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说个清楚明白,雪儿入谷日久,不知有何凶险,是否安然,在场众人无不忧心如焚,但一想到通道上那三人,谁不感到前途荆棘坎坷,困难重重?终于,白啸天出言打破沉寂,沉声道:“雪儿入谷早在一月前,如有意外,也早该发生了,我们也不必急在一时!”
话虽如此,但众人的心情谁都没有轻松下来,只盼雪儿吉人天象,一切逢凶化吉,行走间,白啸天眉头深锁,柳红瑶忙问道:“师父,怎么啦?”
白啸天朝左边树林一指:“那边似有人拼斗,仿佛还有人受了伤!”独孤鹤忙道:“弟子过去瞧瞧!”孤鸿子出言制止道:“帝宫现在正处多事之秋,还是少管闲事为妙!”独孤鹤闻言,悻悻地退至一旁,沈君梧心中默然,心知帝宫欲称霸武林,恨不得江湖仇杀越多越好,自己则可乱中求利,见独孤鹤退了下去,也不理会孤鸿子,对白啸天道:“晚辈过去瞧瞧!”也未等回话,弹身扑入林中,白啸天怕他有失,也跟着入内,余者见此,也纷纷相随。
来到斗场,只见一位手执大刀的彪形大汉正与三位手执长剑的劲装汉子狠斗,此人剑痕累累,血迹斑斑,虽处劣势,但出刀仍旧狠辣异常,刀刀俱是两败俱伤的拼命杀着,三人剑势绵绵,虽处绝对上风,亦不敢过分逼近,几次想下辣手,均未得逞。
沈君梧观得几招,见执刀汉子的一招一式似有相似之感,心念一动,丫头?不错,此人的武功与于素素的刀法的确如出一辙,虽见他出刀仍不失快捷狠辣,但劲力有限,已是强弩之末,不出数招必为三人所毙,之所以能支撑至今,无非是凭着一股意念,当下也不迟疑,闪电三剑,分刺三人面目,三人倒也识得厉害,急使一招“懒驴打滚”,分三个不同的方向滚了出去,望着沈君梧惊骇莫名,若不是沈君梧不愿伤人,凭三人的武功早已尸横当地了,一人强作镇定,厉喝道:“阁下何人?敢阻我龙凤堡办事!”
又是龙凤堡,沈君梧不禁心头冷笑,朗声道:“在下沈君梧,斗胆请三位放过这位仁兄!”
“沈君梧?”三人面色骤变,齐声惊呼:“你你就是沈君梧?”
沈君梧在江湖中或许没有几人知道,但在龙凤堡却如雷贯耳,并不是一个易与的脚色,深知有此人插手,今日之事恐怕有点不大好办。沈君梧见三人惊骇如斯,不禁笑道:“如假包换!”三人相互一打眼色,又狠狠地盯了执刀汉子一眼,其中一人万般无奈地道:“咱们走!”
执刀汉子见三人即将离去,心头大急,忙道:“沈公子,不能放过他们!”沈君梧剑眉微皱,诧异地道:“为什么?”执刀汉子也顾不得包扎伤口,喘着粗气道:“小人于兴,是河北于家庄的家人,十日前,龙凤堡突然大举来犯,于家庄于家庄一百三十八人只有小人与小姐逃出生天。小姐特命小人前来向公子求救,一路之上为这三人追杀,天可怜见,让小人得见公子,还请公子拔剑相助!”说到这儿,竟然泣不成声,沈君梧失声惊问:“丫头呢?”于兴抹了抹眼泪接道:“小姐略受轻伤,为躲避龙凤堡追杀,不敢在江湖中露面,留在河北,等候公子接应!”
沈君梧心下好不为难,白雪儿困在忘忧谷,生死未卜,此刻正需人手,可是丫头丫头困在河北,在龙凤保的重重包围下,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更需援手。白雪儿是她痴爱之人,对她的事怎能袖手旁观,但但丫头是自己的师妹,是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亦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虽然自己瞒着她,没告诉她,但这毕竟是事实。师父、师叔中千年冰*毒而亡,虽经多方打听,仍无半点头绪。如果丫头再惨遭毒手,如何对得起师门深恩?此二人只要一人有所不测,都将遗憾终身,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一时之间,竟想不到一个万全之策!
见他如此犹豫不决,于兴忽地跪倒在地,诚声道:“沈公子,我家小姐就托付给你了!”说毕,猛地倒转刀柄,插入腹中。沈君梧正值心神恍惚之即,见于兴如此,阻止已然不及。嘶声叫道:“于兄,何苦如此,何苦如此?丫头是我师妹,我又怎会袖手旁观?”白啸天见此一叹道:“好一条热血男儿!”
