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岷一直维持原来的动作,他看着她的目光,充满着无奈与疼惜。是恨自己无能为力,又是怜悯她一个弱女子居然要遭遇这样的事情……
过了好久,海莉才算是冷静了下来。擦干了眼泪,眼睛仍然是红肿的,她扯嘴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居然跟你谈这种事情……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在你面前就这么说了出来。以前,我是绝对不会对别人说这种事的。可能,是你给我一种可以信任——安心的感觉吧。」
「谢谢你信任我。」张岷诚挚地说道,「说出来比较好,一直闷在心里会很难受的。能够帮上你的忙,是我的荣幸。」
「真的很谢谢你,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很舒服。」海莉柔柔地笑着,「很羡慕能够成为你妻子的女人,你一定会很珍惜她的。」
张岷苦笑着摇了摇头:「像我这种穷人,没有几个女人会看上我的。」
「你人这么好,怎么会没有人看上你?像我就会。」海莉很快说道,说完后脸色却黯了下去,「抱歉,像我这样的人居然还说这种话。」
「你这么说是在侮辱我的人格。」张岷板起一张脸。
海莉直视他:「你不觉得我很脏吗?」
张岷对她的话嗤之以鼻:「真正肮脏的是那些看不起你、抛弃你的人。」
海莉笑了下:「虽然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我说的是真的。」
「嗯。」
海莉把手放在桌子上,视线落在张岷身上,而后轻而柔地说道:「跟你在一起很轻松,真的,我很喜欢跟你在一起。」
「那如果我们都有空的话,就不时出来见见面吧。」张岷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看起来有点稚气。
「嗯。」
看着张岷温柔的笑脸,海莉若有所思地轻轻点了点头。
而此后,海莉果然经常给张岷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然后两个人在这个城市不停地逛着。
白天就逛公园,晚上就去夜市,玩得不亦乐乎。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知道在彼此之间,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
某一天晚上,同样约出来见面的他们去一家酒吧喝酒。或许是兴致高昂,两个人都喝多了,醉至七八分,意识不清楚,不知怎么的就进了一家酒店然后开房住了进去……
张岷真的醉了,不像平常稳重,进到房间后抱住海莉柔软无比的身躯不停地吻着,海莉也格外的顺从,柔柔地枕在张岷带着男人特有的麝香的怀抱里。很快,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褪得差不多了。
就当事情看似会顺利地发展下去时,海莉突然猛然推开了身上的人,手臂一挥往张岷酡红的脸上狠狠掴去。
「啪」地一声响亮,可见这巴掌打得多重,让张岷彻底清醒过来,呆呆地看着海莉。
「你快走。」海莉用力推他,「快走啊,离开这儿。」
「怎、怎么了?」差点儿就被推倒在地上的张岷诧异还没过,又添困惑。
「你是好人,我不该骗你,在他们来之前,你快点走啊!」见他一脸呆样,海莉急得快要哭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见她这样,张岷深觉一定有事情。
「我、我……」海莉目光闪烁,说话结结巴巴,似乎在害怕什么,最终,她还是咬着牙说了出来:「我骗了你,其实我是被易哥派来的。他说你不肯在他手底下做事所以很生气,便想整你。他叫我来引诱你,让你喝下迷药后无力反抗就可以捉住你然后折磨你了……」
「迷药?」张岷微微睁大了眼。
「你别担心,我没这么做……我……我下不了手……你是好人……」海莉红着眼睛,「所以你快点走吧,快走、快走啊!」
「那我走了,你怎么办?」张岷一脸担心。
没想到他这种时候还在为她担心,海莉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事的,我会骗他们说被你发现了所以让你逃了。」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张岷还是不放心。
「真的。好了,别说了,你快点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海莉满脸焦急,一再催促他离开。
「嗯,那我走了,你要保重。」
最后深深看她一眼,张岷迅速穿上外套,以最快速度走到门前,用力打开门——
他没有走出去,因为等候他的,是一把黑森森的枪口,冰冷冷地抵在他的额头上。
