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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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公主-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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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



“唔……”帕希菲卡在室内转来转去,观察这里的各种物品。



真不愧是囚禁俘虏的地方,找不到任何看似钝器或尖端锐利的东西,勉强能当武器使用的,也只有书桌跟成对的椅子而已。



“嗯……情况危急,也只好这样吗?”帕希菲卡手按椅子低语。



——没错,她打算逃离此处。



“……乖乖束手就擒,毕竟不符合本姑娘的个性。”



帕希菲卡轻轻举起椅子确认重量,只要多用点力,这种程度她还挥得动才对,而且也不会太轻,奋力挥下去,应该能产生足够的打击力。



“好……”帕希菲卡站在门侧的床铺上,举起椅子。



准备完毕。



计划很简单,首先,用力大叫。



这么一来,守卫必会以为发生意外,慌张冲进室内。因为房门不大,不可能两人并肩进来,不管多么着急,一次都只能进来一人。



这时,帕希菲卡就拿椅子击倒第一个进来的守卫,再击倒惊见伙伴倒下而冲人的另一名,打昏两人之后,只要在他们醒转前逃离这个房间即可。



“嗯,无懈可击。”帕希菲卡低语完,得意窃笑。



——这是非常显而易见的事,倘若有人听见她的计划,铁定会当场指出问题核心:这个计划不是简单,而根本就是不切实际,有勇无谋。



帕希菲卡既无法确定守卫是否真会擅入室内,亦无法保证自己能够连续击倒两人;更何况,即使她成功逃出房间,也不知该往右或往左。



可是,她满腔热忱。



是因为忐忑不安而无法好好思考?或者是——



“夏侬哥……”猛然想起似的呢喃,声音带着一股难以掩饰的不安。“……拉蔻儿姊……”



——或者是,合不合她的个性这种理由其实根本无关紧要,只是想借行动压抑不知哥哥姊姊身在何方、安全与否的焦虑?尽管她本人或许无法区别。



“好……”帕希菲卡猛然吸气,深呼吸。



为了声嘶力竭地惨叫,将空气积存于肺部——



“——!?”



还来不及出声,门竟开了。



突如其来的发展教帕希菲卡大吃一惊,不由得全身僵硬。



不知是否洞悉她的心思——一道人影大摇大摆地走进室内。



“公主殿下,心情如——”听来甚至有 性感的沙哑声问。



“…………”



赛内丝·露露·基亚特兴致盎然地瞅着高举椅子,僵硬在嘶吼前一秒状态的帕希菲卡。



“……哦!”



自称是基亚特帝国公主……但那头随意修剪的亚麻色发型,以及小孩子一看就要吓哭的翡翠色锐眸,完全没有公主的气质;不过,就缺乏气质这点而言,帕希菲卡亦是不遑多让。



“做体操吗?”有些尴尬,有些错愕的……这股空气中,赛内丝询问有如雕像般僵硬的帕希菲卡。



“……对、对对,这是最新的养生法喔,最近在莱邦蔚为风潮……”感觉冷汗自额头涔涔淌至脸颊,帕希菲卡浮起生硬的笑



容。



“是吗?不过,嗯,呆会再做。”



“不,呃……”半混乱状态的帕希菲还想继续扯谎。



赛内丝扬起堪称爽朗的笑,只见她笑意不减——唯独右手犹如异生物似的动了。



银光一闪。



帕希菲卡诧异眨眼的同时,叮——脆的护手撞击声响起。



下一瞬间——帕希菲卡头上的椅子多了一条斜线,再下一瞬间,从中断成两截的椅子上半截砰咚一声掉落地面。



“……”帕希菲卡愕然盯着椅子残骸。



她的确有看见银光,但……明明是从正面目睹,却没看见从拔刀、斩击到收刀为止的连续动作。不,应该有看见,人类动作不可能快过光线,可是……在她大脑醒悟那是刀光之前,赛内丝的拔刀术已然完结。



