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次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都没有去接的冲动,反而很想逃,很想很想把手机砸了。
或许是因为害怕听到手机那头关切的声音吧。
流茧蜷缩在床上,偶尔变化一下姿势。她的姿势深沉,但实际上她没有在想任何人或事。房间里有打把大把可以挥霍的时间,呼吸一下都能听见它们在飘动的声音。她闭上眼睛,从一个梦里掉进另一个梦里,好不容易醒来,却又茫然若失。
“叮铃铃!”手机铃声在这个时候突兀地响起。
最终,流茧无声地轻叹,接起电话跟方巧琳约好见面的时间。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清晨的阳光中,那些绯红的枫叶在微凉的秋风中轻轻晃动着,光和影不停地变幻,伴着“沙沙沙”的低呤浅唱……
流茧站在半山腰上,伸开双臂,迎着秋风,环抱大自然,鼻翼下流窜着秋天的气息,那张典美绝伦的容颜上悬挂着久违地笑容。
经过这几天的静养,她的气色好多了,白皙地脸蛋上泛着淡淡的红晕,樱花般娇艳的唇莹若晨露,乌黑卷曲的长发海藻般泄落至腰间。
正在流茧陶醉在大自然中,手机铃声再一次突兀地响起。
流茧真的很无奈,电话那头是方巧琳督促的声音。看样子,这几天把她急坏了。可是未免有些急过头,让流茧心中产生了几分怀疑。
要么这几天发生了许多事情不利于她的事情;要么就是方巧琳有事瞒着她,一方面担心她出事,另一方面又极力掩饰。
至于到底为什么,等见了面答案自然分晓。
很快地,流茧驱车到了约定的地点。可是一直急着见她的方巧琳却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到来。
流茧心里隐隐泛起一丝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事情即将发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然而方巧琳依然没有出现。流茧打了无数次手机,电话那头一直都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有事请留言,嘟声后计费。
内心的那份不安无限制地扩大,如冰凉的海水将她这艘破败地船只团团围住,冷入骨髓,铺天盖地的黑暗无声无息地降临。
想要打电话去询问顾宸宇,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号码;想要打电话给安佐然,通过他问得顾宸宇的号码。
可是,到头来。她悲催的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安佐然的号码。此时此刻,她真有点后悔当初那么潇洒地扔掉那张电话卡。
对于那个时间段来说,那个举动确实潇洒;然而对今天的情况来说,那是愚蠢。
无奈之下,流茧只能一遍又一遍的拨打方巧琳的电话。忽然间能体会到,这几天她一直拨打自己的电话揣怀着怎样的心情。
不由地暗自责备自己太任性。
隐情:应该隐瞒
时间就像是握不住、抓不牢的流水一样,悄然从指缝间溜走。
离原本约定的见面时间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方巧琳还是没有出现。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流茧一直不停的拨打她的电话。
她也有打到公司去询问过,可是值班人员告诉她。方巧琳今天没去上班,顾宸宇也是。
又等了许久许久,流茧猛然间想起,自己的手机能根据对方拨号中的号码,从而能查到对方手机所在的位置。
想到这一点,流茧快速拿出手机,将那个装置打开,然后拨通方巧琳的手机号码。电话那头,依然是一阵盲音。不过,就在嘟声的这段时间内,完全可以搜索到手机所在的位置。
“……深情一眼挚爱万年
几度轮回恋恋不灭
把岁月铺成红毯
见证我们的的极限……”
奇怪,这歌怎么这么耳熟。
一团黑影罩了过来,蓦地一抬眼。“你怎么老不接电话,发生什么事情吗?”知不知道我会担心的啊,你自己说到底怎么回事。”看清眼前站的人,流茧劈面就是一顿训斥。
“那你知不知道,这些天你不接我电话,我是有多担心啊!”方巧琳几乎是对着流茧吼,水眸里泛着薄薄的雾气,就像是晶莹地水晶上覆盖上一层淡薄的迷雾。
