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堇之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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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之骑士-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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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妙。这种状态之下,真的会被击落。还无法按捺住焦虑,束手无策地握好长枪时,看见精灵轻飘飘地伫立在长枪的前端。
  强烈的光芒射出,但丁的盔甲熠熠生辉。
  之后不过是发生在眨眼间的事──已经记不清楚了。
  手臂上感受到的沉重冲击,并非起因于但丁的长枪。而是由于自己的长枪不偏不倚地正中他的肩甲。长枪碎裂,木片飞散。依稀记得但丁失去了平衡,如果只是这样尚且还能勉强支持住,但马匹却突然惧怕着某样东西而抬起前脚。阿尔文拉扯缰绳停下马,回过头去的时候──身穿铁制甲胄的身影已经重重地被摔落地面。
  倾刻'顷刻'之间无法置信,自己大概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吧。
  观众「哇」的一声群起鼓譟,高台上的艾娃发出欢欣的尖叫呼唤着阿尔文。威廉与童仆相拥,雀跃不已。
  获胜了。
  阿尔文让但丁坠马了。
  「但丁大人!」
  除了修之外,还有几名士兵跑近趴在地面上的但丁。阿尔文也立即下马,将头盔扔在现场快步奔跑。一面跑着一面大喊:「叫医生!」
  「但丁!」
  蹲下身子,阿尔文放声叫唤。但丁一动也不动,毫无反应。
  「但丁……但丁!怎么会这样……但丁,回答我!」
  「伯爵大人,不能摇晃他啊。」
  经过修劝告,阿尔文连忙缩回双手。不对,不该发生这种事。虽然祈求能够胜利,但是却不希望但丁变成这副模样。心脏彷佛快要冻结。
  「但丁……!睁开眼睛,看着我啊……!」
  用嘶哑的声音哀求时,但丁的眼睑抽动了一下。接着眉毛蹙起,微微地睁开双眼。紫水晶的瞳眸飘忽不定,发现阿尔文之后停下视线。
  「阁下,失礼了。」
  为了预防万一而叫来的医生跪了下来,首先确认但丁的呼吸。然后前倾看着他的脸问道:「你看得见我吗?」但丁轻轻地点头。
  「他好像很难受,把胸甲脱掉。」
  修马上遵从医生的指示。脱去胸部的铠甲后,但丁的呼吸看起来变得稍微轻松一些。医生诊断但丁的脉搏,碰触他的身体各处。被摸到胸骨时,但丁「唔」地呻吟了一声。
  「大概是肋骨裂开了。肩膀也好像扭伤了,但是骨头倒是没事。接下来是头部……好,这样子看起来有几根?」
  望着医生竖起的手指,但丁回答:「两根。」
  「你的名字是?」
  「……但丁……凡戴克。」
  「那么这位大人是谁?」
  医生指向阿尔文。但丁痛苦地皱起眉头,但仍然答道:「是……阿尔。」只有这种时候,才被他用这个令人怀念的小名称呼,阿尔文的胸中涌起一股悲戚。
  「嗯。头脑相当正常,生命应该没有大碍。」
  听见医生的话,阿尔文放心过头地当场颓软地坐了下去。
  「话虽如此,这脸色也很糟糕啊。这位大人是不是罹患某种宿疾?」
  「不是的,医师。是因为但丁大人这几天几乎不曾阖眼。不仅如此,还不分昼夜地豪饮葡萄酒……就算阻止他也不肯听啊。」
  对于修的说辞医生板着一张脸点头道:「真是不注重健康啊。」但丁则紧闭着双眼加深了眉宇间的皱纹。他大概是心想:真多嘴。对阿尔文来说这也是头一次听说。抱着那种状况挑战马上枪术竞赛,实在不像但丁的作风。修也夹杂叹息地喃喃念道:「似乎是发生了相当不愉快的事。」
  一个想法忽然浮现在脑海中。
  但丁难道是,一直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感到后悔吗?
  莫非他懊悔做出了对身为骑士,身为一个人而言,是卑鄙龌龊的行为……然而却没有将之表露在表情或态度上,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痛苦着。这么认为的自己是否太过天真?
