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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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和江山不可兼得作者:永遇乐鹊桥仙-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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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贵妃娘娘,殁了。”
  树鱼豁然抬眼:“你再说一遍!”
  “蓝贵妃娘娘,殁了。”
  “圣上知道了吗!”树鱼蹭地站起来,抹了把眼泪便疾步像门外跑去。“圣上已经在殿里了,您快去瞧瞧吧!”
  房门大开着,还来不及关好,一阵冷风袭来,吹起白清轩的鬓发,他倚在被褥里,眼眸中掠过血红的颜色,一瞬间,身子冷得都有些发抖。
  “好冷啊……这深宫好冷。”他轻声喃喃,对着风,对着云,不知说给谁听地自语,“我快要窒息了呢,你可知道?”
  呼呼风声,似是对他的回答。他便在这风声仰起头,狠狠地微笑,笑到泪流满面。
  蓝贵妃在深夜里自挂悬梁,待宫女发现时,人已凉了个透。
  容桓木然地立在青鸾殿里,看着地上冰冷的尸体,脑海中却分明地浮现了记忆中的她。
  倩得薰风染绿衣,国香收不起,透冰肌。如今,人毁形销。
  手里一封绝笔信被大力捏紧,容桓忽然将它高高扬起,衣袖一震,信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被袖中内力撕得粉碎,仿佛妃子发间落下的珠翠。
  碎了,一地,只剩狼藉。
  纸上只有六个字:“愿你永享孤寂。”                    
作者有话要说:  

  ☆、灯火青荧语夜深

  “贵妃蓝氏,骠骑将军蓝重羽胞妹,鸿嘉元年春选入后宫,封贵妃之位,鸿嘉六年秋卒于青鸾宫,年二十一。”
  许多年之后,关于蓝贵妃的匆匆一生,只能在《大夏云烟录》中找到寥寥数字,无悲无喜的字里行间,就如此将一个后宫女子悲凉凄冷的际遇轻描淡写,无人再关心她曾经的喜悦,曾经的期盼,曾经的失望,以及曾经的怨怒。
  除却至亲之人。
  夜很长,痛亦很长。
  青鸾宫因蓝贵妃惨死而蒙上一层凄凉之色,宫人散尽之后,它已然形同冷宫。
  一小簇火苗,在凄冷的夜里格外突兀。
  蓝重羽将军跪在地上,正一张一张地往小火盆里投放纸钱。
  “佳蓉……”他低低地念着小妹的芳名,多日苦痛使他神毁形销,侧脸消瘦得宛如刀割一般,念及小妹,蓝重羽唇角浮出一丝冷笑,“如果我没有说错,圣上他……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是么?”
  “他与朗墨的纠葛,你不是不知道,为什么还那么傻,非他不嫁呢?”蓝重羽轻声喃喃着,拧眉握拳,忽然扬起,一拳一拳地砸到地上。
  忽然斜里伸出一只白玉般的手,将他鲜血淋漓的手牢牢握住。
  “重羽……”那声音宛如叹息,在心上晕开一片涟漪。
  蓝重羽浑身一震,抬眼望向立在他身畔的女子,哑然开口:“是你来了。”
  “是我。”司湘握住他的手,看着那一道道自残的伤口,垂眼低语,“不要这样,这不是你的错。”
  她抬首,望着蓝贵妃投缳的房梁,悲悯地一笑:“执念已破,就此离去,未尝不是件好事。”
  蓝重羽神情一震,抬眼看着她。司湘在他身边蹲下身子,拿过纸钱往火盆里放了几张。
  “圣上始终是痴情之人,这一点你我都明白。若是用一生去等待他的转身,那可真的是人老珠黄了。”
  “你呢……”蓝重羽的心忽然痛了,心里压抑已久的疑问,就这么突兀地问了出来,“你会等着他吗?”
  “我……”司湘惘然了,冥思半晌,终是释然一笑。“我已经人老珠黄了啊。”
  “他能给我的,不过是属下这个身份。”如水的眼波斜斜流转,她抿唇,微笑,“忠心的属下,我能做到的坚持,亦不过如此。”
  “湘儿……”蓝重羽再一次叹息,虽然这已不知是多少次为她而叹息。
  他伸出手,轻轻地覆在司湘的手背,无声交叠,然后,仿佛下定决心一般地,执起她的手。
  一瞬间,司湘似是明白了,又似是明白之后不敢相信,一时间苍白着脸不说话。
  “我知道,我这么做,无论是时机还是心情,对你来说都是很突然。不过,我还是决定告诉你。”蓝重羽慢慢道,极其认真,极其凝重地握住司湘颤抖的手,“如果你愿意,我愿与你执手一生,好么?”
