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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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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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哼哼。”容桓讽刺地一笑,“当初他夺走朕的一切,不顾兄弟之情背后捅刀是何等的绝情绝义。不过现在的朕坐拥九州,早已不是当初不受众望的太子,容熙此举,无疑于螳臂当车。也不错,就让这些对他死心塌地的人,亲眼看容熙一步步颓废到底,再无翻身的可能。”
  “七爷始终有心祛除寒毒,但是每每都难以忍受,大都半途而废。”
  “是么?”容桓冷冷一笑,“若是他安分守己,朕倒是难以相信。如今这样,更合朕的意思。”
  说着,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朕就是要看他痛苦半生,让他在痛苦中看着我执掌这天下!”
  “过两日,朕要宴请群臣。”容桓唇角浮出一丝冷笑,“告诉老七,务必准时大驾光临。”他顿一顿,“还有,告诉白清轩,要他高台上演奏一曲,为朕助兴。对了,常尹还是那样不吃不喝么?”
  剑迷神情一动:“圣上的意思是?”
  “告诉他,朕要他随侍夜饮。”容桓冷笑,“朕看他在群臣面前,是否还敢寻死觅活!”
  “圣上。”剑迷低声道,“宣召常尹随侍,白清轩在一旁会十分尴尬。”
  “他在也好。”容桓别有深意,“叫他知道,只不过是朕座下的奴才,是奴才便该知道,朕身边随时会有新人在侧!”
  剑谜不再说什么了,只能领命,风一样消失在殿前。
  几日之后。
  这一夜,苍穹如墨。
  “砰砰砰——”忽然,一阵紧似一阵的声音炸响了,瞬间千万道光华窜上九霄,照亮了金碧辉煌的宫殿,为这一场长夜之饮拉开序幕。
  羯鼓、弹筝精美华贵的乐器在乐官伶人素手撩拨间,吟唱出天籁妙音。一阵欢饮过后,群臣齐齐起身,将酒盅高举过头,齐声祝祷:“愿我大夏国运昌隆,愿圣上万寿无疆——”
  “众卿平身。”容桓举袖,仰头饮下烈酒,群臣回座,目光都是若有似无地掠过了玉阶之上的素衣之人。
  那人匍匐在皇帝脚下,正恭谨地把酒杯高举过头,递到皇帝唇边。一身素衣,长发挽起,微微一侧脸,端的一张温和肃穆,丝毫没有半点妩媚献宠的模样。
  “常尹。”容桓俯身,在他耳畔低笑,“这么多人都看到你侍奉朕,这一次你可还要寻死觅活?”
  常尹微微仰头,蹙眉,不留痕迹地躲开容桓的手,却不想被容桓一把搂住了,他惨白着脸抬手欲挣扎。
  “圣上。”杨公公俯首,“曲子备下了,圣上可要一赏?”
  容桓神色一动,手一松,常尹喘着气趴在了地上。
  宫女低首将纱帘挑起了,轻帘之后一张琴台,白清轩衣冠胜雪,指尖按在弦上,一双眼睛幽幽抬起来,淡淡地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常尹神色似是一动,慢慢放下了欲挣扎的那只手。
  那厢白清轩指尖一挑,一缕音律潺潺而过,翻红杏雨,垂柳扶风,好一道初春时节飞花之景。而常尹跪在原处,眼底之色迅速变幻。
  紧接着常尹抬眼,白清轩眼波幽深,漫不经心那么一瞥,两道目光碰撞,瞬间会意。
  而后常尹垂首,白清轩微笑,这一回是对着一脸玩味的容桓。
  容桓倚在龙椅上执酒自斟自饮,目光掠过座下众人,直直地盯着最末的容熙。容熙面无表情,眼眸死寂,面色苍白得仿佛重病之人。
  容桓犀利地眼神极快极轻地从容熙脸上掠过,只一下便已了然,今日容熙定是未曾服下解药,才这般痛苦,掐指一算用不了多久,这寒毒就要发作。
  容桓在心底狠狠地笑了,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沉声开口:
  “琴音甚好,然而单有妙音,却无伴舞,未免无趣。”他挑眉一笑,眼眸里却殊无笑意,“不如请尊贵的哀王殿下,为我们献上一舞,如何?”
