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还是相当有数的——不该不知道谁是君子谁是小人。
结果,他错了。当他有理有据地向盖尔巴分析奥托的龌龊心理,希望盖尔巴把奥托调离罗马的时候,盖尔巴却笑着摸了摸安东尼的脑袋,像哄小孩似的给这个已经奔三的男人:“你那点小心思,我还能不知道么?”
“呃……我想您是误会了……”
“误会?”盖尔巴蹙起了眉头,“我是罗马帝国的皇帝,难道会误会一个人所说的话?”
安东尼眨巴眨巴眼睛,思索着这话中神奇的逻辑,终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就这样,安东尼悲剧地“被小人”了。虽然知道自己也是满心私欲充满对皇位的觊觎,但是就这么成全了奥托的高尚,让他实在不爽。
果然啊果然……盖尔巴已不再是那个理智的中年人,而成了一个颇有几分像尼禄的、手握大权之后便开始作春秋大梦的老头子了——他竟然因为几个县城拥立他拥立得晚而向他们收取重税,还把一批地方官连同他们的老婆孩子都给拉出来砍了脑袋;为了使皇帝息怒,几个县的人们筹集资金,铸了一顶纯金的王冠送给盖尔巴,并说它重达十五磅,结果呢,盖尔巴竟然命人把好好一个王冠给融化了,还让他们补足缺少的三磅。
这些事情就发生在盖尔巴刚登上王位之后的这几天。
见证了盖尔巴的一系列“奇妙”行为之后,安东尼的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尽管他仍然孜孜不倦地侍奉着盖尔巴,以追求着那近在眼前的罗马帝国皇帝之位,可是又不免害怕,若自己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坐上了这个被诅咒的位置,是不是也会成为一个让人恶心的变态狂……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一想到早上被那老头恶心的手摸了脑袋,安东尼禁不住全身鸡皮疙瘩!虽说他此人并无洁癖,但出于心理上的障碍,还是火速奔去了罗马最好的公共浴池那较为奢华的小包间里,把自己的脑袋洗了一遍一遍又一遍。
当他终于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头发变干净了的时候,当他终于满足地最后一次从水里面钻出来的时候,他伸出双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想要长舒一口气。结果,气刚刚吐出了三分之一,就被眼前的景象活生生地给噎了回去——
只见朱狄斯一丝‘不‘挂地站在他的面前,低头看着池水中的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地诡异表情,还很欠抽地当跟在他着背的那个看门人的面冲安东尼说道:“别揉眼睛了这不是幻觉。”
“你是怎么进来的?!”
只听朱狄斯身后的那个看门人表情尴尬地说道:“先先先先生,你你你的时间到了,后面的几个时辰是这这这这位朱狄斯先生包下的……”
安东尼恍然大悟。罗马的有些浴池,不管是公共区域还是个人包间,都是按时向不同的人开放的,这样既能分流男女又能分流不同的阶层。安东尼刚才洗头洗得太有激情了,竟然把时间都给忘了。巧的是,和他预定同一间的人居然是朱狄斯……
朱狄斯潇洒地冲身后的看门人摆了摆手,那家伙就赶紧闪了出去。此时此刻,空荡荡的浴室中只剩下了安东尼和朱狄斯两个人。
安东尼怔怔地立在水里,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朱狄斯优雅地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安东尼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看朱狄斯的脚——他的脚简直是完美的拱形,优美而不失力度,在蒸汽的润泽下挂着零星的分红,拇指微微翘起,此情此景下真是说不出的色‘情。
而沿着脚向上看去,是那一双细长而又没有任何畸形的腿,皮肤白皙,毛发稀疏,却又不似女人那般圆滑腻味,肌肉并不发达,但是一条条地很分明而且很漂亮,完全符合安东尼的审美。
再向上看……
再向上没法看了,再看就得来感觉了。
