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边放松下来的贺华光却再也撑不住了,眼前的东西越来越模糊。他依稀看到春夏秋冬和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谁也占不了便宜,又看看还没醒过来的若善,最终倒了下去。
也许是摔在地上的疼痛让贺华光又有片刻的清醒,他把刀插在地上,想要站起来,但是他试了好几次,要么根本没办法站起来,要么上半身才刚起来一点就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菜青色的蛇吐着信子靠近了若善,一张嘴就咬在了若善的小腿上。还闭着眼睛的若善眉头皱了起来,脚也动了动,却没有让那条蛇退缩半分。
贺华光隐约听到蛇吐信子的声音,费力地转过头,又很艰难地才看清有条蛇正在咬若善的小腿,他什么也顾不得了,拿起刀就想斩断那条蛇。但是此时的他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连拿着刀的手也是抖个不停,几乎握不住手里的刀了。
那边正在打斗的黑衣人也看到了那条蛇,手下的招式显出些凌乱。他随即剑势更加凌厉,加快动作,几招就让春夏秋冬四人丢了手中的剑,可他此时却无心再战,朝着树林的上方就飞了出去。
春夏秋冬四人面面相觑,刚才若不是他手下留情,几人只怕就都没命了。他们心里正诧异,就见那边贺华光已经斩断了那条蛇,随后封住了被咬之处周围的几个穴道,阻止了毒素的蔓延。
春夏秋冬四人见状赶紧跑了过去。贺春背起若善、贺夏和贺秋架起早已撑不住的贺华光、而贺冬则小心地捡起那条被斩断的毒蛇,一同使出轻功飞回了衙门。
作者有话要说:那什么,关于点穴,纯属瞎掰~
另外,各位留下个脚印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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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若水就是在今天到曹源县衙的,听说若善被人劫走之后,也是心急如焚,现在看到若善和贺华光被春夏秋冬四护卫给带了回来,他立刻就迎了上去。
“哥哥和贺捕头怎么了?”
“二少爷,快叫大夫,少爷被毒蛇给咬了。”贺冬说着还晃了晃了手中被斩断成两节的蛇。
若水被那条蛇吓了一跳,“快,快带哥哥去房间。贺明,去叫陶大夫!”
“贺捕头又是怎么了?”
“贺捕头受了很重的内伤。我和贺秋现在去给他疗伤。”贺夏答道。
“恩,快去吧。”
说完之后他们各自去忙开了,若水跟着进了若善的房间。
贺华光的功夫和内力都在春夏秋冬四护卫中任何一个之上,所以贺夏和贺秋才要两个人一起给贺华光运功疗伤。
刚才给若善解穴时,好在贺华光找到了正确的穴位,所以他自身内力的反噬不算严重,只是刚才他强行运气,加重了身上的伤。而贺夏和贺秋两人的内力加在一起比贺华光高出许多,所以现在他不会有什么危险。
相比之下,若善那边就糟糕得多了。
那种毒蛇毒性很强,如果不是当时贺华光封住了伤口周围的穴道,恐怕现在毒素已经蔓延到了全身,神仙难救。
陶大夫看到已经泛黑的伤口和若善苍白的面色、紫黑的嘴唇,脸色顿时很难看,眉头都快皱到了一起,立刻拿出自己的银针,施针给他解毒。
银针一根根地变黑,陶大夫的额头已经布满了汗,眉头仍然皱得死紧。
若水想起之前自己在西域时,曾经有那边的丝绸商送过一种解毒的灵药,现在说不定正好有用,于是马上去了自己的房间拿药。
“陶大夫,你看这药有效吗?”若水把瓷瓶递到陶大夫的眼前。
陶大夫接过瓷瓶,打开木塞子闻了闻,“这是西域的雪融?二少爷哪里来的?”
“我在西域的时候有人送我的。可以用吗?”
“这是解毒灵药,如果是没问题的话,那当然可以用。”陶大夫说到这句时看了若水一眼。
“恩,我明白。那先用银针测一下吧。”这是别人送的,难保万无一失,而这药又是要用到若善身上的,谨慎些总没有错。
陶大夫拿出一根银针,沾了些雪融,看了看。没有变黑。“还是再等会儿吧。”
“恩。”若水看着陶大夫继续给若善施针,在想如果雪融不能用的话,要怎么才能将毒彻底解了。
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还很憔悴的贺华光走了进来。“大人怎么样?”
