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犹豫了一下,咬了牙没有抽手;他的手长年劳作,又握了几年的枪杆子,磨出了一层厚厚的老茧,摩挲在柳晋的阳物上,感觉自然异常奇特;柳晋牵着他的手套弄了几下,顿时快感袭来,忍不住喘息声加重,在四喜的耳边不断喘着粗气。
四喜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耳朵算不算敏感,不过柳晋这样的人物趴在他身上,肌肤与他贴近着,又在他的耳边情色之极地喘息,热气喷着他的侧颈,不知怎地,也情动起来,呼吸声略微加重,下体也渐渐抬头。
柳晋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抬起头来看一眼四喜,泛着水气的双眼微微一眯,露出一个玩味的浅笑,而后覆到四喜的唇上,不费什么力便撬开他的牙齿,再度与之唇舌纠缠;手上则将自己的阳物与四喜的并捏到一起,轻轻摩擦起来。
这种举动的刺激性无疑是比较大的,四喜弓了下身,被堵紧的口中流泻出几声轻哼,没多久便又射了出来;柳晋受他影响,是全身战栗了一下,喷射而出。
两人相拥着喘息了一会,四喜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扶着柳晋,猛地一下放开,幸好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也看不出来尴尬;柳晋坐起身,抓过衣物擦掉四喜小腹上二人的残留物,却仍是骑在他身上,没有让开的意思。
四喜臊红着脸正准备开口,忽地门给人“砰”地一声撞开,一个醉鬼闯了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吐着酒气说了声:“走错……咦?”
四喜侧头看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冤家路窄。
这醉鬼卸了铠甲,一身锦袍,正是白日间那猥琐男子无疑;一双三角眼打量了下房中两人,四喜是个小队官他知道,此刻四喜上身赤裸,只穿了条裤子;另一个小白脸披散着头发,只披了件长袍骑在四喜身上,下身显然什么也没穿,衣裳下摆出露出两条大长腿;当下十分阴冷地哼了一声,脸上摆出倨傲并不屑的神色,极鄙视地望着尴尬不已的四喜,讥讽地道:“我当是什么英雄人物,玩兔儿爷的么?”
“……”四喜望了柳晋一眼。
“……”柳晋的脸色当然不会好看。
猥琐男子没注意到房中气氛阴沉,摇摇晃晃走去房门口大声呼喝道:“过来!都给我过来!”
远处立时响起嘈杂的回应声,以及妓院中老鸨的尖叫声:“这位爷!千万别!这个院子有人包了……”“现在换成爷爷我包了!别拦着!否则你这院别想开了!”“……”
四喜知他有可能又带了一堆兵士,当即推开柳晋跳起来要去拿枪,柳晋却拿住他的手腕把他甩到床上,按到他身上道:“你要这个样子出去?”
这个姿势也是极暧昧,不过四喜暂时顾不上,只道:“那人与我有些梁子。”
“不急。”柳晋也上了床,拉起薄被将四喜盖了,淡定地道:“这里是寻欢作乐的地方,可不适合动武。”
果然外间走廊立刻响起脚步声,那猥琐男子嚷嚷了几句“干什么?知不知道爷爷是谁……”便被推攘着走了,声音渐低,房门也有人从外面拉了关上,过不多时,人声渐远,安静下来。
“好了,碍事的人没有了。”柳晋笑眯眯的道,又俯身往四喜身上靠去,却被四喜大手捏住了脸颊,一把推开:“柳爷,不合适。”
柳晋的脸都绿了,咬牙道:“又怎么不合适了?”
四喜拉开柳晋的手坐起身来,此刻的他酒早就醒了,只是刚才发生的事使他羞臊得不好去直视柳晋。结结巴巴地道:“两爷们在、在这地方一个屋,像什么样?”
柳晋伸手抓住四喜下身,隔着布料摩挲他的根部,暧昧地低声道:“你不是也……了?”
