丨「是呀,那白姑娘是很傻,可那白老爷毕竟是她爹,白姑娘从不放弃要她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心愿,好不容易她的一片孝心感动她爹,那白老爷已经大彻大悟,想重新做人,他这次会受伤,就是为了救人,表示他真有悔悟之心,主子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
丨一瞧见阎无极剑眉微拧,她忙再补充:「那白姑娘为了她爹,也做了不少善事,与其让一个悔改的人死掉,不如让他用余生来赎罪,不是很好吗?」
丨阎无极始终没答腔,突然站起身。丨「主子?」丨「把茶盘撒下,退出去,别打扰我。」丨「主子……」
丨「我说退下。」丨那沈下的脸色,让她想说的话又吞了回去。丨真是冥顽不灵的臭石头!
丨向净雪虽有满肚子的气,但有了前两回的教训,她知道就算顶撞阎无极也没用,到头来只是又惹得阎无极用奇奇怪怪的方法整她。
丨她收拾茶盘,走出屋子,朝大杂院的饱食斋走去。丨大伙儿一瞧见她,立刻上前。丨「十八老弟,怎么一脸气呼呼的样子Qī。shū。ωǎng。,谁招惹你了?」
丨向净雪重重放下碗筷,哼了一声,横眉竖眼的坐下来。丨「还不是为了那个臭石头!」丨大伙儿一听,霎时恍然大悟,也很惊异。
丨「小老弟,你又去劝主子了?」丨她哼一声,没回答,算是默认了。
丨「嘿嘿,老九自认自个儿是个勇夫,但今日见到十八老弟,俺也不得不佩服你的勇气,到了这地步,你还是坚持到底,不改初衷。」
丨「咱们十八老弟是条汉子,虽然长得稍嫌斯文俊俏,可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哪。」老七也大大的赞赏。
丨大伙儿深深喜爱这个小老弟,无人不对她举起大拇指,向净雪却一点也没有高兴的心情,一心挂念着跪在谷外不肯起身的白姑娘,正懊恼着。
丨「大丈夫有什么用,还是想不出办法说服阎无极呀。」丨「主子有主子的―」
丨「我知道,阎无极有他的道理,但凡事有例外嘛,他可以变通呀,不一定非要一命还一命,可以捐银子嘛,把那些银子拿去救济百姓不是很好,干么那么死脑筋?」真是越想越气,她站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着,一张嘴又忍不住叨念。
丨「什么冥王嘛,我看他是冥顽不灵才对,整天死气沉沉的待在书斋研究医书有什么用!」丨「十八,小声点……」
丨「怕什么?怕会被他听到吗?我才不怕,如果他听到更好!」因为她太生气了,才没注意到大伙儿惊恐的脸色,还忙着对她笔手画脚,要告诉她门口站着一个人。
丨她不但要大声说,还两手挥舞,不吐不快。丨「他是铁石心肠,不通情理,连放坏的剩菜剩肉,ゆ也臭不过他的臭脾气!」
丨向净雪忽而住了嘴,因为她终于瞧见大伙儿惊恐狰狞的表情,原本围着方桌的所有人全挤到角落去。
丨每次瞧见这景象,就代表有人站在她背后,不用回头,她也心里有数了。丨她缓缓转过头,果不其然瞧见门口那抹挺拔的身影―阎无极正冷冷看着她。
第七章
从那脸色的阴沈程度去推断,估计刚才骂人的话,全一字不漏的听进他耳里了,可想而知,阎无极此刻一定非常非常的生气。前两回不过顶撞他,他就让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丨这回她可是把他骂得体无完肤,肯定是要下地狱了。丨阎无极铁青的脸色,正冷冷盯着她。丨「看来妳对我似乎很不满。」
丨既然注定逃不了,她索性也豁出去了,转过身,抬头挺胸的面对他。丨「对,我就是不满。」
丨身后传来的抽气声,像是在昭告她的不知死活。
丨「反正该说的说了,该骂的也骂了,你也不需要我重复一遍了吧,要杀要刚,悉听尊便。」她连反抗都懒了,既然对付不了冥王诡谲莫测的手段,就抬头挺胸的承受吧!