  容熙身子一颤,豁然抬眼。气氛骤然降至冰点,伶官识相地停下宫乐,一瞬间,丝竹管弦之声乍歇。大殿里鸦雀无声。
  容熙不动如山,容桓执酒冷笑。
  “哀王殿下。”白清轩悠悠一笑,眼波里欲诉还尽,“奴才能与王爷一起为圣上助兴,求之不得。”
  说罢,微微一侧首,一抿唇,容熙神色一动,终于面无表情地起身。常尹垂眼,轻轻一声叹息。白清轩的指尖再度按在弦上,这一次却是微微颤抖。那一刻容熙起身,以手臂为剑,摆出了第一个姿势。
  容桓神色一动。因为那一秒白清轩与容熙对视,彼此眼底居然是慰藉与依靠。
  这情绪陡然让容桓不能平心静气,他怔怔地看着白清轩指尖一拂,那琴音竟然铿锵,万里江山,王谢风流,似那般豪情壮志未曾休。
  琴音诉来,似是为容熙那不能完成的雄心壮志,为他即将蹉跎沉沦的余生一梦。
  这心思容桓再一次看懂了,胸口一窒,五年前的种种再一次涌上心头。当真不要命了么!他怒视容熙,果然对上容熙安然无畏的目光。
  此刻他的眼中,居然只装的下一个白清轩。而白清轩亦是如此。
  心灵相通便是灵山,白清轩琴声愈加激昂,声中一骑飞箭穿空,裂石响惊弦,那之后却是隐有萧瑟悲凉之味,直到低回,直到尾音苍凉无限,仿佛壮士末路,一声低叹余生无欢。
  最后一个动作已毕,容熙敛袖,冷眼看座中群臣悲喜不定的脸色。
  逼人的死寂。
  一声鼓掌。
  容桓立在原处,鼓掌笑道:“心有灵犀。朕今日方才了解此为何意。”缓步走到低眉顺眼的容熙身前,他压低声音,眼眸仿佛淬了鲜血,“你不是说你这一生只爱朗墨一人?如今居然出尔反尔,这算不算欺君之罪呢?”
  容熙面色一白,身子忽然一晃,握紧双肩浑身冰冷发抖。
  “到时辰了么?”容桓恍然,无辜地展颜问道,“要不要朕赐予你一味解药?”
  容熙张了张口,眼底略过一丝狠色,立即咬紧薄唇,不肯就范。
  仍然这般好斗逞强,看着容熙拧眉隐忍的模样,容桓陡然心生恨意,五年来从不曾离开半分的恨。怔时挥出一脚,发毒的容熙无力反抗便跌在地上,容桓跟上去一脚狠狠踩在容熙的肩头,微一用力,立即听到咔嚓骨头碎掉的声响。
  容熙一声低呼终于出口。
  白清轩眼眸一冷,指尖一挑。琴弦颤动陡然拨出一声尖利凄惨之音。
  容熙眼眸一动,正挣扎时,琴声忽然舒缓下来,仿佛溪水潺潺,淌过一叶春色。他便在这沁人心脾的天籁之声中暗自镇定心神,拼命压抑着体内毒药带来的汹涌的冰冷与火烧,眉头却仍旧拧在一起。
  那琴声依旧缓如流波,容熙眼前杨柳风轻,一双燕儿款款飞过,不远处绿水逶迤,芳草长堤。
  容桓心领神会,品出白清轩竟然在用琴声抚慰容熙,陡然间心火高涨,走过去挥出一脚,琴身铮然从中断裂,白清轩因这自带雄浑内力的一脚而跌出好远。
  群臣立即识相地鱼贯退出,转眼间大殿中只剩下三人。
  容桓一把掐住了白清轩的脖子。“你……居然为他抚琴?你居然敢为他抚琴!”
  “为何不可?圣上不是早就信不过奴才了么?今日奴才本就是来为王公群臣抚琴的不是吗?”白清轩冷冷挑眉一笑:“奴才本就水性杨花,本性难移呢!”
  容桓扬手,“啪!”地一声,白清轩右脸立即青紫一片。他却似是习惯了一般,仰起头来,头一次怒视着容桓,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回击,只听“啪”的一声,容桓的脸歪向了一遍!
  容桓呆在当场,一瞬间不知是愤怒还是惊讶,瞪着白清轩从地上爬起来,只剩下呼呼运气。
  “我的圣上,您是不是只有这样痛打奴才,才会觉得十分快意呢……”白清轩冷汗涔涔,却狠狠地一笑,讥讽道:“还是说,您吃醋了呢?”
