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还贪恋着与林竹在一起的时光。
只是这恨已经改变不了,却不愿因此让这爱也进入坟墓。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这句话永久有效。”
“恐怕,我实现不了了。”颜寅深深的叹了口气。老实说,他一点都不担心当林竹知道他的计划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可能会全军覆没,也有可能会逃过一劫。但是他不怕,他甚至越来越希望能死在林竹的手里。
此次。如果失败,算是他对林竹爽约的惩罚。如果成功,便是他还了林竹他父亲的血债。至于乔易的皇帝梦,切,谁管他?
☆、第 68 章
三天的时间转瞬即逝,然而直到林竹登基后的中午,西昌的军队都没有到来,这叫乔易站在吴府的门口左右张望了无数次,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焦躁的在门口来回踱步。当然,就算西昌的军队来了,也不会带着一军的人大摇大摆的直接到吴府的门口,因为那样太过引人注目,反倒叫人怀疑。所以,乔易等的是个使者,一个可以报告现在西昌军队情况的使者。是不是到达京城了,是不是已经安顿好了,士兵的战斗力精神状况如何,这些乔易都迫不及待的想知道。
然而,眼见着太阳渐渐西沉,天空被染成橘黄色。等待中的那位使者还是没有动静。
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盛,乔易开始怀疑是不是西昌军队在路上出了什么事情,甚至,有可能他们的计划已经被泄露出去,西昌的军队已经被埋伏的大军给剿灭?
不可能,这是不可能的。
乔易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次又一次。
终于,远处响起了马蹄声,由远及近。乔易的脖子整个伸长了出去。
可是,待看清楚后,才发现那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马车,这马车还是他自己给准备的,所以,里面的人当然是——颜寅。
“少主,你回来了?”乔易原地皱了皱眉,随即很快的迎了上去,“没发生什么意外情况吧?”
“没有。一切正常。”颜寅回想起林竹登基时的盛大场面,满朝文武齐齐下跪,林竹身着金黄龙袍行于其间,举手投足之间无一不散发着王者之气。即使他做出一副庄重严肃的神情,但是颜寅知道他还是那个本质亲和善良的人儿。
他在底下看着他,不仅不因为自己是前朝遗孤而对登基的人感到十分愤怒或嫉妒,反倒是一种欣慰,一种与爱人同喜的欢乐。他甚至想,如果在他五年后回来的那一刻江山便是在林竹的手里,那么他的复仇的想法或许就没有那么浓烈了吧。
可是,偏偏不是。他在杀父仇人的手底下立功工作,这本就让他极其厌恶。如今一切准备就绪,没有理由将计划戛然而止。
“西昌的军队呢?还没到吗?”颜寅问。
“是。我担心。。。。。。”
“不会有事的。”颜寅打断乔易的话,径自走进了屋内。
本该是安慰的话语,可是配合上颜寅这个漫不经心的表情,乔易越发的不安起来。这种不在意简直就像是不在意今晚的死活一样。
默默的将怨气吞进肚里,乔易跟在了颜寅的身后。
颜寅回头,“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咱们的人布置的怎么样了?”
“咱们的人倒是没有问题,但是西昌那边并不好说。”乔易老实回答。
“没有关系,他们本来就是包围在城外的,好歹他们是身经百战的战士,即使时间再仓促,很快包围敌人对他们来说应该不在话下。”
“可是他们一来还没安顿好就开始行动,战斗力会下降到什么程度,这个难道不是问题吗?”
“如果这点他们都做不到甚至懒懒散散的话,西昌这个民族也没有什么希望了。”颜寅冷冷的说,神情依旧是那么的毫不在意。
乔易暗暗的握了握拳头。
“你先出去,我要准备一下。”颜寅说着便关上了房门。为了这个决定胜负的宴会,他要好好的武装自己。
乔易面对着紧闭的门良久,恨不得想一拳头砸在门上。
他为今晚的行动感到越来越担忧。尤其是颜寅的这种捉摸不定的态度——不应该冲满了斗志吗?不应该目露杀气吗?为什么是这么的漫不经心,毫不在意!他到底是想怎样?