  但丁倚靠士兵们的肩膀,与医生一同离开现场。
  阿尔文沉默地,目送着那个异于平常的衰弱背影。
  「兄长大人!」
  因为担心而从高台上走下的艾娃奔跑过来。
  「您没事吗?怎么连兄长大人都一脸苍白了呀。」
  「……没事,只是吓了一跳。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落马……」
  「那样正代表兄长大人您的本领高强呀!真是太厉害了!快点,向大家的声援致谢吧?」
  在妹妹的催促之下,阿尔文朝兴奋喧嚷的人群挥手答礼。
  欢呼声逐渐增强,其中甚至有人吶喊着「阿尔文大人,万岁。」「愿荣耀归于贝涅波廉特伯爵。」虽然觉得很感激,却无法真心为此感到高兴。
  那个时候,光之精灵究竟做了什么他大概也心里有底。
  将强烈的光辉投注在武器上头,让但丁,以及马匹的眼睛晕眩。或许还谈不上是耀眼的程度。但由于有如尖刺插进眼里一般的冲击,但丁的长枪偏向一边,马匹失控。只不过是正巧,阿尔文的长枪顺利地刺入了那里而已。并非凭着自己的实力获胜的。
  虽然很感谢助自己一臂之力的精灵,但是这样子无法称为真正的胜利。
  枪术竞赛之后,举行了一场城堡卫兵与但丁的士兵们的亲善比赛。在没有出现重伤者的情况下竞赛结束,接着是村民们也得以加入的大型宴会。
  每个人都彷佛很快乐地度过这段时光,然而阿尔文却早早便从宴会的座位上离开。因为他十分挂心还倒在寝室中的但丁。
  「伯爵大人。」
  在客房里头,修与一名童仆正看顾着但丁的身体状况。阿尔文小声询问:「情况怎么样?」
  「热度一直降不下来。好像是因为跌打损伤和疲劳的缘故……平时明明是一个很强壮的人吶。」
  「……但丁一旦发烧,就会变成高烧。小时候也是那样。」
  朝下望着躺在床铺上的表弟,小声说道。沉睡的但丁气息凌乱,很痛苦似地。
  「这里由我看着。修,你去参加宴会。鲁迪也先去吃个饭。」
  「不,但是伯爵大人……」
  「让我照料会令你担心吗?门口前也有守卫吧?」
  修一副伤脑筋的样子搔着头说:「没有那回事啦。」
  「艾娃感到很无聊喔。替我当一下她的聊天对象吧。」
  此番追击似乎产生了效果。
  修留下一句:「我待会儿再过来看看情况。」兴冲冲地走出房间。至于童仆鲁迪,则请他用完餐后带一个新的水瓶过来。
  两人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不久便再也听不见。
  阿尔文在枕边的椅子坐下,把手贴在但丁的额头上。宛如燃烧般的灼热。在冰凉的水中将毛巾拧干,放上他的额头之后,但丁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意识彷佛还在梦中。
  以前也是这样照料他的。尤其他的母亲去世后不久,但丁就开始会因为一点小事发烧。
  握着由于高烧而梦呓,呼唤着母亲名字的但丁的手,阿尔文不停反复地告诉他:「不要紧,有我在。」
  原来你,想要原谅他啊——精灵对阿尔文那般说过。
  可能,的确如此吧。
  因为即使受到那么过分的对待,阿尔文也不想憎恨但丁,亦不愿意讨厌他。话虽如此,却无法对那一晚的暴行置若罔闻,而且也为了保持自己的尊严,所以无论如何都需要他的道歉。
  「……为什么呢?我怎么样也没有办法讨厌你。明明你已经,不再是往昔的但丁了。或许你是一名战功辉煌的骑士,但是个性已经完全扭曲,尖酸刻薄,又冷漠,令人生厌……明明连一丁点惹人怜爱的感觉都没有啊。」
  自言自语的声音可能传入了他的耳中吧。状似不想听一般,彷佛睡不安稳的但丁转过头,毛巾掉了下来。
  拿起毛巾,替他擦拭闪耀着汗光的后颈时,发现位于耳下的一颗黑痣。啊,还是存在着与过去相同的事物不是吗——如此一想,阿尔文扬起嘴角。
  然而,仅凭一颗痣也于事无补。
  与叹息一同靠上椅背,阿尔文绞尽脑汁。想要明白但丁在凡戴克家究竟遭遇过什么事。在不知道那件事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理解现在的但丁吧。
  但是,既无法想象会由本人说出口,就连多话的修,对于重要的部分应该也是会只字不提。
  于寂静之中思考的阿尔文亦相当疲累。
  疲劳蹑手蹑脚地带来睡魔。不知不觉间尚还维持着坐姿,他的头便沉了下去。
  看见一幅不可思议的景象。
