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还未及开口,就被玄熠一个绵延悠长的吻,吻得七晕八素,好不容易喘了一口气,却发现已经被压到了下面,他也不知何时,自己的腿就搭在了玄熠腰间,衣服更是被撕/扯得乱七八糟,玄熠一挺身,直/入到底,巨大的快/感顿时席卷两人,床榻禁不住激/烈,发出“咯吱咯吱~~~”声。
情/事后,墨雨有些疲倦,他轻轻抚摸着玄熠,把头枕在他胳膊上,渐渐平静下来,道:“皇上,事怎么样了?”
玄熠懒散道:“朕办事,你就放心。”说罢低头蜻蜓点水的吻吻怀中人,突然他坐起用被单打个卷,整理整理衣服,抱着墨雨就要往外走,惊得墨雨大喊道:“皇上你要做什么?”
玄熠皱皱眉头,不悦道:“朕不喜欢毓庆宫,咱们还是回泰和殿继续吧!”
泰和殿里激/情声一直持续到晚膳,多次索/取后,玄熠终于万分满足地搂着墨雨入睡,睡意朦胧中,却被一阵嘈杂声惊醒。
墨雨披衣起身,他身子一软,差点又栽在玄熠身上,后者坏笑得扶了一下他,眼眉弯弯得像吃到鸡的狐狸,斜斜笑道:“又想要朕吗?”
墨雨脸颊上浮着隐隐红晕,丹凤水眸含羞含嗔瞥了玄熠一眼,嗔怪道:“皇上身为天下之主,正经点罢!”
墨雨裹着衣裳,天边的夕阳,灿烂得发出金黄的光彩,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淡淡金光里,仿若琼瑶仙子,他刚到门口,就看见卫博远怀中抱着哭闹的隆儿,便心焦道:“隆儿这是怎么了?”
隆儿伏在他怀里大哭,也不说话死死拽着他衣襟,一张小脸哭得通红,墨雨一摸隆儿的额头,烫手的温度让他整个人都惊了一下,继而焦急地喊道:“明月,快去宣太医。”
☆、第18章 窗含西岭千秋雪
立冬之后,纷纷扬扬的下了几日雪,虽不是鹅毛大雪,却也染上几分寒冬的味道,毓庆宫前数枝冬樱花开得茂盛,万千繁华,别有风韵。此时大病后的隆儿刚能起身,他凝望着窗外铅云低沉的苍穹,床榻边有一卷翻了一页的《山海经》,他的眼神里带着空灵的飘渺,仿若要看穿尘世间不存在的东西。
墨雨原本带着刚做好的桂花糕,在毓庆宫给隆儿讲《山海经》,刚讲了一页就被皇上拉了出去,此时他正站在一片冬樱树下,凝望着粉嫩的花瓣,瓣瓣如蝶儿飞旋在风中,淡淡缕缕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伸手接了一片花瓣,握紧掌心,抬起秀美眼帘,清婉道:“皇上这个时辰不应该与礼部商讨年下祭奠事宜么?”
玄熠背对着墨雨,他身着帝王威仪的金黄色九龙貂毛披肩,隐隐透着几分心事,他赫然转身,盯着墨雨的丹凤水眸,认真道:“不要想别人,只看着朕。”
墨雨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地斜了一眼玄熠,抬起雪羽肩下偌大的水蓝衣袖,掩嘴笑道:“墨雨没白没夜地看都看着皇上,皇上还没腻歪吗?”带着些许慵懒之意的一颦一笑,落在玄熠眼里就是勾人心魄。
玄熠的声音里带着隐隐不悦道:“什么叫没白没夜?此时此刻,你在的是毓庆宫,可不是朕的乾宸宫!”