四喜轻哼一声,愈加面红耳赤,只瞪着柳晋,忽然猛地一推将他掀翻,抢身跳下床;柳晋猝不及防,头磕到床柱上,“砰”地一声轻响后一声痛呼,抱住脑袋。
四喜大惊,连忙来扶柳晋,柳晋侧躺在床沿,身上只披了件长袍,前襟开敞,几近全裸,头发披散在榻,目中水雾泛动,有些懊恼地瞪向四喜;四喜只觉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刚碰触到柳晋肩头的手闪电般缩了回来,见了鬼一样的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几步拿起靠在墙上的长枪,再也不去看床上的柳晋,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柳晋膛目结舌地看着他跳出窗户,半响才回过神来,想到自己放下身段百般讨好,这熊竟如此不知好歹,不由得恼羞成怒,将整间香闺砸了个稀烂,老鸨龟公等皆知这边院中都是贵客,也不敢来问。
四喜赤着上身,头发凌乱,一身情潮,也亏得是夜里没有人看见;摸着黑回了客栈,丁队的兵士出去放荡的也回来了大半,见他衣裳不整的狼狈样,皆极惊讶,几个相熟的队官便开他玩笑,四喜臊着脸也顾不上理他们,回到房中喝了口茶,一坐到床上便又想到柳晋的撩人情态,心跳得不能自己,只觉羞耻之极,捏紧了拳头狠狠给自己脸上来了一下。这毫不留情的一拳把自己打得头昏眼花,也清醒了些,甩了甩头将烦人的事全抛到脑后,打水洗了个澡,便安心地上床睡觉。46
一夜风流的房玄安和沈教头等人来接柳晋时,柳晋除了眼下略黑,其他地方看起来与平日并无不同,但言辞间偶或闪现凌厉杀意,让几人有些莫名;辞别了折久年回到客栈后,右脸颊肿得跟馒头一样领兵操练的四喜也让众人不由得侧目。
柳晋鼓着一肚子气,凭多年修为按捺下了,仍如常日般谈笑行事;午后折久年派了车马来,将他们一行近六十人接到了折家军的大营,之后便是经折久年引荐间折老爷子及折家军一应将领等事宜,时已九月,秋收在即,策划了多年的计划也一一铺展开来,连四喜这个虽身在其中但不知计划全貌的人也忙碌起来,更别提计划中心的柳晋;胸中的小儿女情愫不得不暂时按下了,轰轰烈烈的大事,即将到来。
九月中旬,折家军由宁远将军折久年领兵八千,渡河到白石城东面五百里处;九月十六日,神武军七千人齐集白石城南面六百里外大舀山。
白石城附近所有乡县农户全部迁移到了白石城及临近的坚城青岩县,田地里的庄稼也早已全部收割了,剩下的一些来不及收的则全部放火烧掉,方圆几百里边境不留一米一粟。
九月二十日,辽朝南院大王萧烩,领族兵六千、附属旁支族兵三千,共九千铁骑,破关入境。
九月二十五日,折家军八千兵力转移进白石城,原白石城驻兵威远军则只剩下二千人守城,其余人等不知去向。
同日,神武军进驻青岩城,领军的将军身侧的,赫然是威远军监军李窑。
十月十四日,被困关内平原的契丹人向白石、青岩两座坚城发起了攻城。
然,汉人善守,而萧烩军并无大型攻城器械,久攻不下。
十月二十日,契丹人开始断粮,斩马食之。
十月二十五日,威远军大将军柳定国前方书信终于送回,萧烩退路同寿关被炸,其治下三州,均已易主,报捷书信同日发往朝中;折家军于神武军二军将领皆喜,同时亦不甘人后,加快了对萧烩的围剿。
萧烩的兵马已不足五千,据守了小遥山附近一块险地,作困兽之斗;折家军与神武军不愿本部的兵马去跟这些杀红了眼的蛮夷拼命,多日来只是且围且打,倒让他寻着了喘息之机;只是如今柳定国已得手,战局不宜再拖,两军的将领便在十里坡大营主帐会晤,商议如何将其一举拿下。
虽是必胜之局,但正面与契丹人打,两家都不愿自己的兵马去消耗;会议胶着之际,威远军中一位旁听的本没有参言之权的陪戎校尉越级站出来进言:建议两军合围三面,留小遥山方向出口;辽人有可逃方向,必然不会尽力来拼,而小遥山占地数百里,山深林广,辽人若入山,便如瓮中之鳖。
折久年大喜,当即采纳,并容许进言的陪戎校尉参与到围剿之中。
这名陪戎校尉姓陈,名四喜。
十月二十六日,折家、神武两军,正式对萧烩开展合围。
十月三十日,两日没合眼的柳晋揉了下发黑的眼眶,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后,瘫坐到了椅中。
开战以来,他没有一日休息三个时辰以上;柳定国率军袭入辽境以来,大军补给全由他来支应,千里转运,虽早已做了几年准备,但私人行此事不若国家方便,将他折腾得够呛。
房玄安给他沏了茶,这两月忙下来,柳晋瘦了一圈,他也好不了多少,不过大事已成,他又不如柳晋般讲究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人虽憔悴,面上却是笑得花儿一样,喜滋滋的道:“老爷,收到季先生的传书了,只等那萧烩受擒,咱们便功成名就了。”
柳晋鼻子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仍如烂泥般瘫着不动,他实在是累极了,若不是要等卫夫的传书,此刻他恨不得趴到床上去睡他个三天三夜。
房玄安也知他累极,讨好地道:“对了,老爷,夫人来看您了,已在城中等待了两日。”
柳晋有气无力地道:“夫人?梅儿么?怎地来了?”
