呻吟出声,身体在他的抚弄下,化成了一滩春水。这一刻,她心里洞明,她愿意把什么都交给他,她的人,她的心,她的身体,她的爱情,她的未来,她的人生。哪怕,他最终还是会伤了她。她也再所不惜。
也许,她上辈子确实欠了他。
小米压抑难耐的呻吟犹如点燃了所有的激情。慕思源将她放下来,反身压到了柔软的地毯上,火红色的真丝睡裙早被他剥落,零乱地铺在她身下,衬得她一身玉白的肌肤泛着淡红的光泽。
极致的美,极致的诱惑,极致的占有与付出。
慕思源三两下把自己的衣服脱干净,抓起她两条修长的腿分开,狠狠地撞进了她的体内。此刻,被她□热烈的包围着,他才感觉到,她仍在他的身边,没有消失不见。
心底的空虚与慌乱,统统交给彼此去填满吧。
变成偷情?
激情过后,小米被慕思源拥在怀里,头埋在他的胸前,闻着他身上混合了淡淡汗味的特殊味道,昏昏然的头脑慢慢冷静下来。
问?还是不问?
她从来没有觉得说一句话有这么难。
感觉他抚着她后背的手慢慢的柔缓下来,呼吸也变得轻缓,小米知道他就要睡着了。从昨天她打电话给他,到今天他突然出现在面前,这段时间,他一定过和非常辛苦。
小米悄悄抬起头来,他闭着眼,眉目舒展,神情满足,柔和的壁灯下在他的眼窝投下浓浓的阴影,使他看起来有些微憔悴。
这些日子,他过得并不好吧。
一方面与别人订了婚,一方面还要苦苦地瞒住她。
想到这里,心里忍不住又疼了下。他到底想瞒到什么时候?还是,只要她不发现,他就一直瞒下去?
轻抚着他脸颊的手蓦地加力,使劲扯着他的脸皮。
慕思源低笑,并不睁眼,却准确无比地握住她的手,哑着声音说:“小丫头还不满足?容我小歇一会儿。”
“哼,左拥右抱当然考验体力了。”不知为何,小米脱口说出这样一句,说完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完全没有用的一句话,只除了浓浓的酸味。
果然,慕思源睁开眼来,晶亮的眼里含着笑意,深深地看她。
小米红了脸,侧头避过他探究的眼神。
慕思源却不放过她,跟随而来,扳过她的脸,鼻尖触到她的鼻尖,两眼紧紧绞着她的视线。
“你想说什么?”他眼里的笑意不变。
“不是应该你跟我说什么吗?”小米气乎乎地说。
慕思源垂了下眼睫,再抬头时一片冷静,“隋云找你了?”
“哈,从别的女人嘴里听到自己男人订婚的消息,这么狗血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小米的声音有点哽咽。
他默了一下,终只是说:“对不起。”
“对不起是最无耻的词。”小米愤恨地瞪着他。
“我知道,可还是要说。对不起。”
“你!你为什么要跟她订婚?别告诉我是她以死相逼,现代人不流行这样。”
慕思源张了张口,苦笑,是不流行这样,可偏偏叫他赶上了。
“难道真是这样?”小米瞪大眼。她完全无法想像一个女人为了嫁给一个男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样子,因为在她看来,爱情和婚姻是两厢情愿的事,强买强卖有什么意思。
“当时情况特殊,我来不及提前告诉你。事后,你又发生意外,我说不出口。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解决好,你相信我。”慕思源急急地说。
“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你懂不懂?你成了别人的未婚夫,把我变成了可耻的第三者,明明是我先与你在一起的,你这个混蛋,混蛋!”小米哭嚷着捶打他。
慕思源被她的哭声闹得心里一片慌乱,手足无措地只知紧紧抱住她,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小米被他按在怀里,手脚使不上力,气极张口狠狠咬在他胸前。慕思源疼得倒抽口气,却咬牙不放开,反而更紧地抱着她,低头将灼热的吻印在她的脖颈、肩头。
小米开始挣扎,激得慕思源越加不肯松手,反身将她压到身下,一手按住她双手,一手揉搓着她胸前的白嫩,狠狠吻住她的唇。
小米左右摇摆躲避,死死咬紧牙关。两人也不知在坚持什么,一个非不干,一个非要用强。到最后倒像是暴力了。
慕思源绞住小米乱扑腾的两条腿,揉搓她的大手移到细腰上,用力掐了一把,小米痛呼出声,慕思源趁机将舌探进了她的口中,狂暴地席卷吸吮。小米气得想咬他,牙齿一合,到底狠不下心使劲,只得任他将自己吞没。
慕思源趁小米松懈,抓起她两条腿反压向头顶,同时挺身进入她体内。
小米闷哼一声,被他撞击得零乱的呻吟。快感伴着疼痛汹涌而至。小米两只玉白的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放弃了抵抗。
她到底无法拒绝他,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是她深爱的人,是她的冤家,冤家……
熟悉的□来临时,小米绷紧了身子,任他带她飞向灿烂的高空。她紧紧闭着眼,一滴泪顺着眼角悄然滑下。
等到地动山摇变归平静,小米转过身去,背对着慕思源。她现在不知该以何身份面对他。虽然知道他与隋云订婚只是权宜之计,但到底名分不同了,不知她与他之间,鱼水之欢是不是构成偷情的罪名?她怎么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那个女人?真是荒谬可笑啊。
慕思源在她身后,颓然地看着她孤绝瘦弱的背,心里一阵阵烦闷恐慌。自从隋云脱离危险后,他就没放松过解除婚约的努力,然而,也许他心底仍旧不想把事情闹僵,以至于隋家的人以为他的态度有转圜之地?慕思源眯了眯眼,既然这样,他们不守以信,别怪他不回以诚。
他又看了眼小米,心底的寒凉又被心疼和懊恼取代。
慕思源伸臂从后面抱住小米,不顾她的僵硬,将她收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声说:“小米,原谅我。是我太自私,我害怕你知道后会生气,所以不敢告诉你。对不起,这事我会很快解决好,你……你别不理我,我……我受不了。”
他话里的软弱与恳求一丝丝传入小米耳里,心里不知不觉就有些软了。小米叹了口气,为何她就是没办法对他强硬到底呢?这样太没出息了,会被他吃得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