不算宽敞的客房,挤满了一帮人。
一身黑衣的丁易坐在中间,被抢抵住头部的张岷被两个彪形大汉压住跪趴在地上,海莉则被其他黑衣男人扣住跪在与张岷对面的不远处。
空气凝重,到处是危险而且紧张的味道。没有一个人说话,气氛一触即发,形式上看起来最弱的张岷无畏地睁大眼睛瞪住丁易,海莉则脸色苍白地跪坐在地上,而丁易,一脸冰冷。
「我真是没想到。」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丁易终于开口,说话时,眼睛与张岷无惧的目光对视,「你的本事真是不小,海莉这个陪了我快一年的女人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就被你收买了,居然背叛我,想要放你走。」
「她没有这么做。」张岷因为是被强制压趴在地上,气势不但输人一等,连说话都有些费力:「是我自己发现了她的目的决定逃走的,不信你可以问她。」
听到他的话,一直低着头的海莉惊讶地看向他。
「哼。」丁易冷笑了一声,目光中的寒意更甚,「你难道不奇怪我们怎么会出现得这么实时吗?当然是因为我叫人在这个房间里安装了窃听器。刚才海莉对你说的一字一句,我不但听到了,而且还录下来了,要不要我放给你听?」
海莉听到,顿时一脸死灰。而张岷除了以更狠的目光盯住丁易外,还能做什么?
「你到底想怎样?」
在紧张得足以叫人窒息的气氛中,张岷愤怒地低吼道。
丁易偏过脸,看了面无血色的海莉一眼。
「虽然我没为海莉赎身,但我包下了她,因此,在我没玩腻她之前,她仍然是我的女人。身为我的女人却对别的男人动情,还打算为了他背叛我——」
抿唇笑了一下的丁易却更有嗜血的气息,轻轻触摸下巴的举动就像在思量如何杀人才最痛快。
「我最恨的就是被背叛,这样的人我从来都不宽恕。不过,嗯,看在她陪了我一年的份上,处罚可以相对轻一点……」
丁易这么说的时候,张岷与海莉几乎是在屏息着听的。他似乎也不打算辜负他们的紧张,弹了下指,他冷血地说道:「就把她的双腿锯掉好了。」
海莉一听,顿时瘫了下去。
张岷先是错愕地瞪大眼,随后剧烈地挣扎起来,更是愤怒地吼道:「丁易,你不要太过分了!海莉只是未遂而已!何况对一个女性如此残忍,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残忍?」丁易朝张岷冷笑,「我已经很仁慈了。」
「知道曾经背叛过我的人的下场吗?四肢被废算是轻的了,一般而言,背叛我的人我都会灭他全家——一根苗子都不留。」
丁易说这话时的冷酷让人确信他说的完全是真的,看到他这样,张岷哑口无言,不经意地看向海莉,看到她吓得失魂落魄的样子,张岷咬了咬牙。
「丁易,只要你肯放过海莉,你要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凭你现在这样,还敢跟我谈条件?」丁易一脸嘲讽。
「处罚海莉——对你也没什么好处不是吗?更何况你一开始就打算针对我吧,现在跟你预期的有什么不一样?我已经落入你手中,而海莉只是一时之念,她陪了你这么长时间,至少功能抵过,你就放过她吧。」
丁易看了一会急切地为海莉求情的张岷,似在思考什么地沉默,然后在众人意料不到时蓦然从座位上站起来,朝张岷走去。
立在张岷面前,丁易居高临下看他。
「明明自己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却只一味地替一个相处不到一个月的女人求情——海莉,你的魅力果然不小。」
丁易突然转向海莉,如此说道。
「易哥……」一脸苍白的海莉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丁易笑了,这次真的是笑了,不带任何让人不寒而栗的冷酷。
「张岷,我一开始想让你为我做事。可是你拒绝了。」丁易稍稍侧过身,斜视着被压趴在地上的人,「那么现在,你是拒绝还是同意呢?」
丁易会这么问,目的已经不如开始时单纯,他以海莉为人质,看似在询问,其实是在强迫。
张岷还有一丝犹豫,见过丁易的狠,要是跟在这种男人身边,他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你可以拒绝,那么我就叫人把海莉带回去,对她进行处罚。」
张岷一听,不由得恨恨地道:「我答应了,你就会放过她?」
丁易笑着点点头:「不但会放过她,我还会把她供起来当神般照顾,让她好吃好喝养得白白胖胖。如果你真能好好为我做事的话,或许哪一天我还会让你们在一起……」
条件看起来是很不错,但是张岷还是在犹豫,丁易没有催他,很有耐心的在一旁等候。
一直迟疑不决的张岷直至看到不远处海莉投注过来的无助目光时,才下定了决心。
「好,我答应你。」他咬着牙,重重地回答。
「嗯哼。」丁易满意地点点头,退后两步,笑得刺目,「不过,真正有趣的才刚开始哦。」
听到他这么说,张岷的心脏为之一揪。
他还有什么残忍的手段?