此刻,流茧更加的意识到自己这几天是多么的任性,一股难以抑制的歉疚占据了整个心房,同时心里的某个地方不由地一暖。“对不起!这几天让你担心了,是我不好。”
原来,她只是单纯地担心自己!看来安佐然和陌痕说的没错:女人有的时候真的不该太聪明。
想到这,流茧暗自舒了一口气。
“你啊!”方巧琳及其无奈地叹息,“算了!看在你还晓得我担心的份上,这次就先放过你。”她极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
其实早在两个小时前,她就已经到了约定的地点。当看到流茧安然无事地出现在这时,那颗悬挂在半空中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
为了平定自己的情绪,她才迟了两个多小时才出现。
不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诡异。
真的只是这样吗
或许她是怕流茧追问自己为什么不接电话,方巧琳忙补上一句。“我故意迟到两个小时,就是为了你让你也尝尝担心的滋味。”
对于这个理由,流茧是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则是感动。这样的感动蓝沫和子灵带给她过,现在方巧琳也带给这样的感动。
她知道,这就是朋友之间的感觉。
“对了!”思忖了许久,方巧琳还是决定问出口,不然怎么都不会安心的。“那天晚上我回去之后,你上哪去了?这些天又在忙什么,怎么老不接电话。”
她小心翼翼地斟酌字眼,深怕露一丝异样。
“在海边呆了一晚上,然后早房子,接下来几天想静一静。”流茧如实回答,不过中间还是省略了某些环节。
“真的就只是这样吗?”方巧琳再一次确认了,越来越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了。
“恩。”
怎么会这样,那天林送她回去,她明明看到流茧被人绑架走,为此林追去,然后就再也没有消息。
“真的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她不死心再一次的确认,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又说:“不要怕我担心!”
流茧有些无奈了,但是也没多想,纯单她是在过度的担心自己,同时也责备自己这几天不接电话,把她急坏了。
“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如果你不信,可以去问鲜馆的老板。那天早上我还在他的店里吃海鲜。”
看到方巧琳还是有些狐疑的神情,流茧促狭地眯起双眼,审视着她。“难道说…”她故意拉长尾音,“你希望我那个晚上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不是!不是!不是!”方巧琳连说了三个不是,“当然不是!你可别多想了。”明眸中闪过一抹不已察觉的惊慌,像是一尾热带鱼潜入深蓝的贝加尔湖,短短一秒钟就迅疾地消失在了深不见底的湖水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不是就不是,干嘛那么紧张!”流茧一脸兴味地她,揶揄道。
“去你的,别瞎说。”
“我紧张了吗?我才没有紧张呢!”说着拿出化妆镜,拍拍自己的脸蛋,“瞧见没,哪里有紧张的样。”
某人想歪了
方巧琳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镜子,一下理理自己额前的刘海,一下又拍拍自己的脸蛋,秀美的眉睫紧紧拥簇在一起,似乎有什么化开的忧愁。
她越想越不对劲!那天她明明看到流茧被一群人强行带走,然后林追出去。到了第二天流茧又出现,虽然只是看到背影,但是她确定那就是流茧。再之后的这三天都是,每回出门都能见到流茧。
然而都只是背影!
“这几天你都没有出门吗?”方巧琳忽然发问。
“没有!这几天我一直都呆在家里,连家门都没出过。”流茧发觉到方巧琳有些不对劲,询问道:“怎么了?在想什么呢,看你心不在焉的样子。”
…………
“……巧琳…巧琳…巧琳…”
“…啊,啊!怎么啦?”方巧琳猛然间慌过神来,但又茫然若失。
“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今天怪怪的!”
方巧琳笑了笑,连忙否决。“没、没有啊!”
