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不高兴别人也休想高兴,我就要碍眼影响心情,你能奈我何?”换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趴着,无双公子美目一瞪一脸不爽地看着柳毕源。
这是一间独立的厢房,正中间一张宽大的楠木书桌,两张太师椅,书桌左右两边的墙壁上是高高的书架,上头按照类型分布摆满公文谍案。
这里是大理寺少卿处理公务的地方,所以只有柳毕源和季无双两个人。因此无双公子的话摆明针对柳少卿,再度让其气愤不已。
“你这个死花痴,我自然不能耐你何,不过这个案子再破不了,你我项上人头就该搬家了,说不准还会连累你的宝贝王爷陪你一起受罪。”手上的公文啪地一声拍在季无双面前,柳毕源怒目瞪圆真的有咬死他地冲动。
王太傅乃三朝元老,为官素来清正廉明从不结党营私,一生坦荡荡是先帝的托孤重臣,可以前不久却传出他蓄意谋反甚至还私藏龙袍,举报他的人是他的得意门生户部侍郎李谦。
少帝在朝堂上勃然大怒,虽有心偏袒王太傅却碍于诸多‘证据’不得不将其打入大牢,移交大理寺审判。少帝给出的期限是十天,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却毫无头绪,柳毕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季无双反倒像没事人一般置之度外。
“会连累王爷吗?那我真该好好的看看。”
打开文公无双公子一目三行的看完,心中疑窦丛生,虽然这些所谓的证据确实处处针对太傅,但是仔细分析却又不全是,里头暗藏玄机只要找到关键点就能一目了然。可是这个关键点不是说找出来就能找到的,就连惊才绝艳的无双公子一时间也说不准,只能沉思。
季无双默默无语,柳毕源在旁边看的心急如焚,这个案子虽然表面只针对王太傅其实牵连甚广。就连柳毕源的父亲户部尚书柳延也被牵连,因为举报之人隶属户部,作为尚书自然逃不脱干系,所以柳毕源着急是情理之中,再加上少帝施压简直是难做到了极点。
终于忍不住柳毕源凑到季无双面前,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怎么样是不是看出什么端倪了,你说出来我们两个参详一下,一人计短两人计长不是?”
☆、王爷您果然是最漂亮
“你人长得对不起观众,脑袋肯定也不好使,以及被你扯后腿还不如去看我家亲爱的王爷,只要呆在他身边我就觉得精力充沛,智慧无穷。”
一想到熔辰王无双公子立刻一脸花痴,自动忽视掉柳毕源想杀人的目光,收拾好桌子上的文案,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熔辰王府,当某花痴赶到的时候,抱在怀里的卷宗文案丢了一半,剩下的也是残破不堪。还有他身上言旭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为他补好的官服,又华丽丽的破了还沾满灰尘,非常狼狈。
要问原因,无双只能无奈的摇头说自己运气不好,因为从大理寺出来的时候,他不小心看错路走上永安街,和追了他三个时辰的恶犬冤家路窄撞在一起,结果可想而知,所以他就光荣的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什么人竟敢私闯王府?”还没走上台阶季无双就被王府的守卫拦在门外。
粲然一笑,无双公子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就看向守卫,然后柔声说:“我是来找王爷的,差大哥麻烦你通报一声。”
“哼!你当我们王爷是谁,你想见就见吗?一边呆着去。”
侍卫不给面子,直接把季无双推了下去,无双公子眼神不好脚下一空一个跟斗就摔在地上,屁股火辣辣的疼差点就成三瓣了。
不过他也不气垒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疼再次站上台阶,可怜兮兮的对着怒目瞪圆的石狮子说:
“侍卫大哥,我真有急事要见王爷,我不是找麻烦的。这事情耽搁不得,拜托拜托。”