另三人眼见情况不对,正欲悄然溜走。独孤鹤兔起鹊落,闪电般地点了三人穴道,动弹不得。沈君梧心中难过,默不作声,用剑在地上掘了个坑,将于兴葬了。心中也打定主意,白雪儿在忘忧谷,自有帝宫出面相救,自己渗杂其间,也无多大作为,而丫头,不但是自己的师妹,更与自己有婚约在身,虽未言明,却难改事实。如今孤苦伶仃,自不能袖手不理。主意打定,对着白啸天歉然道:“前辈我”未待说完,白发婆婆便已出言打断道:“你不说,我们也明白,相救雪儿自有帝宫出面,原也用不着外人插手!”
白啸天不愧为一代宗师,虽然心中极想沈君梧留在这儿,凭沈君梧的武功虽然帮不了多大的忙,但雪儿向来眼高于项,任谁都未瞧在眼中,却能与此人相交甚好,在她的心目中恐怕远非一般朋友那么简单。因此心中也很希望他能留下,想在雪儿出谷之时,给她一个意外的惊喜,但此刻情况既然有变,只得道:“沈少侠,于兴既然以死相托,自不能失信于他,你去吧,相救雪儿的事,你也不要太过放在心上,雪儿不会有事的!”
独孤鹤也接道:“沈兄,你快去吧,雪儿那里,兄弟自会代你解释!”
沈君梧心中虽然极不情愿离开众人,但此时此刻也容不他多做选择,只希望雪儿别生什么误会。见独孤鹤愿为自己说好话,自是再好不过,点点头道:“如此有劳独孤兄了!”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却暗暗为白雪儿担扰起来。独孤鹤道:“师父,弟子这就传信让大师伯前来相助。”白啸天点点头道:“好。红儿,你调一拔人来,仔细找找,看看除了这条路之处,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入谷。云飞带几个弟兄守在高处,时刻观察谷中动静。上云负责在谷口处搭一帐篷。咱们先回集市各自准备干粮,然后再回谷口等师兄们前来。我就不信小小的忘忧谷能挡得住我帝宫救人。”
白啸天虽说得轻松,但心情却并不轻松,一路无话,回到集市后便各自准备去了。
第二十二章 废墟一片觅旧知
说完向众人略一施礼,也未理会龙凤堡那三名武士,径直来到附近集市,买了一匹快马,准备了一些干粮水袋,便马不停踢地驰向河北,一路上,尽听江湖传言,龙福尽率龙凤堡高手,借助恨天教势力,于五日前,突袭于家庄,一夜之间,杀人焚庄,上至七旬老妪,下至三岁孩童,不是被烧死,便是被杀死、摔死手段之辣,江湖罕见,于素素能逃出生天,简直就是意外中的意外,另种说法则是于素素能够脱身,主要因为龙凤堡少堡主想娶她做老婆,下令一干武士不要伤她,否则,纵算她有天大本事,也难逃虎狼之口。
这些江湖传闻虽然零零散散,但得知于素素一时并无性命之忧,对沈君梧来说,已经足够了,当务之急,便是先龙凤堡一步找到于素素,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的确,象于素素这样一个如花少女,如果落在龙瑞手中,后果实在难以想象,更何况,于家庄被毁,归根到底还不是龙瑞贪恋美色而起。
奔跑间,忽见前方一根碗口粗的青竹激射而来,沈君梧一声长啸,腾空而起,落在飞驰的竹杆上,连跑数步,稳住身形,跟着一个翻身,重落回马背。未跑几步,忽见前方落叶深处又冒起一排竹排,正对着马腹,沈君梧猛一提缰,那马一声嘶鸣,竟然腾空飞跃而过。就在快马触地的一瞬间,忽听一声巨响,连人带马顿时陷了下去,掉入陷马坑中,而坑中竟然插着一排排削尖的青竹,五六根竹子几乎同时刺进了马腹。那马一声嘶鸣,转眼便气绝而逝。
沈君梧双足一蹬马背,冲天而起,忽觉头顶一片阴影袭来,来不及多想,双足一蹭,斜蹿出去。却见一个桌面大小的竹排直直地压了下去。刚松口气,忽觉脚脖子一紧,跟着一个倒转,竟被一条绳子缠住了右脚,倒掉在空中。好个沈君梧,可谓临危不乱,从怀中掏出海无极赠送给他的短剑,飞剑斩断绳索,在快要触地的瞬间,剑鞘一点地面,整个人便倒转回来,接住回落的短剑。游目四顾,却见林秋寒从一棵大树后面转出来,一双眼睛带着七分狠毒三分惊诧。她确实没想到沈君梧能避开她的连环陷井。
沈君梧并不认识林秋寒,有点不明白此女为何暗算自己,却听林秋寒道:“阁下如此急着赶路,莫非是去河北于家庄?”沈君梧怔道:“姑娘何人,为何要挡住我的路?”林秋寒道:“阁下如果想活多几年,本姑娘劝你还是回头为妙,龙凤堡的事,你管不了。”沈君梧冷冷地道:“原来你就是蛇蝎美人林秋寒。龙凤堡的事,在下本想不管,却不得不管。沈某不想与女人动手,请让开!”林秋寒冷冷地道:“死到临头还如此嘴硬。好,本姑娘今天就成全你!”