乔易恨恨的瞪了门一眼,再次回到了府前张望着。现在府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大多数已经站在了安排的岗位上,或者换上了假侍卫的身份。对于有些碍事的不是一路的人也都先一步打发他们回家了。
真真是万事俱备,只缺西昌!不知是不是上天怜悯乔易这种焦躁不安的心情,远处再次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乔易定睛看去,总算是看到了熟悉的异国服装。
巴答风尘仆仆的驾马而来,背后卷起的烟尘可以看出他一路上的急切。在他看到乔易后更是扬起了马鞭,飞快的来到了他的身边。
不等巴答从马上下来,乔易就急匆匆的问,“如何?你们的军队到了哪里了?”
“已经到了城外。”巴答回答,额上布满了细汗。
“按信中所说的包围起来了?”乔易不放心的又问一句。
“没错,你们安排的怎么样了?”
“一切准备就绪。”乔易终于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他原本还担心西昌的军队会赶不过来布置队形,可现在看来,西昌的实力也是不容小觑的。
没错,不容小觑的。所以,今晚的行动绝对不容许失败,他还有和西昌的一战呢!第一步就败了怎么行!
乔易低下头去,“可是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巴答急问,“是什么?”
“我觉得现在我们的头领出现了问题。”乔易低沉道。
“颜寅?”巴答擦了擦额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不是杀了皇帝就发信号吗?怎么,反悔了?”
“这倒没有反悔,只是能不能或者会不会发出信号就真的很难说了。”
“什么意思?”
“继任的皇帝是林竹,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和你说过颜寅和林竹的关系。到时候,一旦林竹不识相的闯进来,很难保证他能不能下得了手,而以现在的情况看来,可能性非常的小。”
“那个太子?”巴答回想起那夜他去颜寅基地时所见到的场景,眉间不自觉的隆起一个小山丘。
“没错,我说过,皇帝是要杀的,太子,自然也是要杀的。走到这一步了,我真的不想将一切毁于一旦。”
“所以?”
“所以我想出了一个办法,但是现在府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所以还得请你帮忙才行。”
“只要能成功,帮忙自然不是问题。”
巴答豪爽的答应了。其实也称不上豪爽,只是时间所迫,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再给他考虑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也一点不希望这次计划失败,毕竟一旦成功这次的油水捞的可不是一般的多,傻子才会犹豫不决。
“那就跟我来吧。”乔易领着巴答入府内,拿出准备已久的一个小烟管。
巴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将烟管将窗户戳破一个小洞,他差点以为乔易是要偷窥呢,可下一秒就见他就将烟管伸进洞里,轻轻的向里面吹气。
片刻,乔易将烟管拿出来,好像是防止漏气一般的捂住那个破掉的洞口。
“你在干什么?”巴答小声的问。即使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可本能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乔易转头邪邪的扬起嘴角。随即走到颜寅的房前把握好力道轻轻的敲了敲门。
“少主,你准备好了吗?”
☆、第 69 章
巴答敲了敲颜寅的房门,一双眼睛小心的打量着四周,“喂,里面的,你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吵什么吵?”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装扮休闲的颜寅淡淡的从里面走出来。只是仔细听着这个声音,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明明,外貌,身形,都是颜寅的。
“你的声音还是有点不足。”巴答摸着下巴道,像是鉴定一个产品好坏一样的语气。
颜寅被他这样的口吻激的一阵不爽,他无语的瞪了他一眼,才轻轻的清了清嗓子,啊啊试验了两声后,颜寅用平常一样平淡冰冷的语调道,“这样呢?”
巴答退后一步,认真的审视着,“恩,勉强凑合。”
“那么我就出发了,你好好看着里面的家伙。最好让他今晚上都醒不过来。”颜寅理了理自己的袖口,扭头对巴答说道。
巴答往颜寅的屋子内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房内因着夜晚的到来更加看不真切了,月光照进来,只隐约觉得靠墙角处歪倒了一个身影,安静的听不见呼吸的声音。巴答勾了勾嘴角,“啊,虽然我没什么武功,不过看守这事还是不成问题的。”
“对了,我要看的这个人,名字叫做乔易是吧?”
