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往事如风- 第1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水上玄认得她,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四使之月使,一个很少露面的女子。一头金黄色璀璨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未束发,未妆点。前额被刘海遮住,只能隐约看到她眼底的温和。
  “去哪里?”
  “诶——怎么这么冷静,不是应该大喊大叫的吗?你这孩子一点都不好玩。”月嘟起嘴抱怨。她甩开水上玄的手,扯着自己的头发说,“要是火殇那小子在的话一定会大声嚷嚷的。”
  “他是他,我是我。”水上玄虽然心志早熟,但还是不喜欢有人拿他跟别人比较。
  “所以我才不喜欢小孩子,啊!不管这些了!给你看样好东西,可不要吓到哦?呵呵——”月轻笑着攀上靠在药柜上扶梯,摇摇晃晃爬了上去,在最顶上的一个柜子翻了好久,最后取了瓶花色瓷瓶就马上下来了。
  她比小孩子水上玄高出不很多,说话时弯下了腰,“要认真地闻了,这可是极难弄到的宝贝。就算有人得到了原料,也没几个人能制作得出来。”
  瞧她骄傲的模样,水上玄迟疑了一下,在月应该是期待的眼神下凑近一嗅,是了!就是这个味!那个引领他来到这里的香气,也是水上莲儿身上一直带着的味道。
  “好闻吧?它可花了我将近一年的时间才提炼出了这么一瓶。可别小看这么一小瓶东西了,我只是倒了一滴在府中的湖里,整整三天都没散过。”她骄傲地扬起头,冲水上玄展开笑颜。
  光看她现在这个样子绝对想不到她会是那个杀人如麻的女魔头。早有耳闻——帝夜军的月使是个残暴的女子,她八岁进入帝夜军,十岁担任月使,才华、武力都不低于那时同期的其他三使,极得帝君喜爱。
  她最擅长使用毒药,完全继承了“易水堂”的使毒能力,但除此之外,她还能从善自如地使唤药人作战,一般的药师可做不到。
  到上将府一个月有余,这是第二次和她碰面。第一次是在刚来上将府的那次聚会上,这一次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与她单独相见。有听说过月使杀人不管大人、小孩还是老人,只看她的心情。
  “知道它的成分吗?我已经好久没有配无毒的药物了。这是一种叫做‘水木’的木犀科植物,只有东武那个巫国才有。我派出了整整一个小队的人,千辛万苦才弄到一株制成这瓶香料,却也牺牲了我一小队半数以上的人。那巫国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全是些讨人厌的巫族!但光有原料还是不够的,要将花粉提取出来炼药又耗费了我一大把时间,可这味道,你再闻闻——真的妙不可言!”
  妙不可言?不知道她现在说的话是否真心,还是为杀了他而谱的曲?东武,又是那个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回想的地方。
  “怎么了?不好闻吗?都不说话的,你这孩子还真像雪那死冰冰的木头。”说着,她直起身,将瓶子举过头,透过阳光,可以看见她发丝下冷艳的容颜。
  “我讨厌太阳,我是月,应该只属于夜晚的。”
  在说什么?水上玄回过头看她,但只看到了她的背影。便听得她继续说下去,“你看看这屋子还有我,都在哭泣,可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不是吗?”
  “我听不懂你的话。”只能这样回答她,因为无论自己用什么辞藻也不及这个女子悲伤的心,或许那些传言都没错,但却偏偏落下了月的心。
  谁会愿意杀人,若不是逼不得已,任谁都愿意过一种悠闲舒逸的生活的。
  水上玄伸手去拉前面这个女子的衣袖,她先早他一步转过身,笑着又把瓶子举到他面前。“送给你。”她说。
  不解地睁大眼却只看到月闪亮的头发。
  “我不需要没有毒的东西,用不上。”
  月摇摇手把装有水木香的瓶子塞到水上玄的手里,说:“以后不要再到这个院子里来了,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并不是排斥你或瞧不起你。”她揉揉水上玄的头,“若你真跟雪一样的话,也该是个早熟的孩子,怕你想太多了。这里的每棵草都有毒,你不是药堂的人,不适合来这里。”
  说着又从衣袋里取出另一瓶同色的瓶子递给水上玄,“拿着,这一路上早不知中了多少毒,幸好从湖到这间炼药房的路比较短,不然早翘辫子了。不过服下这瓶药就应该没事了,可你要下次再来的话,我可不担保你还能平安地回去。要知道,雪可是一步都没有踏进过这院子的。”
  接过两只药瓶,拿在手中,质感润滑清凉。水上玄感慨不已,北岛的药堂人还真是可怕!和那个巫师之祖有得一拼。一不小心你死了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如何中招的,莫名其妙就上天入地,一去不复返了。
  正在这时候,一个侍从急急冲进来,一见到月就立即跪下,惊慌失措地颤抖着说道:“公,公子,出事了!”
