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飞扬(出书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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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飞扬(出书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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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扬只觉这短短一厘,竟是一阵撕心的痛,情不自禁有些痛苦的看向对方。
                  冰月把头一偏,决然道:「阿扬,我会记住你的。」
                  张扬突然有种想笑的冲动,笑著伸手握著刀锋,血顺著刀槽缓缓流下,淌在羁冰月苍白的胸膛上如绽开的花。看来现在真
                  的是要像某本混蛋书里说得那样,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了。「冰月,明天再杀我好吗?我不在意你杀我,真的不在意
                  。」说著伸手抚上他被自己的血氤红的胸膛,「有这么一个月,我作鬼也风流了。」
                  冰月本是有些许感动,听到这一句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你还真是个废物,这风雅被你用到这份上,也够糟蹋了。」
                  谁知张扬没有半分尴尬,依旧深情款款的看著他道:「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再呆一个晚上,最后一个晚上。明天,或许不
                  用你动手,就可以见到我的尸体了。」
                  最后一句让冰月心里陡然一凉,再看那眼光仍是炽热,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的就放下了匕手。
                  。
                  半夜三更,张扬小声唤了两声身边的人,发觉对方已经睡熟,于是拈手拈脚的从床上爬下来。也不敢点灯,走到书架前借
                  著月光摸索了几本自认最博大精深的医书,然后急急卷了几件衣服。。。。。。。笑话,不逃走的是傻瓜,什么风流鬼,我呸!
                  临出门看了一眼在床上睡著的人,心里居然怎么都恋恋不舍,还是忍不住走上前去再一眼那人。可惜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偶然间触及他身侧一点金光,仔细看了半天,方才认清那是他平日里随身配剑。
                  这边想著那边已经顺手摸了过来。张扬手里紧紧攥著剑柄,一想到要分开了鼻子里就是一阵酸意,无论如何都想留个物事
                  做纪念。
                  门扉开启,又关上,不大的动静,却让床上躺著的人睁开了眼。羁冰月缓缓从床上坐起,看看空旷的房间,眼中丝毫没有
                  初醒的倦意。他自然是没睡的,本就是心乱如麻,哪里睡得著呢?
                  披衣走到院中,随手撂出一个冲天哨箭,身后一团烟花乍响,头也不回的进了屋,径自倒了一杯水,坐在台几边上,心不
                  在焉的喝著。心道那家伙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敢在自己眼皮底下溜走不说,竟然还敢偷他挚月教的震教之宝──堕月天
                  剑。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辰,院落里忽地传来一阵不大的起落声与衣料摩擦声,羁冰月手中茶杯一落,门应声而开。进来的是个
                  白衣老者,身形微胖,头发胡子已斑白,眉目三分笑意,颇有些滑稽,远远看去,就像个圆溜溜的雪人。羁冰月一见来人
                  赶紧迎上去,谁知老者却在瞬间收敛笑意,换上一脸严肃躬身下拜道:「属下参见少主。」
                  一声「老头」已经到了嘴边,又赶忙咽下去,羁冰月暗骂自己这两天思绪紊乱,区区一个市井小民就能把自己弄得神经大
                  条。方才门口那么稀唆的动静,来人何止老头子一人,想必还带了些手下,岂能在教众面前失了规矩。想到此,客套已经
                  脱口而出了,「没想到陆佐使来得这么快。还。。。。。。」说著这里无可奈何的向门外望了一眼,「还带了这么多人。」
                  陆承风有意恭敬了一下道:「我等上月才接了你的命令,铲除白刍帮。这不,刚顺路归来,就看到你又呼唤老朽,自然顺
                  便来了。」心里却直翻白眼,这小子一次接一次的剥削他体力,也不可怜下这把老骨头。
                  「那白刍帮主白圳坤怕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给本座下。。。。。。。。。下毒!」羁冰月说得直咬舌头,一时激愤非常,刚才
                  差点儿就说出「春药」两个字。
                  谁知对面老头仗著自己背对身后众人,故意对他吹胡子瞪眼,小而精明的眼睛贼溜溜的把羁冰月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用
                  口形告诉他:「你中得是什么,以为我不知道?」
                  羁冰月气得浑身发抖,又不好发作。知陆承风久经风月,三两眼就可以看出自己最近都做了些什么。真是失策,为什么偏
                  要找他来。对著那张老不正经的脸频频皱眉,还是在对方得意的笑里强忍下来,抄起案上的纸笔写了两个字──张扬。
                  这会儿轮到老头子皱眉了,「这张扬是。。。。。。。。。武林中没听说过有此人物啊。」
                  羁冰月冷声道:「不是什么武林中人,就是这个店子的主人,一介庸民。」
                  陆承风大为不解,问道:「区区一介庸民,犯得著少主搬出老朽来应付?」
                  羁冰月叹口气,故作无力道:「问题是,他偷了我的堕月天剑,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被他这么一解释,陆承风更是不解,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介庸民,能从龙驹凤雏的月少主手中偷到堕月天剑?莫非是少主故
                  意。。。。。。想到这里,一下子仿佛明白了点什么,朝对面人无声笑著,却笑得更是狡诈。想必此人已经把小月儿给吃干抹尽
                  了,小月儿怕是叫别人杀的时候,那张扬情急之下说出些什么,多少有些人言可畏,少主自小极好面子,非要找个天大的
                  理由把自个儿揪出来才放心。
                  羁冰月看著那张老脸实在是忍无可忍,最终半压著怒意沉声道;「还不去做?杵在这里等喝茶吗?」如果不是门外一群教
                  众,他早已一脚踹上那团雪球,赔上一句「你他妈的还不快给我滚。」
                  老头子眼见他要发飙,急速退至门槛。临转身前还是不禁一番摇头晃脑,最后用口形对冰月说了句什么,然后乘他闪神之
                  即,带著一众人飞身离去。
                  「霹啪」,烛花爆了两下,冰月一阵警醒,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这里愣神好久了。
                  关上门,走回案前,看著那张写了「张扬」两个字的宣纸,不由的愤怒起来,胸口像堵了块石头,从刚才到现在,脑袋里
                  全是陆承风最后一句话。「我看你是自己舍不得杀那人,日后莫要怪罪老朽。」
                  不想杀,真的不想杀。不是把匕手都放下了吗?
