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绝之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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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情绝之佛心-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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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温和。
  对这样的妻子石念青实在挑不出一丁点儿的不好,对于这个女子,他其实也是充满了敬佩的,有时候,看着她,就想起夏清波,清波毕竟是个男子,少年时跟着关嘉禾和自己厮混,虽然呆了些,总还有几分的飞扬之气。这夏清韵就完全是女子中的模范一般,一举一动都合乎规矩。石念青有时总觉得这个妻子就像是《列女传》中走出的一般,无形中给人一种压力。
  石念青喜欢在翰林院待到最后才走,每日里回到家的时候总是晚饭时分了,晚饭后夏清韵照例要和老夫人石吟红说上一会儿话,石念青就自己先回去,走到丢丢的房门前面,他总会略停一下,看着那扇窗子。
  夏天来了,那窗子开着,外面一层碧纱,这个时间书桌前面是没有人的,但是往里仔细看的话,会看到那人在席子上面静坐,那姿势是当初在红莲寺中坐禅的样子。很静很静的,闭着眼睛,陷入一种空灵的冥想中去,石念青就想起当年那个坐在井台边边啃馒头便哼着梵歌的孩子。
  这是一天中石念青能够不用掩饰自己,好好的看他的时候,虽然只是极短的一会儿时间,但是石念青觉得,这一会儿时间可以支撑这他盼望着下一天的到来。
  晚上的同床共枕对石念青来说,更多的是一种煎熬,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一向是对女子的兴趣淡淡的,以往和朋友们风流的时候,还能装装样子。这时候,在心里扎了一个人的根之后,石念青只觉得身边女子柔软的身躯脂粉的气息都让他疲累,他不知该怎样的面对夏清韵。婚后几个月,石念青觉得这个妻子还像是个陌生人一般。
  石念青想着丢丢说过的那句话,你既做了选择,就好好的待人家。所以石念青竭力的做一个好丈夫。过起一生中最为循规蹈矩的日子。
  石吟红和老夫人私下里说:“青弟婚后公事做的用心了,人也比以往老成持重了许多,果然成家了就是不一样。”
  老夫人点头道:“他那媳妇果然是个懂事贤惠的,大家户出来的,不是那等妖妖道道的狐媚子能比的。”
  石念青晚上更喜欢呆在书房中,看书累了,就在那张小床上面躺一躺。那一刻他觉得浑身都放松下来,脱去厚厚的甲壳,不再扮演那个好丈夫好儿子。
  书房的书架底下有个蓝色的布包,石念青拿出来一层层的掀开,里面是一个小册子,薄薄的,封面上是两个字“念青”。那两个字和他的字有七八分的相似,但是却少了几分肆意飞扬,多了一分隽雅灵动。册子上面有一道横纹,那里曾经破成两半,后来石念青修补好了,只留下细细的一道痕迹。
  一句句读着上面的诗句,想象着那个少年一字字写上去时,心中是怎样的由希望一点点的变得绝望,就像是眼看着一只灯火渐渐地熄灭,终于陷入黑暗。
  那是自己第一次丢弃了他,留他一个人在那个小院中,孤独惶恐的等待,终于绝望,他去云游,回来后,披了一肩的黑发,一步步的走进那个幽静的大殿中。
  石念青想得心痛,躺在那张他躺过的床上,将那本册子抱在怀中,闭上眼睛,念着那个近在咫尺却像是隔了重重关山的人。
  石念青的生日那天,天气依然奥热,但是中午的时候却下起了雨,夏清韵在厨房里给石念青准备生日面,她回老家几年下厨的事情倒也是做惯了的,这是她第一次给石念青下生日面,很是用心。
  晚上,石念青回到家,饭桌上,夏清韵端出那碗生日面,石念青看着面前雪白的面条,就又想起那个切了手的孩子。
  老夫人笑着道:“这是你媳妇给你下的面,快吃吧,以后就有给你下面的人了,我也不□的心了。”
  石念青抄起面,不是他喜欢的凉面。热汤面,里面放着肉末和青菜,不是他爱吃的番茄鸡蛋,上面也没有蒜泥和荆芥。
  这就像是他和夏清韵一般,相处了这么久,谁也不了解谁。
  吃了那碗面,石念青对妻子道:“多谢夫人了。”
  回去的时候照例要在他的窗下停留一会。
  因为下雨,他的窗子今晚是闭着的,天阴,黑的就早,那屋里点了灯,灯火摇摇曳曳的,他的影子就在窗前,手指握了一本书。
  丢丢如今不再帮他做笔墨上的事情了,他那屋里有碧云和奶娘照顾着,韩志远回了老夫人,丢丢现在主要做韩志远房里的事情。
  石念青在窗前站了一会儿,雨水将手中的伞打得扑扑簌簌的,他贪恋的看着那个影子秀挺的鼻梁,看见那个影子轻轻的翻了一页书,头微微的侧着,能想象出他轻轻的咬着唇角的样子。
  石念青强忍住敲门进去的冲动,握紧了手中的伞柄,走回去,一直走到书房,躺在那张床上,将那本册子拿出来,放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六十九 丢丢是谁

  这个夏日的雨夜,丢丢没有什么可以送给石念青的了,他也仅仅送给他一次生日礼物罢了。
  但是他记得这个日子,放下手中的书,他推开窗子,看着窗外的雨,雨渐渐的小了,能看的见石念青书房里的灯光迷蒙在雨雾中。灯光下,他窗外那株石榴树上的花朵和叶子被雨水洗得发亮。
  丢丢看的久了,就微微的笑了,扯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下: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和老夫人石吟红闲聊后,夏清韵和石吟红各自回房,两人一起出来,走到那棵橘子树下的时候,夏清韵道:“姐姐知道丢丢这个人吗?”