  “你是大夏战功赫赫的将军,又是圣上得力的左膀右臂,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许久之后司湘终于启唇,面色清冷如雪,伸手抚上自己的脸庞,“而我,却是如此丑陋苍老,你我不该是一路人。”
  水袖一动,想要抽出手,却再度陷入温暖的掌心里。
  “我既然对你说了,你认为我在意这些么?”蓝重羽温柔地笑了,粗犷的轮廓因这柔情而柔和,凝视着司湘破碎的眼神,再走近一步,就这么将人搂进怀里。
  铁汉柔情呵。
  司湘没有推拒,但也没有迎合,靠在蓝重羽的肩头,沉默着半晌,还是推开了他。蓝重羽局促地缩回了手,怔了半晌。
  司湘垂眼。“给我一点时间,好么?”
  蓝重羽神情一振,显然是从这话语中看到了希望,上前一步,却又不敢再度将人抱紧,只得立在原处,半晌才强自一笑,从袖中拿出一物。
  司湘觉得鬓发间一紧,抬手摸去,竟是一枚碧玉钗。
  沿着发钗的纹路摩挲着,司湘唇边终于露出了模糊的笑意,轻轻道:“你也是个痴人呢……这信物,就这么简单的交出去了。这支簪子,你准备了多久?”
  “很久了。”蓝重羽俯下身,在司湘耳畔只道一句“我等你。”
  司湘抬眼,眼底居然有了湿意。“何必如此……”她喃喃着,说不清是忧伤还是叹息。
  夜深人静。
  值夜的小宫女打着灯笼,在冷风之中哆嗦着一步步向前走,在御花园中转了一会儿,终于在一处屋檐之下立住身子。呵出一团热气,正要安坐着打个盹儿,忽然听得背后一阵窸窣响声。她立在廊柱之后,揉揉睡眼,这一看,怔时倒抽一口气来。
  一人立在青鸾殿里,许久不动,一身白衣似是鬼魅。
  她登时汗毛倒立,啊地一嗓子惊呼破空响起,手一抖,灯笼啪地摔落在地。
  那道白影闻声回身,长帽之下那张脸肤色雪白,对她冷冷一笑。
  “你是谁!”她颤声喊着,眼瞅着灯火跳跃了两下就此熄灭,更是逃也似地窜了出去。然而,脚步还未跨出门外,只觉颈间陡然胸中一痛,一口气提不上来,竟就那么直直地倒了下去。
  那人上前,伸出二指探向鼻息,确认宫女毙命之后,便不再逗留,足尖一点几下起落之后便消失在夜幕之中。
  南风来,吹乱庭前竹,沙沙一阵窸窣的声响。
  “昨夜卯时,你去哪里了?”
  树鱼叉腰,秀目圆睁。
  “啊?”白清轩挑眉看她,满脸不知所谓。
  “少装蒜!”她伸出手在白清轩额头用力一下,眯起眼睛,“昨夜青鸾殿的值夜宫女死了,可与你有关?”
  白清轩明白了,白了她一眼,继续缩在被窝里惬意地闭目养神。树鱼有些怒了,抓住他一阵摇晃:“你知不知道,有人亲眼见到,那宫女尖叫之后,青鸾殿里飞出一道白影,现在大家已经怀疑到你的头上来!”
  “一道白影?”白清轩讥讽地一笑,眼眸里黯淡之色一闪而过,“我这一身白衣,竟然成了招来祸患的源头?”
  “你原本就是后妃的眼中钉,皇后娘娘不与你计较,你真以为自己平安无事啊?”树鱼着急地盘问,“我劝你还是趁早告诉圣上,撇清嫌疑才好。”
  “你看我这个鬼样子。”白清轩摊开手,不以为然,“我这软软绵绵的手,像是舞动刀剑之人的手吗?”
  “别开玩笑了!”树鱼怒道,“快告诉我,昨夜卯时你到底在哪里!”
  “安睡。”白清轩扔给她两个字之后,便躺下不再理她。
  “你——”树鱼没忍住,开始骂骂咧咧,左右总不过为什么总是无限度容忍白清轩的坏脾气,白清轩终于被她吵得头疼,低喝一声:“你能不能安静一些啊!”
  “等你死掉,我就彻底安静。”树鱼大大地白了他一眼,扬长而去。
  这一回轮到白清轩脸色煞白,暗自运气。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白清轩神色一动,冷冷道:“你不是说我死了才好,还来做什么?”
  “哈!”那声音香香软软,轻柔中透着清亮,“白清轩,你要死了么?”