“恩,叫乔易。”
颜寅与巴答相视一笑。接着,巴答走进屋内墙角处,确认了一下绳索的松紧度,拿了一把匕首一眨不眨的盯着歪在地上的身影。颜寅则是别好腰间佩剑,那是从墙上拿下来的,当初皇帝亲自赐给他的青龙剑。他瞥了屋中一眼,随即大步走向吴府门口,那里,一辆马车在等候着。
“出发吧。”
向赶车人交代了一句,马车顿时如离玄之箭般在京城的街道上飞驰起来。
皇宫中的宴会已经开始。
歌舞升平,欢声笑语。人们的喜悦在颜寅的眼里仿佛只是临死前的偷欢,就像是明天就要处刑的死刑犯最后一晚的晚餐,贪恋着最后的一点时间的生命的流动。颜寅看着沉浸在欢乐的人们,忽而,微微的上扬了嘴角,冰冷的,残忍的。
“是你啊,年轻的将军。”
待颜寅跟着侍女坐到安排给自己的座位后,右手边传来了一个苍劲浑厚的声音。
颜寅斜着眼睛瞥了对方一眼。对方立马张开胳膊大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大笑道,“这样不行啊,年轻人。老夫可是在你攻打西昌之前的那位将军啊,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前辈,你这样的冷淡可是叫我颜面何存呐?”
颜寅微微蹙眉,不怎么情愿的点了点头,算是问了好。
对方眉头比他皱的更深,他摆出一副看待不知世事的毛头小子般的轻蔑表情,拿起手中的酒壶猛的都灌进了口中,“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
颜寅撇了撇嘴,静静的喝起了自己的酒。
对方看他这种态度也懒得再纠缠,晃着酒壶就飘忽着走远了。和他擦肩而过的邢涛缓缓的走了过来。虽说这是欢庆的节日,但是邢涛的打扮仍然十分严谨,他一只手还紧紧的握着刀柄,一副防范的神态。
颜寅抬眸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的这番警戒后好看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
邢涛在颜寅旁边坐下。
“连卓没来吗?”只是这么问问,邢涛并没有看向四周,语气也没有一点期待的意思。
颜寅清了清嗓子,“找他有事?”
邢涛忽然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颜寅,瞳孔里装的是满满的惊讶。颜寅被他看得一阵心虚,于是压低了声音问,“怎么了?”
邢涛很快回答,“没什么。”接着便别过头去。再也没有说一句话。
这样弄的颜寅心里反倒更加惴惴不安了。他猛喝了一口酒,算是压了压自己忽然烦躁起来的心情,闷声道,“我不喜欢话说到一半。”
邢涛看都没看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答,“只是忽然发现其实你说话的声音还是挺好听的。”
颜寅一窒,顿时哑口无言。他的心里开始强烈的跳动起来,竟然有种被人抓住尾巴的错觉。悦耳的音乐在耳边缓缓流淌,却一点也缓解不了颜寅越来越不安的心情,他小心的打量着邢涛的神色,可惜这个万年死人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这让原本就不安的颜寅更加烦躁了。
踌躇了片刻,颜寅觉得还是少说话为妙。
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邢涛的方向所传来的打量的目光,带着探究的让人不爽。
真是让人呆不下去。颜寅心里不满的咒骂着,耳旁的音乐也变成了烦人的噪音。正当他纠结在自己不爽的情绪中的时候,邢涛忽然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颜寅看出他是去了林竹的方向。
林竹正坐在宴会主人的席位上,明黄的衣裳亮堂的摆明了他的身份。颜寅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邢涛的动向。而邢涛只是坐在了靠近林竹的座位上,低下脑袋和刚才与颜寅打招呼的中年轻声交谈着什么。
眼见着交谈的两人的神情越来越凝重,颜寅心里也越发的虚。
被发现了吗?
不等颜寅想的更多,一曲终毕,满朝文武都站起身来,朝着主人席上恭敬的行礼。颜寅跟着弯下腰来,眼角却不断的射向在太监的搀扶下在众人眼中露面的皇帝——不,现在应该称之为太上皇。
“父皇。”林竹