  阿尔文正站在一间纯白房间的中央。那是一间盈满雪白的光芒的房间,除了墙面上的门扉之外空无一物。
  有个人正紧紧地捏住阿尔文的手。
  是幼小的但丁。恰好,是离开了贝涅波廉特时的七岁左右吧。
  小但丁抬头看着阿尔文,默默无语地指向门扉。两个人走近门前,握上门把。门扉无声无息地开启。
  有人在。
  威武地矗立在那里的人,是凡戴克侯爵。他蓄了一脸浓密的胡子,以浑厚的声音放声喝道:「要强壮的孩子才可以。」
  ——必须是坚强的男人,才能够继承家业。我会让里头最强的人继承。
  侯爵背后,身为但丁义母的夫人露骨地展现一副嫌恶的神情伫立着。
  ——好一个穷酸样的孩子。领养这种孩童,真不知道阁下他是怎么想的。令人无法想象,这个孩子竟然会成为继承人。
  她的内心如此想道。他们状似看不见阿尔文与小但丁,所以即使两人从中走过也没有露出任何反应。
  房间尽头,尚有另一扇门扉。
  推开那道门,这一次来到一个昏暗的空间。黑暗深处,为数众多的烛台排列成一个圆圈,蜡烛的火光飘摇不定。在光芒的中央,一位用黑色衣物包里全身的老妪蠕动着,圆圈之外,但丁的义母一心一意地祈请祝祷。
  ——精灵呀,精灵呀,启示我真实呀。告诉我适合担任凡戴克家的继承者为何人呀。
  老妪含糊不清的声音传来。
  ——噢噢,噢噢噢,夫人,精灵对我说了。适合继承爵位的果不其然是您的外甥大人。
  ——是这样吗!不出我所料。啊啊,多么令人高兴的事。
  ——但是,有一个问题。有朝一日但丁的存在,将会危及您外甥大人的地位。必须要趁早将恶苗摘除……
  夫人紧皱眉头。「但丁」她带着憎恶呢喃。
  ——那个孩子,真碍眼。对,一定要及早让他消失。那个阴沉的孩子,对我可爱的外甥只是有害无益。 令人不敢置信的言论。
  但丁少爷依旧面无表情地,拉着震惊不已的阿尔文的衣袖。不知不觉之间,他已经成长至大约十三、四岁了。
  两人进入下一个房间。
  几近漆黑的房间。仔细端详,好不容易才看见类似床铺的东西。
  剎那间,强烈的光线照耀,窗户外头雷光疾驰。阿尔文发现在床铺对侧,有一名男子正欲挥下匕首,「危险!」他企图如此呼叫。但是,在梦境中阿尔文的喉咙宛如冻结一般完全发不出声音。
  少年的惨叫声响彻。
  与雷鸣交迭,悲痛的喊声立即化为乌有。
  床铺之上争执的声响持续着,虽然阿尔文想要前去救他,但双脚却无法挪动。曾几何时,握住他手掌的但丁消失了。床单的撕裂声响起,做为衬垫的稻草四散飞舞。
  呻吟声传来,发出血液涌出的声音。
  黑暗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阿尔文只能愣在那儿。
  雷声再度响起之际,少年茫然地坐在床铺上头。
  闪电一瞬间,将他的身影浮现出来。
  面颊被切裂了一道口子,脸庞染上鲜血。
  他彷佛连那种事都毫不在意似地,呆然地凝视着手中的匕首。那把刀也被鲜血染红,刺客趴在床铺上动也不动。
  第三次的雷电直接击中窗外的大树。
  树木熊熊燃烧,照亮房间内部。浑身是血的但丁看着自己手中的匕首频频打颤。匕首最后自手上滑落,他突然望向阿尔文所在的方向。
  半边脸颊渲染为一片鲜红的但丁,爬下床铺。
  纤瘦的少年,笔直地注视着阿尔文步步接近。虽然他彷佛想要说此什么,但是牙齿只是一味地打颤着,无法化为言语。
  阿尔文急奔过去,紧紧抱住但丁。
  ——怎么办?
  少年但丁颤抖着声音。
  ——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
  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不对……即使打算如此对他说,话语却吐不出来。阿尔文所能做的,只有牢牢地紧抱但丁这一件事而已。
  ——怎么办、怎么办……母亲大人……!
  少年吶喊着,转眼便从阿尔文的双臂中消失无踪。
  鲜血的腥味一瞬间转变为紫罗兰的芬芳,花瓣飞舞散落。
  至此惊醒。
  阿尔文似乎在不知不觉间,趴在但丁的枕边睡着了。在尚未因为是梦境而松口气前,便察觉有某样东西怯生生地从但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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