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很不自然的姿势躺在他怀里,而他打横抱着我走向他的主帐。
☆、【049】不可思议
这情景要是让旁人看了去,我的名字肯定又要在军中沸腾个几滚儿了,关键是——军中啥都缺,就是不缺人。巡营经过这边的士兵们,呆愣愣地看着,都忘记他们现在是在执行公务中。
赵政根本就不介意别人讶异的眼神,兀自地抱着我进了他的营帐。今天我绝对是将今年一年的霉运积到一起了。
可是······在他怀里的感觉依旧这么好,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很舒心,甚至都感受不到腹中绞痛的感觉。
阔别数月的怀抱依旧这么温暖,好长时间未见到的容颜仍是美得让人心中颤抖,如果没有旁边这么多的士兵看着,我真的很想让时间停滞在这一刻。
可是······幻想是美好的,现实是很考验人的。
军医来的很快,为我把了脉,捋着一撮不算长的白胡子,给了我一个“你有病”的眼神,道:“不悔将军应是夜里着了凉,冻坏了肚子,多喝点热水就没事了。”
说完,拎着自己的药包,给赵政行了礼,褪下了。
帐中只留我跟赵政两人,还真是阔别已久的“二人世界”啊!只可惜······有人不懂的珍惜。
“既然无碍,你便先休息会,等不疼了再回去。”赵政坐在离床不远的桌子前,低头看着桌上的图纸。
两人都不说话,“世界”霎时安静了,连偶尔经过帐旁巡营士兵整齐的脚步声都听得一清二楚;一步一步,“嗒嗒”地敲在心弦上。
我侧首看向低首看图纸的赵政,低垂的眼帘上长长如扇叶的睫毛不停地抖动,高挺剔透的鼻子,半抿粉润泛光的薄唇。如此绝美的侧颜,相信没有哪个画师能将他万分之一的美好画得出来。
脸色相比之前显得红润了许多,精神气儿也足了,看来是病好了。
可能感觉到我在观察他,稍稍扭头看着我,目光清淡平静,“不疼了?”
是不疼了,可我不想这么快离开。在军中的这几个月里,每日都会受到其他士兵的调侃,脸皮早练得如城墙拐角一般厚。
“疼。”
紧了紧被角,蜷身缩在被子里,温暖的被窝里散着属于赵政特有的香味,闻得我心神荡漾,真想一直睡在这里。
听说装病说谎会变成现实,这话好像不假,因为我现在是真的感觉到不舒服了。胸前像是被火燃烧一般,炙热疼痛。
忙得掀开被子,双手扒着衣领,探寻那炙痛的发源地。
赵政见我脱衣服,急急站起身,“你要做什么?”声音中竟带着一丝惊慌的颤抖。
胸口烧得很疼,根本无法阻止语言告诉他,仍旧撕扯着衣领。可是越慌乱月不知所措,越解不开衣领的结。
赵政原本在后退,像是很想远离我,见我面上痛苦的神情,才走到我身边问去怎么了?
我几乎要在床上打滚,“快···快帮我解开···疼······”
“你不是腹痛吗?捂着心口做什么?”
你是好奇宝宝还是真开不出来我很难受得笨蛋!
“快啊!”
被我大吼一声,他顿了下,才伸手将我军装上被我胡乱拨弄成死结的衣带解开,衣领刚松散,胸前就散发出一道白光,炙热感瞬间消失。
赵政跟我都呆滞了半天,他盯着我胸前的玉石,是之前王宫里带出来的“东”字麻将。我将麻将从脖子上取下,摊在手心里,看着赵政不可思议的神情,不知所措。
“救命啊!!!!”一道清亮的女子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接着就是——帐顶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撕裂,从撕裂的帐顶上掉下一团米白色的“东西”,再就是——砸在我刚刚躺的床上。
这是什么情况?
赵政眼疾手快,在我差点被不明物砸到的时候,伸手将我扯了过去,两人都惊慌未定地一躺、一趴,倒在地上。可恶的是,刚巧不巧,我的嘴正好贴在他的唇上,两人都因为刚才的慌乱,用力过猛,唇瓣上都磕出了血。
因为疼痛,两人很快回神。我从他身上爬起来,仰头看了眼帐顶,又看了下床上还在蠕动的米白色不明物,咽了口唾沫,将赵政护在身后,“我去看看,你站着别动。”
谁知赵政竟将我拉到他身后,刚张嘴准备跟我说话,从外面就闯进一帮——士兵。
“护驾!”