墨雨不由得失笑道:“皇上该不会是在吃醋吧?都多大的人了,还吃自己儿子的醋!”顿了顿,凝望着玄熠不由得感觉他就是身形大了几圈的隆儿,想着想着“噗嗤~~”一声笑得打跌道:“隆儿蹙眉时的神情跟皇上好像,你们父子俩真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素光盈盈,氤氲的雪霭,墨雨似嫡仙般风姿,让玄熠无论看多少遍,都会怔住,眼前这个人,倾城倾国的容颜,巧笑倩兮的模样,让他想要触摸、想要握紧、想要占有,他抬起手,微微伸向墨雨。
墨雨握住玄熠的手,浅笑道:“皇上,一个人若有十分情,那墨雨分八分给皇上……”
话还没说完,玄熠眼眉一挑,眼神里透出一丝冷冽,想要抽手,却被墨雨紧紧抱住,按在他心口。
墨雨轻轻道:“容我说完,墨雨八分给了皇上,余下一分分给隆儿,一分分给天下子民。而皇上要分五分给苍生黎明,两分给隆儿,两分给前朝之臣,一分给墨雨。”
玄熠闻言不悦道:“你在朕心里至少要占了十分。”
墨雨柔情翩跹道:“不,皇上,这是你应该做的,身为帝王应该心系天下,在别人眼中你是一国之君,在墨雨眼里,你只是墨雨的夫君,今生墨雨守望过思念,走过宿命的寒凄,才换来在你身边,所以,墨雨永远都会守护皇上。”
玄熠拥墨雨入怀,温柔地抚摸着他如墨般的青丝,孤傲中带着一点撒娇的尾音道:“可是朕想你无时无刻都在朕身边。”
墨雨宛若桃花的脸上,带着认真的神情,软语道:“日有升有落,皇上现在是骄阳高照,而隆儿是未来金光璀璨又一轮红日,墨雨会悉心教导他,为大周再培育一位开明帝王。”
一个吻轻轻落在墨雨额间,玄熠刚要说话,只见小东子急匆匆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道:“皇上,皇上不好了,刚来密报靖康王私自去北凉出使。”
玄熠放开墨雨,脸上浮起一缕讥讽的笑容,恢复了天之骄子的气度,傲然对墨雨道:“朕先去处理政务,晚间记得给朕磨好墨。”
墨雨点点头,他的衣袖在风中飞舞,直到那一抹明黄消失在苍茫大雪间,良久良久,他才抑制住刚刚的心悸,靖康王始终是个祸患,如今又要勾结北凉了吗?那样一定会危及到皇上,也会危及到天下苍生,多么不希望百姓再次流离失所,多么不希望再看到无辜之人家破人亡,多么不希望他受伤。
墨雨刚回到毓庆宫的暖阁里,就看见隆儿坐在轩窗边眷写着一首南北朝代的梅花诗:春近寒虽转,梅舒雪尚飘。从风还共落,照日不俱销。叶开随足影,花多助重条。今来渐异昨,向晚判胜朝。便随口问道:“隆儿可知是什么意思?”
隆儿病了几日有些清瘦,眼神也失去了往日光彩,大病后的他,忘记了那日的事情,太医只说是着靥,喝了安神汤,这几日倒是好了起来。他扬起小脸,不解的摇摇头,嘟嘴道:“儿臣只是喜欢这首梅花诗,映着窗外冬樱花,合情合景。”
墨雨持了持隆儿的发梢,温婉道:“开时似雪,谢时似雪,正是写梅花的凌霜傲雪之姿,隆儿说得很对,虽冬樱不及梅花傲雪,但是繁盛满缀,倒是有几分梅瘦枝疏斜之感。”
隆儿听到夸奖,扬起圆圆的小脸,伸手要墨雨抱,腻在他怀里,把玩着他腰间的玉佩,突然惊慌道:“儿臣的玉佩丢了。”
墨雨温婉一笑道:“你父皇知道了,没事,我会帮你好好说说情。”
隆儿水灵灵的眼睛骨碌一转,开心得搂住墨雨的脖子,兴高采烈道:“儿臣最最喜欢父妃了!”
墨雨吃吃一笑,点了点隆儿额头道:“小滑头,嘴跟摸蜜了一样。”
隆儿在他怀中只笑不语。
至晚间,泰和殿外雪绵绵无声飘落,宫人早早打发出去,墨雨正站在书桌前认真磨墨,玄熠在灯下奋笔勤书,大殿内非常安静,远远可以听清更漏一滴一滴之响。泰和殿朝南的窗外隐隐透着青白的雪光,沉香木炭在碳炉里汩汩散发着热气,偶尔一“噼啪~”声,惊得墨雨猛然抬起头,凝望着皇上的侧脸,欲言又止。
玄熠专心写着一封信,但相知相许之人一举一动都有心灵感应,他随口道:“想说什么?”
墨雨不安道:“只是担心。”
玄熠搁下狼毫笔,抬头道:“担心什么?靖康王与北凉勾结吗?”
殿内的地笼很暖,让人微微生了一层薄汗,而墨雨只觉得额间的汗微微有些冷,他的尾音也染上丝丝冷意,不安道:“墨雨担心很多。”
玄熠毫不在意的又复拿起毛笔,蘸了一点墨,随意道:“不用担心,北凉不会给他一分好处。”
墨雨美目一转,丹凤水眸里带着不解道:“皇上如何得知?”
玄熠偏头,拉过墨雨,亲昵低语道:“大喜之夜,你问过朕腰间的刺青之事,还记得吗?”
墨雨看玄熠脸颊边隐隐沁出细小汗珠,拿起搁在桌上的手绢,绞了水,给他细细擦拭,温婉道:“记得,皇上还欠了我一个解释。”他顿了顿,又低低道:“该不会是与北凉有关吧?”
