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神色悚然一动,抿了一下唇,忽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或许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种很不错的生活吧?但是这种设么么都要掌控在手中的秉性,估计这辈子是不可能改变了。
“我有一个算得上很大的计划,嗯,要说起来,应该是很早之前就有那个想法吧。但是真正地要实施起来,却是在被软禁起来的时候。”
“我并不觉得你在软禁的时候能离开你的王府。”零插了一句。
翔乐看了看他,点头。
“确实,但是并不代表王府中其他的人离不开。或者可以说,不代表其他的人进不来。”
零心中转过几个念头,但是都有点不合常理,于是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是洛天牵的线。”翔乐长叹了一声,“我被软禁的时候,他实在是闲的发疯,又没有什么人愿意陪着他发疯,他就一天好几次地往我的王府里面跑。”
“有时候我实在不明白老头子们究竟是在干什么,也完全弄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明明三皇兄才应该是和那边接洽的人,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选择了我。”
“但是既然选择了,我也只能这样。不过原先的时候,我可是一点其他的想法都没有,就想着这样子一辈子,说不定很快就过去了。但是没想到······”他苦笑了一下。
零知道他必是想到了自己和自己皇兄的那段陈年旧事,抿了下唇,没有开口。
“我一直被软禁着,要说起无聊来,其实和洛天也差不了多少。”
“原来他来的时候还嫌烦,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甚至后来的时候,倒是希望他直接住在我的王府里面不走了。”
“有一个人陪着解解闷,说不定软禁的时间会过得快一点吧。”
“先是下棋,然后是品茶,随后也慢慢地聊一下有的没有的事情。”
“我关起来的时间长了,自己府里面,还有手下的人都受到限制,但是洛天却不一样。”
“就这样,那段时间我基本上是从他口中了解这篇大陆零零散散的事情的。”
“而且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位实在是闲得发慌的殿下,竟然知道这么多的东西。而且或许不仅仅是知道。”
“混得熟了,我有些想法也就不避着他了。零零散散地说了不少的东西,就当是解闷了。”
“终于有一次,我和他在房顶上面喝酒的时候,将我心里面一直想着的,但是一直不敢说出口的东西说了出来。我觉得那天一定是喝醉了,否则也不会······这样随随便便地就说出来,面对的还是洛天。”
“本来以为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就会看到老家伙们的手下了,但是没想到,看到的竟然还是洛天的那张脸,只是相比起近一年来,慎重了不少。”
“我当时还吓了一跳。”翔乐微微一叹,笑了笑,眯着眼睛看着一直低头不吭声的零,刚才是自己听着他说自己的事情,现在倒是轮到自己了。
“我瞪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洛天都没有其他的什么变化,就是一直盯着我看,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我当时就楞了一下。”
“你去见了。”见翔乐好一会儿没有开口,零开口说了一句,但是并没有什么意义。
“嗯。”听到这个声音,翔乐慢慢地从当时的记忆里面回神,笑了笑,“见了。这个人你也认识,但是现在我却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零沉默了一下,继续看着蓝幕羽,就像是当菜从来没有开过口一般。
“我见了他,然后他又带我去见了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你应该也是见过的。”翔乐又是一叹。
零笑着看了看他,眸子里面的寒冰微微有点缓和:“依旧不能说?”
翔乐失笑,点了点头:“不能说,不过迟早这些人你都会知道的,你怀中的人也会知道。”
他微微低了下头,看了看熟睡的少年,接着视线便移开了,缓缓将双膝抱了起来,将下巴搁在膝盖上面。
第十一章
零也是沉默,好一会儿才又淡淡说道:“后来呢?”