我转头看着突然出现的士兵们,见他们神色惊慌,却带着一丝让人不明所以的暧昧,想到我现在还是“衣衫不整”的样子,且赵政跟我都双唇红肿,带着血丝。
明了了他们眼中为何会出现暧昧神色。
☆、【050】异世遇亲人
关键是现在不是让人暧昧的时候,床上还有个不明物体在蠕动。王翦反应很快,挥手下令,让士兵将床上的那团“东西”揪了起来。
待我看清,才知道那是个——人,一个女人。
士兵将那女子的头抬起,露出一张清纯秀丽的小脸。我看着那张脸竟突然僵了身子,不知是惊讶还是欣喜。
众人也是一惊,那女子竟然与我长得极为相似,如果不是我身形较为高大,眼角刺有桃花,很难能分得清我们谁是谁。
“先将刺客带下去重兵看守。”赵政突然沉声下令。
“慢着!”
众人都因我突然出声搅得不知所措,赵政也蹙眉疑惑地看着我,我没管他们怎么想,快步走到那女子面前,查看她全身,见她并未受伤,才出声轻唤:“小璃?”
见她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心中更是欣喜万分,拍着她的脸颊,“喂!醒醒!小璃醒醒!”
她还是迷糊“嗯嗯”着,像是早晨有人喊她早起,却赖着床死活不起来的样子。
我让架着她的两个士兵退下,他们看来我一眼有恭敬地看向赵政,似在向他请旨,便转身跟赵政说:“她不是刺客,我认识她。”
赵政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那两个士兵才将女子放开,我接过她的身体,将她放在床上,拉着赵政站在离床稍远的位置,其他人见我如此都面露疑惑。
待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我轻咳了嗓子,大吼一声:“老妈把你电脑收起来阿啦!”
众人被我莫名其妙的吼叫惊了一下,可更让他们惊讶的还是床上的那位。只见她眼睛突然大睁,明亮的眸子不问世事,却带着一丝惊慌,俏丽的身形“蹴”的从床上翻身而下,裹着被子大步向我们走过来,士兵们被惊得差点直接拔剑砍了他。
要不是我之前已经叮嘱过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慌,那女子早就成了剑下亡魂了。
女子走了两步突然停下,等着无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了我们一会,而后就是仰天大吼:“挖槽!老娘又穿啦!!”
这声音虽比不上启连的粗狂,可也杀伤力极强。我揉着耳朵走到她面前,伸手在她呆滞的眼前晃了晃,“你穿了几次啊?”
她回过神,看了我一眼,突然大叫一声:“老哥!”我正轻笑着张开手臂准备给她一个亲人的怀抱,她竟突然远离了我两步,颤颤巍巍地说:“老哥啊!害死你的不是我,你要找也别来找我,是那个死妖精害死你的,跟我没关系。”
我什么时候死了?妖精?她在说什么东西?老妹怎么竟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我活得好好的,你干嘛说我死了?”
老妹歪着脖子,疑惑地看了我一会,慢慢凑近我,在我身上一阵乱戳,最后揉了揉我的脸,“温的?软的?活的?”
“活的!”我给了她一个肯定的回答。
她确定了我是活的之后,一把扑进我怀里,泪眼汪汪地哭诉:“我以为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你怎么还活着啊?”
你这是在咒我死吗?
安慰地抚着她的脑袋,这孩子头发都长这么长了?
她将眼泪鼻涕蹭在我胸前,站起身,刚想在说什么,透过我的肩膀看到站在身后的赵政,突然眼神一厉,指着赵政开口大骂:“你个死妖精,怎么还在老哥身边?还嫌害他不够?”
赵政本就阴沉的脸听了她的话跟黑了,微眯着狭长的丹凤眸子,“你说本王是妖精?” 发出的声音如腊月寒冰,冷得让人打颤。
我赶紧拉着还想冲向赵政的吴璃,将她护在身后,“吾王息怒,小妹年纪幼小(其实已经二十了),说话不知轻重,求王饶恕她罪过。”
赵政挥手让将王翦和其他士兵们出去,眯眼盯着我,有意无意地瞟着我身后的吴璃,“不悔将军什么时候有个妹妹了?”
