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头来,她只能承认自己想他。
很想很想他,很想很想听到他的声音。
于是情不自禁地拿出手机,娴熟地按下一连窜的数字。然而,却在电话快要接通的那一刻,她迅速挂断。
就像是想要偷吃糖果的孩子,在即将拿到糖果的那一刻,猛然抽身,惊惶而又失措。
从想打电话到想发信息,可是打上几个字眼之后又快速的收回。
她直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这么快就想我了吗
仿佛过了半个世纪那么漫长,流茧最终无力地合上手机。一遍又一遍地摩挲着手机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滋味。
一直以来无论刮风下雨,彦柏都一直一直陪伴在左右;一直以来,她都生活在他的羽翼之下;一直以来都享受着他温柔如流水的呵护;一直以来……
“呵!”流茧不禁冷笑,眸中泛着淡淡的水雾,如沉浸在海底的琉璃花,璀璨而精美,妖娆而细致;又如雾霭般迷离、深沉。
纤细的手指在桌上打着圈,思绪飘散。
金色的阳光透着玻璃窗,毫无保留的散落下来,在流茧身上呈现出浅色光晕,淡淡的,像是镀了上一层金色的纱衣,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绝美。
恍惚间猛然想到了些什么。
仔细想了想方巧琳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奇怪。她是个心里藏不住、不懂得掩饰的人。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呈现出什么,让人看一眼就明白。
再想到她一再的问自己那天晚上是否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了吗?
想到这一天,流茧拿出手机按下拨号健,拨出那个一直想打的号码。
“……这么快就想我了吗?”温柔浅长的话语像是柔软的棉花,轻轻地飘过电磁波,轻而易举地传如流茧耳内。
有着少许轻佻、暧昧的味道。
流茧怔了怔,还是有些不习惯,既而道:“是啊,想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并且空灵悠然,淡淡的,如初春百花绽放时的音符。
嘴角,忽然浮起一抹妖娆的笑容,仿佛晨星流转变迁,在最辉煌的时刻折射出来的绚烂。
“那么,你说我该怎么奖励你呢?”他的声音也很轻,带着几分魅惑迷离的味道,犹如盛开的纯白罂粟花。
“奖励吗?”流茧玩味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眼,唇角微扬满是嘲讽的意味。不等彦柏开口,就说:“请你如实告诉我,为什么冻结我的银行户口?”
噗哧!电话那头的人毫不客气地笑出声,那笑声,仿佛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一般。
流茧握着手机的力道紧了几分,眉心微蹙,下意识地咬着唇瓣。
既然你已经选择抛弃我
然而,数秒过后,笑声戛然而止。
又过了许久,电话那头依然没有说话的意思。即使这样,流茧也没有追问,而是极其配合的选择沉默。
牙光一点一点的咬紧,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总感觉一双无形中的大手插着她的脖子,让她无处遁形。
……
“呵!”电话那头轻笑出声,淡淡的,如初开的云雾,又好似象征黎明的第一道曙光,带来希望的光芒。
没由地,那股莫名的紧张突然消失了,被一股难以言明的轻松所代替。
流茧扬了扬唇角,莫名地笑了。
“听说你要创办公司。”他轻描淡写。
但是,却是一句击中要害。他这样说,等同样告诉她冻结银行户口的原因。然则,现在有这个必要吗?
“既然你已经选择抛弃我,为什么不彻底一点呢?”那双陷藏在深黑色鬓发次啊的双眼蓦地地扬起,优雅而精致的细眉微微挑起,一双如黑玉般闪亮的眼眸中饱含了讽刺的意味,高挺的鼻下优美的唇嘲弄地抿起。
“拖泥带水,可不像是你的作风。对于,你不认准的人或事,向来都是快准狠的解决掉。”
不等电话那头反应,她又说:“怎么,舍不得吗?”
“仅仅只是因为我跟了你三年,还是觉得慢慢的、一点一点的遗弃会比较有意思呢?”
