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告知众将士先做准备,杨棨来书立刻来报,退下吧。”
“是,将军,属下告退。”
两人踏出书房,同时呼出一口气,对视一眼,失笑。
“军师,将军刚刚一张脸真臭啊,活脱脱谁欠了他十万两不还似的。”樊成夸张的拍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何止是十万两啊,人家可是偷了将军的夫人不还呐!纪中睿心中叫喊,面上却还是笑笑,“该是为了国事烦恼吧。”
“将军什么时候会为那些事担心了?肯定又和夫人闹别扭了。”
“呵,还不是太笨啊。”纪中睿敲敲樊成的脑袋,笑着扬长而去。
“哎!你什么意思,我怎么笨了!”樊成捂着被敲痛的脑门在后头跳脚。
蒋雍铭回房时宋九已经睡下,床头一碗八宝什锦粥吃了大半。蒋雍铭坐在床沿看了许久,一张冷面慢慢软化,终是脱了衣物,小心地躺下,过了片刻,又把人拥进怀里,方闭上眼。
宋九偷眼看着坐在自己身旁之人,瞧一眼又低下头扒几口饭,想一会,又抬头看他一眼。看得蒋雍铭一颗心嘣嘣作跳,“九儿有事就说吧。”语气腻人,惹得底下樊成直朝纪中睿挤眼。
“我???将军,我想种点东西。”昨日睡前便一直在想是哪里惹到这人,无非是自己开了地又没告诉他,既然如此,今后自己要做什么都让他批准便是。
“噗???”脸还朝着纪中睿的樊成嘴里一口饭全喷在对面人面上。纪中睿额头隐隐有青筋跳动,拳头捏得啪啪作响,碍于自家将军与夫人在场发作不得,这人定是故意的!
蒋雍铭不理会属下动静:“哦,就是在林子那吗,九儿想种什么?”
“黄???嗯???还没想好,将军喜欢什么?”还未出口的字被生生咽下,不去想了,不能想了,自己还有什么脸去想她?这肮脏的身体???
“九儿说了算,需要什么只管与下人说。”蒋雍铭伸过手轻揉他的头顶。
“嗯,好。”
他如此乖巧,蒋雍铭自然欢喜,只是一顿饭,一双眼却仿佛黏在他身上,拔都拔不出来。
樊成狠狠抖了抖,向纪中睿努嘴:“你说,将军这不会是把夫人当成菜下饭了吧。”
惹来一个白眼。
第十八章
接下来数日蒋雍铭公务极忙,白日里多不在府内,连着纪中睿樊成等人也都不见踪影。宋九不用花心思应付他们,倒也乐得清闲。向总管要了种子,细心播下,过几日就有幼嫩的芽儿发出。那是一田娇娇弱弱的油菜苗,肥厚的叶子,浓重的绿意,芽上巍巍滚动的水珠,都使人心生怜意。每日里望着它们,就似有石子儿投进宋九心里,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消失,不由怀起无限期望,又隐隐夹杂着失落。
最角落的一小块地里撒的是牵牛花种,小城人们称它为喇叭花。小小的粉红的野花在山间道旁随处可见,登不上大雅之堂,宋九在京城里从未见过它们。可就是一时有了冲动,要来它们,埋进土里,撒下一层草木灰,早晚浇灌。三五日就有小小圆圆的叶子抽出,在地里插根细竹竿,那茎叶便仿佛通了灵性,自发缠了上去。若是天气温暖,过个十来日就发现有花苞躲在叶子下,前天夜里憋得嫩红嫩红的花骨朵,第二日一早准会开放,在枝头张扬地展示热情。仅仅是两个时辰,无论那花开得多好,寿命仅有两个时辰。小小的花儿承不住火热的日头,早早萎蔫。只是,若今日是个阴天,那么不管花苞有多成熟,都绽放不了,到了第二日,人们发现,还未开放的花蕾已经凋谢。热闹开场因了它,落默谢幕因了它。
喇叭花开出第十一朵时,蒋雍铭对宋九说:“九儿,随我去西疆吧。”不是问句。
宋九手一偏,水瓢失了准头,冰凉凉的水全泼在自个手上,袖子湿了大片,却无心在意。西疆啊,梦里都不曾出现的地方。传说哪儿黄沙满天,寸草不生,迎面吹来的风打在脸上也是刀割样疼痛。其实,哪个男孩没有上阵杀敌,保卫家国的雄心壮志?便是为此卧倒沙场也无所畏惧。在遇见这人之前,护国大将军在宋九心中就是为神邸,是他无限敬慕之人。只是如今,要他去西疆?以何种身份?兵士?将军夫人?或是随军小侍?通通都是笑话!