  石吟红奇道:“丢丢?你怎么问起他来了?”
  夏清韵听石吟红这样说,心里一跳,不想真的有这样一个人呢。这些日子,她总是听石念青睡梦中喊丢丢,丢丢的,一开始以为他说梦话,也不知道什么意思,昨天石念青睡在书房中,晚上夏清韵给他盖了一条薄毯,石念青忽的拉住她的胳膊,将她拉的跌在怀中,紧紧的抱着,喊道:“丢丢,别走!”夏清韵吓了一跳,喊道:“相公!”石念青醒了觉,见是她,讪讪的放了手,翻了个身拿起枕边的书道:“吓到夫人了,刚刚做梦了,你回去睡吧,我再看会书。”夏清韵起身道:“没什么,妾身先去睡了,相公也早些休息吧。”石念青嗯了一声,道:“晚了,我就在这睡了。”
  回到卧室的夏清韵回忆着刚才石念青的那个拥抱,心里百味陈杂,那个拥抱那样的充满力量,那声呼唤那样的沉痛悲怆,让人从心底里发颤,一直以来,她觉得石念青就是那种淡淡的性情,即使在床笫之间也那双眼睛也是无风无波的一派清明,夏清韵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石念青。让人心跳,让人迷乱,充满了渴望的狂乱。再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平日里一派镇定沉稳的丈夫。
  丢丢,那是谁?
  夏清韵见石吟红问,就笑道:“听相公说起过这个名字,我也没有细问。”
  石吟红不疑有他,点头道:“丢丢就是莫离呀。”
  夏清韵真的愣了,她呆呆的立着,竟然忘了说话,石吟红自顾自地道:“丢丢是青弟从红莲寺里带回来的,当时青弟最落魄的时候,说是他服侍的很好,后来青弟中了探花,他倒也忠心,用鲜血催开青莲花的就是他。”
  夏清韵勉强的笑了一下,点了点头,心里回忆着莫离的样貌,自从她嫁过来以后,石家的餐桌就分开了,碧云和丢丢奶娘王桂生两口子就在主人吃过饭后,到厨房旁边的屋子里吃饭。因此夏清韵见到他的时候也不多,白天他大都跟着韩志远,偶尔在院中遇到了,他也总是行了礼就避在一边了。如今细细回想,就悚然心惊了,那人竟有出尘之姿。
  那天晚上夏清韵没有睡着,她一个人躺在那个大而豪华的婚床上面,她的丈夫睡在书房那张小床上。夏清韵从没有想到石念青心心念念的竟然是个男子,她的教育使她可以接受丈夫纳妾收房,那是一个妻子应有的肚量,那是一个男人传宗接代的正统,可是,她怎么也不能接受丈夫想着一个男人,那样败坏风俗,尤其是他如今功名在身,又是朝廷命官,在这上面出了差错,可是因小失大。不是没有听说过大户人家养娈童的事情,可是若风流一时也倒罢了,这样的心心念念,哪天闹了笑话,怎样的收场。
  第二天夏清韵将奶娘叫到房里,两人情同母女,夏清韵也不瞒她,将自己所虑之事告诉她,奶娘道:“小姐你也别急,这姑爷若是心里真想着那个人,你却不能明说,这事他还要个面子,若是闹出来,还是你的不是,如今只要让那个莫离自己离开这里,再好的情分,人不在跟前,也闹不出什么,时间长了就撂开手了,这男人在这上头没有长性的。”
  夏清韵点头道:“我也是这样想,这事不能明着劝他,也不可让旁的人知道,但是须得有个法子才能让那个莫离自己离开呢?”