丨这一回,八成得痛苦个半年以上,她已有忍受的准备。丨阎无极脸色阴沈至极,眸中的怒火像一把淬毒的剑,光是被他瞪着,就要让人冒出一身冷汗来。
丨原以为阎无极会对她下手,可他接下来的反应,完全出乎她意料之外。丨「跟我来。」丨他突然转身,大步离开,向净雪先是一愣。
丨他走了几步,转过身。丨「怎么?不敢跟来?」薄唇勾起讪笑,黑眸中充满了挑衅。
丨她咬了咬嘴唇,立刻跨出门坎跟了出去,跟就跟嘛,谁怕谁啊!丨她一边跟在他身后,一边道:「你要我跟你去哪?」
丨走在前头的阎无极,没理会她的问话,他这样,反而让她忐忑不安。
丨「你想整我就使出来吧,不要故弄玄虚。」他越是不说话,她越心里发毛,直到阎无极带她来到药草室时,她才恍然大悟也诧异不已。
丨药草室向来是禁地,阎无极从不准别人进来,除了他自己,如今居然将她带进来。丨她好奇的看着四周,每个柜子摆满了大小的药瓮。
丨这药草室飘着浓浓的药味,刺鼻的味道令她忍不住捏着鼻子,不明白阎无极为何要带她来此?
丨突然,她睁大了眼,看着阎无极从其中一个药罐里,抓出一条蛇,那蛇,似乎是泡在药罐里许久了。丨接下来,她更是张大了嘴。
丨就见阎无极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往蛇肚上一剖。丨「啊!」
丨她捣着嘴,才没叫得太大声,惶恐的看着阎无极将蛇胆挖出,丢入黑色的铁锅里,而他眉头连皱都没皱一下。接着,他又从另一个瓮拿出大蟾蜍,同样以利刃剖肚,将胆汁挖出,鲜血一滴一滴的流入大锅里,瞪得她连胃都在翻搅。
丨除此之外,阎无极还陆续加了黑蜈蚣、黑血、绿色药汁,及数十种奇奇怪怪的药草,全丢入黑色大锅里,让一旁的她看得瞠目结舌,当她还处在惊骇中,阎无极突然丢给她一根木杵。
丨「把这些捣碎。」丨「什么!」她吓得反射性的往后大跳一步,用见鬼的眼神瞪着那一锅血淋淋又恶心的东西。
丨要她用木杵把那些东西捣碎?有没有搞错?她光是看了就要吐了,他竟然还要她把这些恶心的、会蠕动的东西,全搅和在一块?!想到胃都泛疼了。
丨飞扬的剑眉扬了扬。「妳不是要我救白姑娘她爹吗?这些是救白老爷的药引。」
丨她一听,又惊又喜,原来阎无极是在做药引,可是……她吞了口口水,半天拿不定主意。
丨薄唇逸出一抹椰褕冷嘲的邪笑。「怎么?这样就怕了,连捣碎都不敢,还说大话想救人家?」
丨她一听,立即抗议:「谁说的,我才不怕呢,只、只是头一回瞧见,不习惯而已。」她拿起木杵,来到大锅前,银牙一咬,开始用力把锅里那些蛇胆蟾蛛及其它动物的内脏,和药汁一起捣碎。
丨「很好,就这样捣碎搅拌。」丨「这有什么难的。」她轻哼一句。丨「除非有我的命令,否则从现在开始,妳绝不能停止搅拌。」
丨「咦?那要多久?」丨「到明日清晨。」丨「什么!」她吓得身形一僵。丨黑眸又锐利的射来。「谁准妳停下?快捣!」
丨「啊,是、是!」冥王一旦肃起怒容,有种令人莫敢不从的威严。好吧,既然要救白姑娘她老爹,这点辛苦算什么,早一刻将药引熬成,早一刻救白老爹。
丨这药引,必须用文火连续熬煮好几个时辰,当中阎无极不停的加入各种药草磨成的粉末,她也不停的捣拌。
丨锅下的柴火不停的加,高温的热度令她一张脸也烘得发热,全身都湿透了。丨才不过捣了半个时辰,她就已经气喘吁吁。
丨「瞧妳,不过才用这点力,就没力气了,妳该不会是个娘儿们吧?」
丨她一听,脸红不服气的抗议:「才不是,我可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她用吃奶的力气用力捣,才不想被他看扁了!丨「使劲点,别像个娘儿们!」
丨「我、我这不就用力了吗?」丨在他的命令下,她连想偷个懒都不行,没办法,wωw奇Qìsuu書còm网自己先说了大话,就得做到,怪谁。
丨呜呜呜,阎无极肯定是乘机整她,拿着木杵,她用力的搅搅搅!可恶!她向净雪,绝不会轻易认输的!丨东方泛白,清晨了。
丨药引以文火持续烧熬了一整夜后,阎无极看药汁从一收状变成黏稠状,再变成块状,看看差不多了,于是他命令道:「可以停了。」
丨已经连续捣拌一整夜的向净雪,早已累得不成人形,一听到他的命令,如闻大赦一般,整个人虚脱无力的瘫在椅子上。
丨这药引,从昨日一直熬煮,彻夜不停的搅拌后,所有药汁全吸收至块状。
