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都没有感觉,更谈不上喜欢,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能活几日算几日,待我那玉郎来此,听说孩子没了,恐怕你的小命也该到头了。我今日已懒得杀你。滚吧!省得看着心烦!”
幻天的眼神黯淡下去,但随即又问道:“既然你对我没有感觉,那么,你我青梅竹马,并且双亲指腹为婚,你就没有想过或者是有过一丝回忆吗?”
“哈哈哈”李潇潇笑了,而且是大笑,笑得肆无忌惮,笑得花枝乱颤。小红也笑了,笑得稍微带些酸楚,也笑得有些轻蔑与古怪。李潇潇更加不屑,蔑视道:“真是笑话,本姑奶奶为江湖十大娇女,天下间青年才俊犹如过江之鲫,本姑奶奶想找情郎,便是找那江河之中的鱼鳖虾蟹,也轮不到你身上。在这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就你这土财主还在做着美梦,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幻天的眼神中那方才还有的一丝希冀,完全地消失了!面对残酷的现实,幻天的心已经凉到了极点。看着眼前的美人,心绪渐渐平复,缓缓地说道:“你之所以嫁给我,完全是因为替你的玉郎着想了。既为了他而找我卢家掩人耳目,又想谋夺我卢家的财产,也好替你那玉郎争当武林盟主买些名誉。我真是糊涂透顶,枉自读了无数先贤经典,却原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是当不得真的!世间的一切都是人为的。此刻以前,我对你本来还有一点寄托。现在看来,我真是愚蠢至极,糊涂到家了!”
幻天稍顿,又平静地道“其实,你那半个月前的一掌,也许就已经将我这满身铜臭,窝囊至极的土财主杀了!但你杀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我的灵魂,我那与人为善,无欲无求的灵魂!”
转而,幻天语气渐渐寒冷,一丝丝彻骨寒冷的话语自牙缝中挤了出来:“那个软弱、窝囊、下作、无能的土财主卢幻天真的已经死了!自今尔后,你再也看不到那个对你百依百顺,摇尾乞怜、低三下四、一心期待你回心转意,并施舍一点点怜爱,哪怕只是同情的一笑也没有关系的男人,那种情景已经一去不返。此后,天下间,将会响起一个响亮的名号,一个令天下江湖闻风丧胆,惊骇失魂的魔鬼,那就是我,卢幻天。我要幻化天下,化尽卑鄙无耻之徒,化尽世间一切的善恶,直到天地永恒!”
幻天几乎语无伦次,但听在李潇潇耳中,却感到心底深处有一丝丝不详。她也说不上这种不详来自哪里,究竟有何不详。苦闷烦乱之下,心念倏转,杀心顿起,一双玉手猛然用力,就要痛下杀手!但是,就在李潇潇用力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原先那奔流不息的真气,已经无踪无影。
李潇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就感到脊背之上,嗖嗖地冒出一股股的寒气。旋即,冷汗直流,浑身冰凉!此刻,她才惊恐地知晓,全身竟然已无法动弹。
李潇潇那双美丽而水灵的大眼睛,惊恐地盯着幻天。但是幻天却好似并未理会李潇潇的惊惧模样,看着那美丽惶恐的女人,便好似看着一具行尸走肉。轻轻叹了口气,道:“李潇潇,尔等平日里所看到的卢幻天已经死去,正是由你唤醒了已经沉睡了千年的恶魔!原本地狱的大门还在紧紧地关闭着,但是正是由于你及你那贪婪的师傅,亲手打开了魔门,放出了千年来,饥渴难耐,不曾饮过一点鲜血的魔鬼!血,将洒遍大地,洒遍山川。可惜,李潇潇,因为你的无知与冷酷,将魔门的大门再度打开,从此以后,整个江湖将注定是血的河流,是血的战场,是满天飘游的血光!”
说罢,幻天从容地后退了五尺,那仍掐在玉手之中的脖颈也自嫩手中脱了出来。随后,看看呆愣的李潇潇及小红,慢悠悠地坐在妆台前面的木椅上。幻天轻松而随意地斜靠在椅子里,二郎腿悠荡着,轻轻浅酌,品着仍然冒着热气的香茗。神态极为悠闲,轻松至极。此刻,幻天心中感到无比舒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超脱。
看着幻天闲情逸致的模样,李潇潇身不能动,而目光却在急速流转。神情惊慌而又疑惑,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自己为什么不能动,自始至终也未见这窝囊的男人出手,自己怎会一点力气没有,身子僵硬如死。
这人还是那个印象中,平凡而窝囊,温和而懦弱的卢幻天吗?此刻,李潇潇忽然发现,自从进了卢家,完婚两个月以来,她自己除了防范并且鄙夷这个男人之外,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
除了知道这个男人表面上是个喜爱读书,懦弱,胆小外,现在,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李潇潇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卢幻天,死去的老爹叫做卢俊山,早亡的母亲卢张氏,父母已双双过世。其他事情,她知道的可说是少之又少!