  
                  十:暗争(下)
作者可能删除了文件,或者暂时不对外开放。请按下一章继续阅读! 
                  十一:转机(上)
  芳草丛生的院子,当空艳阳,一群奴仆围在一起,当中是他们的主子。
  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左右的男子微笑着盯着胡言看,直看得对方浑身不对味。终于忍无可忍,无可再忍了,把杯子往石桌上一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怎样?云子夜歪头好奇眨巴眼睛,“只是想看看你罢了。”
  “从东武追到北岛,不要告诉我你看上我了?我可对你这种年纪的人不感兴趣!”说着,胡言坐了回去,拿起大丫奉上的酒杯,头一扬,一口气就把它喝光,喝完了又示意大丫再倒了一杯,誓有不醉不归之意。
  坐在对面的男子只是轻笑着将精巧瓷杯放在鼻尖闻闻,递还给侍侯在一旁的玉璃,用难得温柔的语气说:“白言,落很担心你。”
  白言就是胡言,他是东武白族族长白落的胞弟。
  又是这样,每一次都是这样!“白落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吗?他叫你找我回去,你就千里迢迢地越沙漠而来;若他叫你去死,你也会去吗?”
  “会。”云子夜垂下眼帘,玩转手中的杯子,他抬起头,直视儒雅男子,“若是落叫我这么做,我就会去做,决不犹豫!”
  那么直白、干脆!这就是最让胡言讨厌的地方。
  他的兄长,那个每天都嬉皮笑脸的男子,好象永远都没有烦恼似的。像那种不务正业,整天只知道逛温柔乡的男子却成了一族的族长。而他呢?论知识、能力样样无可挑剔,在族中威望绝不低于白落,却被比了下去!只因为,只因为白落和云子夜走得比较近,就被任命为白族族长,连竞争的机会都没给他!
  “真不要脸!”厌恶地甩出这句话,立刻遭来那个一直跟在云子夜身边,寸步不离的叫清林的男子防备的眼神。
  清林的手刚触到腰间的剑柄,就被云子夜制止,“不行,清林,你退下。”
  “可……主上!”
  “退下,不要让我把话再讲第三遍。”男子只是轻喝一声,清林的脸马上变色,侍女玉璃吓得跪在了地上。
  这也是让胡言很不爽的地方,姓云的只不过随口说句话,他们都一个个好象触犯了神一样,害怕得要命。他到底有什么好怕的?胡言觉得自己一点也看不出云子夜可怕的地方,除了被传得比神还神的巫术外,他完全看不出来眼前的这个云子夜有什么值得害怕的地方。
  这也不能怪胡言,从外表看,云子夜只不过是个十五岁的男子,加上他稍显柔弱的外表和看上去和善的性格,给人感觉就是要好好保护他。
  但真正认识他的人都很清楚这个男子倾城容颜后的可怕。
  能被称作巫族之祖又岂会是一般的泛泛之辈!
  可聪明如胡言却被第一印象蒙蔽了双眼,他扬眉狂嚣,“云子夜,不要说我瞧不起你,就你这样,你认为你能将我带回去吗?还有,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不要插手!”
  听到胡言的话,清林又有冲动想要揍他一顿,苦于主子和白族长的交情,他才拼命忍了下来。
  云子夜的脸色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虽然他已经在这个世上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但个性中的直率,常常令他沉不住气。若不是落千求万拜托,他又怎么会答应了他要好好照顾胡言这种不知好歹的小子呢!
  落,这次可是你欠我的了。
  用无声传递出的言语,他应该接收到了吧!