他在这边作揖低头,那边守门的侍卫脸都绿了,就连磨牙声都飘进季无双的耳朵里,导致他继续央求。“真的我不敢骗你,我是真的有公务,那个我是大理寺的季少卿,只要你帮忙通报一声我会感激你的。”
“我管你是季少卿还是季大卿,熔辰王府不是你撒野地儿。”侍卫怒了,拎小鸡一般将季无双再次扔了出去,让他无辜的臀部又一次与亲爱的大地妈妈亲吻。
这不能怪人家侍卫不近人情,只怪无双公子眼神不好错将石狮子当做人,又因为和恶犬搏斗弄的衣衫褴褛就连官帽都丢了,人家侍卫认不出他,把他当做闹事的扔出去是情理可原。
“我真是找王爷有急事,为什么你们就不相信呢?”这次摔得有些重,无双公子坐在地上老半天都没能爬起来,怀里紧紧的抱着他从恶犬嘴里抢来的一半公文。
在他懊恼该如何进去的时候,一行人簇拥着一顶软轿走了过来,在熔辰王府门前停下,从软轿里走出来的人一袭白衣胜雪,万千青丝随意的披在肩上,慵懒却不失华贵,妖艳却不失飘逸,正是季无双心心念念的熔王爷。
一个鲤鱼翻身无双公子从地上跳起来,直接就扑到熔辰王的怀里,像受了天大委屈般抱着他撒娇。“王爷你可算回来了,我被恶犬追了三条街,好不容易把它甩掉,历尽千辛万苦来到你府上,又被你的侍卫扔了出来,屁股都快摔成三瓣了。”
没有看清这家伙是怎么扑过来的,熔辰王只觉得胸口一沉整个人就被死死的抱住。无奈的逸出一声叹息,拉住季无双的衣领将他提开一尺,然后很淡定的说。“不要将你的鼻涕抹在我的衣服上,真恶心。”
“哦!”鼓起腮帮子无双公子将眼里的泪水逼回去,然后又一脸花痴的看着熔辰王。“王爷您真好看,见到你连我的屁股都不疼了,就想灵丹妙药一样。”
“可是见到你本王就浑身不舒服。”
毫不客气的将大花痴丢出去,熔辰王嘴角上扬转身就走,可是这脚步无论如何也迈不开了,因为季大花痴正紧紧的抱住他的双腿。
“季无双。”带着压抑的怒吼逸出薄唇,那双藏尽飞雪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季无双,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在!”大花痴响亮的回答,自动将熔辰王的愤怒忽视掉,笑嘻嘻的仰着头,嘴里念念有词。“王爷您果然是最漂亮的,连日光都没有您耀眼,闪得我眼睛都花了。”
“本王不想听你废话,要么我把你丢出去,要么你自己走。”扶额熔辰王从未见过如此极品的花痴加无赖,却还是耐着性子让他自主选择。
☆、本王不喜欢聪明人
谁知道季无双脸皮比城墙还厚,居然开口问有没有第三种选择。让熔辰王有生以来第一次粗暴的将一个甩出去,伴随着漫天飞舞的卷宗文案,一抹绿色的身影就直直的飞了出去,当落在地上的时候掀起无数青灰。
“王爷别走,我来找你是有急事。”
趴在地上无双公子终于想起此行目的,双手向前伸着出声阻止熔辰王走入大门。但是被他惹毛的熔辰王没有心情理会他,就算他真的有急事也不愿意看到他,所以季无双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心心念念的美丽王爷,从他眼前消失。
“王爷···你为什么就不能回头看我一眼呢?”
沮丧的爬起来,无双公子没有去捡满地纸片,也没有拍掉身上的灰尘,而是用极度哀怨的眼神看着熔辰王消失的地方,直到平地起风将无数纸张卷上半空中,他才回过神来急忙去抓。这些文案都是和王太傅一案有关的资料,是万万遗失不得的。
抱着好不容易才捡回来残缺不全的文案,坐在熔辰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下,季无双就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狼狈不堪,惹来无数人顿足观望,甚至有的还对他指指点点,小声的交头接耳。但是无双公子却没有心情去理会,依旧深陷在被熔辰王抛弃的委屈中。
“季少卿,王爷有请。”温文儒雅的管家嘴角含笑地来到季无双面前,传达主子的意思。
这人只要坐在王府门口一分钟就会惹来无数麻烦,以及他捅篓子倒不如让他进府呆在熔王眼皮底下,这样比较容易控制一些。
“真的?”幸福来得太快无双公子忽然觉得有些晕眩,如小鹿一般纯真的眼睛静静地看着熔王府管家,心里乐得无法用语言形容。
王爷没有抛弃他,王爷终于愿意见他了,真好啊!
