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的婆子也带走了。
穆启满眼心疼悔恨,把陶令华带到别院安顿好,请来大夫来诊治。还好身上的伤都是外伤,不是很严重,只是这春药却无法解,只能慢慢挨着,要不就是找女人纾解。
一整个晚上,陶令华都在发抖,都在翻滚着嘶声吼叫,下|体一直在兴奋着,但是他下意识地逃避纾解,因为和被迫和芳叶行房这几天感觉混如地狱一般。按照俞氏所说,十天了,一直是这种情况,那么陶令华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看着他几近昏迷疯狂的举动,穆启只好痛苦地紧紧抱住他亲吻,却无法可想。
见这情况一点都不能缓解,只好拿了润滑的膏脂来,一边轻声安慰,一边慢慢给他润滑着后|穴,直到感觉他能承受了才慢慢把自己埋入他的体内。
穆启深深吸了口气,泪水几乎奔流而下,好几年了,终于又和心爱之人合为一体,却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身下的人满身伤痕,几近癫狂,而往日的鱼水欢情竟然变成了治病的途径,不要说乐趣,心痛还痛不过来。
且喜三天后陶令华终于醒了过来,只是神思恍惚,体弱无力,大部分时间是还是昏睡,醒过来就狂笑不止,穆启白天不在家,只得命人好生照看着,晚上回来亲自搂抱着入睡,听陶令华狂笑听得毛骨悚然。
又过了三两天,怀里的人终于不再狂笑,却是眼神冷冷地看着穆启说道:“放我走!”
穆启一愣,刚想说话,陶令华又道:“放我走,不然我就死在这里!”
穆启看他神情似乎失常,不敢逆他,连忙道:“好,好,我送你回家,回老家,看你姐姐。”
陶令华听见姐姐两个字,泪如雨下。
谁知天不从人愿,陶令华想离开这里,却忽然害起病来,作寒作热,只是说胡话。
赵华早得到消息,急忙赶来,却被屡屡拒之门外。
陶令华无颜相见,只把那珠子奉还,赵华怏怏而去,连夜写信给自己大哥,让他加紧回京,本来办调令之事已经半成,路上加紧些,半个月大概能到,没想到又有一场战事,就耽搁住了,等赵泰赶到已经是三个月后了。
穆启有空的时候就回家去处理内务。
先把芳叶赶了出去,又去找俞氏算账。
俞氏性烈如火,大骂不止,穆启心中愤恨,只把她关在内室不准出门。
七月间,俞尚书重病去世,俞氏闻信病倒在床,穆启气她手段恶劣,冷言相对,俞氏气极,不久下世。
穆启开丧出殡,不久就有人说媒,穆启以思妻之名一概婉拒,众人倒说他性情中人。陶令华闻言心中暗暗唾骂不止。
此时陶令华病也好了没多久,穆启命穆平护送他回老家去。陶令华知道两赵必定会找到老家,所以,他不想回去,偷偷藏了一大包胡椒粉,半路上趁穆平不备朝穆平眼睛口鼻撒去,穆平只顾呛咳,被陶令华逃走了。
万念俱灰之下,陶令华想着随便找个地方落脚算了,等到过些年,两赵忘了自己再回老家。这辈子就算欠了赵家兄弟的。但还是恋恋难舍,走到邱家门口远远张望,看到赵华进出,心似刀割。盘桓了几天都舍不得走。
眼看着留下也是无益,只得动身南去。走到城门口的地方,忽然发现街边一个女子在路边呕吐不止,形状狼狈,但是眼熟,细细一看,原来是芳叶!
陶令华想了想还是上前问道:“你没事吧?”
芳叶抬头,满面羞惭。
两人相对无语。
半晌桃叶才说:“公子,我,我怀孕了。”
陶令华苦笑一声,他早就想到可能会有这种事。思量半晌说道:“我要找个地方安身,你若愿同行,就结个伴吧。孩子你想打掉还是生下来?”
芳叶神色憔悴地答道:“我问过大夫了,说我身体不好,用药打掉会连命都丢掉。所以……”
陶令华又苦笑道:“走吧,反正是我作孽。等孩子生下来我养,你愿意走就走吧。再别去做人妾婢,找个平人嫁了吧。”
芳叶低头应道:“是。”
赵泰回京,兄弟两个一起去找穆启,穆启正在听穆平回话,急的满头是汗,人报赵家兄弟来到,穆启也顾不上骂穆平,忙起身,这时候再分彼此就是傻子了,先把人找到要紧。
赵泰大步冲进来,一把把穆启提在半空,恶狠狠道:“陶陶呢?”