  他接收到了,他可以感觉到落无奈宠溺苦笑着的脸。
  云子夜只是用嘴型念了句无声的咒,然后胡言就感觉到了一股强大的压力。这是巫师使咒时对外界的正常反应。
  他倾身靠近胡言,右手中指和食指抵上他的额头,眼微眯,眉稍弯,唇角上扬。
  胡言一下子呆住,眼睛直楞楞,转不了弯。
  如此绝艳!倾城倾国——
  朱唇轻启,点滴是清泉,“白言,你听好了。我云子夜要做的事还没有做不到的,所以你还是乖乖跟我走,不要挣扎。”
  风乍起,繁花乱舞——
  
  上将府上东院的一间炼药房灯火通明,大门大敞,水梓走进走出。一会儿手里端了盆热水,一会儿抱了装满草药的篮子。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间格式简单的屋子,但走进去才会发现,里面是别有洞天,屋子套了屋子。水梓走进最里面的房间,将篮筐放到炼药罐的旁边桌子上。摞上衣袖,赶不及擦下汗,走到屏风后面,月正在替火殇换药。
  “主人,新的药草拿来了。”
  “噢!你去把小院里的那个水桶灌满热水,搬进屋子里来。”月取下包满草药的绷带,那白色的布条缠了火殇整整一身。
  水梓没有动,他有些迟疑地开口询问:“主人,真的要将小公子弄成药人吗?”
  “你说呢?”金发男子不答反问道。他把塞满布条和药草碎渣的脸盆塞给少年,抬起脚,将水梓踢了出去。“快点!不要磨磨蹭蹭的!再拖下去就算想做成药人也不可能了。”
  看着水梓一步三回头地走出屋子,男子回身来到床沿边,低下身,抚摸躺在床上的孩子细嫩的脸蛋,喃喃自语,“希望还来得及。”
  他不是渡世救人的菩萨,他是曾被世人称作恶魔的药师。为什么要救这个孩子呢?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
  月苦笑不已。
  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是他好不容易才从着魔状态复苏过来。那场内战,他杀人成疯,战争结束后他还是无法遏制住自己想要杀人的冲动。是君佐用东武的咒法束缚了他,在密室躺了两年,出来后他已经没有要杀人的欲望了,但同时他开始了一段不见天日,禁闭在自己院子的日子。
  那时月十九岁,三年前的那场反帝派发起的战争,他成就了一段神话,而他为此也付出了整整两年的时光。
  “你可能已经不记得了,那个时候你才六岁,当然是不会记得这些东西了,但我还记得的。”月哀伤地皱紧眉头。
  他把滑过肩的长发撩到一边,用湿毛巾擦拭火殇的额头、脖子。
  刚刚醒来就害怕那样的自己,杀人时的感觉还在,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那样的感觉。那种快感,看到血花飞溅,沾在衣服上,人绝望时的表情,都让他无法抑制地颤抖。但内战一结束,帝君就推行仁政,他成为百官争议的对象。虽然他是站在帝君这边而杀了无数的反帝派的人,但越是强大的力量就越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是君佐救了他一命,特意请来了东武的巫师,使他成眠,对外界就宣称他已经死了。然后以一个不喜欢见人的月使的身份继续活在这个世上。
  火殇,这个小小的人儿,抓着他的手,讨巧地笑着,用甜死人的声音说:你好漂亮。可是为什么眼睛里都是伤痛的灵魂?
  如此尖锐的问题,月回答不上来。
  就听得他说:不要紧,我会陪着你的,你不是一个人,不要难过。
  其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睛会承载上这些东西,可火殇没有说错,他是在害怕,不是杀人的恐惧,是对无人问津的日子的恐慌。
  “明明只是个什么叫孤单都不懂的孩子,怎么讲话都一套一套的?”有点责怪的语气,与此相反的是男子脸上悲伤的表情。
  大人的争斗,为什么要扯上无辜的孩子呢?
  所以才会这么憎恨这个世界!将他抛弃的父母、族人,因为他惊人的才能和好奇的眸子,就被残酷地认定是个祸害。那时他才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就被送进帝夜军的铰链场。在那里,只有有能力且够心狠的人才能存活下来。对于一个才五岁的孩子来说实在是太残无人道了!
  是对这个世界的憎恨使他活了下来。之后遇到了前任帝夜军上将,一个整日笑呵呵的男人,是他教会自己如何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如何惩罚这个没有人性的世界�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