“呆、会、再、做。”赛内丝威吓似的露齿一笑。



※※※※※



数分钟后——



“好个野丫头哪。”赛内丝倚着墙,双手抱胸道。



“身……身为俘虏,我也不想要求太多。”帕希菲卡坐在墙边床铺,绷着脸说。



两名守卫已将椅子残骸清理干净,并送来一把新椅子,不过帕希菲卡的表情仍有紧张之色。



这也不能怪她,毕竟她亲眼目睹赛内丝的刀法。这位邻国公主,在太刀技巧极度受限的室内,展露出风驰电掣的一击,再怎么想,都是非比寻常的高手。



不用说夏侬也身手不凡,但他的太刀当然不曾挥向帕希菲卡。



帕希菲卡初次体验真正高手的斩击——何止逃亡。甚至不容被斩者察觉自己死亡的必杀刀法,没吓昏已该赞赏她的胆识。



“……可是如果要我乖乖听话.至少该说明一下情况。”



“抱歉啦。”赛内丝嘴上这么说,语气里却全无歉疚之意。“因为忙于救援作业。没时间解释。”



“救援作业?”



这句话真是出乎意料。不容分说地监禁初次见面的对象,实在难以想像他们会做出救人这种见义勇为的行为。



“我们的确有计划捉拿你们,不过击沉宾加姆号的另有其人;话虽如此,遇到那种状况却视而不见终究过意不去,因此我派遣‘深渊之杖’(Deep Wands)——我们的特殊部队进行救援。幸好努力没白费,几乎所有人都成功救出,不过我们要找的不是他们,所以立刻遣送回陆地。船上货物虽然没能救回……可是连整辆马车都及时捞起了,实在让我忍不住想夸赞自己人哪。”



听见一同流浪至今的马匹安然无恙,帕希菲卡脸孔染上又惊又喜的表情。



既然马匹平安无事——



“那……耶夏侬哥跟拉蔻儿姊呢!?”



“嗯……两位守护者也捞起来啦。”赛内丝说到这里,嘴唇一撇。“不过很可惜,是在他们断气以后。”



——刹那间,帕希菲卡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在脑里反刍赛内丝的话,在脑里反复咀嚼字字句句,重新组合它的含意:



“……嗄?”她还是重新问了一次。



也许是自己听错,再问一次,或许会听见不同的答复……她如此暗想。尽管大脑一角也明白这种行为愚蠢至极,还是忍不住重新询问。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的义兄义姊都死了。因为遭受爆炸直接冲击,尸体毁损得连亲生父母都不忍卒睹。”赛内丝的语气宛如在讲述无关紧要的谣言。



“你……你说什么!?”帕希菲卡不禁从床铺一跃而起,逼近赛内丝。



对她的恐惧已瞬间抛到九霄云外。



“夏侬哥和拉蔻儿姊……不可能死的!怎么可能死?怎么可能死?这是……这是……谎言,绝对是……谎言!”



轻轻甩开少女揪住自己领口的手,赛内丝说:“颈椎断了,人就会死。心跳停止也会死,脑部受损也会死,无法呼吸也会死,全身皮肤灼伤超过一半会死,仅仅只是失去三分之一的血液也会死。你知道吗?就算没下毒,光是饮用大量淡水,人类也会脑积水而死。”



面对不肯承认夏侬他们死亡的帕希菲卡,赛内丝咄咄逼人地责问。盯着脸色发白,沉默不语的帕希菲卡——她又丢下一句。



“哎……信不信随你。”



“……这是谎言……!”帕希菲卡依旧呻吟似的说。



“捍卫你的守护者们已经死了……你就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赛内丝有些恼怒地注视这样的废弃公主……突然怫然不悦地哼了一声,将背脊离开墙面,走出房间。



原因不明……但基亚特帝国公主似乎很讨厌帕希菲卡,不过帕希菲卡本人根本无暇理会这种事。



她杵在原地,错愕地望着前方墙壁。



“这是……谎言……”



如此低语也无法安心。



她认为这是谎言。却也没有可以反驳的证据。



实力大幅超出常理的哥哥姊姊,突破一切磨难守护自己的耶两人,然而,正如赛内丝所言,他们绝非不死之身。



所以……



“——呜。”



猝然……一股恶心感涌起,帕希菲卡捂住嘴巴。



景象浮现脑海。



“……呜呜……呕……”



帕希菲卡拼命压抑咽喉那股呕吐感。



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那只是混乱记忆所产生的梦境跟现实掺杂在一起,她如此说眼自己。不,也许是她深怕绝望的心灵,潜意识地视而不见。



那场爆炸的瞬间——



时间暂停般的刹那光景。



其中,全身被火焰吞噬倒下的——难道不是拉蔻儿?