穆启垂头丧气道:“丢了。”
赵泰急的抓住他手臂一用力,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穆启的手臂竟然折断了。三人都很吃惊,穆启立刻就痛的说不出话来。
赵华连忙上前给接骨,虽然接的及时,但是毕竟是断了,穆启还是萎靡的很,又恨赵家兄弟和自己抢人,又恨自己把人丢了,也没好气,不欢而散。两家各自派人去找,还派了人去陶令华老家去找。
赵泰每次有空就去穆府骂人,赵华只好劝着,一边继续寻找。穆启本来就沮丧不止,妻子过世,留下个几个月的儿子,每天哭的烦人,也怕保姆奶娘们不好好待儿子,还要分心出来去看,朝中事物也不能耽搁,只是开始手臂断了歇了几天,以后就带伤依旧去上朝和公干。
陶令华逃出京城两日后,赵兴来报:“大公子,有消息了。”
☆、第四十五章 芳嫁
徐州,是个南北交界、水陆舟行之地,客商云集,热闹非凡。刚过二月,春色尚薄,却忽然下起暴雨,一连下了几天,寒气逼人,到处泥泞不堪,是以街上行人稀少。就是不得不出门的也是一边缩头缩脑地打着竹伞,穿着钉鞋乱踩,一边大声咒骂着该死的天气。
这种不宜出门的天气,却有个形容俊俏的十八九岁年轻人夹着一叠厚厚的纸打着伞匆匆而行。
华祥布店的老板邱会笑着叫住他:“陶小哥,又去给庙里送经卷啊?路上不好走,还是改天再去吧。”
陶令华回笑道:“不行呢,等钱用呢,我妹子身体弱,大夫说要补一补。我赶着送去凑了钱好回来买些鱼和肉。”
邱会连忙出去拉住他,硬拉进店里来:“只几百钱而已,我先垫给你,回头你再还我就是了。山路泥泞,你要是摔了,你妹妹娘两个可靠谁呢?还是改天去,先进来喝碗热茶吧。你看你脸色都青了。”
陶令华不好意思地笑笑,应了,落了座。不一会邱掌柜就端上来一碗热茶给他,这地方的茶却不是泡了茶叶的茶水,确切来说是叫“茶面子”,是把面粉用油盐炒过收起,吃的时候就用开水冲一下就行。
邱掌柜这个“茶面子”却与众不同,还加了芝麻粉和糯米粉,软糯醇香,滋味无穷,陶令华很喜欢这种东西,又当茶又当饭,还很香,喝一碗都不用吃饭了。他自己有时候也学着做给芳叶吃,但是不常做,芝麻很贵,而钱,总是很紧。还好最近找了几份写对联字画的活计,对陶令华来说,还算轻车熟路,又不是什么需要十分精致的名人字画,只是普通百姓人家需要的,还做的来,收益也算好,就是日子还浅,攒的钱不多。就是这活计也大部分是邱掌柜介绍来的,心里着实地感激他。
吃过了茶面子,邱掌柜悄声道:“你上次不是托我给你妹妹找个人家吗?我找了,西街上茶叶店的胡掌柜要续弦,但是这孩子,毕竟不是人家自己的,你看……虽然没明说,我猜着人家是不愿意把孩子也带过去。”陶令华初到此地,只谎说和芳叶是兄妹,投亲未遇,就落了脚,但是还没入籍,毕竟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先这样凑合着。
见邱掌柜这样说,低头想了一下就回说孩子留给自己带。其实都不用想,他和芳叶早就商量好了,孩子留下。
芳叶一个女人带着个拖油瓶嫁人,前途堪忧,还是他自己留下吧,反正他以后也不打算娶妻,一个人把孩子带大就行了。
可毕竟孩子还小,离了娘是最苦的,但是思来想去并没有权宜之计,只得商量着等孩子断奶了再说。
邱掌柜笑道:“那胡掌柜你也认识,我和他是从小认识的,这个人性情还挺好,家里也过得,就是老婆死的早,我看挺合适。”
陶令华点点头,这件事有邱掌柜帮忙,想必错不了,芳叶终身有托,自己也算卸下了一点负担,可以带着孩子平静地过一生了。想起过往种种,心里忽然像门外的大雨一样冰寒,嘴里泛起苦涩滋味,不想再多说,连忙起身告辞。邱掌柜拿了一吊铜钱过来塞到他手中,又塞了一罐子做好的炒面,陶令华感激地接过,告辞出门。
陶令华租住的房子离邱掌柜家也只隔着一个胡同,在他铺子的后面胡同里,很近,几步路也就到了。当初也是在运河租船时碰巧遇到邱掌柜去京城探亲就搭伴来了徐州,不能不说运气好极了,多承他这个本地商户的照应,才能顺利落脚。
回到家里,在堂屋脱了钉鞋放好竹伞才走到芳叶房间的门口,却没听见孩子哭闹或者嬉笑之声,问道:“慧儿睡了么?”