「张岷,我清楚你不是自愿为我做事的,并且未来也不一定能够全心全力为我效力。为了保险起见,我在你身上加点东西好了。」
「什么……东西……」有些茫然的张岷有点毛骨悚然地道。
丁易做了个动作,示意一旁的属下拿什么过来,很快,便有人把一个手提箱放在张岷前,并在他眼前打开。
手提箱里,装的是几支注射器,跟似乎装有什么药剂的瓶子。
看到这些东西,张岷的瞳孔迅速收缩。
看到张岷这样,丁易就知道他估计已经猜出了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些是已经制成液状的海洛因,大量的注射会导致死亡,少量的注射则会让人醉生梦死,一天一点就会上瘾,再也离不开它。」
丁易笑着向他说明,尽管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
「你今天不用注射很多份量,五毫升左右就足够了,就是这么一个瓶子的份量,以后每隔几天我会视情况让你注射的。」
「你想……用它来控制我?」
张岷的声音有些抖,不知道是因为害怕,或是因为愤慨。
「这的确是很有效的控制人的利器。」
丁易笑着说,顿了一下,复又道:「啊,你可以选择要不要注射,不过,如果你的回答是『不』的话,海莉那双白皙修长的腿就会离开她的身体了哦。」
说什么可以选择,明明就是威胁!
张岷用力瞪住丁易。
「怎么样,想好了吗?」
「你是要我自己注射吗?」张岷收回视线,说话的声音低沉。
「算是吧。」
「那就叫你的人放开我。」
丁易朝自己的属下点点头,立刻,他们放开了张岷,不过另一把枪却笔直的对准了海莉的头部。
看了一眼海莉,张岷缓慢地自地上爬起来,迟疑了片刻,终于把手伸向手提箱……
「张岷……」
一直不说话的海莉在这时突然叫了他的名字,他再次向她看去时,看到了她悲伤的表情。
张岷没说什么,朝她露齿一笑,耀眼的灯光下,皮肤比较黝黑的他的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率真,在这种处境下,让人尤其心酸。
他的这抹笑容,看得海莉眼中的泪不自觉地顺着脸颊滑下。
张岷把乳白色的药剂吸进注射器里,然后平静地将其注入自己的身体。
当乳白色的液体完全进入身体里时,张岷用力闭上眼把针头抽出身体,随手一甩就把注射器丢掉。
耳边传来针筒摔在地上的声音,还有其他别的声音,他没有睁开眼睛去看,而当他张开眼时,海莉已经被人带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丁易还有他的几名手下。
过了几分钟,张岷躺在地上,眼皮开始沉重,头顶上的灯光变得迷离。
他知道药性开始发作了,在头昏与晕眩感袭来之前,他闭上眼睛,安安静静地迎接他将要面对的一切,未来未知不安,充满黑暗的一切。
丁易一直站着俯视仰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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