能感觉得出,她的笑容有些牵强。但是流茧并未点破。
“好了,别说我了!老实交代,这些天你都干什么了,竟然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地步!”她将话题转移到流茧的身上,深怕她再问下去自己会流露出异样。
不过,这件事情得让顾宸宇好好查查。
“是不是彦柏囚禁你,不让你出门啊!如果是的话,你告诉我,我叫宸宇帮你教训他。”方巧琳挥舞着粉拳,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噗哧!流茧笑出声!洒进窗被的柔光仿佛急迫地想要衬托她,无一例外朝她汇拢,层层浅光点缀了她优雅的容颜。
她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嘲笑,语气轻飘得像沿海面上渐升的月。“你想太多了。”
“不对劲哦!”她挑起眉,一脸的审视,眸中闪着戏谑的光芒。“老实交代,这几天是不是过于劳累太没法出门的啊。”
特别强调劳累两个字,而且当说到这两个字眼的时候,还给予了流茧一定的眼神暗示。
“咳咳…”流茧有些不自然的轻咳两声,说实话真没想到方巧琳能想的那么的那啥。
调侃:看来你很清楚哦
“哈哈,不用不好意思!我明白的,真的,我明白!”方巧琳一再强调,笑得一脸暧昧。
“嗯哼!”流茧干咳一声,摆弄着水杯,真的不知道该说方巧琳什么好。
她笑得越发的暧昧,“我说,你们难道都不累吗?竟然连续劳作了这么多天,总该有下地的时候吧。”
方巧琳越说越离谱,流茧极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学着她的样子,笑地一脸暧昧,暧昧之中又带着几分揶揄的味道。
漂亮的眉睫微微挑起,嘴角上扬,红润的唇瓣轻轻开启。“难道说,你跟顾宸宇都是这样劳作的吗?”
不等方巧琳回答,她又接着说:“不然,你怎么会这么清楚!没经验的人,应该、大概、估计……”
连续说了好几个猜测的词汇,她的笑容妖娆朦胧,仿佛笼罩上一层薄雾。“不会这么清楚的吧!”
“…额…”似乎被说到了痛楚,方巧琳吱唔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语。白皙的脸蛋上泛了淡淡的红晕,掩藏在发髻之下的耳垂也泛着些许的红晕。
俨然是一副窘样!
看到她这副样子,流茧就知道自己说中了,于是笑得越发的妖娆,故意追问:“是不是啊?说实话嘛,我绝对保密,不会跟任何人透露的。”
“说吧说吧,我已经准备好洗耳恭听了。”
“还有,你放心!周围没人偷听,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不用害羞的。”
说着,流茧托着下颚,一脸好奇地注视着方巧琳,那双像黑珍珠一般华光溢彩的水眸里晕染上一层迷茫的色彩,完全是一个好奇宝宝的姿态。
见方巧琳半听不说话,流茧催促道:“好了,别光额了,你到是快说啊。”
看到流茧那副模样,方巧琳竟然不忍心拒绝,却有不好意思说出口,依然吱吱唔唔的。
她舔了舔了干燥的嘴唇,拿过放置在一旁的奶茶。“我先喝茶。”一边喝一边还对着流茧干笑几声,眼神四处飘荡,不经意间对上流茧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眸又快速的闪开,佯装没看见。
电话还是短信呢
“别光顾着喝茶,你到是快说嘛!我可是真的很好奇。”
“我…我先喝完!”方巧琳喝得很慢很慢,在心底里一个劲的祈祷,奶茶啊奶茶啊,千万别让我喝完,我还靠你救命呢!
可惜啊,一个不留神,呛到了。
剩下的那半杯奶茶,算是不能喝了。
看着服务员收拾完残局,流茧又接着催促。“现在奶茶已经喝完了,可以说了吧!”
眼看着躲不过去了,“嗯哼!”她轻了轻嗓子,深呼吸,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一般。“那个…那个…”
“泪有点咸有的点甜
你的胸膛吻着我的侧脸
回头看踏过的雪慢慢融化成草原
而我就像你没有一秒曾后悔……”
方巧琳一愣,既而快速接起电话,并且暗自松了口气。聊了几句之后挂断电话,不等流茧开口,急忙道:“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拎起包连走带小跑地奔出店门,深怕慢一步就会被流茧拽回去似的。
看着方巧琳落荒而逃的背影,流茧不禁笑出声,原本覆满氤氲的心情出现了一丝柔和的光线,没有先前那般的沉重。
可是接下来该做些什么呢,关于这一点,流茧犯起了猝。
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彦柏。
以往,这些事情都是他安排的,完全用不着她去操心。他就像是把她当成金丝雀一样小心翼翼的呵护着。但是呢这种呵护带她的不是压抑,而是完全性的依赖。
流茧狠狠地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可是越逼迫自己不去想,他的身影越是在脑海中晃,就像是电影里的片段一样,不断地重复上映,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到头来,她只能承认自己想他。
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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