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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梁扁平塌陷,眼入凶光,颧骨过高且露骨,眼眶宽大,张婆婆长得一副克夫相,左右两脸面上有痣,善妒而喜口舌,母亲万婷芳原本是宜家宜室的好相貌,但左边眉角一道黑疤痕,硬生生给命中姻缘带来一劫难,估计就应在了张大生的身上,爱德森不知道自己看得准不准,但不管是从他新学的相术还是生活中的磕磕碰碰,都知道母子俩继续留在这个家庭中的话,估计一辈子都会不得安宁。
4、离家
爱德森最近觉得日子过得不太舒坦,想想上辈子虽然没钱,但各种炼金器材那是源源不断,即使老师死了之后,各种各样的人自己就给送上门了,再不济他自己在森林之中也能找到不少。再瞧瞧现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就发现自然之气被破坏的厉害,而他能弄到的炼金器材屈指可数。
爱德森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石头,这是他找了好久才找到的替代品,所谓炼金炼金,这个词原始的来源就是把不值钱的东西炼制成为金子,但这并不代表任何东西都能用来炼制炼金制品,更相反,一些特殊的炼金品都需要特殊而珍贵的材料,他现在空有上辈子的一腔知识,对炼金术的控制却回到了原始,有些东西可不会跟着灵魂一起过来,就像是最起码的护身符,上辈子捏手到来,现在却在刻画了一个多月才有了雏形。
这也不能怪爱德森,凡是炼金师谁不懂得几个魔法,在炼制的时候多多少少都需要魔法的帮助,可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他通过上辈子那般冥想的手段吸收而来的根本不是元素之力,那种一样的灵力虽然在典籍中有记载,但比起魔法来要缓慢而温和很多,爱德森如果不是有先天的帮忙,想要吸收恐怕都不容易。
看了看手中已经成型的势头,爱德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裂开的小嘴一口细牙显得有些可爱,男人非常懂得低调的道理,在没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他可不会显露自己的不凡,要知道他现在说自己会炼金被当做妖怪的可能性更大,现在□的尾巴还摇着影响呢。
如果不是最近万婷芳的脸色太差,眉间乌云密布暗暗带着血光之色,一看就是有大灾在前,爱德森这辈子最在乎的就是母亲,这个时时刻刻为了自己着想的女人绝对不能出事,他对相术还一知半解他不敢冒弄,只好用炼金术炼制了一个简单实用的护身符。
爱德森捏了捏小石块,找出一条红线穿在了上头,也许是那种未知灵气的原因,以前只能感知到,现在却能真真切切的看见护身符上萦绕着的金光,这是那本相术带来的便利,爱德森心中得意,在他识字之后便将那本书翻译了一遍,只要给他时间自然能融会贯通。
“大宝,在做什么呢?妈妈进来都没有看到。”以往自己回来的时候这孩子都会扑过来,偶尔一天没有还真有些不习惯,万婷芳笑着捏了捏小孩的鼻子,对周围几个老大爷老大娘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平时他们也会帮忙看着孩子一些,虽然大宝一直很乖巧,但毕竟是个才三岁的孩子,长得又好,万婷芳十分怕孩子到处乱走被拐子带走了,没看见隔壁村那个乌糟糟的小男孩都有人要。
“妈妈,你回来了。”爱德森甜甜叫了一声,又立刻把手里头的石头举了起来,笑着说道,“妈妈,送给你,为自己做的。”
万婷芳低头一看却是一颗小石头,上头七七八八有些划痕,毫无规律看着倒别有一番韵味,旁边一个大娘看了笑着说道:“我说大宝今天这么不看书玩石头呢,原来是给你做礼物呢,刚才看都不让我们看,婷芳啊,这孩子以后肯定孝顺。”
万婷芳笑着亲了亲儿子,伸手立刻把石头戴在了脖子上,发现那红头绳还是前两天孩子从自己这边要去的,当时她以为孩子在闹着玩呢,心中又是感动又是苦涩,这辈子除了家里的父兄,还从未有人送过她什么东西,想到家里的丈夫和婆婆,女人一阵心闷。
万婷芳在一家纺织厂当女工,这时候还算是好的工作,她当时因为难得是个识字的才被选了进去,每天要做的也不累,帮助车间主任将账单记清楚,然后完成额定的工作量就好了,工资虽然没有张大生在钟表厂的高,但胜在上下班时间规律,她每天都赶着回家看孩子。