他这话说得让我很费解,好像他对我的现在的身世很熟悉似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处于这个时代,我所演的角色是谁。
再想想,如果第一次离开是他故意放我走,那他当时肯定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而再次将我圈进宫里,留在身边,应是查到我的底细。因为以他的性格是不会讲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身边的。
师傅不让我跟别人说我是他的徒儿, 六年前的这个身体的主人去哪了?又是谁?为什么六年前我刚从这个身体里醒过来,师傅就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那个孩子了?
“王为何这样说?”
赵政探究地看着我,紧抿着唇,好一会才开口,却是答非所问:“两日后与本王回咸阳。”
“不!”
☆、【051】送君回宫
春季就要到了,树木都开始萌芽,柳枝上都长出米粒大小的嫩绿色的叶子,溪水河流也化了冰······
赵政也要回咸阳了······可我还是得跟着他走。
前日,那个“不”字,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回咸阳?还被你圈在宫里当宠物?我承认在与你分开后很想念你,可跟自由比起来,我还是想要自由。
本以为他会放弃,或是以强制性手段,谁知他竟以一句:“护送本王回宫,这是你这个将军的职责。”让我妥协。
因为他这么说就是不会再把我圈进宫里,后来他又来一句:“你所谓的妹妹也要一起回去。”间接性的强制,不容我反抗。
驾马随着护送队伍向咸阳方向前进,赵政坐在马车上,门口两个监官跪在车辕上,等候他的随时调迁。
老妹坐在后面的马车上,跟随我们回去。
老妹原先很是不愿,可军营中几十万士兵的长矛长剑会随时反方向对准我们。 王权真的很可怕,赵政所谓的“强制”也变得温柔起来,只要他随便轻轻说句话,所以人无不对他唯命是从。
有风拂过,不似前些时候的寒冷入骨,变成了温柔地轻佻。车窗朱红色的帘子被微风挑起,赵政倾国绝色的面容时隐时现。
“进来。”赵政吩咐人进去,可门口的两个监官进去后竟被他轰了出来,睁着两双眼睛可怜兮兮 望着我,这是怎么回事?他不喜欢你们伺候跟我有什么关系?看我干嘛?
实在被他们等着受不了了,开口问赵政:“吾王有何吩咐?”
“进来。”从车窗内悠悠飘来这两个字。我能知道你让谁进去啊?
门口的监官眼神瞄瞄我又斜眼瞄了下车内,我还是没看懂,后来其中一人用口型告诉我:“王让您进去。”
让我进去?别开玩笑了,前天我可是把他气得够呛,要不是······要不是什么呢?他完全有权利让我尸首分家的呀?算了吧,让我进去就进去呗。
双脚稍稍一点,从马背上跃起,轻盈地落在车辕上。两个监官“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低头掀开车帘让我进去。
弯腰进了马车,疑惑地看了赵政一眼,他的思想永远都让人琢磨不透,难道是看我骑马累了,想让我进去休息会儿?
双手做了个缉,“吾王安好。” 见他没有让我走的意思,还往旁边移了点,留了个位置给我,看来是真的想让我进来,收手坐在他身侧。
两人坐在一起半晌都无话,他过来真的只是让我休息?斜眼看看他的侧颜,倒是安逸的很,可苦了我,全身都不安分。
会想起那晚跟他身体极为相似的军(和谐)妓,外加真正的赵政就坐在我身旁,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难道······我真的是欲求不满 ?
暗下舒了口气,心里告诉自己:“他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
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安下心了,正正经经地坐在他身侧。
车厢里点的香料还真是 有种让人昏昏欲睡的作用,数月行军的疲惫在此刻得到纾缓,没多会就放松了身心, 依在车壁上闭了眼。
迷糊中感觉到唇上传来熟悉的温润,挣开眼,眼前所见让我的心怦然一下,没了思考。
赵政如做错事正好被大人发现的孩子一般,瞪着无辜的双眼,半张的唇粉嫩润泽,让人情不自禁地想上去咬几口。
而我,真的就这么做了。
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