  奶娘想了一时道:“小姐你别急,我再想想。”过了一会儿,奶娘道:“小姐,我看那碧云可能和莫离有什么过节,那丫头平日里言语间没少压那个莫离一头,我再看看这里面有什么事。”
  第二天早饭后,石念青照例早早的到翰林院去了,碧云收拾石念青的碗筷,夏清韵喊住她道:“碧云,听说你服侍你家公子很多年了,虽说现在你跟着老夫人了,但是这边的事情你也没少忙,你家公子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你多和我说着些。”
  碧云听了这话,连忙笑道:“少夫人说那里话,我一个丫头。哪里知道深浅,少夫人有事只管吩咐。”
  夏清韵笑了笑,打开妆箧,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小的银钗,递给碧云道:“我看你平日里装扮的雅致,这个簪子我看倒配你,你拿着。”碧云接了簪子,道了谢。
  夏清韵让她在身边坐了,“这会儿还早,碗筷等会儿收拾,陪我说会儿话,我刚来这里,家里人多,我平日里又粗心,家里做事的人还都认不全,时间久了,让底下的人说我傲气,你一一的给我介绍一下吧。”
  碧云是个极其精明的,这少夫人来了也几个月了,家里的下人算上她自己也只有四个,这会儿问的这样细,这碧云心里就有七八分的明白了。
  


☆、七十 芹倌儿

  韩志远晚饭后晚饭后往回走,就见丢丢和王桂生他们一起到厨房旁边的餐厅里面去了,韩志远愣了一下,也没多想,晚上回到房间,觉得口渴,想着和丢丢下盘棋,喝点茶。知道他应该在看书,就到他的房间去敲门,许久,丢丢才过来开门,脸色苍白。
  韩志远吓了一跳,伸手去摸他额头,丢丢轻轻的偏开头,韩志远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丢丢强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刚才有点不舒服,现在好多了。”
  韩志远见他立在门内,淡淡的神色,清雅的容颜,几分的风致,几分的憔悴,心里又酸又痛,他跨前一步将丢丢逼到门里去,丢丢退到桌子后面的椅子上面坐了,韩志远将门关上,拉了丢丢的手,“莫离,我……”
  丢丢将手抽回来,从桌上拿了一本书,随意的翻着,“志远,我想看会书,你有事吗?”
  韩志远见他神色疏离,心里发苦,以往两人朋友一般的感情渐渐地消失了,再也找不回那种亲密无间的感觉了,虽说丢丢现在名义上是做他房里的事情,可是韩志远能感觉到莫离到他房间里来的时候也仅仅是用心的做事而已,以往两人那种平等的感情越发的稀薄,丢丢对着他更像是一个尽职的仆人一般。若不是韩志远坚持让他喊名字,那么这两人之间也就和一般的主仆没有什么区别了。
  无数个夜晚,韩志远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发现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挣扎过,痛苦过,可是韩志远是个认死理的人,他表面上看着大而化之,可是认准的事情就会一直走下去。
  当他终于挣扎着明白了自己的心之后,他觉得自己的感情往前进了一步,可是莫离却退了一步。而且这退带着刻意,带着疏远,带着几分的倦怠。
  韩志远眉头锁着,以往那个烂漫的少年渐渐的被情思折磨的失去了快乐,每天里看着那个人像个影子似的在面前晃来晃去,看着他平静之下的憔悴,看着他隐忍之下的痛苦,他为他心痛,为他心酸,可是他的憔悴隐忍却不是因为他。
  十八岁的少年无法忍受这样明显的疏离,韩志远一言不发的离开这间屋子,走出去。他不想回房间,就一直的走到外面去了,出了胡同往右拐是一条大街,行人不多,一两个卖冰酪的摊子靠墙放着。摊子上挂着琉璃灯,照的夜色里一小片的明亮。
  韩志远沿着大街走了两趟,在冰酪摊子前站定了,想起第一次见到莫离的时候,自己端了一个盛冰酪的盆子,丢丢抿着嘴笑。
  在冰酪摊子前坐了,要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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