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乱三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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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乱三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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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萧瑱的厉声质问,太医诚惶诚恐地解释说,可能是因为精神上受了太大刺激,身体也过于疲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需要慢慢调养才能恢复如初。
  又过了十数日,交接的政务终于在忙不迭的紧赶之下打理得七七八八,议事等基本都踏上了正轨,萧瑱再忙也空了不少,自然这闲下来的时间就要弥补兄弟间几近支离破碎的关系。
  自接位以来,萧瑱每每一下早朝就奔回寝宫。通常这时萧珣还未起,萧瑱就坐在一旁的案几前批阅奏章,估摸着萧珣快醒的时间,命人做好早膳,待萧珣洗漱完毕时刚好端来。
  只是不管萧瑱如何鞍前马后,萧珣也不曾给过什么好脸色。虽然不再两眼无神,但仍旧面无表情不说话,像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每天清晨一睁眼,看到的都是这个面带笑容,一副温柔体贴样的男人,萧珣觉得他已经快视觉疲劳了。冷着脸任他一件一件给自己穿戴整齐,拧干脸帕递到面前,举着茶水等自己漱口,在妆台前梳好发髻,盛满粥摆好小菜共进早膳,萧珣事不关己地想,一个皇帝能当到这种任劳任怨的程度真是难得。
  好像病了一场心性也转凉了。萧珣在心里自嘲笑了笑,以前多疼惜这个弟弟啊,什么都舍不得他做,宁愿自己亲力亲为为他置办好所有,现在是倒换角色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从起来到入睡这段时间,萧瑱从没离开过他的视线。萧珣看着窗外发呆时,萧瑱就托着腮坐在一旁看萧珣发呆;萧珣捧着闲书打发时间时,萧瑱就认认真真地批阅奏折;好像是为了让萧珣熟悉他的存在感,就算无所事事也待在一块儿。
  也许是这种奇异的方法奏效了,两人角力般这样过了数天,萧珣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堂堂皇帝,一国之主,天天在这儿,很闲是不是。”
  萧瑱的第一反应是,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本人,毕竟月余未用过嗓子,随即心突突地疼,懊悔着急却无处弥补,于是音调里都带了一股子委屈劲儿:“我想看着你好。”
  萧珣皱眉,过了半天,终究是说不出狠心的话来,只得挤出几个字:“你自己注意分寸。”
  萧瑱微微笑着应了,凑上前去:“你嗓子要不要紧?我叫人炖点冰糖雪梨,一会儿吃了吧?”
  只有这时,他那灵动的眉目才会依稀给人一种稚气尚存的错觉。萧珣看了一眼萧瑱,点点头,虽有些许阶下囚的自觉,倒也并没有觉得这样的关切有什么不对,包括之前萧瑱一直在这间房里呆着、批奏折,他只当萧瑱是想找到一点亲人的依靠与安心感,毕竟还是不及弱冠的少年,是他一手带大的弟弟。夺位后没有杀他灭口,没有将他流放边境或者打入死牢,还让他住在原来的寝宫,他已经不奢求其他。也许是那么多年的手足情救了自己?
  不过这业已无关紧要了。
  趁着气氛恰好,萧瑱极力压抑着内心快沸腾的喜悦,尽量用平常平稳的声音趁热打铁问道:“皇兄,你还有什么需要的吗?我让人给你备齐。”
  萧珣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青黑檀圆桌上印纹素雅但精致贵重的茶具,衬着杯壁淡绿的冒着袅袅暖烟的青色茶水,落到面前的福云镂边桌沿,沉默数时,抬头看向萧瑱:“翛然呢?”
  一语未毕,萧瑱的脸色就沉下来,萧珣在心里默默叹气,还和以前一样,每次一提起旭翛然,萧瑱就是这副风雨欲来的表情。
  旭翛然本是自他六岁起就一直跟在身边的贴身侍卫,是对他无微不至照顾关怀的人,是拼死也要护他周全的人,可是那天夜晚被挟持之时,并未见到翛然的身影,这让他不由得觉得蹊跷,因由自然不会是除了萧瑱以外的人事。
  “你还念念不忘他?”萧瑱微眯着眼睛,盯着萧珣,气势忽的紧迫逼人。
  “这是什么话,他和我从小到大那么多年,现在生死未卜,我怎么可能安心。”萧珣丝毫不为所动。
  “哼。”萧瑱站起身,一扫起先的愉悦,冷冷道,“我命人全力追杀他,还是被他逃了,不过据说他身中数箭,有一箭直逼心脏……”
  房间里只有萧瑱说话的声音,四周闲杂人等早已被萧瑱屏退,于是那一声“啪”的巴掌声在静默的环境里听起来特别清脆。
  萧珣气极了站起,当即给了萧瑱一耳光:“他和我们一起长大!同甘共苦那么多年,你怎么……怎么狠得下心!”
