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毛建军真想上去使劲踹沈军几脚,自己不想好别拖累别人,对于沈军,毛建军是从心底不喜欢,张扬跋扈的每天在医院内横行,看在沈守国的面子上,再加上沈军烈士遗孤的身份,大家都会让着点沈军,但满医院谁不知道,最不得人心的就是沈军,好听点是让着,难听点就是不愿意搭理。
在一起这几年,毛建军光黑锅就替沈军背了好多次,每次见到长辈的乖巧和对下的那种仰脖的藐视与高傲让毛建军觉得沈军完完全全是个两面派,虽然已经尽力借着忙碌远离沈军,但让毛建军郁闷的是,每次问大家谁跟沈军最好,肯定是他毛建军。
长出一口气,毛建军收起心底那股不满,走进毛国锋的办公室,“爸,你找我?”
毛国锋摆摆手,“建军,过来坐,爸跟你说点事。”
毛建军点头坐在毛国锋对面,毛国锋拉开抽屉拿出一张纸递给毛建军,毛建军接过低头看了一眼,调令,N军区特种大队的调令,毛建军又惊又喜的迅速抬头看向毛国锋,“爸,这是?”
毛国锋笑着点点头,“下个月15号之前报道,建军啊,爸爸就这大能耐了,为了这张调令,爸爸把老脸都舍出去了,到了那里好好干,爸知道你是个稳重的孩子,到了那里以后没人护着你,只能靠你自己干了,虽然爸爸也有些老战友,但建军你要记住,别人在护着你都是有限度的,能不能出头完全依靠的是你本身。”
毛建军又激动又心酸,看着老父灰白的头发,心底微微颤抖了一下,“爸,让你为难了吧。”
毛国锋呵呵的笑了,伸手摸了摸头顶,“没事,对了,建军,你这两天收拾收拾先回家待几天陪陪你妈,你这一去,三年两年不会有假期,也躲开点沈军,沈军已经确定今年退伍了。”
毛国锋的话让毛建军吃惊的同时心底又有些复杂,好与不好,在一起这些年了,战友情谊还是有,而且一直以来沈守国对毛建军还是不错,真正当晚辈呵护着,毛建军抬头看到毛国锋的白发,压下心底的那丝异样,父亲快六十了,在部队也待不了几年,以后真的要靠自己了,不知怎么,毛建军想起那个受伤的情况下冲到第一的徐涛,瘦小的身躯,不放弃的精神,毛建军深吸一口气,被呵护这些年该知足了,人家没有后台照样冲进那个每个人心目中的圣地,他毛建军不缺胳膊不断腿的,有什么不如人的?
毛建军站起身,小心的把调令收好,冲着毛国锋敬了个军礼,转身往外走,沉稳的脚步让毛国锋心底欣慰的同时又有一些酸涩,凡是有可能,他都舍不得把儿子送那么远,以后真的要靠他自己了。
1999年10月25日,上午十点,编号81587部队大门口,徐涛背着背包提着行李站在大门外,看着紧闭的黑色雕花大铁门,徐涛的心底有着激动有着欣喜又带着点点胆怯,梦寐以求的地方,想了念了多年的地方,以后他徐涛奋斗的地方,压下心底的复杂,徐涛转身看向身后的康民、金胜利、赵军、李建华。目光一一掠过几个人,徐涛心底有着浓浓的感激,这些年,每一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明理暗里为了他小小的徐涛做出了本不应该做的事情。
放下手中的大提包,徐涛先走到了康民身前,立正敬礼,“康旅,谢谢!。”
康民满眼自豪的看着面前的徐涛,徐涛是他任职期间亲手送进大院的第一人,代表的不仅仅是地炮旅的骄傲,也是他康民的骄傲,一个小小的旅级单位竟然能够走出一个考进整个军队系统都闻名的特殊部队的人才,无论是自己的努力还是领导的支持,都是他们地炮旅的骄傲。
拍了拍徐涛的肩膀,“徐涛,好好干,旅长等你立功的好消息。”徐涛郑重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一句话,感激也好,感动也罢,对于老单位,徐涛有着很深的感情,这种感情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
徐涛走到金胜利身边,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感谢,“队长,谢谢你。”金胜利笑了,“别说谢谢,队长护着你也有私心,你能够有今天,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好好干。”徐涛哎的答应一声,以军人特有的方式给金胜利敬礼,金胜利收起脸上的笑,严肃认真的回礼。
一个挨着一个,四个人,每一个人徐涛都认真的说出感谢,感谢在他奋斗的路上几个人的关心与帮助,感谢在他努力的时候,几个人对他的呵护与关爱。
提起行李,徐涛深深的看了几个人一眼,转身往黑色大门走去,递上调令,徐涛从侧门走进大院。