  白清轩勃然欲怒,翻身看过去。
  来人比床榻高一些,一身嫩色罗裙,小脸娇嫩而明媚,此时正叉着小腰斜睨着自己。
  这便是大夏的公主,容桓与青罗的长女,名为曦露,今年五岁。生性活泼好动不拘小节,尤视宫规礼节于无物,小小年纪便古灵精怪,心思反如成人,好为不凡之事。
  “公主殿下?”白清轩微微一愣,立即下榻俯身跪下,恭敬地道,“殿下到此,有何事要吩咐奴才?”
  “哎呀呀,你快起来啊!”曦露露齿一笑,“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就不要管那些劳什子规矩啦!”一边说着一边将白清轩扶起来,白清轩温柔地一笑,竟有些和蔼之意:“殿下急匆匆而来,莫不是有什么吩咐么?”
  “嗯。是有些事情呢……”曦露不安地喏喏,手里的锦帕子都搅在一起。“我有一个物件,很想要,可是拿到手有些麻烦呢。”
  “殿下贵为天朝长公主,有什么东西拿不到呢?”白清轩笑意更深:“殿下既然来了,奴才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好么?”
  果然曦露的眼眸为这一言而晶晶亮亮,她扯住了白清轩的衣袖,凑在他耳边呢喃着,说了些什么。白清轩莞尔,温柔一笑:“殿下放心,奴才很快就会为您办到。”
  “太好了!”曦露欢喜地扑入白清轩怀里,在他胸口磨蹭着,“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这一点他们还偏不信我,我真的好生气呢。”
  “他们是谁呢……”白清轩轻柔地抱着小公主,声音也很轻,若无其事地问道,“告诉奴才好么……”
  “他们就是他们,这一点我要保密呢。”曦露扬起小脸,笑得狡猾,“等你替我办好事情,我再告诉你。”
  “哎……”白清轩无奈地一笑,然而那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抬眼,落花已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卿自早醒侬自梦

  晚来风急,耳边木叶沙沙,仿佛人纷乱的心绪。
  青鸾殿里漆黑一片,清冷凄凉得呼吸都为之颤栗。
  一道白影迅速在大殿中掠过,恍如一道惊鸿。那道身影几轮徘徊之后,终于顿住脚步,在一处黑暗之地摩挲着,似是在寻找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殿外火光四起,瞬间将殿内照亮,一览无遗。
  “抓住他!”
  一声低喝之后,金吾卫涌进大殿,不费吹灰之力将那白衣人擒住,一路拖到了门口,死死按在了地上。
  “唰唰唰——”长剑出鞘,齐齐指向了白衣人,寒光照亮苍穹。
  “是谁?”剑谜排众而出,立在那人身前冷冷开口,手扳住那人下颌,火光中,白清轩神色冰冷,眸子里却是一片雪亮。
  “是你?”剑谜神色一动,“带走。”
  “大人!”白清轩陡然拔高声音,“敢问奴才何罪!”
  剑谜回身,冷定的神情无一丝一毫的波澜:“你还有何话可说?若是高喊冤枉,还是留在天牢里辩驳吧。”
  “奴才的确冤枉。”白清轩脸色苍白,拼命挣扎起来,金吾卫将他死死按住,拉扯间一物从白清轩衣袖中掉落,滚在地上。
  剑谜凝目,走过去拾起,漠然一笑。那是一支步摇,错金镶玉,精致华丽的程度非一般妃嫔可有。
  “你可知道,这支步摇是贵妃娘娘生前最为钟爱之物。”剑谜缓缓道,“夜半而来,手握娘娘遗物,白清轩,你到底有何目的?”
  白清轩脸色变了变,嘴唇一动,似乎说了句什么,到底只是冷笑。
  “带走!”剑谜转身不再看他一眼,迈步欲去。
  陡然间,人群中一声娇喝响起。“谁敢!”
  白清轩眼眸里掠过一丝寒色,一闪即逝不留痕迹。只见一人推开挡在她前面的侍卫,小小的身子疾步上前,水眸中映着火光,熊熊燃烧。
  众人脸色一变,齐齐撂剑俯首跪下:“臣等参见公主——”
  “我看你们谁敢带走白清轩!”曦露几步挡在白清轩身前,秀目眯起来,竟然透出丝丝迫人之气,“谁要为难他,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殿下……”白清轩微微叹息,“不要为了奴才大动干戈。”
  曦露转身瞪了他一眼,似是嗔怒,又似是安慰,对着剑迷依旧不动如山。
  “殿下息怒。”剑谜仰头,温声道,“白清轩已是可疑之人,保卫皇宫安宁是臣的职责,不可懈怠。”
  “你知道什么!”曦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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