在那普通而平庸的外表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到底是谁,是否有武功,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他的家产到底有多少所有这些,现在想起来,李潇潇忽然感到一阵茫然!尽管两家原本是世交,但对卢家的内情谁也不知道。
幻天似乎察觉到了李潇潇心中的疑惑,面上自然地泛起了一丝狡黠。随后,轻轻地啜了一口香茗,缓缓地放下茶杯,沉静地道:“我的娘子,现在是不是感到非常疑惑,是否觉得很奇怪?是否在想我这窝囊到家,头上悬着绿帽子的卢公子,到底是谁?面对世间绝大的绿帽子,为什么还能这般平静,又为何不处心积虑地施行报复;又为何在不知不觉间,你的身子无法活动,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也不是?”幻天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句句言语,几乎说出了此时李潇潇心中的所有疑惑。
李潇潇心神震颤,越听越惶恐,看着怪异万端的幻天,她越来越感到幻天难以琢磨。慢慢的,眼中的幻天逐渐变成了魔鬼,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将她一口吃下。
第六章 血腥往事(1)
李潇潇正在惊惧中,忽地,顿觉身子一松,真气猛然间流动了起来。身子也能动了,李潇潇心中大喜,刚要运气,却忽然发觉真气虽然能够流动,身子也可以转动,但双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得移动不了分毫!
娇躯仍是直挺挺地站着,面上更加惊异。幻天缓缓站了起来,面带不知名的笑容,慢慢靠近李潇潇。一点一点地,缓慢至极。李潇潇心中忽然觉得一阵冰冷,那缓缓走进的身影,面上越来越难以琢磨的笑意,直令芳心顿时升起无端的恐惧。那笑容中,充满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令她感到极端不详。
终于,幻天走到了李潇潇面前。她忽然发现,这个窝囊的男人挺直了腰板,其实很高,高出自己整整两头。放眼江湖,能有幻天这么高身材的人物少之又少。李潇潇感到,幻天的身材,甚至比她的情郎石中玉还要高上半头,此际,站在面前的幻天,显得是那样英伟,那样挺拔,充满了英雄气势。此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原来只看到他的畏缩,他的懦弱,他的窝囊。
而今,这个男人怎么忽然变得如此雄伟。只怪李潇潇从未正眼看过幻天,更没有注意到他的身材。高大颀长,修伟挺拔的身子站在面前,李潇潇顿觉心中有一种无形的压迫,压迫得喘不过气来,更觉得在幻天高大的身影面前,自己已经显得非常渺小,芳心不由一阵颤抖痉挛!
幻天俯视着面前娇小的李潇潇,笑容依旧,但笑容中仍然充满了不知名的意味!幻天沉思了很久,也看了李潇潇很久,边凝视边思索。将李潇潇看得身子颤抖不已,冷汗顺着脊梁流到了腰际。
幻天轻轻咳嗽一声,清清喉咙,慢慢的道:“血腥早晚要发生,此刻,我便将自己的事情说与你听。其实,假如你对我好一点,这些秘密我会毫不犹疑地告诉你。而且,你对我好一点,那么,你今日的武功或许已经是天下无敌,所向披靡了!可是你一直没有给我机会!”
“可惜,可惜啊!”幻天连道两声可惜,又轻轻地道:“实不相瞒,自三百来前,卢家世世代代相传一种特殊的武功。每一代当家的男丁,不论是否姓卢,都有一套他人无法企及的功夫。对于尔等这些江湖人士而言,这种武功十分诡异。在我卢家眼中,世上的一切武功,就如同孩童玩耍的把戏!卢家的武功相当可怕,对,相当可怕,万分可怕!”
