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的心情仍在折磨着雷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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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日的奔波,沈孟飞和小太监终于赶到了京城。
小太监安排沈孟飞住在一所宅院内,说是要去探听林沐风的消息。小太监嘱咐沈孟飞,当有人持着信物来见沈孟飞时,那就是已经探听到了林沐风的下落。
信物就是林沐风的竹笛的另一半,沈孟飞并未起疑。只是焦急地等待着林沐风的消息。
小太监已离开了宅院,沈孟飞独自坐在空荡荡的院落中,手中的反复把玩着林沐风的那半支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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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皇宫内王安的寝室中。
如今已是酉时三刻,天已傍黑,王安正焦急地等待着什么,肥硕的身体不停地转来转去,坐立不安。
“大总管,奴才刘金明复命。”
门外传来小太监刘金明的声音,王安不由喜形于色。
“金猴儿,你终于回来了。咱家都快急死了!”
寝室的门已被推开,瘦小干枯的刘金明鬼鬼祟祟地溜了进来。
“大总管,奴才幸不辱命,人已经骗来了,就安排在那座宅子里了。”
“好!干得漂亮!金猴儿,他没起疑心吗?”
“回大总管,他一点也没起疑心,奴才一直自称是路顺。”
“哈哈哈哈……好你个金猴儿,真有你的。这一路你可探明白,那个沈孟飞到底认不认识林沐风?”
王安总算放下了心,倒身坐在太师椅上。前去正义盟的小太监不是路顺而是刘金明。刘金明此行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将沈孟飞从正义盟骗到京城来。当然,等待沈孟飞绝对不是林沐风,而是王安。沈孟飞未加提防即将步入陷阱,看来王安的借刀杀人之计的确算是高妙。
“大总管您可真是料事如神!这个沈孟飞不仅和林沐风认得,两人果然关系暧昧。上次从太湖反贼手中救出林沐风的其实就是沈孟飞,林沐风不敢向皇上提及不就证明心里有鬼吗?而且,沈孟飞左一个沐风,右一个沐风叫得亲切得很!”
刘金明又在王安耳边挑唆,王安满意地点了点头。
“好你个林沐风身为皇上的禁脔,还敢红杏出墙?咱家这次就让你和沈孟飞做一对亡命鸳鸯!你们去阎王爷那里长厢自守吧,哈哈哈哈……”
王安得意地狂笑着,旁边的刘金明也在阴笑。
“金猴儿,明天就是收网的时候了……”
“大总管,我们要如何行事?”
“你附耳过来!”
王安招了招手,刘金明已将贼脑袋凑了过去。王安在刘金明的耳旁低语着,两个邪恶的灵魂恶毒的计划即将实施……
(五十) 入瓮'VIP'
虽然已是闷夏,皇宫内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寒意袭来。
林沐风一觉醒来又是一身冷汗。身旁的永乐帝鼾声如雷,林沐风却更是无法入睡。
沈孟飞到底在哪里?沈孟飞会不会被王安捉住?种种不安萦绕着林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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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孟飞独坐在空无一人的院落中休息,却根本无法入睡。
沈孟飞一心牵挂着林沐风,可是那个自称路顺的小太监却还没有前来报信。
皇宫实在是太大了,沈孟飞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宫里救出林沐风,可又担心自己的冒失会带给林沐风更大的困扰。
但愿明天就能有林沐风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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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锦衣卫指挥使陆文俊府第。
陆文俊近日很少见到林沐风,心中十分挂念。
陆文俊明白,林沐风不是自己可以染指的对象,可是心中的爱慕之心却在一天一天的增加。
陆文俊刚接到师妹朱宝蟾的飞鸽传书,信中提到沈孟飞随着一名小太监已入京,这很可能是王安的阴谋要设计林沐风和沈孟飞。
陆文俊见到此信,更是心烦意乱。
如今的局势非常微妙,稍有不适都很难自保。陆文俊一方面安排武孝带着人悄悄寻访沈孟飞的下落,一方面想找个理由准备去见林沐风。
主意已定,陆文俊刚要动身,宫内的传旨太监却来到了陆府。皇上竟然宣陆文俊去谨身殿见驾。
陆文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感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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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身殿内,永乐帝端坐在龙椅上,身旁侍奉的却是王安。
陆文俊行过君臣大礼之后,也侍立在永乐帝身旁。
“陆爱卿,江南的乱党据说已潜入了京城,王安想让你配合他捉拿乱党,不知你意下如何?”