跟熊熊烈火一起抛向高空的——难道不是夏侬整只被炸断的右臂?



那当然只是瞬间景象,帕希菲卡亦未清楚确认,因为下一瞬间,她就跟自己站立的甲板残骸一起被甩向海面,失去知觉。



然而——越是回想,反刍的记忆越是鲜明。



帕希菲卡捱不住寒冷似的伏倒在床。



“这是谎言……这一定是谎言……”



帕希菲卡不断、不断喃喃告诉自己。



但她的声音……极度虚弱。



“……为什么要那样说?”



赛内丝离开废弃公主的专用牢房,正想返回司令室时,这句话突然响起。



她皱眉回顾。



犹如地底隧道的无窗走廊上,站着两名守卫……以及一名撑着手杖的女子,说话的正是这名女子。



戴着一副眼镜的纤细女子外貌虽美……但或许是手杖的关系,予人一种病恹恹的印象。长发从肩膀披泻至胸口的发型,也让人联想到卧病在床的病人。



就各种意义来说,这名女子与赛内丝恰恰相反。



“消消她的锐气比较好啦,”赛内丝有些焦躁地说:“尤其是那种自以为是的小鬼.这样子以后比较好应付。”



“或许是这样……但逼得太紧也有待商榷。”这名女子叹道。



女子名叫爱罗蒂·波查特,今年二十一岁,是在基亚特帝国危机管理组织绯红,担任赛内丝亲信的才女。



赛内丝另外还有数名亲信。但她们俩不但年纪相近,又是青悔竹马的闺中密友——而且最重要的是,赛内丝深知爱罗蒂的知识和聪明度都高人一等,因此最信任她。没有军人身份的爱罗蒂担任赛内丝亲信一事,其他亲信和绯红的士兵们都毫无异议,一方面是爱罗蒂拥有这种实力,另一方面是众人都晓得两人



交情匪浅。



赛内丝和爱罗蒂留下守卫的士兵们,并肩在走廊行进。



“而且,这一点也不像赛内丝殿下。”



赛内丝闻言,双眉一皱。



所谓的亲密,就是经常被对方看穿。



“……我就是讨厌那种爱撒娇的小鬼,你也知道吧?”赛内丝先是绷着脸不语……最后才勉强应道。



“有些事光靠资料是不准的,妄下断语很危险。”爱罗蒂苦笑道。



赛内丝虽有统率力和行动力,但自我主张和偏见也很强,而爱罗蒂总是提供冷静的意见,这既是她的任务,也是赛内丝将她视为心腹的最大理由。



“光靠资料就够了。只靠别人保护,自己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会做,甚至不愿学习去做,认为别人为自己牺牲奉献是理所当然,那种小鬼呀——”



“可是我听说她企图潜逃。”



“那种程度跟‘做过’扯不上边啦,而且是潜逃未遂。”



“话虽如此,赛内丝大人,”爱罗蒂劝解年幼少女般的说:“赛内丝大人袒护过我好几次,保护小时候什么都不会做的我。”



“你不算。”赛内丝闹别扭似的应道。



“为什么?因为我是没手杖就无法好好走路的‘弱者’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弱者”——这标签对爱罗蒂而言是一种侮辱,赛内丝也非常清楚。



“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努力和应战方式,对我而言就是研究。说不定她也有别的方式,也许从外人的角度不容易理解——



“啊啊,好好好,我知道了,知道啦。”赛内丝叹了一口气道:“大道理我是讲不过你的。总之,救援作业情况如何?”



爱罗蒂对强行改变话题的赛内丝苦笑道:“死者两名,失踪者三名,获救者三十五名……货物方面几乎全毁,不过这是因为我们下令以救人优先,若有余力再打捞货物。这是之前的情报,现在人数也可能有变化。船员们正由深渊之杖的艾尔顿小队,以及四号、六号输送船护送到附近海岸。”



“负责史基特警备工作的深渊之杖呢?”赛内丝皱起眉心,双手抱胸。



“是亚飞欧小队,另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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