在场的人听见他的语气都很心酸,这个人,明明自己也已经受了很重的伤,看样子也是需要多休息的,可是可能贺夏和贺秋刚刚才给他疗完伤,他就已经忙不迭地赶了过来。
“毒还没有解。贺捕头你不去休息一会儿吗?”贺亮走过去扶着同样虚弱的贺华光。
“不用,我没事。”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银针仍然没有变黑,陶大夫不再犹豫,将雪融涂抹在了若善的伤口处。膏状的雪融在接触到被毒蛇咬出的伤口时渐渐变成了水珠……
又给若善施了两遍针,陶大夫额头上的汗已经在往下滴了,手也有些微的抖,而银针终于不再变黑。陶大夫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陶大夫没有再用针,而是走到桌边去写了张药方。“我去照着这张方子抓药,拿回来之后九碗水熬成一碗,每天喝三次。等到喝了第一次药和第二次药之后分别给大人涂一次雪融。晚上可能会发烧,要好生将养着,别再吃其他药,拿酒在身上抹一下降温。”
陶大夫嘱咐完就去抓药了,在若水的示意下,除了贺华光其他人都很默契地出去了。
贺华光坐到床边,默默地看着脸色仍然苍白的若善。“大人,你……我该怎么办才好?”
从若善被劫走的时候到现在,贺华光终于明白了,其实自己并不像以前想的那样只是想要守在他身边,自己怕他出事,很怕很怕,怕到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一定要救他,一定不能让他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如果若善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会怎么做?会疯吧,会不顾一切、疯狂地报复,会陪着他一起死……这些疯狂的念头已经完全超出了贺华光的理智所能控制的范围,他怕,怕自己会做出什么失控的、让自己害怕的事,他更怕自己的疯狂会反过来伤到若善。要是真的那样,自己,是不是该……放弃?
放弃。这两个字只是在自己的脑海里闪过而已,就已经让贺华光心如刀绞。
若善眼皮抖了几下,眼睛半睁开,看到了坐在自己床边的贺华光。
“华光……”若善嘴唇动了一下,轻轻地念出这两个字,然后他抓过贺华光的手,用自己的脸蹭了几下他的手背,然后把他的手放到自己的的胸口,淡淡地笑了一下,又闭上了眼睛。
贺华光心脏狂跳,瞪大眼睛看着又睡过去的若善,心情难以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若善下意识的举动而已,但是却忍不住胡思乱想。他真的,很难控制自己的心。
药熬好以后,由陶大夫亲自端了过来。“大人还没醒吗?”
“中间醒过一次,后来又睡了。”
陶大夫点了点头,似乎没看见贺华光隐在被子中的手,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药上。“药还有点烫,待会儿稍微凉点儿麻烦贺捕头喂大人喝下。”
“恩,好的,辛苦你了,陶大夫。”
“这是我该做的,老夫就先出去了,大人有什么不对的话贺捕头差人来叫我就行。”
陶大夫说完走了出去,留下贺华光看着那晚黑乎乎的药发愁。大人没醒,这药要怎么喂?
没过一会儿,若善居然醒了过来,这让进房间看好戏的若水失望了。本来嘛,要是若善没有醒,那贺华光会怎么喂他喝药?当然是嘴对嘴地喂咯!可是现在,若善居然醒了,那就没什么好戏可看的了。
不过看看贺华光的手,若水还是在心里偷笑了一下,这事绝对有戏哦。
别怪若水这么没心没肺,现在还在高兴,若善肯定是不会有什么危险了,刚才替他担心了那么久,现在小小地高兴一下也没什么关系嘛。
“大人,醒了吗?感觉怎么样?”贺华光小心翼翼地扶起若善坐在床上,又拿起一个枕头垫在若善的背后。
“没事。咳咳……”若善看着贺华光和若水,“我是不是又给你们添什么麻烦了?”