“九儿不愿意?”见他垂了头不说话,蒋雍铭抬脚踏进泥泞地里,朝他靠近。
宋九大力合上眼睑,嘴里如喝了母亲熬制的黄连般苦涩,“全听将军安排。”被风吹得破碎的话语,仿佛不是出自自己口中。
蒋雍铭在他一步之外停下步子,看着眼前人留给自己的发顶,抑制心里涌动的情绪,“还有半月出发,九儿需要什么就让总管去操办。”
“是???将军,我???到时能回家看看吗?”看蒋雍铭不语,宋九着急上前,“我看一眼我娘就好,求您了。”
“???好。”那双湿漉漉圆溜溜的眼睛殷切地望向自己,蒋雍铭有些狼狈的别开眼,“离京前回去一趟。”翩跹转身,衣袂起舞,发丝飞扬,从容不迫。只有自己清楚,气息已乱,战场上无往不利决不后退的将军在那人面前仓皇落逃。他蒋雍铭何时畏惧过,当年宫中一杯鸩酒坦然下肚,战场上九死一生屡屡一脚踏进阎王殿,不还是乐此不彼,如今,心尖上的人仅是不言不语就足以让自己落荒而逃。他想啊,他想把他按在底下狠狠疼爱,这样这样又那样那样,可每次完了事,看着他满脸泪痕,胸口那一块却是空落落的,那人的泪呀,比敌军手里的武器锋利了何止千倍,就像穿透石头的水,迟早把自己胸腔凿出个洞来。
夜,万籁寂静。将军府主院角落里传出突兀的拍打翅膀声,由近及远,直至消失。
“众卿以为,此事该如何处理?”高坐堂上的皇帝看着底下骤然低头沉默的朝臣,扯出个冷笑。这群人呐,平日无事只会相互排挤诋毁,真出了事,一个个就成了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想当年自己虽为太子,却并不得父皇喜爱,日日看着那位在父皇面前温良恭俭,天资绝顶的三皇弟对自己颐指气使,嚣张无比,只得忍气吞声。父皇说要废太子,那群平日里侃侃而谈的大臣也是如此,缄口不言,竟无人为自己说话,若不是后来镇国公以“太子仁厚,并无过”为由拦下父皇,自己怕是就要与座下这张龙椅失之交臂了。后来自己用仁厚换来这皇权,不悔。父皇临终前那追悔莫及的神情,每每想起,就似冬日里光着脚踩在雪地上,凉到麻木,又透着痛快。那个十几年未将自己放在眼里的人,在生命尽头,瞪大了眼睛终究不能看清这个儿子。
“李爱卿可有想法?”威严的帝王之声自头顶传来,宛若催命之音。
列中一位花甲老人巍巍颤颤下跪,苍老嘶哑的嗓音仿佛随时便会一口气上不来:“臣???以为???此事该???谨慎对待???需列位臣工???呃???好好商讨。”
“李爱卿去年过了六十大寿吧?”帝王突然提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呃???是,陛下好记性。”
“李爱卿二十岁中高进士,为我大承勤苦操劳四十余年,如今年过花甲,早该好好在家休养了,是朕的疏忽,如此,明日起老爱卿便无须早朝,安心在家颐养天年可好。”
“???臣???谢主隆恩。”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个结果了。当年三皇子一党被悉数铲除,余下中立之人也在这十余年间被皇帝流放的流放,赐死的赐死,更多的就像自己这样三言两语打发回家,已是个善终了。堂上那位,早已不是那时柔弱可欺的太子了,现在的他,有着帝王该有的气魄与铁血手腕,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偌大殿堂上,再次可闻落针之响。
第十九章
“雍铭,你看见了吗,那老家伙的脸色可真差啊,哼哼。”御座后的皇帝一改朝堂上威仪赫赫,笑得好不得意。只是堂下的人丝毫不卖他面子,依旧一张冷脸毫无波澜。
“哎,你这人真是,毫无乐趣,一张臭脸罢了二十年一点不变,小心你那夫人受不了你的冷落跑了。”无人搭腔皇帝也不在意,自顾说得兴起,“不过话说回来,朕至今未能一睹佳人芳颜,什么时候让朕瞧瞧?”