  萧瑱看着他,不管脸上火辣辣的阵痛感,神色愈发阴沉,冷哼一声:“我不是你,对他没那么多感情。哥,你又因为他打我。”
  萧珣衣袖底下的手紧握成拳,指甲陷入手心生疼:“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出去。”
  萧瑱偏头一笑,略显凌乱的发际显出一丝少年的狂傲不羁:“哥,现在当皇帝的可是我。”
  深呼吸,萧珣将怒气悉数压抑,面无表情点头,目光越过萧瑱,不知落在何处:“好,你不走,我走。”说完直接错身而过,没看见萧瑱瞬间变色的脸,以及迅疾破风的转身,带着追随的意味,凌厉而不舍,向他疾步走来。
  还未打开硬实的楠木雕花镂门,一只手便先他撑住门框,略开又立刻闭合的门发出沉闷的一响。萧珣被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的手臂喾住,整个人被禁锢在一个温暖强势的怀抱中。
  “哥—”萧瑱从后面拥着萧珣,脸颊蹭着他的耳廓,用夹杂着撒娇意味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唤。
  意料之外的发展和莫名的危机感令萧珣不住挣扎:“萧瑱你做什么,放开我!”
  以更大的力道制住萧珣的扭动,萧瑱愈加抱紧了他,下巴磕在他颈窝,脸侧贴着他的鬓角,放柔了声音轻轻呢喃:“哥,别走。我…我只是…不想看着你那么关心他,那么在乎那个人……一时昏了头,才……”
  萧珣紧皱的眉头并未展开,疑惑地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我……”萧瑱定定对视萧珣水润的眼,微亮的烛火映照,将那疑惑的眼中更添一丝迷离,情不自禁地,萧瑱的唇贴上了那双眼。
  萧珣本能闭上眼,感觉到那渐趋灼热的温度,愣了数秒,而后瞬间推拒,双臂抵在萧瑱胸口,将两人过近的距离拉开:“萧瑱。”
  不管不顾地,下定决心抛开一切顾虑般,萧瑱低头堵住萧珣欲言的嘴,趁萧珣尚未反应过来时轻而易举窜进他口中攻城略地,直到萧珣因缺氧而脸红腿软,抗拒的推搡演变成溺求的攀附,萧瑱意犹未尽地退开一小步,扶着萧珣虚软的身体不让他跌倒。
  萧珣满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泰然自若的萧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哥,我……”
  “啪”,又是一个响亮且清脆的耳光。
  萧瑱微微偏回头,看着浑身颤抖不止,又倔强地站得笔直的萧珣,心里的疼痛比起脸上的,不知狠厉多少倍。
  这样悖伦逆道的感情本应是世俗不容,自己一直迷恋着不肯悔悟也就罢了,却偏偏鬼迷了心窍,要把这人一同拉下水。
  少顷,两人都默契地止住了动作,静静喘着气,平息跃动不已的心跳。
  萧瑱定了定,垂下眼帘,像个犯了错的小孩,默不作声地绕过萧珣,拉开门,带着略发红肿的脸,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千聿'浮光掠影

作者有话要说:  赠刘景文
  苏轼
  荷尽已无擎雨盖,
  菊残犹有傲霜枝。
  一年好景君须记,
  最是橙黄橘绿时。
  穿过几节曲折的巷弄,再拐入豁然开朗的主街;清和镖局赫然出现在眼前。两只石刻的貔貅神色肃穆地端坐在石阶前,镖局的大门在白天总是随意地敞开,两边棕红色的厚门板都嵌有鎏金狮头把手。
  镖局里的人大都出镖去了,留下的要不在内室补眠,要不在后院练功,前院一时寂静无声。当时镖局是按照府邸的规模建造的,有数十间住房,镖局的人都有独自的房间,还有近十间空着的客房和独建的专门堆放杂物的库房。
  绕过一片小桃林,一处清幽独立的院落便出现在眼前。
  聿濂修坐在树下,仰头靠着椅背,俊俏的容貌因为年纪增长更有男子的成熟,白色的衣衫勾出颀长挺拔的身材,衬在他身上显得格外飘逸,此时斜欹在凉椅上,衣摆与漆黑的发丝垂落空中随风而动,多出几分慵懒随意来。