陆文俊心中一惊,用眼稍瞟了瞟王安。王安面带笑容,不阴不阳的神情更让陆文俊不安。
“保卫江山社稷是臣的份内之事,请皇上下旨,臣一定照办。”
“陆爱卿,具体的事情就让王安和你说吧!朕累了,要回御书房去,好些个奏折还没批阅呢。最近沐风是越来越当事了,看来朕放他到尚衣监还真有些屈材。”
永乐帝已站起身来,陆文俊和王安连忙山呼万岁。皇上的话有些意思,王安和陆文俊不由都暗自揣摩起来。
“得了,朕在御书房内等你们的好消息了。”
“奴才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的。”
王安恭恭敬敬地送永乐帝离开了谨身殿,陆文俊心里却仍在嘀咕。方才皇上的话明明就是想提拔林沐风做司礼监的位置。话说,自从脱脱告假回乡养病已经几年未归,司礼监提督太监一职一直空缺,皇上是不是有意提拔林沐风做司礼监的尚印太监,让王安接替脱脱做提督太监,这样的话林沐风的势力可就更大了。
陆文俊正在深思,冷不妨王安拍了拍他的肩膀。
“陆指挥使,您在想什么呢?如今咱家只能依靠您了。”
陆文俊回过神来,淡淡一笑。
“哪里的话?王公公身后可还有东厂呢?我们锦衣卫算得了什么?”
“唉!陆指挥使,您又不是不知道。自从上次林公公在东厂受刑之后,东厂的厂公哈得全就把一切都怪罪给咱家,如今更是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了。说起来,哈得全本来就是脱公公一手提拔的,咱家真正了没人待见的了。还好有陆指挥使您一心为皇上办事,这不,皇上就将这差事派给您了。”
王安假意皱眉叹息,陆文俊明白这个王安一点又憋着坏,想着方的整治自己呢。
陆文俊无可奈何,毕竟是皇上让自己协助王安。看来只能见机行事,小心为妙。
陆文俊随着王安一起离开了谨身殿,向锦衣卫的北镇抚司而去。锦衣卫共有南北两个镇抚司。北镇抚司专理皇帝钦定的案件,并设有诏狱,可以自行逮捕、刑讯、处决,不必经过一般司法机构。
看来,王安又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自己是要配合王安去抓什么人。
想到此处,陆文俊不禁心中已是疑云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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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北镇抚司,陆文俊端坐其间,王安坐在一旁,面上依然带着笑容。
“陆指挥使,咱家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按理说我们俩可是皇上的左膀右臂。也是咱家不好,没有常和陆指挥使多多交流,这一遇事才亲近就显得有些生分。”
陆文俊面无表情,心中却在冷笔。
“王公公,您主内我主外。都是为了给皇上办差不必那么客套。到底要陆某做些什么,请吩咐一声。”
“呦!瞧陆指挥使这话说的,咱家哪敢吩咐您啊!咱们只是合力为皇上办差事吧。”
王安的表情显得谦恭,陆文俊心中却更加起疑。虽说锦衣卫指挥使和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确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可是谁愿意和王安这种人共事?陆文俊倒是盘算着王安什么时候索性接替脱脱当个提督太监,那样司礼监掌印太监必是林沐风无疑!到那时,自己能和林沐风一左一右侍立在皇上身边,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陆指挥使,您又在想什么呢?”
陆文俊已进入了遐想,王安一句话将陆文俊又拉回了现实。
看到王安那张臃肿而发白的脸,陆文俊差点连隔夜晚也吐了出来。
“陆某能想什么?只是想王公公又给锦衣卫找了个什么好差事而已。”
“呵呵……那可真是个好差事!咱家想请陆指挥使配合捉拿钦犯,到时陆指挥使也算得大功一件,皇上定有重赏。”
“哼!如此就多谢王公公的美意了!”