安东尼暗暗咽了口吐沫,佯装从容地看着朱狄斯迈着十分优雅的步子,踏着石阶走下了池子,扭动着他那拥有完美比例的身体拨开面前的水,渐渐来到了自己面前。他浅笑着,一张妖娆魅惑的脸,此时有着一暗含挑逗的清纯:“我不介意和你共浴,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安东尼在水中上前一步道:“这里和公共浴池可是不同的……”说罢,他的眼睛向朱狄斯身后墙面上的马赛克壁画望了过去。
这创作于提比略时代的壁画上描绘的竟然是男男交‘媾的情景。话说起来,那个时代男风盛行,还都是赛扬斯那倾倒了半个罗马帝国的妖孽给搅和起来的,而此时此刻,这个容貌与他父亲如出一辙的赛扬斯的儿子就赤‘裸‘裸地站在他面前。
朱狄斯不懂安东尼在看什么,于是顺着他的目光向自己的身后望去。结果他刚一扭头,脚下就被什么给绊了一下,惊叫一声向身后的水面栽了下去。然而,就在他马上要呛水的刹那,安东尼的手臂及时拥住了他,一双有力的手借着水流,将他失去了重心的身体在水中轻松托起,果断地按在了水池边上。
“你给我使绊……呃!唔唔——”
深深的吻,兼具了霸道与温柔,体贴和占有……
其实当朱狄斯脱光了衣服走进来看见安东尼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狂热而兴奋地预感到他们在这里即将发生些什么了,但他做好了以掐架、讥讽、斗殴为开场的准备,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几年没见后变得有些让人难以揣测的男人,竟然多了这么一股让人欲罢不能的狡黠魅力。
朱狄斯感到安东尼的手在自己身上摸索,从脸颊摸到脖颈,从脖颈摸到胸口,从胸口摸到肋条骨……
然后……
然后!这个绵长而充满了奥维德式浪漫的吻,竟然以一个如此让人抓狂的方式结束了——
只见安东尼离开朱狄斯的嘴唇,一边用手不停地摸他的肋骨,一边很正经八百地问:“怎么,你家缺搓衣板么?”
朱狄斯脚底下一滑,这回真栽进了水里。终于挣扎着露出脑袋来使劲咳嗽的时候,安东尼还在很严肃地感慨:“手感不好。”
朱狄斯被水呛得直咳嗽,咳嗽完了火也上来了,抹了一把呛出来的眼泪就故意捡着能刺激他的话挖苦:“这是什么烂吻技,照着提图斯差远了。”
安东尼扬了扬眉毛,二话不说地从朱狄斯身边掠了过去,双臂一撑就出了水,捋了捋湿漉漉的头发,相当潇洒从容地做好了离开的准备。不料,他还没踏出一步,右脚脚腕就被朱狄斯给拽住了。
朱狄斯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根筋抽着了,心里憋屈得别提多难受了,竟然豁出去地和他计较起来——他抓住安东尼的脚腕猛力向后一拉,竟然就这么活生生地又把他拖下了水池子。
结果,让朱狄斯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安东尼栽进水里之后,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转,然后额头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磕在了被雕成兽头模样的出水口上。这一磕磕得甚是实在,鲜血一下子就从额头流了出来。
安东尼终于站稳了,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结果摸下了一把血。看着自己的血,这家伙竟然出奇的淡定,倒是朱狄斯,无论如何也淡定不了了——尴尬得要死也心疼得要死,他赶紧剥开水来到了安东尼的面前,连连说着“对不起,要不要紧”。可是,就在他贴近安东尼的那一秒,安东尼竟突然伸出手,将他紧紧地圈在了自己的怀里。
“我没事。”
“真没事?”
“真没事。”
他的话突然变得非常轻柔,吹在朱狄斯的耳朵边上,带着温热的气体。双手换了一个姿势抱住他,手又抚上了他的身体。
“不是早就说你太瘦了吗,怎么还是不肯善待自己呢……你这样,让我尴尬也让我难受……”
深褐色的双眼弥散着深沉而柔情的光泽,朱狄斯从未见过这样的安东尼,于是情不自禁地迷失在了他的眼神里,忘记了刚才的一连串尴尬,忘记了自己的固执和骄傲,就这么靠在他胸口上问他:“你写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
安东尼忽然将怀里的朱狄斯调了个个儿,轻轻地推倒了水池边上。
当清晰地感受到那烫热的硬物抵住了自己的股间时,朱狄斯才意识到他已经具备了怎样的激情。
“为什么我的话你从来不信,从来不听?”