笔直的水泥路,路两旁种着笔直的杨树,高大笔直的树木好像一个个站岗执勤的士兵默默的守护着这个神秘的大院。
按照执勤士兵的指示,徐涛顺着笔直的大路一直往前走着,慢慢左右两侧的场景变了,左侧是被铁丝网围着的大大的训练场,场内有着嗷嗷叫着训练的士兵和突突突的枪击声,徐涛扫了一眼,有些诧舌,每一个在训练场的士兵身上好像绑着什么负重的东西,边冲刺的同时,边跨越一个又一个障碍,而四角的高高直立的好像岗楼一样的台上突突突的枪击声紧跟在跨越的战士身后,徐涛吧嗒吧嗒嘴,觉得后背有些凉,还好自己不是训练的士兵而是卫生员,要不然那子弹不得打到自己脚面子?想到自己虽然一直没有停止过锻炼,但跟这些正规军还是有一定的差距,徐涛又一次肯定了自己的选择。
继续走,右上侧是一个大的看不到头的封闭式水泥房,不说大门的紧密严实,就是门边持枪站立的四个战士就让徐涛有些好奇,看了一眼又一眼,连脚步都慢了下来,直到走过水泥房徐涛在房子的侧面看到一个大大的枪的图形,徐涛心里有些了解,枪械库。
又看了一眼,徐涛加快了步伐,左转,右转,一个又一个训练场,每一个训练场都不一样,徐涛匆匆的过了一眼,直接来到了距离门口已经有四十分钟路程的办公楼,看到办公楼时,徐涛微微楞了一下,好破,是真的破,简简单单的二层楼,灰突突的,还没有地炮旅旅部大,徐涛走进,直接来到门口的值班室,把调令递给了门岗,坐在里面的战士上下打量了一下徐涛,“二楼,第三个房间。”
徐涛收回调令直接上楼,边走边打量了一下,小楼内部更旧,掉了皮的墙体,水泥地面刷着红漆,但漆已经掉的差不多,整个地面好像长斑了似的一块又一块的。
徐涛上楼,来到第三间办公室,门上没有任何门牌,徐涛敲门,“报告。”一声嘹亮的报告声回荡在发空的走廊,噗嗤一声,徐涛隐约听见一声笑,徐涛没有在意,听到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徐涛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直视看到坐在办公桌后面穿着军装带着眼镜,脸上挂着笑容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徐涛上前,在桌子前三步远的位置停住脚步,敬礼,“报告,上士卫生员徐涛像您报道。”
男人笑了,站起身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小徐来了,等你好长时间了,蒙战说你受伤了,怎么样?伤好了吗?”徐涛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行李,坐在了一旁的沙发上,“谢谢队长关心,好了。”
徐涛回答的时候又站了起来,男人笑了,站起身走到徐涛身边,“坐下吧,我是队长周维,以后咱们都是一个饭锅里吃饭的战友了,不用这么紧张。”
徐涛笑了一下又一次坐了下来,从徐涛一进屋周维仅仅扫了一眼,就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人,徐涛随后的表现越发证实了周维心底对徐涛的感觉,老实人,不机灵但不笨,有着自己坚持的东西,但很多时候随波逐流,好脾气却又带着点骨子里的倔强。
“小徐,你来之前知道咱们这卫生员是要跟着出任务的吧。”周维给徐涛倒了杯水,亲切的问着,徐涛接过周维递给的水杯,“知道。”
周维想了一下,不知道徐涛的体力怎么样,如果徐涛的技能真如蒙战说的那样,这样的人才最好是编在一中队,虽然一中队承担的都是大型任务,但就是因为这样对卫生员的要求也越发的高了起来,周维不是不相信徐涛的成绩,但在他看来,成绩是一方面,但临场跟任务确实另外一方面,遇事慌张,无法正确的处理伤员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最大的难题这样的人是无法留在这里也无法肩负使命的。
周维又问了了徐涛的基本情况,通知大院卫生队队长过来接人,看着徐涛离去的背影,周维想了一下,拿起电话,通知蒙战过来。
满头汗水的蒙战叼着烟走进周维办公室,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拿起放在沙发桌上没来得及收起的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什么事,我那边还忙着哪。”
周维哭笑不得的看着蒙战哪一出,从抽屉里抓出一条毛巾扔给蒙战,“你招来的徐涛来报道了,蒙战,找时间测试一下徐涛的体能。”
蒙战抓住毛巾擦了把汗,透过盖住脸的毛巾,“什么时候来的?”