  容桓没有回答,眼底的疯狂仿佛顷刻间就能将白清轩撕成碎片。目光落到那断裂的琴身,尽头一根琴弦卷起,月色之下挑起一抹凄冷之色。
  仿佛人落下的泪水。                    
作者有话要说:  

  ☆、抛却思量恨转长

  这一夜的宫宴,到底还是在兄弟争斗中不欢散场。
  大雨瓢泼。
  容熙颓丧地挪出宫门,破天的雨水将他浑身浇个湿透,就在这刻骨的冰冷之中,他眼眸一凝。
  一袭青衫立在雨中,本就清瘦的身影愈发寥落孤单。许是等待的太过专注,连半边身子被打湿了,却仍然不自知。
  寂寞天地之中,只为他一人等候,如此的慕隐兮,好比绝望之中唯一的救赎,只属于容熙的救赎。
  容熙忽然心头一热,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毫不犹豫地大力地将人抱紧了。
  感到自己的腰都要被折断,慕隐兮疼的手一松,那柄油伞顷刻间已被风呼啸着卷去。
  仿佛偌大的天地间只剩下彼此。只抓得住彼此。
  “隐兮……隐兮……”埋在他的肩膀,容熙一遍一遍地喃喃,好似这个名字能让他脱离尘世的悲苦。“为什么等着我的,总是你呢?永远都是你啊……”
  “我以为,王爷被圣上扣住了。”慕隐兮吐出一声叹息,眉头舒展,“只想着再等上两个时辰,便进宫恳求圣上释放王爷。”
  “你求,你怎么求?”容熙摇头,更是凄凉无奈,“我若是真的遇险,那便是无力回天。”
  “不到那时,绝不可轻言放弃。”雨水瓢泼而下,慕隐兮的唇边却现出模糊地笑意,雨中暖意宛然,“请王爷记得,刀山火海,必是我慕隐兮先一步踏过。”
  容熙扣着他的双肩,薄唇竟有些颤抖,苍白的脸色愈发如纸。
  两人彼此望着,心意相通似是不必再多言。雨声沙沙,心头却是一片宁静,这一刻眼中只装得下彼此。
  许久,慕隐兮才想起了什么,禁不住低眉叹息。“王爷如此颓废沮丧,可是见到了清轩?”
  容熙闻言神色一动,从失神中清醒过来,对白清轩的愧疚使他立即放开了慕隐兮的肩。
  “他很不好。”提到白清轩,容熙只剩下拧眉,痛到骨子里。他居然不知不觉地又扶住了慕隐兮,掐紧了他的肩膀都不自知,“很不好,我却不能带他离开,我真是没用!”
  “是我不好,是我太过无能,才会眼睁睁看着他被人践踏。”盛怒之下的容熙反而平静了,执起慕隐兮的手低低道,“隐兮,你知道那一刻,我心中在想什么吗?”
  慕隐兮水眸一动,似是已经了然。
  那一刻,他的念头只有四个字。
  杀了容桓!杀了他!
  宫灯微凉,照不暖深秋的寒夜。
  夜冷人困,一处颇为破败的院落里,守在门边的侍卫抱剑而立,正困倦地打着瞌睡。
  陡然间,墙外一道黑影掠过。
  侍卫惊醒,将剑横起喝问:“谁在外面?”
  话音未落,只见一人从墙头掠起,那一瞬袖中翻出一片冷光,紧接着数枚暗器激射而来!
  侍卫应声而倒,连一声闷哼都没有。
  那人推开门,房里常尹闻声抬头。疾步奔过去,一把抓住常尹,常尹不躲不避,拔开脚步就跟随那人夺路狂奔,脸上一片疯狂之色。
  远处,金吾卫拉弓对准了暗夜之下奔逃的二人。就在他们冲出院落的一瞬,空气中一道激流破空而来!
  “当心!”常尹低呼,一把推开了来人,自己唰地被那道飞箭射中,身子撞在假山石上,一片鲜血四溅开来。
  来人瞪眼,冲过去反手握住嵌进血肉的飞箭,常尹拧眉抓住他,急急道:“不要管我了,快走!”
  来人固执地摇头,掌上使力便要将箭拔出,四周脚步声急急而来,常尹抬眼,惊见不远处金吾卫奔涌而来,他一掌将来人推出好远:“走!”
  来人蹙眉,还要争取,然而目光快速一掠,便知无法耽搁,瞬间作出决定。足尖一点高高跃起,反手射出一片暗器,在金吾卫一阵痛呼之中逃身去了。
  “唰唰唰——”数把长剑齐齐出鞘对准了常尹,映得他的脸愈发的苍白,剑谜排众而出,冷冷地看着他,缓缓开口:“将他带走,交由圣上处置。”
  月冷,风中隐约传来了谁人的惨呼声。
  白清轩从被窝里懒懒支起身子,慵懒地道:“这又是谁触了霉头呢……”
  黑欢倚门冷冷一笑:“只怕圣上很快就来找你了。”
  白清轩脸色阴沉下来,豁然掀开被子,还未有所举动,果然杨公公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圣上驾到——”
  “乌鸦嘴。”白清轩丢下一句,立即走到门口俯身跪下了,“奴才恭迎圣上。”
  容桓立在夜下脸色阴冷,盯着白清轩不发一言。
  白清轩候了一会儿,终于按耐不住,仰头展颜,月色之下一个清冷的微笑。容桓无声微笑,慢慢地执起他的手。
  “这只手当真很是灵巧。”抚摸着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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