  聿濂修本是十几年前科举的少年状元,后来遭奸人陷害,无奈流离他乡,在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失魂落魄地站在桥头,意欲轻生,被恰好路过的奚禾的父母注意到。
  当时刚完成一趟镖的奚晴正驾着马车,送怀着奚禾快要生产的苗樰去城里找大夫和稳婆,而苗樰却执意停车要劝服他,奚晴拗不过苗樰,便也加入了劝说的行列。
  后来,风雨无阻,聿濂修跟着他们走了一个又一个镖,并主动将局内各种事物打理得井井有条。
  直到三年后他们二人去雪山采药时遭遇暴风雪发生意外,再也没有回来,留下二十出头的聿濂修带着年幼的奚禾苦心经营清和镖局。
  眯着眼睛透过头顶的树梢凝视缓缓移动的浮云,聿濂修心生感慨,现在十来年过去了,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白如棉的云还是镶嵌在蔚蓝的天空上,让人心旷神怡得如同一幅精致的卷帙。他还是会像二十来岁的时候一样,不论季节都习惯搬一把竹片缀的凉椅坐在一棵树下,静静的,或看书或品茶或望天,仿佛一身就只剩下闲情逸致。
  只是,以前的自己,定然不会如此心平气和,甚至觉得轻松明快地思及过往吧。
  那时千琰、奚禾、常风、阎家兄弟、顾炀墨、秦筠、沈祈风、玉璟赪等人还在镖局里设的学堂听他教书,五六岁的小孩,一个个都顽皮得不得了。
  他还记得,千琰经常撺掇奚禾一起瞅准机会就逃课;阎晟渊最喜欢跟着顾炀墨四处溜达东走西瞧,左询白菜价右敲西瓜肚;秦筠和沈祈风沉迷于坐在镖局门口看来来往往的人,试图从中发现美女和帅哥;常风找不着看似愣头愣脑好欺负的奚禾切磋武艺,就只好愣头愣脑地被前来切磋的玉璟赪欺负。
  日子一直过得这么云淡风轻又颇有乐趣。虽然和他以前期待的惊涛骇浪云泥之别,但这样过一辈子,兴许也挺不错。
  有一日他心血来想潮文艺一把,顺便陶冶一下这群一玩就能疯上天的小崽子们的情操,于是信口开河开始讲古人的诗词,天上民间人鬼分隔,是非别离相思燃萁,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那叫一个闺怨悱恻缠绵,那叫一个集思广益才人辈出。
  “比如,
  年年逢七夕,鹊绕故枝惊。
  天上谁曾会,人间自动情。
  巧云还易散,曲月岂长明。
  大拙无如我,孤吟晓未成。'七夕宋释元肇'
  说说,你们能从中体会到诗人的什么情感?”念诗时,聿濂修将语速放得很慢,好让他们听清。
  堂内静了须臾,随即蚂蚁炸开锅般,大家都积极地发散思维窃窃私语。
  千琰大声答道:“惊恐!”
  奚禾低声问:“悸动?”
  阎辕澜闭着眼睛随意说:“嫉妒。”
  阎晟渊瞅着顾炀墨笑:“孤寂。”
  顾炀墨扭头用后脑勺对着阎晟渊:“自卑。”
  常风接道:“谦虚。”
  秦筠跟沈祈风咬耳朵:“这分明就是因为想太多失眠嘛。”
  玉璟赪悠悠吟道:
  “帝子经年别,秋风远客情。
  断云含宿雨,古木落寒声。
  河汉低逾润,江潮夜未平。
  巫云莫吹笛,吾意正凄清。'七夕郑文振席上姬有楚云者为作三弄 宋 方岳'”
  诵完了发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玉璟赪偏头,微微一笑,大有日后颠倒众生的影子。
  “咳。”聿濂修微微笑着,握拳掩唇假意咳嗽一声,众人的视线便又整齐划一地落回他身上,“嗯,大家说得都对。一个作者写出一首诗词的时候,他的心境必然是在不断变化的,诗中蕴含的情感自然也跟着心境变化。字里行间,那些纤细的情感就通过或朴素或华丽或豪放的词句隐现出来。
  “一首边塞诗,除了描写塞外边关的风光,多会转到壮志报国无门的惆怅,战士英勇无畏的颂扬,征人思家的乡情等方面上作结。
  “而一首田园诗,除了描写山水苗圃的风光,多还会感慨生活的闲适自在,早年官场的黑暗,远离名利纷争的畅快等等。”
  垂首扫了一遍下坐的小孩,都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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