唇角的笑容,如同夜幕下的繁星那般灿烂夺目。可是眸心的光芒却是一点一点的黯淡下来,仿佛失去芬芳的花朵一样,单调而又无味。
“可是,怎么般呢?”像孩子一般地低喃,娇柔的语气中透着少许的无奈。“我不是垃圾,也不是件破败的艺术品,更不是你手中牵着线的傀儡娃娃。”
……
电话那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只能隐约听到呼吸声。
但是,那呼吸声似乎并不是那么的平缓,好像有点急促。
“怎么不说话呢?”她明知故问,嘴角洋溢的笑容越发的妖媚。
“是不是对我的形容不满意啊?”
回答她的依然只有呼吸声以及时间从枯燥的空气中淌过的声响。嘎吱!嘎吱!就像是古老的记忆在机器的张狂声中与断壁残垣中没落。
他;这么快就想我了?
彦柏紧握手机,手背上白皙的肌肤冒着青筋,竭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他淡淡的开口,“不是我!”淡漠的口吻,好似一切都于他无关。
“什么意思?”眉睫轻蹙,握着手机的力道不由地松了几分,嘴角的笑容晕染上一丝别样,似乎对这个答案相当的满意。
不得不承认,流茧有让人抓狂的本事。如果再放任她自我贬值下去,想必他会疯掉。不是行为上,而是精神上。
暗自叹息,“也许寒能回答你。”他顿了顿,或许是怕流茧没能完全理解过去,又补上一句。“而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让游戏更加趣味的事情罢了。”
流茧无声地笑了笑。“我该怎么理解你这句话的意思呢?”
“解释吗?”嘴角的弧度提高了几分,言语亦不像先前那般的尖锐,显得柔和了许多。“还是你在意呢!”
彦柏一愣,忽然间明白自己上了流茧的当。她这是在试探自己,在寻找突破口,也就是说她已经意识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已经注意到自己对她的态度突然转变是因为某种原因。
或许是觉得自己逼得太紧,破造成反效果,流茧再一次率先开口。“如果池沐寒跟你在一起的话,麻烦你把电话教给他。”
她想得很清楚,于其被动不如主动出击。
任人玩弄可不是她的作风,算计不是只有他们会,她也会。问题只在于,她是否想去算计一个人。
不过,面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又不得她想或是不想,而是必须去算计。那怕使玉石俱焚也再所不惜,她讨厌被人玩弄的感觉。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打心底里排斥。
对于深知流茧秉性的彦柏当然能猜到她此刻的想法,所以他早就想好了应对的计策。因此非常爽快的将手机递个池沐寒。
“……这么快就想我了吗?”他的语气很轻很轻,却如鬼魅一般,声音森冷无比,像是从人间地狱传出来。
令人毛骨悚然,却又无法抗拒。
听到池沐寒跟彦柏说同样的开场白,流茧的身子不由地一僵。好像有什么从空气里跑出来,将她定格在那里。
你是我的女人吗?
虽然一开始就已经有心里准备,可是当听到那个声音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抗拒、抵制。
良久良久没听到有所回应,池沐寒不由地轻笑,“你这是在诱惑我吗!”反问的口气,却是毋庸置疑的口吻。
不等流茧回应,他又说:“那么,你已经成功了。”言语冰冷,依然没有一丝的温度。淡淡的口气透着自信和王者的霸气,仿若他是掌管所有人生死的天神。
对于池沐寒过分的自信和无厘头的话语,流茧感到前所未有的反感,这种感觉好像在内心深处积郁了很久很久。
在尚未遇到导火线之前一直沉睡着,直到这一刻陡然苏醒。
“是这样吗?”流茧淡淡的回应,语气里有着细微的烦躁,眉心也跟微蹙起来。
他并没有听出她言语之中的异样,顺着话题说:“难道不是吗?”依然是毋庸置疑的口吻,不允许人拒绝的口气。
越是这样,流茧就越是感到反感,不耐烦地理了理鬓角处的头发,直接切如正题。“为什么要阻扰我创办公司?”