“大人说的什么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贺华光不断地自责。
若水就觉得这两人磨磨唧唧的,有什么话不能摊开说,要在这儿自责过来自责过去的。
“哥哥,你快点喝药吧,药快凉了。”
若水说着把药给端了过去,递到了贺华光的手上。
贺华光接过药碗,就直接把它凑到了若善的嘴边。
若善闻着药味,直皱眉,紧接着就是一阵干呕。前几天喝的安神的药,药味也没有这么浓啊,这碗药一闻就很苦。“是不是很苦啊?”
贺华光看着若善快要皱到一起的五官,不禁有些好笑,这个人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还怕吃药的。
“当然苦啦,良药苦口利于病嘛。”若水丝毫不给人留下遐想的余地。
“我,我不要喝。”若善说完紧紧地闭着嘴巴,好像怕人灌他药一样。
若水看着自己的哥哥又在撒娇,一点也不在意这里还有人根本不知道他害怕吃药,尤其是很臭、很苦的药,所以几乎每次吃药都会撒娇。
贺华光看着若善的样子,果然,傻眼了。“大人……”
若善看着一脸错愕的贺华光。呃,好像忘记了还有他在……“我,我怕苦。”
“哥哥,我给你准备的松子糖。”若水说着扬了扬手中的油纸包,“快点喝吧,喝完了给你吃糖,很甜的哦。”就像哄在小孩子一样。
若善看着那个油纸包,看着一脸促狭的若水,还有仍然回不过神的贺华光,万分苦恼地接过药碗,心不甘情不愿地开始喝。
可是嘴巴才刚碰到汤药,若善就一脸嫌恶地推开了药碗,一边吐着舌头一边说:“呸,我不要喝了。呸呸,好苦……”
“那大人几天以前是怎么喝那些安神的药的?”
“那个药没有这么苦嘛。而且,我趁你们没注意,把药给……倒了。”若善像极了犯了错的小孩,低着头攥紧被角。
原来那天自己进房间的时候他是倚在窗边往外倒药啊。难怪了,难怪若善一吃药就想方设法地要把人都支开,实在不行就只喝一点点。难怪,他这几天精神也不怎么好。
“我,我觉得没什么不舒服的。那个,不用喝药了吧。”若善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看着贺华光和若水。
“张嘴。”若水命令道,拿了一个松子糖塞进若善的嘴巴。“现在再喝。”
若善没办法了,只好捏着鼻子一口气把所有的药都给吞了进去,然后就是一阵猛咳,连脸都憋红了。贺华光在一边心疼地拍着他的背。
若水适时地端来一杯水,让若善漱口,然后又把整包糖都递给了若善。“吃吧。”
若善一连塞了好几个松子糖到嘴巴里,才从苦味里缓过来。
这么一折腾,若善也累了,没过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贺捕头,真是麻烦你了,哄哥哥吃药真是很难。现在还早,你去休息会儿吧,我来守着哥哥就好了。”
贺华光觉得自己好像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就给若善盖好被子,走了出去。
若水看着贺华光恋恋不舍的表情,心里狂笑。
可怜若善睡下不久就去抓贺华光的手,可抓到手里才发现触感好像有些不一样了,这双手很细腻、很光滑、很纤细,也没有那么厚实、宽大……
若水看着自己的哥哥抓着自己的手在脸上蹭,又贴到了他的胸口,然后嘴角露出了浅浅的笑。这是把我当成谁了呢?
晚上若善果然发起了高烧,若水、贺华光,还有贺明、贺亮忙了好一阵,又是脱衣服,把酒擦到若善的额头、手心、脚心、后背;又是加被子给若善捂汗。一直到丑时都过了,若善的烧才渐渐退下来,若水和贺明、贺亮回自己的房间睡觉,贺华光继续在床边守着。
话说若水在给若善脱衣服的时候特意观察了一下贺华光的表情,发现他很正常的样子,心里有点小小的失望。
其实贺华光当时是费了很大的力才让自己心无旁骛的,其中的痛苦,只有自己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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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若善的毒终于完全解了,身体和精神都一天天地好起来。
但是,若水却很郁闷地发现,贺华光也在逐渐地冷落若善。一开始他也觉得是自己的错觉,那时候贺华光有多担心若善,贺华光是怎么在守着若善的,他都看在眼里,但是现在?
贺华光不再那么关切地守着若善,不再好话说尽地哄若善吃药,他更多的时候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