朱狄斯想回答,可是话却最终淹没在了自己的呻吟中。
他进入了,缓慢而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强势意味。
“我……啊啊啊……”
安东尼故意在他想要回答、想要辩驳的时候开始了动作,刺入得密集而深入,带着小小的惩罚与征服的意味。
朱狄斯非常不喜欢这种居于劣势的感觉,却又在同一时刻,矛盾的沉醉在这令人眩晕的快感之中。禁欲太久的身体敏感得如同绷紧的琴弦,稍一抚弄,便是余音无穷……
“别叫得太大声,这可不是在家里。”安东尼在朱狄斯的耳边吹着气,弄得他越加面红耳赤。这件事他的确做得有点损,一边提醒他不要叫得太大声,一边却又深刻而精准地刺激他身体内部最为敏感的地方,逼得他右手掩住嘴唇,上牙咬住下牙咬得吱吱响。
快感如洪水决堤般汹涌而来,这是朱狄斯从未体验过的深度疯狂,因此,即便他的内心还在抗拒着,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迎合着这美妙的节奏,也让他的心中更加羞赧、无地自容,最后索性一切随他去了,任他反反复复出出入入,任他故意地延迟、停顿、加速,变幻着各种花样。
其实安东尼本不会这些,可是对着朱狄斯,他就会了,而且忍不住地想这样去做。在**终于得以透彻疏泄的刹那,内心的满足难以言说。
朱狄斯很想立马连滚带爬地奔出浴室在他的面前消失,但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他一个人这么简单就能解决得了的。为了能够体面地走出这鬼地方,他只能随着安东尼将他的身体掉转过来,背靠在池边上,任由他分开他的双腿,用手指去清理那个让他倍感羞耻的地方。
发觉那个活跃的部位还在吸咬自己的手指,安东尼不由得淡淡一笑。帮他清理完,又撩起水将自己额头上的血渍抹了个干净。
朱狄斯软塌塌地问他:“你到底是在做什么?”
安东尼说:“做‘爱。”
“你怎么不说你应该说的?”
“我应该说什么?”
朱狄斯一下子站直了身子揪住了他的胳膊。“说你爱上了我,爱得难以自拔,一天见不到我想我,得知我和别人在一起就寝食难安,说你想要跟我在一起,想得发疯。”
安东尼不由得轻哼了一声。“该醒醒了。”
“你说什么?”
“朱狄斯,我求过你很多次,但是都被你拒绝了。所以我今后再也不会求你了。”安东尼的话说得平静而肯定。“我想开了,我不该在你面前这么卑微。今后你爱怎样,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我会做我认为应该做的事情。”
安东尼淡定地走出了水池。
朱狄斯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只知道他自己快疯了。
“你是不是还想说:‘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反过头来求我’?!”
安东尼道:“我可没那么说。”
“那我替你说了!”朱狄斯冲着他的背影暴躁地吼,“好,好!我们走着瞧,这就是你想要的?!”
“这不是我想要的,却是你想要的,既然你想要,那么我给你。”说罢,安东尼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浴室。
朱狄斯用手使劲地拍着水,气得想抓狂——这、这到底算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我已经做好了把它变成佛经的各项准备ORZ。。。
真希望自己的文不会因为后面H太多而被改得面目全非……捶墙……
【29】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登上皇帝的宝座之后的盖尔巴为了体面地安葬了尼禄花了五千多枚金币来置办葬礼。罗马的国库原本就被尼禄挥霍亏空,虽然盖尔巴下令终止了一些尚未开始建造的奢侈工程,但罗马最基础的城建还是不得不继续下去的。这么一来二去,盖尔巴发现自己实在是太差钱了,于是他开始想方设法地敛财。
不久前仍对尼禄保持恭敬的盖尔巴,这还没过几天,就翻脸废除了尼禄在世时给别人的所有赏赐,让这些从尼禄那里得到过金钱的人不管花出去没花出去的,都统统交上来,不然,就抄家。
但是,他唯独赦免了奥托和朱狄斯。这一小小的行为足见盖尔巴对两人的好感。
安东尼知道这件事后立刻去了王宫。
在尼禄统治时代,朱狄斯就让安东尼吃了不少亏——这家伙似乎总是在想方设法地用尽各种方法压制他,通过这种方式获得一种成就感,这不禁让安东尼大为苦恼。
安东尼知道,自己必须成为两人关系之中的强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