“后来……”翔乐扭头看了他一下,就看到零低着头看着自己怀里面的少年,神色有点奇怪,“后来,知道了我的想法之后,那个人笑了一下,然后就说要带我去见一个合适的人。”
“合适的人?”零抬头看了看他,摸了摸自己怀中少年的脸,莫明的觉得少年身体似乎颤了一下,然后从软枕下面将一条大毯子拖了出来,裹在少年身上。
“嗯,合适来完成我的想法的人。”翔乐笑了笑,再也忍不住认真地看着被零珍惜的抱在怀中的少年,神情又开始变得迷茫起来。
“那是一个秋天的晚上,月亮很圆,清朗的月辉遍洒大地,所有的一切都显得很是安宁。就像是我和洛天喝酒的那个晚上,能让人忍不住把自己心中所有的感觉都说出来的晚上。”
零扭头看了看他,沉默的没有打断他,任由他在自己的记忆里面徘徊。
“寒颖的皇宫里面很安静,只有很少的几盏灯亮着。而到了他住着的宫殿的时候,剩下的就只有外面长廊上的几盏风灯了。他的寝殿里面,倒是没有一盏灯。而且连守夜的人,似乎也被他赶出去了。”
“我们先在他的寝殿下了醉香,等了好一会儿,感觉到他应该完全睡着了,才进去的。”
“简直就像是一轮明月笼在蓝色纱帐之中。我见到他的第一眼,整个人都傻住了。那个人叫了我好几声,我才回过神来。但是又看到他的脸的时候,又接着怔愣。”
“‘每一次心情不好的时候,看看他的脸,心情就能莫名的好起来。’带着我过去的人苦笑了一下。他的神情我当时还记得,但是就是不明白。”
“这句话我刚开始的时候就觉得说得对极了,但是真正的了解却是在很久之后了。蓝幕羽殿下的这张脸,不仅仅是会让人心情变好这么简单。”
“而是看着他睡觉的脸,就会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阴暗都消失了,眼前的一切,都像是那晚的月光,安静的,带着一种包容一切的温柔。”
“早就听说过寒颖是这一片大陆上面唯一一个没有发生兄弟翻墙这样事情的国家,看到他的时候,那双微微皱起来的长眉,明显的让人感觉一种说不上来的心酸。”
“你们想护着他,我并不奇怪,只要是看见过他这张睡颜的人,没有一个想真正地伤到他的。他就像是人心里面最柔软的地方,伤害他的时候,自己也不会舒服。”
零依旧是沉默,下意识的摸了摸这张自己也熟悉的脸。
翔乐的这句话,估计只要是听见的,只要是还有心的,没有一个人会不赞同。
在眠花谷遇到他的时候,自己第一次放下心防,也是因为看到了这张睡着了的脸吧?
他低着头,认真的看着这张自己熟悉的脸。
长长的睫毛微微翘起来一点,安静的落在白玉一般的脸上,盖住了那双清澈的黑色眸子。
一双墨黑色的长眉却是微微蹙了起来,显出淡淡的忧郁。
线条优雅的鼻梁,像是安静宁谧的雪山,静静的横呈在自己眼前。
轻轻抿在一起的粉红色嘴唇,带着一点淡淡的倦意,但是又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安宁和祥和。似乎自己身边是自己最信任的人,而不是他们这样两个心怀鬼胎的人。
零唇角微微动了动,想要抚摸怀中人的唇角,但是刚刚将手指触及到那双唇,指尖就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倏地手指就弹了起来,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翔乐一直注意着他的动作,甚至自己也随着他的手指在那张并不是很漂亮,但是让人很舒服的脸上逡巡,看到他的动作忍不住笑了一下。
但是却不是嘲笑,这种笑意即使是心神有点不属的零不用扭头也感觉的出来。是一种完完全全的苦笑。
他沉默,听到翔乐颇为玩味的说道:“不敢下手是吧?我当时也忍不住想摸一下,看看眼前的少年究竟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在银白色安静的透彻的月光下,他太过于虚幻,就像是出现的月光精灵。只要是看到他的人,就忍不住想要摸一摸,感觉一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存在的。”
“但是真正的碰到他的脸的时候,又会猛地惊醒过来。”
“手上沾着污秽的我们,实在是有点……呵呵。”
零又是一阵沉默,但是真的不在触碰那张脸,而是淡漠的说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后来呢?你似乎越来越啰嗦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说到点上。”
翔乐不由的失笑,自己和他相交真么长时间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类似于掩饰的话。
但是他可没有傻到要当场揭穿他,而是接着他的话说了下去。
“我本来还觉得他有点不太合适。毕竟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参与到这样黑暗的事情里面。”
“但是那个人后来却将他处理事情的资料交给了我。”
零神色一动,漫不经心道:“是对国家的一些改革?”