一声胡哨,只听哗拉声响,前方一棵大树的枝叶忽地两边一分,两名黑衣人手持长剑,帖地飞行,疾冲而至。沈君梧嘿嘿冷笑,翻身站在其中一人的背上,用力一压。那人承此力道,腹部着地,向前滑行,直到撞上一株树桩方始停下。而另外一人一剑落空后,左手一撑地面,弹身而起,疾跑数步,双足一蹬前方大树,跟着又弹向沈君梧,不谓不快。沈君梧一声轻笑,避过剑锋,伸手抓住那人后颈,随手一扔,摔出三丈开外。对着林秋寒道:“就这种三流脚色,也想要在下的命,姑娘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
林秋寒轻笑道:“本姑娘有个绰号叫蛇蝎美人,如果只有这点手段,如何配得上这个称号?”沈君梧看看四周,也没发现什么异常,却听林秋寒接道,“别东张西望,看看你的头顶。”沈君梧抬头一看,除了几根枝条在风中飘荡外,同样未发现什么异常。就在此时,突觉足底一空,掉进一个深深地的洞中。洞口虽然不大,但洞里却异常宽敞,宛如一个葫芦,坑坷不平,显是天然生成。沈君梧虽处处小心,实实留意,到头来还是着了人家的道儿。略一吸气,猛地向上一跃,却差了三尺未能到达洞口。林秋寒探头向洞内一望道:“沈君梧,别在那儿浪费力气,就在这儿慢慢等死吧。”
说完之后,竟然叫手下倒进两大筐毒蛇。沈君梧从小在神仙谷长大,见惯各种毒蛇,心中并不惧怕,站在相对较高的地方,忽道:“林姑娘,咱们做个交易如何?”林秋寒道:“死到临头,有何交易可做?”沈君梧道:“林姑娘可知仇似海在什么地方?”林秋寒道:“本姑娘当然知道,正在灞桥附近围杀吕不奇。”沈君梧笑道:“林姑娘有多久未与他联系?”林秋寒怔道:“跟你无关!”沈君梧笑道:“谁说跟我无关?白雪儿被你俩逼进忘忧谷。在你将此事告诉独孤鹤的同时,在下同时也知晓了,林姑娘难道不想知道在下是如何得知白雪儿在忘忧谷的吗?”
林秋寒冷笑道:“少主在灞桥附近追杀吕不奇,除少主外,尚有四大堂主及不少教众,凭你沈君梧又能奈他何?”沈君梧笑道:“沈某的武功本不及仇似海,的确不能把他怎样,不过帝宫为救白雪儿,可是调了大量的高手,在得知白雪儿是被你二人逼入谷中,你说他们会怎样?”林秋寒闻言大惊道:“你们把少主怎样了?”沈君梧笑道:“想知道吗?先放我上去。”林秋寒道:“放你上来,想得挺美。以你的武功,这不是自寻死路吗?”沈君梧笑道:“你就不想知道仇似海的消息?”林秋寒冷笑道:“少主贵为恨天教的少教主,量他们也不敢对他怎样,你还是在这儿慢慢等死吧。”沈君梧叹道:“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此话一点不错。可怜仇似海”说到一半,却未再说下去,林秋寒忍耐不住,忙道:“少主怎样?”沈君梧叹道:“也没怎么样,只不过”林秋寒急道:“只不过什么?”沈君梧接道:“你也不必着急,只不过受了点小伤而已。”
当沈君梧说完这句话后,无论林秋寒如何催促,却始终不发一言,却听林秋寒在上急道:“他到底在哪儿?伤得重不重?你说话呀你怎么不说话啦?”沈君梧不再吭声,心中只是暗笑,他猜得没错,仇似海与他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无论恨天教消息如何灵通,都不可能天天通讯。正所谓关心则乱,林秋寒虽然惧怕自己,但仇似海的安危,却远胜过她自己这条命。没过多久,果然垂下来一条绳子。沈君梧抓住绳子,稍一用力,出得洞来,却见林秋寒又惊又惧地望着自己,打个哈哈道:“林姑娘放心,沈某不杀妇孺弱小之辈。”林秋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