屋里芳叶的声音:“没有,躺着玩呢,哥哥进来吧。”
陶令华才掀帘子进去。
虽然相处半年多了,却还是有些拘谨尴尬,只是陶令华却不能弃她母子而去,只得苦苦忍耐着。
芳叶正在拍着孩子,孩子小拳头塞在嘴里胡乱吮吸着。陶令华把茶面子放下,凑近看了看笑道:“今天还很乖,没哭闹。”
芳叶也转头看着笑道:“是呢。”又问:“哥哥没去庙里?回来的倒快。”
陶令华道:“没去,隔壁邱掌柜先借了一吊钱,回头天气好点再上山吧。”顿了一下又道:“刚才邱掌柜说……”
芳叶抬头。
“邱掌柜说,给你找了个人家,是西街上茶叶铺的胡掌柜要续弦,你看……那胡掌柜我见过,长的很周正,听说性情也很好。”
芳叶不语。半晌才回道:“但凭哥哥做主吧。我怎么都行。”
陶令华只得点头,自去安排。
其实先前和芳叶一起到徐州的时候,芳叶曾经眼泪汪汪地跪在陶令华面前,希望能嫁给他,也算有个归宿。
但是陶令华已经万念俱灰,哪里还能接受她?是以怎么都不答应,只答应和她兄妹相称照顾她到出嫁。芳叶无奈,只得从命。虽然两个人相处尴尬万分,但是陶令华始终想尽办法挣钱照顾她母子,并没有抛下他们逃走。芳叶心里深深地叹了口气,接受了这种安排,也暗叹自己命贱,不该有这样的好男人相伴。
陶令华请邱掌柜帮忙打理芳叶的婚事,又花钱请了一个奶娘,同时和芳叶喂养慧儿,等慧儿能离开芳叶的时候才定了婚期。此时已经是五月了。
芳叶虽然万般不舍,但是身不由己,只得含泪披上嫁衣嫁了过去。
孩子哭闹了几晚上,因为还太小,所谓有奶就是娘,竟然很快就接受了奶娘。
奶娘不到三十岁,是个新死了丈夫的寡妇,留下一个遗腹子,也才不到两岁,就一起搬了过来,陶令华又多了一层负担,更日夜辛勤地挣钱养家。
打发了芳叶,他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日夜劳累,倒比先前起色好了,吃饭也吃多了,时常抱着小慧儿笑闹,只是偶尔抱着孩子站在院子里的时候就望着北边的方向发呆。
“大郎,发什么呆呢?我刚做了糯米鸡,快来尝尝!”奶娘周五娘在房里叫他。
陶令华拢了拢慧儿的小被子回头笑道:“好啊,周大姐,每日都是劳累你,真是过意不去。”
“你客气什么?快来吃吧。”周五娘是个爽快的妇人,五大三粗的,很能干,家里家外是一把好手。陶令华有她帮忙操持家务,照顾孩子,省了不少的心。
芳叶虽然不时地回来看孩子,但是陶令华想还是找机会搬走,离开这里,不能让芳叶因为孩子而受到什么连累。
正在商议之时,忽然院门被拍响,陶令华连忙出去看,门刚开了一条缝,就被一个巨大的马头挤了进来。
陶令华吓了一跳,险些喊出声来,是乌金!
知道不是赵华就是赵泰来了,或者这两个人一起来了,陶令华实在是没脸相见,就想把门关上,谁知乌金力大,用力一挤,门就全部被挤开了。赵华在后面笑吟吟地背着手站着,见陶令华满面羞惭站在那里,笑道:“乌金想你了,我就带它来看你。”
☆、第四十六章 相见
陶令华愣愣地看着,贪婪地看着。
赵华安安静静背着手站在门外,一身干干净净的湖蓝色棉布夹袍,黑布鞋,发髻整齐地束在头上,眉眼带着温柔的笑意,整个人显得那么儒雅清秀又温暖如三月春阳。在这阴郁、潮湿、寒冷的初春,让人不由自主想接近他,以吸取他身上的暖意。
一年未见,怎么能不想念?又怎么会忘记?
午夜梦回的时候,只有孤衾冷枕贴身,风寒雨冷之时,只有白纸寒砚为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