翔乐微微皱眉,点了点头。
“我只注意到了月的清透宁谧,但是却忘记了他并不是太阳,而是和夜为伴的月亮。”
“月亮是为了给夜带来光明而存在的,而且也不会真正地将夜里面的东西扔到青天白日之下,他几乎是为我的想法量身定做的人。”
零抿了一下唇,淡淡道:“说了半天,你究竟想怎么样?”
翔乐扭头看了看他,然后长长的一声轻叹,伸手撩了下披散下来的头发,又看了看一直没有醒过来的少年。
“这个世界过于污浊,就像是失去了月亮的晚上。我不过是想将月光带到这个世界罢了。”
“这个世界的秩序,实在是到了让人作呕的地步,所以,我觉得是时候换一换了。”
零脸色微微一变,眸子里面有什么一闪而过,抿了抿唇,最后却是淡淡一笑,说不出来是讽刺还是什么,或许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很伟大的设想。”他淡漠说道,声音和他的话一样,带着一种莫名的感觉。
翔乐也不介意他的态度,而是还以一笑。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说说眠花谷的事情了?”
好一会儿,见翔乐始终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零不由的提醒了一句。
眠花谷的事情过于蹊跷,不仅仅是事情本身,而是翔乐说出那件事是一个阴谋之后,更觉得这件事情蹊跷到诡异的程度。
下在池寒玉身上的情药,自己身上那种激发他身上药性的药,自己和池寒玉又刚刚都在眠花谷,而且还刚刚好都到了羽住着的地方。再后来跟着过来的池秋玉,池秋玉忽然给羽下了自己调制的醉玲珑。到了现在,羽和那两个人几乎能说诡异的发展。
如果这是一种巧合,那么这么多的巧合实在是到了一种漫天的诸神刻意为之的地步。如果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怎么会算到池秋玉和蓝幕羽会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呢?
听到零这样子问,翔乐眸子里面也闪过一丝疑惑,似乎有什么想不通一般,微微皱着眉。
“眠花谷的那些事情,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甚至到了现在,我也觉得那天简直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零不由的微微一愣,也皱了下眉,淡淡说道:“你是说你也不明白?那么那药是……”
“是洛天的意思。”
翔乐直接打断了他,从凝神思考中缓过神来,抬头看着盯着他看的零,微微抿了一下唇,又接着说道:“给池寒玉下药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但是给你下的药却是他亲自做的。我不过是刚刚好也在边上,看到了而已。”
零不由的缓缓吐出一口气,淡漠的点了点头,如果这件事和洛天有关,那么即使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不过,”看到零的表情,翔乐心理面稍稍松了一口气,“眠花藤的事情你似乎没有解释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眠花藤的事情?”零微微一愣,疑惑的看着翔乐,“不是你说的把醉玲珑当做眠花藤送给池秋玉的吗?这件事有什么好解释的?”
翔乐脸色大变,手指微微颤了一下,淡淡说道:“我一直以为是你自作主张。”
零一时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手指缓缓抓紧了盖在蓝幕羽身上的毯子,好一会儿才说道:“先说一说你知道眠花藤的事情是怎么样的吧?”
两个人都从对方眸子里面感觉到了阴谋的味道。
“我是从殇落口中知道的。应该是在你给池秋玉醉玲珑之后不久吧,有一次聊天的时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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