这天也是照常开始工作,他们的车间主任是当地镇长他老婆的远方表弟,其他都好就是不识字,这年头其实真识字会记账的人也不多,万婷芳就是因为这个才被选进来的,这个表弟为人还算大方,平时还会把上头发下来的粮油补贴她一些。
快下班的时候下面的女工都开始来交今天的任务,万婷芳就站在旁边开始记账,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听见仓库那边嚷嚷起来,没等这边反应滚滚黑烟就冲了过来,放下纺织厂就闹成了一团,这儿都是女工比较多,一时间居然没有人去抢救。
万婷芳他们车间的主任第一个冲了过去,仓库旁边都有水缸只是这会儿火势越发大起来,这些东西又都是易燃物,一下子外头也有些火星子了,仓库那边昨天出了大货,这会儿没剩下多少,但火势要蔓延到其他几个地方损失就大了,万婷芳连忙跟上去帮忙,这时候大家也都回过神来,救火的救火,搬东西的搬东西。
以后的岁月里万婷芳总能想到这天的情景,如果不是那柱子倒下来的时候被框子挡了一下,她可就不是毁了身衣服的事情了,回头想想自己就不该太冲动,她要是没了命的话,大宝可怎么办,她可不相信家里那两个能好好对待她的孩子。
原本厂里头有人去通知了张大生送她回去,结果去的人根本没见到人,万婷芳只好继续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外头批了件临时布片就回去了,主任倒是想送她,可厂里头一时之间走不开人。
万婷芳一路走一路想着今天的事情,她能活下来那叫一个侥幸,真要被砸一个正着的话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越是回想越是害怕,她不是担心自己的性命,是担心自己死了孩子没有人照料,这个世界上谁没有个的旦夕祸福,自己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做不动了,到时候大宝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万婷芳虽然出生农村,但从小跟着算命的爹没少长见识,再往回二十年的时候,那些大官在自家老爹面前都是服服帖帖的,当初嫁给张大生就是看他老实可靠,可惜是她瞎了眼硬是把蜡烛当了银子,怪不得老爹每每都说她睁眼瞎,说不定就是看到了她的现在。
自从认清了这对母子的真面目,万婷芳不是没想过带着孩子回去,但一来是怕孩子没了父亲以后别人欺负,二来也是囊中羞涩,上京离这边十万八千里,她连个路费都没有,这么些年家里跟这边也没有什么联系,就是因为离得太远了。
到了家除了儿子也没有人发现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是不信纺织厂发生火灾这样的大事情丈夫和婆婆会不知道,他们不过是没把自己放在心上罢了,心中起了念头万婷芳就仔仔细细考虑起来,主任暗地里说厂里会给一笔奖金,虽然不多但作为路费肯定是够了,只是自己真要回去的话总要多点钱,不然就是哥哥不说话,这么多年肯定娶了嫂嫂,那嫂子哪能不嫌弃。
万婷芳对自家老爹兄长还是相信的,总比这家里的婆婆丈夫好,就是嫂嫂心里别扭肯定也不会明着为难他们母子,自己又不是没手没脚,在从小长大的地方哪里还能养不活一个孩子。
真正让万婷芳下定了决心的还是丈夫的态度,刚开始她还安慰自己男人结婚久了总是冷淡些,但外头跟她交好的几个女工明里暗里的说话,她甚至还亲眼看过一次,那个所谓村长的女儿等了这么多年,做出些猪狗不如的事情谁还能不知道的,野花总比家里头的好,看看这几天都不着家的男人就知道了。
万婷芳试探着问过孩子几次爸爸的事情,爱德森自然是趁机大大表现了一场,让女人以为这孩子从小没被爸爸宠爱过,连带着现在对父亲也没有什么感觉,她要离婚不难,要带着大宝走也不难,她婆婆指不定还会为上了拖油瓶开心呢,但没有一笔钱就是回去腰杆子也不硬。
爱德森不知道女人居然能为自己做到这样的程度,万婷芳知道这个家里丈夫是做不了主的,他对自己虽然还有几分愧疚,但愧疚可当不了饭吃,想了想她索性找到了婆婆,直接将丈夫跟村长女儿那点苟且的事情捅破了,明摆着就是要钱,不给钱的话她不但不离婚还去他厂子里头闹,闹得大家都没脸了看那村长是不是还会把女儿嫁过来。