                  。。。。。。可是为什么还是要走呢?
                  那人是骗子,偷了自己的堕月天剑。
                  那些称不上精巧甚至愚蠢的花言巧语,就为了那把剑吗?
                  不可饶恕!
                  有水渍滴答在纸面上,浓黑未干的墨迅速氤氲开,将那个名字染得模糊不清。。。。。。
                  气愤得把那纸揉成一团扔掉,不明白为什么会愤怒到掉眼泪的地步。
                  。
                  时下正值深春,百花齐放,张扬靠著两条腿从开封跑到洛阳,也不晓得哪根神经安错了,他想去洛阳久负盛名的少林寺当
                  一阵子和尚,借此避难。想那羁冰月果然不会放过他,那天自己刚跑就派人来追杀他。
                  那追他的老头儿恰是张狂,一路追追停停边朝他吼道:「小子跑快点,莫要这么容易被我陆承风拿到,不然我就得去接下
                  个任务了,最近难得休息。」
                  是叫陆承风吧?实在是。。。。。。讨厌透顶的老头子。
                  三月二十九,张扬站在嵩山的半山腰,绝望的看著眼前逼近的雪球,差一点,还差一点他就到少林寺了,这老头儿猫捉耗
                  子的与他玩了一个月,怎会真给他机会进少林寺。又想到那冰月为何如此无情,一个月真的这般不真实吗?张扬越想越觉
                  得生已无望,回头朝老头儿挥挥手,无奈一个转身,便从山腰上跳了下去,但愿下面有棵树能把他给挂住。
                  树自然是没有,因为他还没有看到树,就停止了下堕。半空中无端冒出一屠夫,一手逮小鸡一样逮起张扬,两人在陆承风
                  眼皮底下就飞入了少林寺。
                  陆承风站在半山腰上骇愣了好一阵,嘴巴张得半晌合不拢。等到转神一回头,却见一人满头大汗的从身后的林子里冲出来
                  ,直冲到陆承风面前,张口急道:「他呢?」
                  陆承风莫名其妙的摸摸脑袋,「小月儿,你怎么跑来了?」说完触到对方脸上焦急的神色,忙指指山崖下,这动作刚作完
                  ,就见羁冰月眼圈一红,似是要哭了,赶紧又指指山上少林寺,道:
                  「你那一介庸民可真够庸俗的,如果老朽没有看走眼,方才救走他的乃是二十年前江湖一代胜名的传奇侠客,武林圣宗,
                  单刀直入──张千山。」
                  冰月一愣,「被张千山。。。。。。救走了?」说著眼眶更红了,却情不自禁的傻笑。
                  老头儿两手一摊,无奈道:「看来我这任务是完不成了。别说是老朽,就是教主出关,想在张千山手下杀人,也是难上加
                  难。」心里头却早已笑了个七荤八素,看来现今最大的乐趣,就是逗这情窦初开的小子了。
                  「对了,你眼光还真不错。」
                  「嗯?」
                  「能让圣宗张千山再现于江湖,你想他会是什么人呢?」
                  「啊?」
                  「那小子也姓张呢。」
                  「嗯!」
                  「武林圣宗的后人,和你还挺般配。」
                  冰月心里一甜,「嗯,我也在想。。。。。。老头你想死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飞过少林寺,飞过嵩山,飞过洛阳,这一路飞飞停停,张扬就这么被揪著脖子一路回了开封。
                  而驮他的那个大鸟,正是老爹。没想到老爹如此威风,居然是个隐姓埋名的大人物。
                  后来他才知道这杀猪的老爹乃是二十年前横绝江湖的单刀大侠。
                  说起张千山那可真是一代传奇,五岁拜仙人为师,十五岁行走江湖,四处行侠仗义,挑战各派高手,一把切菜刀无往不利
                  ,终被封为武林圣宗。后来因为爱上了武林第八美女柳芙蓉,双双弃刀退隐,舒舒服服的过小日子去了,又是一个英雄美
                  人传奇榜。可惜娘生自个儿的时候难产死了,老爹一个悲伤,就隐得更深了,由世外仙侣变成了单身屠户。
                  张扬被救回来,那会儿简直对老爹那套飞天遁地的本事痴迷不已,硬央著老爹教他,老爹死活不教,说他这小子做什么都
                  没常性,会糟蹋了仙人尊师的武功。张扬为此气得几十天都没睡好觉,一下子掉了八斤六两,有史以来跟老爹呕气最长的
                  一次,也是最执著的一次了。没想到两个月后,老爹就得了肺痨,一代大侠没有在刀光剑影中英勇就义,硬是被这痨病磨
                  到剩最后一口气。
                  老爹临终前把他叫到一座石室里交代遗言。
                  「扬儿,爹有一爱徒,暂时不知去向,来不及传他内力武功了,又恐后继无人,只好传给你了,让你白拣了个便宜。」
                  张扬听得直翻白眼,心道这是什么话嘛,自家武功不传给亲生儿子,要传给外人,外人不在才只好传给自己,真是捡了个
                  天大的便宜。
                  这边想著,那边老爹已经一掌拍上他背。张扬顿觉一股强劲的内力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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