玄熠握一握他的手,抿嘴道:“朕的墨雨永远那么聪慧。”
墨雨不由得耳边一热,面色含嗔道:“皇上。”
玄熠此时身着月白色金丝团龙的衣裳,他在墨雨面前,那股帝王之气每每都淡化不少,人看上去不似在前朝凌厉,仿若平常书生,他抢过绢子,拭去墨雨手背上溅的墨汁,随意道:“北凉王是朕的五弟。”
此言一出,墨雨惊得差点没从玄熠膝头歪下去,他怔怔道:“皇上,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玄熠微微蹙眉,手上一用力道:“朕骗你做甚么?”
墨雨低眉惶恐道:“圣上第五子不是因生后日夜啼哭,早年夭折了吗?”
玄熠冷冷一笑道:“夭折?老五是被先皇给处决的。”
墨雨狠狠打了一个寒颤,丹凤水眸里写满了惊恐,瞪了皇上片刻,低声道:“这是怎么回事?”
玄熠释然一笑道:“老五玄熵,是北凉长公主之子,当年北凉与大周联姻,送来了他们国家最最尊贵的长女,当年入国都之时,芳名动天下,两年后诞下一子,因着有人玷污她与太医私/通,所以被先皇秘密处决,连同当时还在襁褓里的玄熵。”他顿了顿,仿若在回忆什么,似乎又在润色,冷笑一声,继续道:“朕的母妃心地慈善念及她无辜,就动了恻隐之心,换上了一个已死的宫女和孩童,那时母妃贵为皇妃,欲盖弥彰的放走了北凉公主,公主为了答谢母妃救命之恩,给朕和熵儿每人刺了一个刺青,他日熵儿继位,北凉听朕指挥。”
墨雨缓了暖面色,扶着心口道:“不知皇上准备何时动手以除后患?”
玄熠满不在乎道:“朕还在太子之时,就知道皇叔狼子野心,朝野内外都把持着他的人,连先皇都被骗得团团转!”
他死死的咬着唇,仿若要滴出血来,那些年,腥风血雨,他都是如何一点一点撑过来的!一想到五年前,他心里那道伤疤不停的流血,无法结痂,五年里的每一天,平静里暗藏的是波涛汹涌的危险,周遭潜伏都是无法避免的危急,一想到那些,他的眼神里染上冰冻的冷漠。
墨雨看着玄熠的神色,水眸里染上了一层浅浅的忧伤,抚摸着玄熠的脊背,温柔道:“皇上,不要再想了,五年前的事情,不是皇上的错。”
玄熠坚韧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凶残,他死死的捏着掌心,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仿若是他汩汩而流的鲜血,道:“朕,绝、对、不、会、放、过靖康王!”
远远传来太监的尖声:“陛下,翰林院大学士卫博远深夜求见。”
玄熠冷冷的笑出来,他周身笼罩在不可一世帝王之气里,捏碎了手中的毛笔,冷笑道:“宣。”
☆、第19章 山石荦确行径微
薄薄的积雪反射着下弦月的清冷,冷风卷起孔雀蓝底冰纹攥龙戏珠的门帘,夹杂着一丝冰冷的雪粒,仿若乳白轻雾笼罩于地,卫博远风尘仆仆前来,身后带着一个戴着面纱的人。
那人站在卫博远身后,很快摘下面纱,露出清秀俊雅的样貌,他简单束着头发,目光清明如天光云影般温和,修长的身姿,一袭简约的青衫,彰显着此人内蓄与大气,待作揖之后,他若有所思地望了墨雨一眼,随即嘴角漾起淡淡笑意道:“臣李卿琦参加皇上。”
玄熠早已起身,快走几步,扶着那人肩膀,蹙眉道:“被发现了吗?”
李卿琦站直身躯,捂着腰际轻轻一歪,摇摇头道:“是靖康王信任与臣下,所以派臣下过来讨要亲王加爵的荣誉。”顿了顿,蹙眉道:“靖康王治水有功,想要回京要封赏,甚至不惜联合北凉,臣以为皇上还需要等。”
站在一边的卫博远思量道:“陛下,现在若贸然出兵,必会打草惊蛇,但若留着靖康王,待其势力强大后,必会殃及百姓……”
话说了一半就被李卿琦打断,他温润的话语里带上了冰碴子般的清冷,道:“会诸侯,而危有功之君,便告与诸侯,彰明有罪。而眼下靖康王有功为其一;且他多疑成性,无法近身下毒为其二;至于其三嘛,陛下手里有最最重要的一张牌,太皇太后尚在。”
泰和殿内中人都何等聪慧,一点就通,太皇太后林氏早年为贵人,后诞下长女封为淑仪,又过三年诞下先皇封妃,因着先皇身体赢弱,性格乖僻为先太上皇所不喜,后来先太上皇对靖康王之母妃魏氏宠爱无极,几欲想立七子靖康王为太子,都因太皇太后联络朝臣,把持半壁江山,才让其子登基,虽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