张婆婆怎么都没想到一贯讲道理的媳妇会来这一出,但一个大姑娘跟结了婚的男人厮混,虽然暗地里知道的人不少,但闹到明面上来说不定这婚事真的要吹了,既然现在媳妇要拿钱走人,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张婆婆心疼钱咬紧牙关不松口,万婷芳冷笑一声,推开门就嚎了两嗓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婆婆总算是将钱拿了一些出来,多的没有,只有她半年的工资,这比预料中的已经好许多了,万婷芳不去看丈夫惭愧的嘴脸,签了字第二天就带着孩子搬到了纺织厂朋友的家里借助,领了这边的奖金就把自己女工的名额给卖了,要是正常肯定是不能这么做,但主任那边帮了不少忙,零零总总居然也有将近五百块的巨款。
万婷芳并不知道这其中主任自己掏了腰包,不然人家就是想买进纺织厂也不会给出这样的好价钱,她心中对这些帮助自己的人感激万分,想着以后说不定都见不着了又有些难过,跟她走得近的都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对那样的婆婆十分不忿,临了上火车的时候每人添了一些吃食,倒是将行李挤得满满的。
5、火车
爱德森从女人的怀里头探出了脑袋,见她手中握着几颗碎石头,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当初自己炼制的粗略护身符,炼金品跟相术最大的不同就是,炼金品不会改变现有的任何东西,比如一个人马上回摔进地沟里头,炼金品会保护你不受伤,但相术却可以趋吉避凶,炼金品中类似幸福符之类的东西,说到底也是一种保护的手段罢了。
见怀里头的儿子探出脑袋的可爱模样,万婷芳笑着捏了捏小孩的鼻子,有些抱歉的说道:“上次纺织厂着火的时候,妈妈脖子上的项链不知什么掉在了火场里头,后来虽然是找到了,但项链已经被烧成了好几半,对不起大宝,是妈妈没有好好保护你送的礼物。”
爱德森心知那一次就是女人的血光之灾,如果没有这护身符的话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当下只是笑着撒娇:“没关系的妈妈,以后我有时间再给你做项链,比这次的还要好看。”
万婷芳爱怜的亲了亲小孩的额头,虽然她所嫁非人,但能有这样一个乖巧懂事的儿子,这辈子也算是值了。爱德森看了眼那碎裂开来的护身符却若有所思起来,在相术里头,所谓趋吉避凶都讲究一个顺天道而行,一旦动作太大被天道发现的话,恐怕会换来更大的反噬,但炼金术里却是没有这个讲究的,如果将这两相结合,他岂不是走出了一条游离法则之外的新路。
这年代坐火车也不便宜,万婷芳原本是万万不舍得买卧铺的,可回去的路太远她又带着三岁的孩子,最后一咬牙还是托人买了卧铺,床不大也够他们两个人睡了,这时候坐在他们对面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女人,见母子俩的互动便笑了起来,插话说道:“大妹子,你这儿子可真是孝顺,这么点大的年纪就想着给妈妈礼物了。”
万婷芳哈哈一笑,脸上自然是有些得意的,其实这一年来她觉得儿子的“傻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这孩子从小就不爱说话,外人一时之间看不出来,你想想真要是傻孩子的话怎么会每天在村口等自己回家,怎么会学写字比人家上一年级的孩子还要利索,怎么会做礼物给自己。
“小孩子闹着玩的,大妈,你这也是往上京去吗?”万婷芳车厢里一共四个床位,剩下两人都还没来,她看着这大妈倒是慈眉善目的,自己免不了要出去打水什么的,打好关系也能帮忙看着孩子一些。
这大妈见她这般问便来了劲头,说起自家出息了的儿子,去了上京好多年终于是熬出头了,前段时候新娶的媳妇怀了孩子,儿子说一来放心不下她一个人待在南方,二来媳妇也要人照顾,便要将她接过去互相有个照料,又说孩子真是浪费一定要买卧铺票什么的,口中虽然是这样说,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
爱德森抽空看了对面的女人一眼,确实是一副早年辛劳晚年享福的运势'',她儿子倒肯定是个孝顺的,万婷芳跟着夸了两句,两个女儿一会儿就打成了一团,后来进来的两个乘客是对父女,派头可比他们大多了,那女孩嘟嘟囔囔着说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的,那中年男人也跟着一起挑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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