“九儿一贯不喜与外人接触,陛下可要失望了。”凉凉的语调出自薄唇,当真无情。
“哦,弟妹闺名九儿?确实可怜可伶啊。”毫无体统的皇帝挤眉弄眼。
“臣告退。”堂下之人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等等,言归正传,你何时出发?”收拾嘴脸,又成了高高在上掌握天下苍生命运的天之子,皇帝变脸速度即是民间川剧艺人也自叹弗如。
“十日后。”蒋雍铭却视若无睹,仿若早已见怪不怪。
“大军准备得如何?”
“整装待发。”
“如此最好,若???跪安吧。”座上人欲言又止,突然现了疲态。
看着毫不留恋大步离去的人,落寞一点点啃噬了心头。身边的人总是这样毫不犹豫离他而去。凄迷痴缠的母妃,无情寡意的父皇,总是躲自己身后怯懦可欺的小五,并肩作战的伙伴,甚至是憎厌可恶的老三???徒留他一人,无能为力,真成孤家寡人。
“陛下???”殿外内侍声音含着惶恐。
“何事?”脆弱只是一刹,瞬间便是无心无情的人间帝王。
“将军,一切事务已打理妥当,只待出发。”
“嗯。”林间微风拂过,卷下的叶子泛着点点枯黄。蒋雍铭透过漫天飞舞的落叶双眸锁住安静蹲在粉红色小花旁的人。被风吹得纷飞的发,晒得通红的脸,专注的神情,以及侧对他圆润翘挺的臀部???蒋雍铭知道自己身体起了反应。近日一直苦苦憋着,现在已经无法再忍。才要上前,却发现身旁之人还未离去。
发觉将军盯着自己那不善的眼光,纪中睿忙不迭收回视线,咽了咽口水,将军那眼神???“将军真要让夫人与我们一同去西疆吗?属下的意思是,夫人自小便在谷雨城中长大,怕是不能适应边疆恶略条件,况且夫人单纯天真,属下担心他接受不了那腥风血雨之事???自然,有将军在定是万事无惧。属下告退。”看着蒋雍铭越来越不耐的脸色,纪中睿越讲越快,最后一溜烟跑了。再没眼色的人都知道,要是还留那煞风景,只怕他不跑也要被人踹了。
身后有人靠近,在宋九反应过来前他已经被人一把抱了起来。“啊!???将军。”
“在想什么?”蒋雍铭把脸埋入宋九颈部,声音穿过他身上的粗布衣裳传出,沉闷暗哑。
灼热气息吹起的发丝在皮肤上擦过,宋九瘙痒难耐,使了劲却发现身子完全动弹不得,“没???”
“九儿,你好香。”蒋雍铭好似不在意他的答案,径自解了他领口扣子,在他裸露的锁骨上狠狠吸上一口气。
虽已入秋,可宋九晒了大半日太阳,身上总有些汗渍,自己都能闻出味来,哪来的香气?无暇顾及这些,宋九慌乱地制住还在拉扯他衣服的大手:“别???”
手被止住,蒋雍铭看着眼前随着呼吸起伏的麦黄肌肤,张嘴舔上,入口淡淡咸味,那人却说:“九儿,你好甜。”
“不???别这样。”声音里有了觉悟,更多的是恐慌。他以为,这人一个多月不碰自己是厌了,就该如此的啊,他一个男人,无才无貌,哪里好了?可为什么,现在又要这样对他?还不完吗?这个人生了一副好相貌,又位高权重,处处受人尊敬,怎地心这么狠?定要把人耍玩得体无完肤才肯罢休吗?
“九儿,给我。”吻沿着颈项来到半开的唇,辗转碾压,舌头滑进缝里,勾勾缠缠。“好不好?”
稍稍被放开一些,宋九猛烈喘息,“不???”
未完的话被吞进那人肚里,软舌被勾住反复吮吸品味,津液交融,啧啧有声。“好不好?”
定要他答应了。即是如此,又何必问他愿不愿意?宋九觉得累了,无力与他纠缠,“别在这里???”
蒋雍铭嘴角扯起,吐出个好字,尾音还在空中回旋,人已经跃出老远。
一阵秋风,树叶打着转儿掉进田间被遗忘的的水桶里,搅乱了一片安宁。
累积的精力一旦得到宣泄,便如出闸的洪水野兽又急又猛。
宋九湿汗淋淋,全身粘腻,力气早被抽空,只是身上之人依旧生龙活虎,股间硬挺持续在体内进出,后方原先火辣辣的羞耻部位,已经麻木。
“呜???”硬物磨过一点,宋九颤抖着缩紧小口,自脊椎攀升而上的快感令他惶恐。
蒋雍铭一挺腰,滚烫的液体射进肠内。那样的热度,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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