池沐寒微微一愣,隐约听出流茧言语中的反感。莫名的,心里陡然萌生一股异样,似乎不太喜欢她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你是我的女人吗?”他并不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继续绕着弯子。
他越是这样,流茧就越烦躁!但是,很快地,这种烦躁就被她压制下来,耐着性子。“既然如此,那么你应该直接告诉我你的目的的是什么。”
她的语气很轻很轻,就像是往日的云烟,又像是柔和的光线一点一点的撩开薄云,洒落下来。
听到这样轻柔的话语,池沐寒的内心莫名的舒畅起来。
嘴角,无意识地扬起。“你是我的女人吗?”他依然重复着那句别有意味地话语。
……
流茧无语了,她隐忍着,不让自己爆发,心里越来越反感他这样轻慢、目中无人、自以为是的态度。
“我只回答我女人的问题。”无意识地他又补上这么一句话,潜意识里不希望流茧沉默,似乎有点想听到她的声音。
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缄默了许久,流茧最终开口,恍然大悟道:“哦!原来是这样啊。”拨开云雾见月光的语气。
“可是,目前位置我还是彦柏的女人!”
池沐寒听得出,她的语气中有着细微的困惑。剑眉微蹙,鹰隼般的双眸微眯,隐约间透着危险的气息。“是啊,你说该怎么般呢?”
他配合她!当听到她亲口说她还是彦柏的女人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有不舒服的感觉,还有一种感觉就是想要将她的这种想法捻碎。
“这个问题不应该问你自己吗?”流茧的口气越发的困惑,似乎真的一点都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不等池沐寒回应,她接着说:“是你想让我成为你的女人,而不是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所以啊,这么深沉的问题还是留着你自己慢慢思索吧。”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淡淡的笑声,池沐寒的眉睫越发的拧紧。眸心更是一点一点的收紧,迸射出来的寒光,森冷无比。
彦柏在一旁静静地观察他的反应,正如他所预料的一样,流茧果真没让他失望。相信很快,池沐寒就会打消对她的兴趣。
因为,他最讨厌会算计的女人。如果让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就等于安置一枚手榴弹在身旁。并且,随时都有可以爆炸。
“啊!”
电话那头传来灵光乍现的声音,然后又听到她说:“我想到了!关于这个问题你可以跟柏商量商量,看看他愿不愿意将自己的女人拱手送人!”
“或者说,你愿不愿意接受他送的女人呢!”
仿佛被说中了要点一般,池沐寒的眸心骤然一紧,浑身散发着压抑的气息,仿佛是海啸来临前的前奏,令人难以喘息。
银铃般的笑声再一次传来。没有任何讽刺或许其他的意味,是纯正的笑容。仿若是从山涧泉水中懵然绽放的睡莲。
“……还真是个懂得算计的女人!”
听不出他言语中是哪种意味,只是森冷的令人发颤。
定了定心神,流茧又说:“那么,请把电话还给柏吧。”顿了顿,言语像是在撒娇,“对他,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思念:我想你
兜兜转转了半天,还是没能从池沐寒口中问出个所以然来。虽然,并不清楚他的目的是什么。最起码,刚刚她占了上风。
她有预感,接下来只有以这样的姿态面对他,相信很快就能结束这场索然无味的游戏。
“……这么快又想我了吗?”
清淡的话语,如同沐浴在春风的阳光,飘洒下来。
只是,为什么又是这句话。先前彦柏说这话流茧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经过池沐寒那么一说,现在彦柏又说。让她觉得,这句话顿时失去了原味。
压了压眼皮,道:“我不想再听到这句话,俗!”
听出流茧语气中的厌烦,彦柏感到雀跃。这种喜悦还是第一次品尝到,很美好、很温馨。不过,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往后,这份难以用言语形容的喜悦,只属于那个她命定中真正的骑士。
想到这一点,原本雀跃的心情立刻染指上一层难以抹杀的氤氲。“我想你!”轻佻的话语中隐藏着细腻的柔情,仿佛是夜幕下柔和的月光、晨风里淡淡的放草清香、雨后露水浅色光晕……
砰!流茧的心猛烈的撞击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不知名的液体如潮水般涌了进来,瞬息占满了整个心房,而整颗心恍惚间失去了力量。
时间似乎在这一刻静止下来,水润的空气霎那凝结!叮咚!清脆的声响接二连三的响起,那是悬浮颗粒在坠落。
不仅仅是时间,世界万物似乎都在这一刻静止了。她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砰!
砰砰!
砰砰砰!
有节奏、有规律的跳动着,好像踩着黑白琴键,渐次的……
彦柏没料到自己会说这样一句话,下意识地看向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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