“是啊!季少卿请随我来。”年亲的管家亲自将季无双扶起来,然后为他引路一直将他带到书房门口,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后才转身离开。
努力控制着心跳,季无双走进书房。因为太紧张的关系,被他抱在怀里的文案,生生让他掐出五个窟窿来。
熔辰王正站在楠木书桌前执笔急挥,顿时上好的宣纸上就留下了他的笔记,矫若游龙而苍劲有力,一个篾字是好看的柳体,让无双公子忍不住拊掌称赞。
“你不是找我有急事吗?说吧!”将狼毫放在笔架上,熔辰王抬头对上季无双水灵灵的眼眸。
“刚才我确实找王爷有急事,但是现在没有了,因为我已经得到答案了。”无双公子回答的坦然,嘴角轻柔的笑毫无虚假,让熔辰王不由挑眉,有些好笑的勾起嘴角,眼睛更深地看入他的眼里。
“是吗?你的答案是什么?”
“就是它!”无双公子的手轻轻落在宣纸上。
他的手长得很漂亮,腕骨很细指骨纤长,指尖成淡淡的粉色还微微上翘略显女气,不过长在他的身上就只能用完美来形容,因为他整个人就像一株含苞待放的桃花,艳而不妖却让人忍不住去采摘。
“哈哈!季无双不愧是季无双,果然当得起天下第一才子的名号。”熔辰王朗声一笑,拍掌大赞不过他的眼神蓦然一寒,双手撑在桌子上倾身与季无双四目相对。“不过本王向来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因为他们往往活的不长久。”
安辰王的这句话明显动了杀机,就素季无双神经在大条也听得出来,况且他骨子里精明的像只猴。
“王爷谬赞了,我并没有王爷想象中那么聪明,只是误打误撞猜到的罢了。”无双公子讪讪的笑着,他这种忽悠人的借口只能蒙骗那些愣头青,却骗不了聪明绝顶的熔王爷。见熔辰王的眼神越来越冷,季无双才将内心最真是的想法说出来。“王爷,我愿意永远追随您,为您夺取想要的一切。”
“想要的一切?哈哈,你知道本王想要的是什么?”再次一笑熔辰王的眼神已经不能用本冷来形容了,季无双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能够收为己用则已,否则必除之。
“王爷想要的是······”
笑着,无双公子说道这里聪明的选择闭嘴,然后拿起毛笔在宣纸的一角写下两个字,这两字写的极好,能为他带来一世荣华也能为他带来杀生之祸。
“本王说过了不喜欢太过聪明的人,季少卿果然健忘。”手还是落在了季无双的下巴上,用力捏住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到最近。
☆、甘愿为你生死不计
“王爷,我也说过愿意永远追随您,为您夺取想要的一切。”季无双的眼神很真诚,说出的话也很笃定。
从见到熔辰王的那一刹那他就被彻底征服了,有生以来第一次愿意为一个人生死不计。
“本王凭什么相信你?”手下用力,季无双的下颌被捏的生疼,似乎下一秒就会彻底碎掉。
“虽然现在我没有办法让王爷彻底相信我,但是我有把握,终有一天会用自己的行动证明给王爷看。”
“呵!本王期待着。”
一声冷笑,熔辰王松开了手。季无双没有过多停留,抱着手里的文案从来时的路返回。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熔辰王才收回视线,修长的指尖落在季无双刚才写下的两个字上,嘴角上扬须臾间上好的宣纸就碎成了无数片。
太傅王维之蓄谋造反私藏龙袍一案,在少帝规定的时限前一天完结,因证据确凿被判处凌迟,三族之内但凡成年男子一律斩首示众,老弱妇孺则发配北疆代代为奴。
此案由大理寺少卿季无双主审,公堂之上他字字珠玑,就连御驾亲临的少帝都听得哑口无言,只是冷着一张脸看季无双结案,将恩师再度打入天牢,不久后于午门处以凌迟。
此案一结天下哗然,一时间众说纷纭,申讨诛罚之声盖过拍手称绝,甚至季无双走在路上,都会被不知从哪里飞出来的烂菜叶和臭鸡蛋砸中。
人人都说王太傅是冤枉的,人人都说他精忠报国,王氏一门不该遭此横祸,人人都说季无双残害忠良一定不得好死。
其实他也知道帝师王太傅是冤枉的,但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愿意背负一生骂名冒天下之大不韪。即使未央宫里年轻的帝王用力钳制住他的肩膀,几乎对他嘶吼“为什么”的时候他依旧说王维之该死。
“季无双,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