李潇潇的眼睛已经瞪得快要突出眼眶,惊恐地看着幻天,好似在听一个虚无缥缈的童话!惊悸中,便听幻天继续道:“你身为江湖人士,早该听说过十二年前,江湖上忽然出现了一个面目不祥的童子!这个童子甫一出道,便将武林盟盟主神刀昊天击败,并且是在一人面对三十八人的情形下,将武林盟彻底击败!最后,除了盟主昊天侥幸逃脱外,其余三十七个武林高手,仅仅存活四人,且四人中没有一个健全之人,俱都被废去了武功。也因这四人尚存一点英雄气概,不曾偷袭那童子,因而才保全了性命!”
幻天说罢,凝视着李潇潇道:“你可知道那童子又是何人,姓甚名谁吗?”
此际,李潇潇只剩下了惊惧,直愣愣地看着幻天,心中想着,但口中已不能言语,只是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哈哈”幻天一阵大笑,笑声高亢锐利,震得房梁上的尘土簌簌而下。笑毕,含笑继续道:“那一战,是我那死爹依照门规,对我习练武功到了一定境界后的考验!那是第一次考验。卢家的武功,一生要经过三次考验!十二年前是第一次,遭受人生苦难至极的侮辱则是第二次,呵呵,这也是我不杀你的原因之一!”
李潇潇惊得目瞪口呆,三十八个武林高手,俱都死伤在还是孩童的幻天手中。这太不可思议,她心中虽然无法相信幻天所说,但眼中却充满无比的惊骇与恐怖。江湖中,凡是武林人物,哪怕是街头巷尾的混混,都非常清晰地知晓,这件当年震动武林江湖的杀戮。
对于李潇潇而言,她又怎会不知这件震惊江湖的血腥事件。十二年前,武林盟在与神秘童子血战之后,三十七个绝顶高手死伤殆尽,全军覆没。盟主神剑昊天遁逃后,再也未看到身影。因而,这件杀戮事件过后,武林盟盟主一直虚位以待,至今,已整整空缺了十二年。
神秘童子在血洗武林盟后,直奔少林而去。少林罗汉堂十八罗汉,以及寺中一干耄耋名宿,在联手之下,仍然抵挡不住童子的功力,参战之人功力全失。那一战,十八罗汉仅仅剩下两人,耄耋名宿死去十六人,普通弟子死去五十八人,而伤者更是高达二百六十七人。
少林之战后,塞外长白山脉九堂十八寨,相继化成一片火海,遍地尸体,血腥满天。从此,塞外九堂十八寨自江湖中消失,烟消云散。随后,东海长离岛岛主“长离一龙”阮继天被打断一条腿;中原大侠,号称天下第三高手的“中原一点红”温同梁,在与童子过了两招之后,便被打成了一个废人!之后,各路高手死伤不计其数,而这些高手及门派,俱都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门派和人物。任是哪一个,都是江湖上一等一、不可小视的人物。
所有这些高手,都难以抵挡神秘童子的武功。仅仅半年之间,无数高手尽皆死伤在童子手下。一时之间,江湖上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整个江湖血雨腥风,愁云黯淡,一片凄苦,陷入无尽恐怖之中。
最后,江湖中终于传出,那神秘童子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消息传出,江湖之上更加惊骇,十二岁,从何时开始修炼武功,怎会如此可怕。正在人们感到恐惧之时,那神秘童子却忽然失踪,仅在江湖上呆了半年,便鸿飞冥冥,不知去向。
李潇潇思绪翻滚,传说中的恐怖情形在脑海中不断出现。本来粉嫩的娇面此刻已变成了青白,看着幻天的美目现出了难以形容的恐惧。惊恐中,语无伦次地道:“你你你就是那神秘童子?”
幻天轻松一笑:“不错,正是本公子!看来你还不算太笨,比我想象的要好得多。但是到现在才想起来,好像还是有点晚了,而且到现在才知道本公子就是那传扬天下的魔童,不免让人恐惧。江湖之上,至今仍然称呼本公子为魔童!想起那魔童,便感觉可怕,恐怖,惊骇。其实,本公子也不想让人害怕、让人恐惧,但世间的一切,已经无法阻止,不久后,本公子将再次让江湖感到更加的恐惧与战栗!”
说罢,幻天脸上的笑容渐渐弥漫开来,好似湖中的波浪,一层层地向外延展。看着无比温和与惬意,但在李潇潇眼中,却顿然感到无比的恐怖与惊悚。面色更加惨白。此时此刻,她已不再怀疑幻天就是那魔童。十二岁,仅仅十二岁就已让天下沾满了血腥,何况今日,其功力到了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