陆文俊拱了拱手,算是回礼。王安依然满脸堆着笑,并不介意。
天色已渐晚,陆文俊按照王安的吩咐将锦衣卫全部都埋伏在一北镇抚司的诏狱中,原本狱中的人犯已全部被清理了出去,现在埋伏在诏狱中的都是锦衣卫。
王安始终不肯说出要捉拿什么人,陆文俊也懒得再追问。反正王安吩咐的事情,一准不是什么好事。
据王安说,入夜时分会有人潜入北镇抚司的诏狱,而那人便是皇上钦点的要犯。这一步棋王安说叫做“请君入瓮”,然后锦衣卫们再来个“瓮中捉鳖”。
锦衣卫北镇府司已准备就绪,只等着王安所说的钦犯主动送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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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天色已渐晚。
沈孟飞在空落的宅院中苦等着林沐风的消息,心中万分焦急。突然,一个人影悄悄地潜入了宅院,沈孟飞纵身一跃,手中的宝剑已抵住了来人的咽喉。
“沈大侠!我是路顺!快放下您手中的剑,这可真是吓人!”
沈孟飞已看清来人正是那个自称叫路顺的小太监,沈孟飞收起宝剑,望着面前的小太监。
“沐风他有消息吗?”
“哎哟!我的沈大侠啊,您差点要了奴才的性命啊!您瞧瞧,这不是林副总管让奴才带来的信物吗?”
小太监从衣襟中取出了半支竹笛交给了沈孟飞,沈孟飞与自己那半支竹笛一合,果然是一支竹笛。
“沐风他现在在哪里?”
“沈大侠,林副总管今日被押往锦衣卫的北镇抚司了,那里也是和东厂一样的鬼地方。如今林副总管就被关在诏狱中,虽说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暂时不会对林副总管用刑,可是时间一长,只怕陆大人也抗不了圣命啊!为防夜长梦多,您可得将林副总管从锦衣卫手中救出来。”
“好!带我去锦衣卫的北镇抚司。”
沈孟飞抄起宝剑,一把提起小太监。小太监如一只猴子一般两脚悬空,一双贼眼仍在滴溜溜乱转。
“沈大侠,您别着急!起码也要等入了夜我们才能去北镇抚司啊,您不怕被人瞧见,可是林副总管的安全可得注意啊!我这里有一张诏狱的地形图,您可要仔细看看,认准林副总管所在的位置。”
“拿来!”
沈孟飞一把丢开小太监,接过小太监递过来的地形图,仔细观看。
“沈大侠,林副总管今日还对奴才说,但愿竹笛相合人相见。您说说,林副总管可是多牵挂您啊!”
“好!就等天黑!一入夜就带我去救沐风!”
沈孟飞双目死死盯着天边欲落的斜阳。恨不得一剑将太阳削去,连月亮也不要出来。
好容易盼到入夜,沈孟飞随着小太监一起向锦衣卫北镇抚司行进……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诏狱外,小太监一把拉住沈孟飞轻声道。
“沈大侠,奴才就不跟进去了。您可要多加小心,锦衣卫和东厂一样都不是省油的灯。林副总管人就关在诏狱中,您要是救了人就去那座宅院,我在那里给您备好快马,您带着林副总管一起远走高飞吧!”
“我知道了,你先走!这里太危险了!”
沈孟飞摆了摆手,小太监如得了赦令一般飞跑而去,转眼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沈孟飞瞧了瞧左右,见没有什么动静,便纵身向诏狱而去。
诏狱外有四个锦衣卫把守,林沐风出手如闪电一般封住了锦衣卫的穴道。
沈孟飞持剑在手,潜入了诏狱中。
诏狱中,四周燃着火把。牢房中的犯人俱已沉睡,沈孟飞心中有些狐疑,却还是继续前行。
林沐风的安危对于沈孟飞来说比自己的性命更为重要。
按照地形图所述,林沐风被关押在一间单独的牢房中,那座牢房就在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