丨阎无极舀起一小块,闻闻味道,面露满意之色,再将这块状的药引分成好几小块,揉成一颗颗圆球状的药丹,只要给白姑娘她爹每日分批服用就行了。
丨「十八,把这丹药拿去给!」他顿住,目光落在那头已然趴在桌上,睡得不醒人事的人儿身上。清晨的微光,透过窗棂洒落在那熟睡的脸蛋上,他静静望着这张脸蛋,将她一脸倦容,看进幽深的眼底。
丨也难怪她如此疲累,捣了整夜的药汁,即使是一个大男人也受不了,她却承担下来了。
丨只有在她睡着时,漠冷的眸子才会变得柔和,唇边勾勒一抹罕见的温和笑意;也只有这时候,他可以尽情打量她,卸下峻冷的面具。
丨缓缓伸出的大掌,抚上那俊俏的脸庞,将她额前汗湿的发,轻轻拨开。
丨轻柔的动作,像在摸着什么珍宝一般,沿着她的脸,戚受她的脸颊、她的鼻,还有她的嘴。丨不知她穿上女装,是什么模样?
丨在一堆男人中努力隐藏自己,很辛苦吧?丨若是恢复女儿身,以她的性子,怕也是倔强的姑娘家吧?
丨想到她为了救人不惜跟他顶撞的模样,还受了他不少折磨,他竟不由得笑了,却也升起一股怜惜。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不怕顶撞他的女人,这些日子以来,她的坚持,不妥协,不怕吃苦,以及满腔的古道热肠,他全看在眼里。
丨她……可许人了?丨思及此,他眸中燃起了连他也不明白的妒火,一想到她若是已经许人了,他将会非常、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丨「嗯……」被大掌抚摸的那张脸,梦呓般的发出轻吟,那微张的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丨幽深的眼闪过一抹掠夺,他弯下身,薄唇烙上她的嘴,开始细细亲吻,火舌探入她不设防的嘴里,吮吻品尝。
丨原本在睡梦中的她,被这深吻惊醒,又惊又羞的发现,阎无极在吻她?丨「主、主子?」
丨她震惊的瞪着阎无极,为他这吓人的行径,一时惊羞得不知所措,而阎无极并未因她的惊醒而退开,反倒更加接近。
丨「你怎么!唔!」薄唇再度罩来,没给她质问的机会,便含下她的低呼,再次掠夺。老天―
丨她惊惶失色,整个人像木头一般僵住,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了。丨她无法动弹,彷佛被点了穴道一般,在他的欺吻下,脑筋也无法思考了。
丨他早想再次品尝她唇里的甘美,占有这软嫩的丁香舌。丨这是梦吗?
丨阎无极在吻她,她不由自主的闭上眼,任他予取予求,感受到他放肆的火舌,搅乱了她的心湖,猎捕了她,令她全身发烫着,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丨咦?不对呀!丨「等……等等……」丨她硬是把他推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
丨「我是男人呀!」她大口喘着气,突然想到自己女扮男装,还是男人的打扮,他不应该会对她这样,除非他知道了她是女儿身……
丨阎无极将她眼中的羞涩、迷惘全看进眼里,懒懒一笑。「那又如何?」丨她陡然僵住,抱着期待的心,霎时凉了半截。丨那又如何?
丨那又如何?丨那又如何?丨这句话如晴天一道狠雷,无情的把她从意乱情迷中打醒。
丨原本还指望他是识破了自己女儿身的秘密,所以才会吻她,没想到却不是这么回事,也就是说,他还当她是男人,他吻她,不就表明了他喜欢男人?
丨她感到自己从七彩云中掉入了十八层地狱。丨阎无极喜欢的是……男人!
丨她大受打击的望着他,直到他倾身上前,又想攫住她的嘴,她才猛然回神,急忙躲开,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急急忙忙逃出药草室。
丨她盲目的奔跑着,没有目的地,也不想回桃花斋,只想找个地方好好整理混乱的思绪,她现在就像刚从虎口劫后余生的小动物,人还处在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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