“刚被张长群带去卫生队,看看体能怎么样,要是不过关,安排徐涛参加训练。”周维边抽出一根烟边说着,想到现在手里的这些卫生兵,周维有些烦躁,好兵越来越少了,但愿这次招的这三个人能够快速上手,现在队里卫生兵的缺口还是不小,按照正常,应该一个分队一个卫生员,但现在情况是,他们的这种出任务的概率与任务时的危险,已经走了七个卫生兵了,每一个都是或多或少带伤要求离开的。
对于要求离开的那些人,周维有不悦却又有些无奈,毕竟卫生员不同于作战队员,无力承担高危险高负荷的任务也是能够理解,周维暗自叹了一口气,但愿这三个能留住吧,周维也烦躁,都以为他们大院好,进不来的恨不得跳墙捅破天也要来,进来的恨不得把墙凿出个窟窿也要跑。
蒙战拽下盖在脸上的毛巾看向周维,“周队,徐涛要是过关把人分给我吧。”
周维楞了一下,蹭的一下蹦了起来,“你想都不要想,进你们中队一个跑一个,进你们中队跑一个,光你们一中队已经跑五个了。”虽然周维心里是有这个打算徐涛过关把人给一中队,但这样被蒙战明晃晃的要人,周维一下子想起了跑的那五个卫生员,越想越心疼,培养出一个多不容易,蒙战可倒好,前前后后骂走三个,受不了任务的艰难跑了两个,虽然知道那三个确实是把蒙战气到了,但对于蒙战的脾气周维也是头疼。
周维承认蒙战是个尖子是个好队长好士兵,但这个脾气,实在太能惹麻烦,前几天他去军区办事,遇见孙刚,被孙刚抓住就是一顿告状,告的他还的替这臭小子给人道歉,周维想起这茬狠狠的瞪了一眼蒙战,“你赶紧给我滚出去训练,徐涛的事,你少插手,要是让我知道你背后搞小动作,看我怎么收拾你。”
蒙战又抓起毛巾擦了把脸,完全不在乎周维的吼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边走边琢磨着,傻小子来了,俩人也算熟人,应该去看看,自觉找到理由的蒙战在路口拐了个弯,直接奔着大院卫生队走去。
晃悠到卫生队大门,还没等进去,蒙战就听见一阵嚣张的大笑声,声音很熟悉,蒙战走进敞开的大门,看到陈广发拍着徐涛的肩膀哈哈哈的大笑着,而徐涛则看着有些恼怒,蒙战带着丝丝好奇走到徐涛身边,从陈广发的大手下把徐涛拽了过来,上下打量一下,“伤养好了?”
徐涛抬头看见蒙战,压下被陈广发没完没了了叫着小矬子的羞怒,扯动嘴角笑了一下,“好了,蒙班长,谢谢你。”徐涛的称呼让蒙战动了下眉梢,蒲扇大的手掌拍了拍徐涛,徐涛喊完就想起喊错了,有些僵硬的笑了一下,蒙战弯腰看向徐涛,“还记得我的名字吗?”
徐涛脸上露出一丝尴尬,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蒙匪。”噗、噗、噗,三声喷笑,蒙战眯着眼看着脸上带着询问的徐涛,龇着牙笑了,“我叫蒙面。”
作者有话要说:
2009年10月
当第一缕晨光照射到屋内,蒙战睁开眼下意识的收紧怀抱,微微低头看着躺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徐涛,当看到徐涛眼底的乌青时,眼中闪过一抹心疼,昨天一场大雨让徐涛一直忙活到后半夜,难得的假期也泡汤了,蒙战知道徐涛的心思,无非是怕自己疼的厉害,随着时间的推移,对于徐涛蒙战越发的舍不得,当初在国外参加比赛,要不是拼着一口舍不下徐涛的气,没准真的就交代了。
这近一年的时间里,徐涛撇开最爱的事业,全心全意的看护自己,偶尔眼神中闪过的惶恐让蒙战那颗一直不服输的心逐渐淡了,更多的是以一种全新的目光看待怀里的这个傻瓜。
执着、全心全意好像只用这两个词能够形容傻瓜对自己的感情,虽然不想承认,但一天又一天,蒙战发现对于徐涛最多的反而是愧疚,不是感情不够,不是自己没有用到心,而是这些年,自己一直让这个傻瓜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