昔年陈玉儿与四喜走后,他遣散了院中其他的小妾,独留了怀孕的梅儿。
后来梅儿也没令他失望,生了个儿子,由柳老夫人亲自管教,如今已三岁了。
“许是半年多不见,想您了吧;还带了些扬州的补品来,您瘦了这么多,也该好好歇息一阵了。”
柳晋嗯了一声,算是知道。
房玄安此时心中兴奋,话也多了些:“那个陈陪戎,我原不知他原来也是柳府的,前日听说他跟着折将军上小遥山逮那辽王萧烩去了,要真是让他给逮着了,那真是不世奇功一件;真不愧是老爷手下出来的……”
柳晋好似给人用针扎了屁股一样的跳起来,布满血丝的双眼狠狠瞪着房玄安:“你说什么?”
小遥山是简称,这一片山区应称为小遥山山脉,占地近三百里,隔在辽汉之间,数百里地深广古林,渺无人烟。
四喜随手抓起盘在脚边一尾拇指粗细的小蛇,枪刃在其腰部一斩两断,将头部丢到口中咀嚼,另一半丢给了身后的李十三。
李十三接过断蛇,看也不看塞进口中,紧紧盯着远处山脚下一群黑点,目中的血丝显然也是几夜没睡了。
四喜擦了下枪头,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兄弟们,默默数了下人头,又别过头去,蹲到李十三旁边,注视着山下。
十六人。
这是四天来丁队的伤亡数字。
契丹人的勇猛是他们早就知道的,也做了充足的准备,然而还是算失了一筹。
萧烩的六千族兵中,居然有三千人是党项精骑。
在攻城战的消磨中,这批人几乎毫发无损。
四日前的合围,折家、神武两军的联军正面对抗契丹铁骑,实实在在地吃了个大硬仗,三千骑兵折损过半不说,连急于取攻冲得太前的神武军头领将军都被乱箭射于马下!
幸好李窑尚在神武军指挥营,他早年又是领过兵的,收拢了指挥营的兵士,继续保持合围阵势,才使合围之战没有败于自乱阵脚。
也幸好合围留了小遥山方向的缺口,萧烩意在逃跑,没有死抗;精锐骑兵护送他突破缺口逃入山中后,剩下的其它散兵皆被轻松吞吃,没有给联军带来更大的伤亡。
然而萧烩其人是万万不能放他逃走的,若他活着回到辽境,则辽汉边境,二十年内 战乱不会休止。
所以折久年当机立断,大军压入山林,直追萧烩大部。
党项人不擅陆战,山林中也跑不了马,没了马战的优势,面对陆战强军的汉兵,倒是吃了不少亏;然而契丹人的悍勇是辽人所不能比,这一番血拼下来,双方伤亡数难分高下。
丁队的兵士自四喜领队后,一个月中至少有十天是在这山林中强行军操练,比起其他兵士的缚手缚脚,倒是如鱼得水般灵活,立下不少斩杀之功。
两日前在小遥山前山坳的谷地中,两军正面对冲了一轮;萧烩见势不妙,领了两百亲兵从乱军中逃脱;四喜远远见了,其时与折久年的主帐离得太远,不及通报,又眼见萧烩即将隐入山林,便咬牙做了决定,带了丁队五十余人,追了过来。
丁队的兵士虽擅林战,又操练得益,耐力过人,但正面对抗萧烩的二百精锐亲兵,仍旧无疑于以卵击石;是以两日来,四喜和李十三两人各领一半人,配合夜色在夜间多次袭击,一击得手便退入林中;两个晚上的战绩倒也不俗,然而伤亡亦惊人。
到现在为止,萧烩二百亲兵还有一百六十余人;而丁队,算上四喜与李十三,只剩三十九人。
四喜不敢说这些人中有多少能活着回去,他只知道,若让萧烩活着回到辽国,许多人都得死。
唯幸辽人不擅山林行路,短时间内是出不了这小遥山的;则丁队所必须要做到的,就是拖住他们,直到折久年率部赶上为止!
“陈哥。”李十三忽然开口,指着那些黑点中被围起来的那一块道:“咱们要能斩获那个人头,能得多少封赏?”
“最不济也能是个昭武校尉吧?”四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